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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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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的聖旨於沈蓮而言,就像天上砸了個餡餅下來一樣,不偏不倚砸得正中,沈蓮暈乎乎了好幾日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陳氏亦是喜出望外,一想到之後自己能跟平南侯府成為親家,陳氏只覺之前受的委屈也不算什麽了,連走起路來也覺揚眉吐氣。

平南侯府對於這門親事也沒異議,平南侯本就在擔心著裴淵的婚事,如今皇帝賜了婚,雖說未來親家門戶不算高,但也不差,也勉強配得上。

聖旨下來後,兩家都是高高興興的,除了當事人裴淵。

裴淵辛辛苦苦尋來重蓮,為的就是博得君心,好討得賜婚聖旨。她害得他不能人道,此生註定沒有子嗣,他便將沈婠與自己綁在一塊,他不好過,她也甭想過得好。可他千算萬算也不曾料到長公主會出來插一腳,硬是將快成的定局扭轉了過來,讓他吃了個啞巴虧。

裴淵不曾深想,只認為長公主因謝三郎一事記恨上他,是以才會處處與他作對。長公主風頭正盛,裴淵不打算正面交鋒。但長公主是沈婠的靠山,一日不除,他也難以對沈婠下手。

裴淵思來想去,還是準備走老路子。

他能殺得了沈妙,一樣可以殺得了沈蓮。

到時候,沈府裏也就剩下一個沒有定親的沈婠。

只不過裴淵沒想到的是,又蠢又二的沈妙有個精明的妹妹,他三番四次地約見沈蓮,沈蓮不是婉拒就是說身子不適。其實沈蓮倒是想見一見裴淵的,但是沈蓮甚是乖巧,陳氏說一她絕不說二,無論裴淵與她說什麽,她皆是一一如實告訴陳氏。

陳氏不像夏氏,她在某些方面一板一眼得很,婚前不能相見,這六字是刻在她骨子裏頭的,且陳氏覺得沈妙就是因為犯了忌諱所以才會墜崖而死的。

裴淵約不出沈蓮,無法下手,唯好另行它法。

沈婠知道沈蓮的婚事時,心裏有幾分詫異。她心知長公主會幫自己,但卻沒想到婚事會落在沈蓮頭上來。不過這治標不治本,裴淵硬生生吞下這口氣,估摸著會對沈蓮下手。

沈婠生怕沈蓮會再走沈妙的老路,特地遣了數人去看住沈蓮。得知裴淵數次相約未遂,沈婠也逐漸放心了,陳氏倒算是個明白人。

玉禾前來奉茶。

她輕聲道:“大姑娘,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疑似感染了風寒。”

沈婠心裏一緊,她知道玉禾口裏的夫人指的是自己的母親唐氏,她道:“大夫可有去瞧了?”

玉禾道:“夫人說不要緊,待過些時日還沒有不好的話再看大夫也不遲。”

“唉,這怎麽行,如今這日子夏不夏秋不秋的,最容易感染風寒不過了。有病自然是要看大夫的,”沈婠著急得很,“不行,我得去勸一勸母親。”

沈婠說罷,便去了寧心堂。與老夫人請安過後,沈婠便說最近心神不寧的,想去寺廟裏求道安神符。老夫人自是應允。

沈婠只帶了玉禾跟霜雪還有若幹護院出了沈府。

唐氏在京城裏一事,沈婠並沒有向霜雪和輕羽隱瞞。她唯一向她們兩個保密的也只有她跟恒之的事情。只要皇帝和裴淵在,她跟恒之也就不能光明正大。不過沈婠也不會覺得委屈什麽的,反而頗為慶幸,能跟自己心悅的人一起奮鬥,這是沈婠重生以來除去向裴淵覆仇之外的新動力。

沈婠見到唐氏時,裴明澤也在。

裴明澤帶了容銘過來,沈婠進來時,容銘剛好在給唐氏把脈。容銘打趣沈婠,“你們倆個倒是齊心。”

沈婠眼裏含笑地與裴明澤互望一眼,輕聲道:“母親,下回得病了可不能再拖了。”

唐氏本是怕麻煩了女兒,沒想到最後反而惹了更多的人過來,一時間唐氏有些愧疚。沈婠哪裏會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她上前挽住唐氏的胳膊,軟聲道:“母親可不許說什麽麻煩,你的身子健健康康的,女兒才能安心呢。”

裴明澤也道:“還請夫人再委屈一段時日,等我這邊的事辦好了,再接夫人進府。”

