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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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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天空裏的烏雲黑壓壓了一整日,郭嬤嬤一直擔心著會下雨,沒想到等了大半天,這雨還是沒有下成。半夜時分,一道響雷驀然劈下,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傾盆大雨。

次日早晨,雨仍然在下著,且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沈婠看著外邊的雨簾,說道:“幸好昨天沒下雨。”

郭嬤嬤笑道:“這是老天爺喜歡大姑娘呢,知道大姑娘要出去,所以才特地憋了一天。”

霜雪見有雨潑了進來,連忙關上了窗子,“大姑娘別被淋著了,要是生病了那可就糟糕了。”

沈婠低下頭來,熟練地穿針引線。

郭嬤嬤一見,問道:“大姑娘要做些什麽?”

沈婠說道:“福袋,做好了可以懸掛在床頭上。”

霜雪忽然“咦”了一聲,眸子睜得大大的,“大姑娘你的香囊怎麽不見了?”

沈婠伸手一摸,也“咦”了一聲,然後一臉不在意地道:“興許是昨日在回來的路上掉了,也罷,只是個香囊,也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不見了再做一個便是。”

霜雪遺憾地道:“真是可惜,那個香囊做得可好看了。”

沈婠笑道:“若是霜雪姐姐,改日我也給你做一個。霜雪姐姐喜歡什麽圖案的?”

霜雪受寵若驚,連道:“使不得使不得。”

沈婠說道:“沒有使不得,做個香囊也不費時間,也可以拿來練手,我還要多謝霜雪姐姐給我練手的機會哩。”

沈婠這麽一說,霜雪也不好拒絕了,心裏暖洋洋的,只覺大姑娘真是友善,以後定要更加盡心盡力地侍候大姑娘。

平南侯府裏,裴淵正在用早飯。

外邊傾瀉而下的大雨也沒有擾了裴淵的興致,裴淵甚至還比平日多用了一碗米粥。衛節見裴淵如此愉悅,忍不住問道:“世子昨日裏和藺公子一起出去,可是遇見什麽高興事了?”

裴淵說:“的確是有一件高興事。”

衛節豎起耳朵。

裴淵笑吟吟地道:“至於是何事,來日方長,你以後總會知道的。”

當裴淵只有那麽丁點大的時候,衛節就已是開始跟在裴淵身後,十多年下來,裴淵的心思衛節多多少少也能揣摩一些。裴淵不說,衛節也能猜出和昨日落在容神醫那兒的玉佩有關。

那一枚如意佛玉佩,世子幾年來都沒有離身,平時也不會輕易摘下來。如今玉佩落下了,世子還這麽高興,想來是容神醫是個有趣的人。

裴淵用飯畢,洗凈了手。

他吩咐道:“衛節,你去問問今日曾師父還過不過來。”

衛節望了眼外邊的雨簾,心想這麽大的雨,怕是曾師父也不會過來了。不過裴淵吩咐了,衛節也只好披上蓑衣出了去。

曾師父曾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武學大師,曾師父只得十一歲時便已是上山空拳打死大蟲,身手好得讓人嘆為觀止,後來朝廷曾想招攬曾師父,只可惜曾師父無心為官。曾師父一身武學倒是讓京城裏不少人都起了些心思,見曾師父無心為官,紛紛拋出橄欖枝,後來曾師父就幹脆建了個武學堂。不過現在曾師父歲數大了,也不方便再教人,曾經輝煌一時的武學堂也就此關閉。

平南侯和曾師父有些交情,裴淵想要學武,平南侯立馬請了曾師父過來,曾師父念及過往的恩情,二話不說便每日過來教裴淵武學。

一炷香後,衛節回來了。

他稟告道:“世子,曾師父不過來了。”

裴淵道:“那好,備馬車,我們出去。若是母親問起,便說我去探望藺巖。”

衛節一怔,“這麽大雨還去探望藺公子?”

裴淵道:“對母親是這麽說,我們要去的是容大夫那裏,去拿回我的玉佩。”

衛節擔心裴淵會被淋著了,連忙道:“此事讓屬下來做便行了,世子若是此時出去,恐怕會受了風寒,到時候侯爺和夫人怪罪下來……”

裴淵打斷衛節的話,“有事我會擔著,你無需多說,我去意已決。不過區區雨簾爾。”一頓,裴淵又道:“衛節,你知我的性子,我要做的事,什麽也阻擋不了。”

衛節只好應了聲“是”。

世子的性子的確如此,從小就這麽固執,一旦決定的事,便是侯爺和夫人也奈他不何。

衛節頗是好奇,到底容神醫那兒有什麽值得世子冒著風雨過去,他可以拿項上人頭打賭,肯定不是拿回玉佩這麽簡單。

阿潭沒有想到下這麽大雨也有人來求診,披上蓑衣出去開了門,一看,竟是昨天來過的世子。阿潭怔楞了下,才連忙說道:“世子往裏邊走,我家主子正在……”微微一頓,阿潭昧著良心說道:“主子正在苦讀醫書,還請世子稍等片刻。”

阿潭曉得主子不想別人知道他懶惰的一面,尤其是現在這種大雨天,主子定是在榻上躺著,身子骨像是被人剝了去一般。有時候阿潭很懷疑,之前主子沒有找小廝的時候,一個人到底是怎麽活過來的。

裴淵問:“沈姑娘有過來嗎?”

