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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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淒厲的喊聲傳來，陸知若與康兒雙雙回神望去，原是唐心寶回來了。
陸德音站在他的身旁，溫文爾雅。
陸知若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的站直身子，道：“回來了？”
唐心寶上前，撲入她的懷中，抽噎的問道：“三姐，姥姥怎麽......怎麽會？”
那些殘忍的字眼，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多年前，唐心寶便嫁給了陸德音，如今膝下也有一兒一女。
陸知若擡起她的頭，拿著帕子，輕輕將她的淚珠擦去，“姥姥姥爺都去了。”
她只淡淡說了這麽一句，唐心寶的淚，便再次落下，眼中的悲痛與了然交織，“如此也好，也好。”
至親之人去了，可疼愛多年的妹妹卻說出個好字來，如何能讓陸知若不心塞。
她的手一頓，親昵的動作再也無法繼續。
寧子喬見她如此，豈會不理解她的心痛，連忙上前，安慰道：“姥爺隨姥姥去，也是見好事，省得他孤單存於世間，白白受那痛。”
他安慰這般說一是為了安撫陸知若，二也是為唐心寶的失言解釋。
陸德音聽他如此，拱手對他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寧子喬微微點頭，卻也不多言。
唐心寶雖是聽見他這番話，卻也無法入心，她雖日日與張湄爭吵，但感情卻也是真真的。
如今人忽然沒了，她心中的難過卻也是不比康兒、陸知若少的。
她蓮步輕移，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沈重，仿佛是一瞬間，又煥若是一生，她終是走到了張湄與唐安的棺木前，她的手擡起，輕撫棺木，仿佛觸摸到什麽稀世珍寶，“姥姥。”
這也是她的姥姥，她的長輩。
陸德音在一旁看著，卻未上前阻止。
陸知若腦子還是懵的，她實在是不知自己該做什麽好？
康兒卻很快振作起來，他看向陸知若，道：“爹娘都沒什麽朋友親戚的，也早些讓他們入土為安好。”
陸知若卻是不舍的，“讓我再多守幾日吧。”
寧子喬雖心疼陸知若，可這事卻不能任由她去，他握著陸知若的手，搖了搖頭，道：“知若，還是讓他們一路走好吧。”
人死不能覆生。
這道理，陸知若懂。
可懂是一回事嗎？
感情和理智，從來都是兩回事。
陸知若怔怔的看著棺木，她很想說，這一切都他們安排去吧，然後她就像個烏龜一般躲進龜殼裏，什麽都不聽，假裝一切都沒發生。
可她不能。
康兒還小。
她深吸口氣，似在哭，又似在笑的說道：“好。”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張湄與唐安的喪禮辦得極其簡單，來祭拜的賓客也沒幾人，將二人下葬。
康兒便與陸知若，並唐心寶在他們墓邊，建了個草屋，靜靜守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離開。
陸綿綿來時，陸知若已從山上下來，見她來，只淡淡道：“你來了。”
陸綿綿雙手緊握，看向陸知若，嘴唇蠕動許久，才問道：“夫人她......”
陸知若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你要祭拜？”
陸綿綿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想起什麽，低聲喊道：“知若。”
陸知若微微擡眉，看向她，問道：“有事便直說吧。”
莫說四十九日，便是一年兩年，這傷痛都無法過去，她心情都沒法好起來。
見她如此，陸綿綿也不好多說什麽，只道：“相識一場，我們也是要去祭拜一番的。”說著便看向陸知若。
陸知若卻也不多言，只獨自走在前面，完全沒與陸綿綿多說的意思。
陸曉峰看了那陡峭的山路一眼，蹙了蹙眉，低聲喊道：“母親。”
陸綿綿轉頭，不解的看向他，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
“山路崎嶇，兒子背您上去吧。”
陸知若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母子二人，嘴角劃過一絲羨慕。
這麽多年來，她與寧子喬膝下還是無一子。
陸綿綿好笑的搖了搖頭，道：“我還沒老呢，你就這般，若等我真的老去，就又該如何？”見陸曉峰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她搖了搖頭，道：“走吧。”
陸曉峰看了陸知若一眼，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走在陸綿綿身後，若她腳下有個不穩，他也好扶著。
一路無言，三人很快便也到了張湄唐安墳前，看著墓碑上的幾個大字，陸綿綿的眼眶也有些濕了。
她抽出帕子，壓了壓眼角，道：“時間過得真快。”
“嗯。”二十年，仿若眨眼間，她還記得當初尋到張湄的欣喜。
雖見她不欲言語的模樣，陸綿綿還是忍不住說道：“若是當初知曉......”
