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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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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老天幫卓湛,瑞裏在他說完的第三天就到了,然後在當天下午就安排了見面,地點自然是魏家別墅,那裏張清水去過幾次,不算陌生,不會給她過多的壓力,也不算特別的熟悉,不會讓她徹底的放松。

對於再去看暈車的毛病,張清水是反對的,不過她反對無效,所有人全部都同意,她的反對就如一粒沙子落入大海中一樣,連點漣漪都沒有。

上次的印象實在是不怎麽好,張清水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卓湛到了別墅,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要討厭這裏,不就是暈車嘛,不坐就行了唄,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

瑞裏和傑斯的氣質相差很大,傑斯屬於親切和善的叔叔形,瑞裏則是一副冷漠學者樣,選的地方是大廳,而且允許卓湛旁聽,這委實讓張清水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心中安定不少。

“叫我瑞裏叔叔就好,你的癥狀我聽傑斯說過,那麽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暈車的嗎?”瑞裏直接切入主題。

“今年開春從進城做公交車發現的自己暈車。”

“以前沒做過車?”瑞裏有點不可思議,雖然是在鄉下長大的,可是直到這麽大才做過車,也不太可能吧?

“沒做過。村子很小,大家去趕集都是做三輪車。”

“三輪車?”

“對,車子很顛簸,噪音也非常大,冬天坐很冷,夏天則很涼快。就是這樣的。”卓湛在張清水開始形容的時候就遞過來了紙筆,張清水畫畫不好,不過寥寥幾筆還是畫出了三輪車的樣子。

瑞裏看了看,放到手邊,又問:“那麽以前見過汽車嗎?”

“見過。”

“什麽感覺?”

“感覺……”張清水仔細的搜索著自己的記憶,不確定的說:“沒什麽感覺,那些車子都沒什麽印象。”

“有特別喜歡的汽車嗎?”

“沒有。”這一點張清水回答的斬釘截鐵。

“傑斯說你是同你祖父也就是爺爺一起長大的,對嗎?”

“對,爺爺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出車禍去了世界的那一邊了。”張清水有點哀傷,雖然她對父母沒有什麽印象,但是爺爺以前總會說她的父親母親有多疼愛她。

“車禍?”

“是啊,車禍。”

“那麽他們出車禍的時候,你在哪裏?也同他們在同一輛車上嗎?”

“……”張清水更迷糊了,好半天才說:“我不知道,爺爺也沒說過,可能是我太小了,所以完全都不記得。”

“同你父母的事情都完全不記得了嗎?”

張清水搖搖頭,眼裏流露出濃烈的悲哀,另外的兩個都發現了,只有她自己似乎毫無所覺。

“那麽你小時候的記憶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有記憶起就是生活在小村子裏了,爺爺說我們一直生活在小村子裏的,因為當年爺爺的成份不好,所以也沒分到地,家裏只有幾畝爺爺自己開墾的荒地。”

瑞裏事先在卓湛那裏了解過,張清水的爺爺是在張清水大約五六歲的時候才到的於家村,因為是外來人口,就連上戶口都是他爺爺私底下給了些村長好處才上去的,他們是外來戶,所以才沒有地。

據村裏的老人回憶,張清水剛到於家村的時候十分內向,一個小孩子可以一天一天的不說話,他爺爺把房子蓋的離村裏人都比較遠的位置,據說剛來的那半年長能聽到小女孩的慘叫聲,不過後來,張清水慢慢大了就好了。

“那你和你爺爺為村裏人算卦嗎?村裏人都知道嗎?”

“以前沒有,從來沒算過,爺爺說當初因為成份不好,所以才沒分到地,所以他從來不讓我給任何人算卦,自己也不算,不過最近這兩年,據說政策寬松了,所以爺爺常常幫人合婚什麽的。”

瑞裏點點頭。

張清水捂嘴打了個哈欠,突然覺得好困,微微甩了甩頭,如果睡著了,就太失禮了。

“回憶是很累的,如果累了就瞇一下,一會兒咱們在繼續討論。”瑞裏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仿佛帶了棉花糖的味道,那就瞇一下好了。

“二十歲跳過,十八歲跳過,十五歲跳過,十歲跳過,清水,現在你五歲,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麽?”

