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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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希望
廢墟上有一群人在拼命的清理著石塊，有大人還有小孩，他們就像是瘋了一般，徒手挖著石塊，其中還夾著一些人的哭喊聲。
蘇建國聽清楚了，他們喊的是：“蘇老師……快點，快挖出來了……”
蘇老師。
聽到這三個字，蘇建國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錘了一下，他的身形一晃，整個人的精氣神剎那間被抽空了，臉色慘白，形容枯槁。
而李雪琴更是崩潰的慘呼了一聲，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淒厲的慘呼聲，他們回過頭來，頓時心中一顫。
他們當中有些人已經認出來了，蘇子敬的媽媽來了。
大家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一些小學生也認出來了，這是他們老師的媽媽，他們哭喊著跑了過來：“婆婆、婆婆……”
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李雪琴的意識裏滿是後悔和自責。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反對，也許蘇子敬他們一家已經調回京城了。
一陣鉆心的劇痛襲來，李雪琴僅存的意識消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雪琴聽到了一聲聲稚嫩的呼喚。
“婆婆，你醒醒……”
“婆婆……”
幽幽轉醒的李雪琴發現身前站了一群村民，他們的全身沾滿了塵土，面容悲戚，眼中淚光閃動。
他們看向李雪琴的目光中有悲痛，有自責，還有說不清的傷感。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李雪琴從蘇建國的懷裏掙脫開來，尖叫道：“放開我，讓我過去……”
然而大家一個個都似木頭人一般擋在了她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實在不忍心讓一位母親看到自己孩子的慘狀。
“你們讓開，你們讓我過去……”李雪琴如同瘋了一般拼命的推搡著擋在她身前的人。
然而沒有一個人動，任李雪琴推搡。
他們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
多麽好的老師啊，他們卻沒有能力保護好他。
聽到這句話的李雪琴渾身一震，似呆滯一般，目光空洞的看著眼前的這群村民，猛然間爆發出了一聲極為慘烈的痛哭聲。
蘇建國走了過來，扶住了李雪琴，悲痛的說道：“老鄉們，讓她看看吧，讓她看孩子最後一眼吧……”
話音一落，哭聲一片。
擋在前面的村民們緩緩的讓開了一條路。
李雪琴失魂落魄的穿過了村民們讓開的通道，突然她停住了，癱軟了下來，淚水無聲的狂湧而出。
“子敬，媽媽對不起你……”
“桂蘭，是媽媽錯了……”
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如泣如訴，顯然是極盡悲傷。
在她的身前並排擺著兩具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顫抖的手，生怕弄疼了什麽一般，輕柔的揭開了屍體上的白布。
只一眼，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雙肩不停的聳動，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人最痛苦的時候，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欲哭無淚。
……
一刻鐘以前，村民們挖開了廢墟上的石塊，當他們搬走最後一塊石板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子敬的身軀已被石塊砸得變了形，他的雙手呈大字形張開，身體死死的伏在課桌上，護著桌底下的四名學生，他身下的四名學生都還活著……
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心理承受極限瞬間被擊潰了。
“蘇老師……”
“蘇老師……”
大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他們知道，這是蘇子敬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四名學生活著的奇跡。
蘇建國也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整個人如同被重擊一般的搖搖欲墜。
兩名警衛趕緊將他扶住，卻已是淚如雨下。
半響，蘇建國推開了警衛，老淚縱橫，喃喃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眾人聞言，再一次破防了，嚎啕大哭道：“蘇老，我們對不住您，對不住蘇老師……”
更有一些小學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蘇爺爺，是我們不好，害了蘇老師……”
“沒……沒……你們都……都是好孩子……”
……
第二天蘇建國和李雪琴回帶著無比的悲痛和失落回到了京城。
他們沒有找到蘇鳴。
據校長說，一般早上王桂蘭會將蘇鳴送到她二姐王桂芬家中，晚上再接回來。
聞言，蘇建國和李雪琴在一個村民的帶領下，急忙前往王桂芬家。
然而，當他們來到王桂芬家時完全呆住了，內心僅存的一點希望無情的破滅了。
眼前是一片廢墟，哪裏還有什麽完整的房子。
蘇建國和李雪琴內心一陣傷痛，淚水無聲的滑落。
些時，綿虒縣傷亡人數呈恐怖的數字增長，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狀。
