第八十七章 皇城事端起（6）

剛被內務府派來不久的丫鬟燕兒小心翼翼的端了太醫送來的藥，跪呈在地，卻被沈靜安一下推翻。

胃裏又是一陣翻滾，燕兒忙拿來痰盂給她，卻只是幹嘔再沒吐出來，俏臉以憋得暗黃，沒有血色。

“燕兒，你去到允王府上把殿下叫來，就說我有急事，越快越好！”沈靜安倒是沒有發脾氣，一邊拿錦絹擦了擦唇邊，說出的話有氣無力，虛弱得很。

燕兒應了聲，便福了福身退下。

了末允到達儀安宮的時候，沈靜安和衣躺在貴妃以內，微閉著眼晴，嬌容憔悴。

了末允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微燙，他輕輕嘆了口氣，沈靜安真開眼睛看他，聲音細碎——

“殿下，我快堅持不住了，反正了末乾也回不來，就這幾天吧，你準備準備，籠絡一下群臣，我助你登基。”

了末允一怔，沒有料到沈靜安竟然開口說了這些，他頓了頓，輕笑——

“說得輕松，江山那麽容易就能易主的嗎？並且虎視眈眈看著江山的也不是我一人。”他輕輕拍了拍沈靜安的手背，“不過我會盡力，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這江山，我要定了！”

沈靜安卻再也笑不出來，看著他，吶吶開口：“這代價包括我和孩子嗎？”

了末允斂了笑，變得有些嚴肅，站起身俯視著她，“別想太多，好好養著身子，你受苦了。”轉身喚了丫鬟，“好生照顧娘娘，若出了什麽差池，誅你九族。”

丫鬟跪地微微諾諾的應聲，偷偷看他拂袖而去，毅然決然。

沈靜安苦笑一聲，再次慢慢閉上了眼睛，真的假的都是自己選的，在痛苦也要堅持，守得雲開見月明。

她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內心多少還是溫暖的，“孩子，你的父親是信得過的對嗎？”

這聲音卻終是不敢說出口，只能在心裏，或是祈禱或是希望。

聽聞下人通報，旨相求見時，了末允是笑了笑的，前些日子的消沈，大概真的如自己所料，都是假象，而想要順利登基最大的障礙便是旨淵。

“旨兄前來，有失遠迎，快請快請。”

一張臉笑的自然，親切，內心卻不知道是怎樣的疏離，人便是如此，知人知面難知心。

“殿下擡舉了。”旨淵也笑的客氣，伸手做請的姿勢，隨了末允一起前行至內殿。

上好的禦前龍井斟上滿滿的一杯，茶香四溢，溫暖瞬間掃蕩了寒冷的氣息。

“不知旨兄前來所為何事？”

了末允輕輕搖著茶盞，漫不經心。

旨淵輕笑，“殿下真是深藏不露的人，恐怕早就看出我的病是裝的了吧？西域一行，計劃種種，殿下不是不知道，若是沒有失敗，恐怕現在朝堂之上坐的已經是殿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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