“爺爺又做了南瓜,又軟又甜,我喜歡。”

“……”瑞裏有些無言,好吧,吃貨的思維果然很古怪。

“那麽在那之前呢?”

“嗯,桑葚很好吃,荔枝很甜,榆樹錢也不錯,今天又去河了撈了蝦子,還摸到幾條小魚,加點紫蘇葉子,又有魚湯喝了,蝦子醬也不錯……”

瑞裏和卓湛齊齊抽嘴角!

“啊——!!媽媽,媽媽,媽媽你在哪裏?”張清水驀然開始慘叫,臉色清白交錯,一臉的惶惶然,好不可憐。

來了!瑞裏眼睛一亮,卓湛滿臉心疼,雙手死死的扣著椅子的邊沿,拼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

“媽媽……爸爸……你們在哪裏,這裏好黑,水水好害怕,好害怕,我好餓,好渴,壞人、壞人……”

“壞人是什麽樣的?”瑞裏的聲音悄悄響起。

“看不到,看不到,我看不到,他們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此時的張清水已經淚流滿面了。

“那你現在在哪裏呢?”

“不知道、不知道、水水不知道,輝叔叔說帶水水去玩,可是輝叔叔不見了,只剩下水水一個人,我不要上車、不要上車,媽媽,爸爸……水水好害怕,水水以後肯定好好聽話……嗚嗚……”張清水不但淚流滿面,而且開始幹嘔,甚至還是冒冷汗,如同暈車的狀態。

卓湛受不了了,站起身,就想過去。

瑞裏連連擺手。

“不要在回憶了,她受不了了。”

“那水水上車了,怎麽出來的?”

張清水哭花的臉驀然一亮,大聲說:“是警察叔叔帶我出來的,黑黑的車子,不喜歡,綠綠的車子,喜歡,水水長大一定要打壞人。”

“好,我們打壞人,現在壞人都跑了,水水安全了,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啊——”驀然,已經趨於平靜的張清水又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下連瑞裏都嚇一跳。

“媽媽、爸爸、血……好多血……好可怕……好可怕……媽媽、爸爸、我要回家、回家……”張清水繼續放聲大哭。

“回家,到家了,一切都沒事了,所以,安心的睡吧!”

“睡!”滿臉的淚痕,眼角還掛著淚珠,張清水倒在卓湛懷裏,徹底昏睡過去。

卓湛將隨身攜帶的手絹用桌子上的白開水沾濕,一點一點為張清水擦那張花貓臉。心疼死了,都是他,總想著讓她治療,只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就好了麽,卓湛陷入深深的懊悔中。真恨不得一槍崩了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我知道你很心疼,但是這樣也助於將來避諱掉會刺激到她的任何人或者事物。”

卓湛點點頭,只是臉色很不好,他無法苛責瑞裏的手段,而且理智上這樣做確實是對的,但是感情上,他真的快心疼死了。

“根據她的覆述,可以知道,她被一位熟識的叔叔帶出去的,然後她的叔叔不見,卻被穿一身黑的人綁架了,這應該就是上次運鈔車搶劫案中她為什麽會那樣失常的原因,平時也很不喜歡黑色。”

卓湛點點頭,從張清水說壞人是黑色的時候,他也想到了。

“後來警察救她出來的,坐著警車回來的,所以她不暈警車,而且對警察有莫名的好感,喜歡抓壞人,你們給我的信息與她當時的遭遇非常符合。”

“至於她的父母,應該是她出來以後出了意外。而且由於當時的年紀小,有很多細節也是模模糊糊的。”

“瑞裏叔叔,謝謝你。”卓湛的嗓子都啞了,雖然實際上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鐘,但是對於他來說簡直像十五年那麽長。

瑞裏起身拍拍卓湛的肩膀:“抱她去樓上睡吧。”

卓湛點點頭,將張清水抱到自己在這裏的專屬房間,輕輕的放到床上,然後也脫了鞋子,將她抱在懷裏,不停的為她揉著皺起的雙眉,心中則在不停的盤算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如果當年不是拐子拐走,那麽就是綁架,為什麽要被綁架呢?”

