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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自食其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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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自食其果(12)

時候突然碰見一個登徒浪子在調戲良家婦女,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似乎在說著什麽,卻被那登徒浪子給吼開了。那女子面露淒婉之色,一副驚恐慌張的神情,不停地與那登徒浪子求饒。

成安頓足腳步,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他和蕓兒第一次相遇的場景,楞了楞神,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是緣是孽,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待成安走遠了,那女子停止了呼救,所謂的‘登徒浪子’也站直了身體,看著成安的背影若有所思。“行了,回去交差吧。”

來到乾清宮,玄燁還沒有下朝,成安一個人覺得無聊,便由一個小太監領著在皇宮裏隨意逛起來。不過也只限於太和殿附近,不能接近後宮的範圍。

或許玄燁是在和大臣們商量與噶爾丹和親一事,成安等了兩個多時辰,也不見散朝。站在石階上,朝不遠處的太和殿望去,玄燁正坐在大殿上方,殿下方,文武百官分兩列而站,一個接著一個向玄燁匯報國事。

成安低頭看了看這般悠閑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無論是作為皇帝,還是作為臣子,他都沒有為大清的江山做過半點有益的事情。

發了一會兒呆,成安離開太和殿,轉身去了壽康宮。好歹皇太後是親手撫養他長大的,就算把他這個皇帝教導得很失敗,但也是他的母親,想想曾經,為了自己的犟脾氣,不知道跟皇太後吵了多少次架,他可是把‘不孝子’這個稱呼給坐得踏實。

既然誠心悔過了,就得重新開始,無論大事小事都要一一改過來,就先從人倫常情做起。

剛走到壽康宮,卻見當今皇後尼楚賀攜著一路子宮女嬤嬤走了出來。成安佇足,正猶豫要不要回避,尼楚賀卻朗聲招呼道:“成安公子這是要給太後娘娘請安去?”

成安臉色不好,胡謅道:“皇太後找我進宮,是想知道二姐在科爾沁成婚的事情。”

其實他是對皇帝處死蕓兒、皇後三番五次捉弄他的事耿耿於懷。

尼楚賀憋住笑,挑眉道:“那正好,本宮剛出來,太後娘娘此刻還在呢。”

成安抱拳施了禮,正欲往裏面走,又被尼楚賀叫住,“對了,忘記告訴成安公子一件事兒,當日成安公子在本宮面前求的那門婚事,如今成了。本宮稟了皇上和太後,都說很好。等鄂貝勒從科爾沁回來,就把這事辦了吧。”

“不行!”成安果斷拒絕道,對尼楚賀一聲冷笑:“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皇後操心。”

“是嗎?其實本宮也想緩緩,畢竟最近朝堂上的政事繁多,怕成安公子離不開腳,只可惜那姑娘孤身一人,她父親雖說是一等將軍,只是後來在沙場上戰死了。萬歲爺體恤忠臣遺孤,讓本宮好生照顧著。當初可是成安公子親口說的要娶那女子為妻,如今失了信用,不光是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就連本宮這臉上也覺無光。”

成安橫眉,語氣不善,“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娶別人為妻了,枉我當初還認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跟那皇帝一樣,無非是濫用權力罷了。”

尼楚賀也不生氣,反而笑起來,白了成安一眼不理他。道了聲,“孺子不可教也。”

然後扶著初雨的手轉身向前走,一邊搖頭一邊嘆道:“可惜了可惜了,枉費蕓兒姑娘對他一往情深,沒想到不過是花言巧語罷了,看來本宮還得好生看看,再替蕓兒尋門好親事,她是忠臣之後,本宮也不能辜負了萬歲爺的囑托,讓蕓兒受了委屈。”

成安聽了一楞,連忙追上前來,“你剛才說是誰?”

“蕓兒呀,公子不是跟本宮提起過嗎,此生非蕓兒姑娘不娶。”尼楚賀理所當然地說道。擡頭看了一眼成安,又搖了搖頭,“沒想到這麽快就變心了,嘖嘖……這男人吶……”

成安聽得一頭霧水,一驚一喜,又不敢相信,猶豫了好一陣才問出口,“你是說,蕓兒……蕓兒她沒有被處死?”