唐氏連忙道:“不急不急,能住在這兒也很好,日子平平淡淡的,我已是十分滿足。”唐氏已是知曉了裴明澤與女兒的事,這些日子以來,唐氏也是有眼見著,裴明澤此人實在是難得的佳婿。女兒能碰上,端的是上一世積了福德。

沈婠又與唐氏說了好些話,直到唐氏歇下後,沈婠方輕手輕腳地離去。

出了房門,沈婠便見著裴明澤倚在花木間,竹青的寬袍大袖衫隨風搖擺,墨發輕揚,如芝蘭玉樹一般。沈婠的心驀然跳漏了幾拍,只覺眼前此景此人世間難得。

“婠婠。”

裴明澤溫柔喚道。

沈婠腳步輕盈,似是踏在雲間上,她飛奔而去,滿心歡喜地道:“恒之。”喜歡一個人,便總想著去觸碰他的肢體,沈婠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想到他的怪癖,沈婠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仿佛知曉沈婠內心所想,在沈婠縮回手的時候,裴明澤已是牢牢地握住了沈婠的手,兩人十指相交。

沈婠倏地擡眼。

裴明澤面不改色地道:“以後習慣了,就不會出現了。”

沈婠湊前一瞧,“唔,的確比上回少了些。”之前是密密麻麻的紅疙瘩,如今是稀稀疏疏的,的確是比上回有所改進了。

“癢麽?”

裴明澤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沈婠嗔道:“貧嘴。”

裴明澤握緊她的手,笑道:“雖有癢痛,但我心裏很歡喜。婠婠的手比容銘的湯藥還要管用。這麽一握,也不覺得癢了。”

沈婠歪頭瞅著裴明澤。

瞧他一臉紅疙瘩的,沈婠還是禁不住失笑道:“恒之這般模樣實在有趣。”

裴明澤說:“有趣便瞧著,再過些時日,好了便見不著了。”

兩人談笑間,已是行到一間禪房前。裴明澤道:“進來吧,外頭風大,莫要著涼了,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沈婠在藤椅上坐下,裴明澤遞來一杯溫茶,隨後他又握住了沈婠的手。

沈婠眨眨眼,“恒之可是要跟我說長公主的事?”

裴明澤含笑,“婠婠與我心有靈犀。”

沈婠也笑道:“我只是猜測而已。”

裴明澤道:“那一日宮中家宴,裴淵向皇上獻舞姬重蓮,重蓮出現時,長公主面色有異。你上一世可有聽過重蓮此人的名號?”

沈婠想了想,“的確有。只不過我記得上一世獻舞姬的並不是裴淵。”

“你曾和我說過,你與長公主初見時,長公主問了不少怪異的問題,你也曾經一度懷疑長公主是重生之人。”

“對。”

裴明澤道:“我細想了一段時日,長公主並非原先的長公主,可她卻知曉不少你上一世的事,甚至有些事情只有你才曉得的。你與裴淵能重生,那麽長公主體內的那人也有可能是重生的,且上一世定然與你的關系密不可分。這些年來,能入長公主眼的唯獨你一人,她待你也格外寬容,婠婠可有想過原因?”

沈婠沈吟道:“是有想過,可惜揣摩不透。上一世與我親密的人……”沈婠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上一世到底誰能跟自己密不可分。

沈婠認真思考的模樣十分誘人,裴明澤目不轉睛地看著,只覺怎麽看都不夠。

沈婠嘆道:“我想不起來。”

裴明澤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下沈婠的臉頰,“不急。不管她是誰,她對你存了善心,就必然不會害你,只要你沒有觸碰她的底線,她便會一輩子待你好。”

臉頰上傳來的溫熱讓沈婠耳根子微微有些紅。

她輕聲道了句。

“嗯。”

為了掩人耳目,裴明澤與沈婠一前一後地離開了京山廟。京山廟處在京城郊外,來回也要大半天。行了小半的路程時,車夫倏然驚呼一聲。

緊接著沈婠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隨之而來的還有刀劍聲響起。

沈婠褰簾一看,從沈府帶出來的護院通通倒地。

車夫又慘叫一聲,馬車重重一沈,映入沈婠眼簾的竟是一道陌生的人影,他臉上有著狠戾的神色。

緊接著馬車開始狂奔。

沈婠神色一緊。

玉禾瞬間擋在沈婠的身前,她剛要動手,卻被沈婠扣住了手腕。

她搖搖頭。

雖然情況很突然,但是很明顯的是,她遇到綁匪了,不僅人數不少,且還是有預謀的。

玉禾是會武,但是馬車裏還有她和霜雪,她們未必能全身而退。

唯今之計,只能趁他們不註意時再悄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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