整個縣其它的工作都停擺了，所有的人都參與到了救援的工作中去，更多的救援人員參與了進來。
這個時候要找一個人，顯然是不現實的事。
成千上萬的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埋在了廢墟中，當時沒有誰能搞得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失蹤了多少人。
直到救援工作接近尾聲後，遇難人數和失蹤人數才逐步統計出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地震當天，王桂芬和蘇成抱著小蘇鳴在鎮中的廣場上玩，也正因為如此，才逃過了一劫。
如果他們待在家裏，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天，他們被集中安置在了鄰縣的開闊地帶，這是大地震首個緊急避險的安置點，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搭建了1000多頂帳篷。
這時轉移避難的人陸續的來了，王桂芬從大家的口中得知整個綿虒縣都被夷為了平地，不僅房屋倒塌了，連學校也無一幸免，許多的人被埋在了廢墟下。
而她娘家的那個小山村也徹底被掩埋了。
聽到消息後的王桂芬和蘇成目瞪口呆，痛哭了一場。
後來他們夫妻倆不斷的從新安置過來的人群中打聽蘇子敬和王桂蘭的消息。
終於，在第3天的時候，從一批新安置過來的人群中打聽到了蘇子敬和王桂蘭的消息。
蘇子敬支教的那個學校坍塌了，而蘇子敬和王桂蘭為了救學生們已經雙雙犧牲了。
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人滿臉的傷感，眼中卻充滿了敬佩。
“節哀順變吧！”
聞言，蘇成和王桂芬無比的悲痛，看了看懷中的小蘇鳴，不禁淚如雨下。
懷中這個失去了父母的寶寶已經睡著了，但蘇成夫妻倆知道，這個小寶寶傳承了一個家族未來的希望。
夫妻倆淚眼婆娑的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身上所擔負的責任。
地震平息以後他們去了學校和父母住的小山村祭奠了一番，但始終不能釋懷，終日以淚洗面。
半年後，他們帶著小蘇鳴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在一個兒時玩伴的幫助下，他們夫妻倆進了廠，從此在湘東定居。
而蘇建國和李雪琴回京城後，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他們沒將兒子和媳婦的遺體帶回來。
那裏是他們美好生活的開始，註定也在那裏結束。
李雪琴整日活在了痛苦與自責之中，經常一個人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如果當初不反對他倆的事多好，我的孫子也快有一歲了……”
一年後，李雪琴郁郁而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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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上有一群人在拼命的清理著石塊，有大人還有小孩，他們就像是瘋了一般，徒手挖著石塊，其中還夾著一些人的哭喊聲。
蘇建國聽清楚了，他們喊的是：“蘇老師……快點，快挖出來了……”
蘇老師。
聽到這三個字，蘇建國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錘了一下，他的身形一晃，整個人的精氣神剎那間被抽空了，臉色慘白，形容枯槁。
而李雪琴更是崩潰的慘呼了一聲，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淒厲的慘呼聲，他們回過頭來，頓時心中一顫。
他們當中有些人已經認出來了，蘇子敬的媽媽來了。
大家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一些小學生也認出來了，這是他們老師的媽媽，他們哭喊著跑了過來：“婆婆、婆婆……”
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李雪琴的意識裏滿是後悔和自責。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反對，也許蘇子敬他們一家已經調回京城了。
一陣鉆心的劇痛襲來，李雪琴僅存的意識消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雪琴聽到了一聲聲稚嫩的呼喚。
“婆婆，你醒醒……”
“婆婆……”
幽幽轉醒的李雪琴發現身前站了一群村民，他們的全身沾滿了塵土，面容悲戚，眼中淚光閃動。
他們看向李雪琴的目光中有悲痛，有自責，還有說不清的傷感。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李雪琴從蘇建國的懷裏掙脫開來，尖叫道：“放開我，讓我過去……”
然而大家一個個都似木頭人一般擋在了她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實在不忍心讓一位母親看到自己孩子的慘狀。
“你們讓開，你們讓我過去……”李雪琴如同瘋了一般拼命的推搡著擋在她身前的人。
然而沒有一個人動，任李雪琴推搡。
他們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
多麽好的老師啊，他們卻沒有能力保護好他。
聽到這句話的李雪琴渾身一震，似呆滯一般，目光空洞的看著眼前的這群村民，猛然間爆發出了一聲極為慘烈的痛哭聲。
蘇建國走了過來，扶住了李雪琴，悲痛的說道：“老鄉們，讓她看看吧，讓她看孩子最後一眼吧……”
話音一落，哭聲一片。
擋在前面的村民們緩緩的讓開了一條路。
李雪琴失魂落魄的穿過了村民們讓開的通道，突然她停住了，癱軟了下來，淚水無聲的狂湧而出。
“子敬，媽媽對不起你……”
“桂蘭，是媽媽錯了……”