衛節豎起耳朵,雙眼發亮。

他在心裏尖叫著!

沈姑娘!是一個姑娘!世子竟然為了一個姑娘不顧風雨跑了過來!

阿潭說道:“沒有,沈姑娘今日不會過來。沈姑娘是每隔三日過來一次。”

裴淵心裏隱隱有幾分失落,他說道:“我今日閑來無事,是過來與容大夫討教棋藝的。”

衛節繼續在心裏尖叫,騙人!世子騙人!他敢用項上人頭擔保,世子絕對不是來討教棋藝的!

容銘被阿潭從榻上叫起,他的表情相當幽怨。尤其是聽到裴淵是過來下棋的時候,他險些就想把手邊的白釉瓷瓶砸到裴淵頭上。

裴淵和容銘下了三盤棋。

雨停時,裴淵方是起身告辭。

裴淵一離開,容銘就叮囑阿潭:“以後再遇到找我下棋的,你就說我上山采藥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阿潭說:“下雨天也這麽說麽?”

“下紅雨也這麽說!”

另一邊的裴淵正上了馬車,衛節提醒道:“世子爺,你又忘記拿玉佩了。”

裴淵說:“哦,是嗎?”

衛節說道:“屬下替世子去拿回來。”

裴淵輕咳一聲,“不必了。我過多兩日再過來拿。”

“是的。”

衛節在心中腹誹,剛剛下棋時和容神醫說了這麽多的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偏偏就不說玉佩。世子你這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兩日後,衛節總算親眼見到了世子口中的沈姑娘。

他默默地打量著。

是個小美人,再過些時候張開了,定會不差。世子果真是有眼光的很。衛節又默默地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京城裏姓沈的大戶人家。

除了禮部的沈尚書外,還有幾戶人家。這裏邊門第最高的當屬沈尚書,這位姓沈的姑娘若是沈尚書家中的嫡女的話,也算是勉勉強強能配得上。若不是的話,當個妾侍也是可以的。

沈婠不知短短一瞬間,裴淵身後的衛節就想了這麽多。

她記得上一世裴淵排除萬難要娶她為正妻時,可是受了不少阻難,其中也受了不少衛節的冷眼,她心知衛節認為她配不上裴淵。只是衛節此人也當真奇怪,在她受盡裴淵折磨時,衛節也幫了她不少。

沈婠不願再想上一世。

她含了笑意與裴淵說道:“世子可是再想來一盤?”

裴淵說道:“也可。同上回一樣,若是你贏了,拿走我的玉佩。若是你輸了……”

沈婠接道:“世子瞧著我這個福袋如何?”

月白色的緞面,繡著一個褐紅色的福字。裴淵聞到了香味,“這香味與上回你的香囊有些相似……”

沈婠頷首,“因為是懸掛在床頭上的,所以除了之前的香料外,我去掉了薄荷,還添加了一味安神的香料。”

裴淵道:“看來此回我定要贏你。”

沈婠說:“一盤決勝負,如何?”

裴淵頷首。

一盤畢,還是沈婠輸了。沈婠很是可惜地遞過了福袋。

裴淵接過時,眉眼都笑了開來。

後來,連著大半月,裴淵和沈婠下了不少次棋,沈婠輸了一大堆的東西,一把灑金桃絲竹扇,一個扇墜,好幾個不同花樣的絡子等等。

最後裴淵也贏得不好意思了,幹脆將那枚如意佛玉佩贈給了沈婠。

沈婠笑著道:“多謝世子。”

沈婠回到沈府後,喚了郭嬤嬤過來。

她仔細吩咐著:“還請郭嬤嬤將這枚玉佩放在茹苑附近的草叢上。”

郭嬤嬤一看,“好漂亮的玉佩。”

沈婠說道:“漂亮也沒用,這麽好的東西,我若是拿著怕是哪一天會出事。”裴淵既然是送給沈妙的,那麽此物還是物歸原主吧。

只要沈妙出了茹苑,一定會發現這枚玉佩,也一定會占為己有。

若是被其他人拾去了,那也就罷了。

郭嬤嬤知道大姑娘是個有主意的人,是以也不再多問,接了玉佩便去辦事。

霜雪給沈婠倒了杯茶,她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姑娘,你不是說要將那些墨綠的葉子拿給容大夫麽?”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見到大姑娘拿那些葉子出去。

沈婠喝了口茶,緩緩地道:“都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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