自己當年也被綁架過,不過那是因為自己家有錢,當時自己又任性才會出事的,那麽張清水呢,家中有錢?不像,雖然她擁有幾樣老古董,但是明顯是傳下來的,而且那時候華夏還是比較窮困的,調查的結果顯示她的爺爺也不是非常講究的人,有勢?那就更不靠譜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爺爺這些年帶著張清水似乎刻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更像是躲避什麽人,難道是有仇?卓湛天馬行空的想著。

卓湛猛然靈光一閃,坐直了身子,他終於知道在算卦的時候張清水有時候很細心,有時候卻會出一些小問題了,那次君方被綁架、英子和寶寶被綁架,清水都是在預測的時候出了些小毛病,而在其他的時候的則非常細心完美,那麽也就是說因為人質的事,清水下意識的排斥,恐懼,所以才會發揮失常的。

想到這裏,卓湛更心疼了,就保持著這種胡思亂想竟然也沈沈的睡去了。

一夜好眠!

張清水的眼睫毛動了動,手指也跟著動了動,然後猛的一睜眼,如同在L省的時候一樣,在自己眼前是卓湛放大的臉。所以,現在怎麽辦?

卓湛死死的摟住張清水,堅決不給她在與地面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倒是想看看,這次,她還怎麽辦?

張清水開始思考怎麽辦?卓湛明顯在裝睡,仔細的看了看卓湛的模樣,張清水滿意的點點頭,她覺得姽婳說的對,流氓不是只有男的,調戲也不限於男對女,反過來也是可行的。

心動不如行動,張清水的眼睛亮了,說:“帥哥,起床了。”

卓湛心中詫異,不過還是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張清水帶著調笑的笑臉,為什麽每次事實與想象都相差好大?

“醒了有沒有什麽獎勵?”卓湛也不甘示弱,將張清水摟的更緊?

張清水眨眨眼,咬咬唇,畢竟沒有實踐過,平時也沒什麽經驗,所以現在沒詞了,不過還好心靈比較強大,沒有臨陣脫逃。

卓湛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翻身將張清水壓下,目標,剛剛被張清水自己蹂躪過的雙唇。

這一次張清水很乖巧的閉上眼睛了,十分鎮定,只不過心跳出賣了她。

卓湛這一次沒客氣,先在她的唇邊落下幾個細碎的吻,然後就直搗黃龍,將張清水那張鐵口直斷的嘴徹底封了起來……

“呼吸。”卓湛悶笑出聲,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慢慢的隔著衣服摩挲張清水的腰。

張清水這才開始呼吸,再也裝不下去了,整個人成了煮熟的蝦子。

“咕嚕!”張清水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無辜的望著卓湛,肚子餓的真是時候。

卓湛挫敗的放手,重重的在張清水的唇上咬了一口:“你在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好。”

卓湛去做飯,張清水開始好奇的打量這間屋子,看屋中的色彩和擺設就知道一定是卓湛的屋子了,沒有多餘飾品,也沒有多餘的擺設,都是力求最簡潔的,色彩單調卻並不沈重,多種多樣的藍色很得張清水的心。

只打量了一下房間,張清水就起身了,她沒有賴床的毛病,沖到洗浴間將自己打理一翻,清清爽爽的出來了。

來到廚房,卓湛嘴角漾著笑容:“去那邊坐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好。不過,不用幫忙嗎?”

“當然不用了。”

“嗯!”張清水看著卓湛忙碌的背影,眼角有些濕潤,她現在萬分慶幸自己當初聽了爺爺話進城來,當年她其實很不想進城的,在鄉下住慣了,對於陌生的城市她有著濃濃的排斥,可是爺爺臨終還讓她進城,因此她才狠下心進城的,也許爺爺早就開出來她的一切機緣都在城裏吧。

“開飯了。”卓湛將自己做好的飯菜一一端出廚房。

兩個人愉快的吃了一個早餐,然後卓湛送張清水回宿舍換衣服,就同張清水一起去了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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