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如泣如訴，顯然是極盡悲傷。
在她的身前並排擺著兩具蓋上了白布的屍體。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顫抖的手，生怕弄疼了什麽一般，輕柔的揭開了屍體上的白布。
只一眼，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雙肩不停的聳動，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人最痛苦的時候，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欲哭無淚。
……
一刻鐘以前，村民們挖開了廢墟上的石塊，當他們搬走最後一塊石板時，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蘇子敬的身軀已被石塊砸得變了形，他的雙手呈大字形張開，身體死死的伏在課桌上，護著桌底下的四名學生，他身下的四名學生都還活著……
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心理承受極限瞬間被擊潰了。
“蘇老師……”
“蘇老師……”
大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
他們知道，這是蘇子敬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四名學生活著的奇跡。
蘇建國也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整個人如同被重擊一般的搖搖欲墜。
兩名警衛趕緊將他扶住，卻已是淚如雨下。
半響，蘇建國推開了警衛，老淚縱橫，喃喃道：“好，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眾人聞言，再一次破防了，嚎啕大哭道：“蘇老，我們對不住您，對不住蘇老師……”
更有一些小學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蘇爺爺，是我們不好，害了蘇老師……”
“沒……沒……你們都……都是好孩子……”
……
第二天蘇建國和李雪琴回帶著無比的悲痛和失落回到了京城。
他們沒有找到蘇鳴。
據校長說，一般早上王桂蘭會將蘇鳴送到她二姐王桂芬家中，晚上再接回來。
聞言，蘇建國和李雪琴在一個村民的帶領下，急忙前往王桂芬家。
然而，當他們來到王桂芬家時完全呆住了，內心僅存的一點希望無情的破滅了。
眼前是一片廢墟，哪裏還有什麽完整的房子。
蘇建國和李雪琴內心一陣傷痛，淚水無聲的滑落。
些時，綿虒縣傷亡人數呈恐怖的數字增長，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狀。
整個縣其它的工作都停擺了，所有的人都參與到了救援的工作中去，更多的救援人員參與了進來。
這個時候要找一個人，顯然是不現實的事。
成千上萬的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埋在了廢墟中，當時沒有誰能搞得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失蹤了多少人。
直到救援工作接近尾聲後，遇難人數和失蹤人數才逐步統計出來。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地震當天，王桂芬和蘇成抱著小蘇鳴在鎮中的廣場上玩，也正因為如此，才逃過了一劫。
如果他們待在家裏，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天，他們被集中安置在了鄰縣的開闊地帶，這是大地震首個緊急避險的安置點，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搭建了1000多頂帳篷。
這時轉移避難的人陸續的來了，王桂芬從大家的口中得知整個綿虒縣都被夷為了平地，不僅房屋倒塌了，連學校也無一幸免，許多的人被埋在了廢墟下。
而她娘家的那個小山村也徹底被掩埋了。
聽到消息後的王桂芬和蘇成目瞪口呆，痛哭了一場。
後來他們夫妻倆不斷的從新安置過來的人群中打聽蘇子敬和王桂蘭的消息。
終於，在第3天的時候，從一批新安置過來的人群中打聽到了蘇子敬和王桂蘭的消息。
蘇子敬支教的那個學校坍塌了，而蘇子敬和王桂蘭為了救學生們已經雙雙犧牲了。
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人滿臉的傷感，眼中卻充滿了敬佩。
“節哀順變吧！”
聞言，蘇成和王桂芬無比的悲痛，看了看懷中的小蘇鳴，不禁淚如雨下。
懷中這個失去了父母的寶寶已經睡著了，但蘇成夫妻倆知道，這個小寶寶傳承了一個家族未來的希望。
夫妻倆淚眼婆娑的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身上所擔負的責任。
地震平息以後他們去了學校和父母住的小山村祭奠了一番，但始終不能釋懷，終日以淚洗面。
半年後，他們帶著小蘇鳴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在一個兒時玩伴的幫助下，他們夫妻倆進了廠，從此在湘東定居。
而蘇建國和李雪琴回京城後，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他們沒將兒子和媳婦的遺體帶回來。
那裏是他們美好生活的開始，註定也在那裏結束。
李雪琴整日活在了痛苦與自責之中，經常一個人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如果當初不反對他倆的事多好，我的孫子也快有一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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