陸知若厲聲打斷道：“知曉了又如何？”
既然選擇了，她便不會後悔。
誰不是生而死的，生死本就是常事，只是萬物都有情，至親離去，便是貓狗都會落淚，何況是人呢？
看著張湄的墓碑，陸知若情緒也平緩下來些，她看向陸綿綿，淡淡道：“你若有事，便隨我到山下說，若是想要祭拜，便心誠些。”
陸綿綿點了點頭，帶著陸曉峰給老人上了柱香，方才轉身與陸知若道：“我的確有事想與你說。”
“走吧。”陸知若聲音極冷。
陸曉峰見此，不由拉了拉陸綿綿的衣袖，喊道：“母親。”
看著他眼中的哀求，陸綿綿搖了搖頭，道：“母親心中有分寸。”
她知道陸曉峰不希望她委屈自己，可那個當媽的，舍得讓孩子為難半分？
到了山下客廳，陸知若居主座，陸綿綿坐在下首，陸曉峰站與陸綿綿身後。
陸知若開口道：“所謂何事？”
陸綿綿想了想，道：“此來，我一是為了祭拜老人，二是想求你一件事。”
陸知若冷笑，卻不言語，等著她的下文，恐怕這所求之事，才是她來的緣由吧。
見她不語，陸綿綿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你也知這些年來，我們母子過的是什麽日子，如今曉峰大了，我想給他謀個出生。”
陸知若點了點頭，道：“此事你與他父親說，便可辦成，怎麽找到我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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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德音站在他的身旁，溫文爾雅。
陸知若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的站直身子，道：“回來了？”
唐心寶上前，撲入她的懷中，抽噎的問道：“三姐，姥姥怎麽......怎麽會？”
那些殘忍的字眼，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多年前，唐心寶便嫁給了陸德音，如今膝下也有一兒一女。
陸知若擡起她的頭，拿著帕子，輕輕將她的淚珠擦去，“姥姥姥爺都去了。”
她只淡淡說了這麽一句，唐心寶的淚，便再次落下，眼中的悲痛與了然交織，“如此也好，也好。”
至親之人去了，可疼愛多年的妹妹卻說出個好字來，如何能讓陸知若不心塞。
她的手一頓，親昵的動作再也無法繼續。
寧子喬見她如此，豈會不理解她的心痛，連忙上前，安慰道：“姥爺隨姥姥去，也是見好事，省得他孤單存於世間，白白受那痛。”
他安慰這般說一是為了安撫陸知若，二也是為唐心寶的失言解釋。
陸德音聽他如此，拱手對他行了一禮，以示感謝。
寧子喬微微點頭，卻也不多言。
唐心寶雖是聽見他這番話，卻也無法入心，她雖日日與張湄爭吵，但感情卻也是真真的。
如今人忽然沒了，她心中的難過卻也是不比康兒、陸知若少的。
她蓮步輕移，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沈重，仿佛是一瞬間，又煥若是一生，她終是走到了張湄與唐安的棺木前，她的手擡起，輕撫棺木，仿佛觸摸到什麽稀世珍寶，“姥姥。”
這也是她的姥姥，她的長輩。
陸德音在一旁看著，卻未上前阻止。
陸知若腦子還是懵的，她實在是不知自己該做什麽好？
康兒卻很快振作起來，他看向陸知若，道：“爹娘都沒什麽朋友親戚的，也早些讓他們入土為安好。”
陸知若卻是不舍的，“讓我再多守幾日吧。”
寧子喬雖心疼陸知若，可這事卻不能任由她去，他握著陸知若的手，搖了搖頭，道：“知若，還是讓他們一路走好吧。”
人死不能覆生。
這道理，陸知若懂。
可懂是一回事嗎？
感情和理智，從來都是兩回事。
陸知若怔怔的看著棺木，她很想說，這一切都他們安排去吧，然後她就像個烏龜一般躲進龜殼裏，什麽都不聽，假裝一切都沒發生。
可她不能。
康兒還小。
她深吸口氣，似在哭，又似在笑的說道：“好。”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張湄與唐安的喪禮辦得極其簡單，來祭拜的賓客也沒幾人，將二人下葬。
康兒便與陸知若，並唐心寶在他們墓邊，建了個草屋，靜靜守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離開。
陸綿綿來時，陸知若已從山上下來，見她來，只淡淡道：“你來了。”
陸綿綿雙手緊握，看向陸知若，嘴唇蠕動許久，才問道：“夫人她......”