尼楚賀不高興地皺眉,“萬歲爺最是言而有信之人,說好了,若是成安公子誠心悔過,他就放了蕓兒姑娘,何來處死蕓兒一說?呵……我看成安公子還是回去多背背三字經吧。”

“那上個月在菜市場處斬的那批朝廷重犯……”

“是上半年萬歲爺在江南一帶抓獲的貪官汙吏,怎麽會有蕓兒姑娘呢?”這次說話的是初雨,她實在是看不過成安這有腦袋沒腦子的行為,也不知道蕓兒姑娘是怎麽想的,偏偏看上這樣一個傻乎乎的二貨。

成安大喜,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不顧旁人的眼光,飛奔似的出了宮,連忙趕回家,這份激動喜悅的心情是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

等到了鄂貝勒府門口,才想起他還沒問尼楚賀蕓兒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再世為後

“公子,您在等人麽?”管家從門口探出大半個腦袋,招呼成安。

成安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一邊說一邊撩起袍子跨進門檻。

這個時候再折回去,估計又得被尼楚賀熱嘲冷諷捉弄一回,索性再等等,待明兒進宮的時候再去向皇帝問個明白。

進了大廳,早有婢女上前服侍成安脫衣柱帽,換了身家常常服,接過熱毛巾擦了擦臉,晃眼瞥見前廳花園裏有一位侍女在修剪花枝。成安楞了楞,好奇地從窗口望過去,微微蹙眉,暗自思忖,那丫頭的身影好生熟悉。

過了好一會兒,那侍女才站直了腰身,手中提著花籃,緩緩轉身,眉眼帶笑,整個人散發著清新飄逸的氣息。成安驚呆了,那不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蕓兒是誰?

思緒只是稍微頓了一下,接著便擡起腳步向外面奔去。可不巧,或許是由於太興奮了,步子沒有踩實,一不小心摔倒在門檻上。

婢女們大驚失色,“公子……”連忙上前,手忙腳亂地把成安扶起來。

成安沒心思理會她們,從地上爬起來,直徑朝蕓兒的方向走去。

蕓兒忍住笑,歪著頭問道:“公子看到什麽了?如此激動。”

“你……你明知故問。”成安臉上帶著微笑,語氣中滿是寵溺,握著蕓兒的雙手,到此刻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兩人相互凝視了好一陣子,成安傻呵呵一笑,牽著蕓兒的手往大廳走去,問道:“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

蕓兒道:“就在府上啊,不信你問珠兒。”轉身指著一個梳著丫鬟發髻的小婢女。

“奴婢給公子請安,奴婢是皇後娘娘派來伺候蕓姑娘的,這些日子蕓姑娘一直住在貝勒府後面那片竹林裏面,出了後門就能看到了。”珠兒上前,一字一句地為成安解釋道。

成安頓時變了臉色,把整件事情前前後後從頭至尾仔細想了一遍,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皇帝和皇後兩人變著法兒地捉弄他呢。

還說寫什麽《三字經》,丟臉丟到家了,估計整個紫禁城的人就沒有不笑話他的。

尼楚賀拿著珠兒呈上來的宣紙,一邊看一邊不停地笑。初雨和初晴幾個丫頭好奇地湊上前來,也要瞅著樂一樂。頓時,從景仁宮傳出一片歡樂的笑聲。

玄燁從大殿門口走進來,聽到這不雅的歡笑皺了皺眉,擡頭卻見尼楚賀毫無皇後形象地斜靠在軟榻上,揉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丫頭們圍著尼楚賀跪坐在地上,同樣是笑得前俯後仰。

隔了半響,也不見有人起身來迎接他。

圖德海看了看大殿裏笑得肆無忌憚的皇後娘娘,又瞅了瞅臉色發黑的萬歲爺,低著頭用手捂住嘴,也忍不住偷笑出聲。剛發出不和諧的音符,就被玄燁瞪眼制住了,圖德海立馬嚴肅了表情,站直了身體,清了清嗓音,高聲喊道:“萬歲爺駕到……”

宮女們見到玄燁,連忙停止笑聲,從地上站起來,到一旁規規矩矩站好,不約而同地福身行禮:“萬歲爺金安。”

玄燁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擡手叫起,然後又揮手讓宮人們全都退下。

尼楚賀拉過玄燁的手,氣喘籲籲地說道:“表哥,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把剛才珠兒寫在宣紙上的關於成安在鄂貝勒府發生的趣事遞給玄燁。

玄燁接過宣紙粗略地看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揚,瞥見尼楚賀一副得意的神情又搭下來,故意板著臉說道:“你一個堂堂的皇後娘娘,成日裏打聽外臣府上的家事做什麽?真是不像話!”

“哦?……”尼楚賀楞了楞,輕微蹙眉,她怎麽覺得這話裏別有深意啊?

