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為你負了天下又何妨（19）

末王朝十年十一月，大軍已經回到了了末城，依舊是浩浩蕩蕩，領軍的卻不再是旨淵，而是柳氏兄弟。

了末晚隨了沈靜安一同出城迎接，依舊是手舞足蹈，傻得淋漓盡致。

“臣請皇後娘娘恕罪，多日前臣私自離宮去了西域，尋到了聖上，”宇軒宇昌兩兄弟紛紛跪地，開口說話的是宇軒，他叩了首，臉龐上留下一行清淚，“可是如今，又丟了聖上，聖上墜入深谷下落不明，至今仍有留守軍隊找尋，護駕不周，臣罪該萬死！”

柳宇昌隨了哥哥一起叩首，低下的頭久久不敢擡起。

了末晚拳頭是握著的，使勁忍著才沒讓眼淚流下來。

她依舊笑著，拍了拍手——

“好哦好哦，好好玩的事，淵哥哥呢，淵哥哥回來了吧？”

這是旨淵被攙著從馬車裏下來，一雙眸子依舊沒有色彩，一片空冥。

他看著了末晚，吶吶開口——

“甄兒，真好，你還活著。”慢慢伸出的手，輕輕撫向她的面頰，溫柔而細膩。

很多日子之後，他依舊如此，神志不清。

“聖上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會平安歸來，對朝中不要隨便言語！”

沈靜安平淡開口，並不帶有明顯的情緒，心中卻暗自慶幸，有了打算，已然是母儀天下的姿態。

了末晚卻安靜了下來，眼淚自心底無聲地流著，又看著這樣的旨淵，無所應對。

只好繼續裝傻。

一直到谷底了末乾拉著我的手都沒有放開，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有很大的風，墜落的時候要克服很多的阻力，他都一直緊緊抓著我，絲毫不放松。

體內的蠶依舊在湧動著，我暗自揣摩了好久，才得出結論，我體內的蠶是有記憶的活物，一旦被喚醒便不會再睡去，直至附著的人死亡，而它們附著的人便是我。

而我偏偏沒有死。

千年的谷底除了積雪就是寒冰，舉目望去全是白色，不見生物，或許是因為疼痛難忍，亦或許蠶在體內翻騰的厲害，我並不覺得冷，先了末乾而醒來。

他嘴唇泛白，周身冰涼，我伸出手探了探他心臟的位置，還好有跳動，還蠻有力量，松了口氣，細細看他。

他的睡顏好看得很，睫毛結了冰一動不動，晶瑩剔透，鼻翼也掛了亮晶晶的雪，薄唇輕抿，異常安逸。

我自掌心化出一片紅，自然是費勁了力氣，出了一身的汗，疼痛也更加明顯。

我將毒下在了他身上，是“荀火”，只要一月之內服下解藥便無事，至少可以化去他身上的寒氣，既然沒死，我想，大概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

“荀火”自他的胸口慢慢滲入，睫毛上的冰褪去，微微閃爍，他睜開了眼睛，看著我。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如此冰冷，我卻是有溫度的。

“活著還是死了？”他有些疑惑，轉眼卻笑了起來，接著說，“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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