陸知若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你要祭拜？”
陸綿綿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想起什麽，低聲喊道：“知若。”
陸知若微微擡眉，看向她，問道：“有事便直說吧。”
莫說四十九日，便是一年兩年，這傷痛都無法過去，她心情都沒法好起來。
見她如此，陸綿綿也不好多說什麽，只道：“相識一場，我們也是要去祭拜一番的。”說著便看向陸知若。
陸知若卻也不多言，只獨自走在前面，完全沒與陸綿綿多說的意思。
陸曉峰看了那陡峭的山路一眼，蹙了蹙眉，低聲喊道：“母親。”
陸綿綿轉頭，不解的看向他，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
“山路崎嶇，兒子背您上去吧。”
陸知若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母子二人，嘴角劃過一絲羨慕。
這麽多年來，她與寧子喬膝下還是無一子。
陸綿綿好笑的搖了搖頭，道：“我還沒老呢，你就這般，若等我真的老去，就又該如何？”見陸曉峰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她搖了搖頭，道：“走吧。”
陸曉峰看了陸知若一眼，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走在陸綿綿身後，若她腳下有個不穩，他也好扶著。
一路無言，三人很快便也到了張湄唐安墳前，看著墓碑上的幾個大字，陸綿綿的眼眶也有些濕了。
她抽出帕子，壓了壓眼角，道：“時間過得真快。”
“嗯。”二十年，仿若眨眼間，她還記得當初尋到張湄的欣喜。
雖見她不欲言語的模樣，陸綿綿還是忍不住說道：“若是當初知曉......”
陸知若厲聲打斷道：“知曉了又如何？”
既然選擇了，她便不會後悔。
誰不是生而死的，生死本就是常事，只是萬物都有情，至親離去，便是貓狗都會落淚，何況是人呢？
看著張湄的墓碑，陸知若情緒也平緩下來些，她看向陸綿綿，淡淡道：“你若有事，便隨我到山下說，若是想要祭拜，便心誠些。”
陸綿綿點了點頭，帶著陸曉峰給老人上了柱香，方才轉身與陸知若道：“我的確有事想與你說。”
“走吧。”陸知若聲音極冷。
陸曉峰見此，不由拉了拉陸綿綿的衣袖，喊道：“母親。”
看著他眼中的哀求，陸綿綿搖了搖頭，道：“母親心中有分寸。”
她知道陸曉峰不希望她委屈自己，可那個當媽的，舍得讓孩子為難半分？
到了山下客廳，陸知若居主座，陸綿綿坐在下首，陸曉峰站與陸綿綿身後。
陸知若開口道：“所謂何事？”
陸綿綿想了想，道：“此來，我一是為了祭拜老人，二是想求你一件事。”
陸知若冷笑，卻不言語，等著她的下文，恐怕這所求之事，才是她來的緣由吧。
見她不語，陸綿綿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你也知這些年來，我們母子過的是什麽日子，如今曉峰大了，我想給他謀個出生。”
陸知若點了點頭，道：“此事你與他父親說，便可辦成，怎麽找到我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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