正欲想個明白透徹,卻見胤祧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在尼楚賀懷裏打了個滾撒了會兒嬌,才揚起小腦袋朝玄燁甜甜一笑:“皇阿瑪萬安……”

不等玄燁回應,又迫不及待地拉著尼楚賀的袖子,一臉興奮地說道:“孩兒昨日又寫了好多大字,額娘再把成安叔叔寫的字給孩兒瞧瞧,這次準比他寫得工整好看。”

說完,還不忘吆喝小太監把那一摞厚厚的宣紙呈上來。

玄燁的臉色由青變白,再由白轉黑,最後變成紫色,覺得心裏大大的不爽,妻子兒子居然為了一個沒用的窩囊廢忽視他!

成安,你完蛋了……

尼楚賀瞥見玄燁生氣的臉色,也故意裝作不知道,對胤祧笑著說道:“前兒個額娘把成安叔叔寫的大字還給他了,嗯……他說還需要再練一練,待練好了再跟祧兒比賽。他如今在你阿瑪手下辦差,祧兒長大了就可以經常看到他了,到了那時候再找他比賽也不遲。”

“這樣啊……那孩兒寫的字有沒有成安叔叔寫的好看。”胤祧有點小小的失落,不過看著自己寫的一副漂亮的大字,還是洋洋自得地炫耀。

尼楚賀如他所願,點了點頭,誇獎道:“自然是祧兒寫的更好,可是別太驕傲了,還得繼續練下去,知道嗎?”

胤祧重重地點了點頭,拿起宣紙飛快地跑出去,“孩兒再去練習練習。”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朝玄燁裂開嘴一笑:“皇阿瑪,孩兒告退了……”

待屋裏的宮人全都退下,只剩下夫妻兩人。玄燁也不理會尼楚賀,自顧自地走到主位上坐下,沈著一張臉生悶氣。

尼楚賀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來,繞到玄燁身後,伸出纖細潔白的雙手替玄燁揉肩,略帶抱怨地說道:“過幾日就是二阿哥的周歲禮了,你還沒給取名字呢。”

她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表哥會為她吃醋,別提這心裏有多美了。

“明兒我讓內務府理幾個字出來,你自個兒挑一個。”玄燁故作正經,忽略掉心底的不適,又說起正事兒來,“在冰雨回來之前,你把建寧送到盛京去,若是宮裏面有兩個建寧公主,總歸不妥。”

“嗯。”尼楚賀點點頭,瞅了瞅玄燁的臉色,又不禁低下頭,臉上帶著一種名為‘幸福’的神色。雙手順著玄燁的頭部往下移,然後環住玄燁的脖子,把整個身子都掛在玄燁背後,趴在玄燁耳邊笑著低吟,“表哥剛才是在吃醋麽?”

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調戲的味道,說完還使壞地在玄燁耳旁哈了口熱氣。

玄燁挑眉,一用力把尼楚賀帶到懷裏,語氣不爽,“你認為呢?這輩子把你慣得越發膽大了,當著朕的面都敢做出這種事來!”

“我就是覺著太閑了,找些樂子嘛,又沒有給你戴綠帽子。”尼楚賀心裏受用,嘴上卻賭氣。

一聽這話,玄燁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還敢明目張膽地給他戴綠帽子?早些不扒了你的皮。大手擰上妻子柔嫩滑膩的臉蛋兒,把腦袋埋在尼楚賀白皙的脖頸之間,輕輕一咬,壞笑道:“今兒個是你不乖,可別怪我罰你。”

話音剛落,就將人淩空抱起,大跨步朝內室走去。

尼楚賀身子一顫,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暗自懊惱,沒事兒跟表哥玩兒什麽調戲與被調戲嘛,吃虧的那個人肯定是她。

身體重重地落在寬大柔軟的大床上,尼楚賀還是忍不樁哎呦’吆喝了一聲,瞥見今兒個玄燁的神色不似以往,心裏虛了一下。伸手推著玄燁壓上來的身子,笑著求饒道:“好表哥,你可別欺負我……”

“哪能啊,表哥疼*你……”一邊說一邊壓著身子上來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好長時間沒和尼楚賀溫存了,最近忙著與噶爾丹那一幫老狐貍周旋,又要安排暗衛混進和親隊伍,還得暗中對冰雨進行訓練。一忙活就忙了這麽久,可把自個兒給虧待了。

想他以前精力這麽旺盛,到了這邊居然能夠忍受吃素這麽長時間,完全歸功於這個奇葩混亂的大清朝,從重生到現在就沒有好好享福過。

這麽一想就想到了罪魁禍首,那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二貨皇帝。又聯想到剛才尼楚賀的表現,心中更為不爽了。那成安雖說傻得讓他想扶額撞墻,沒想到居然具備給尼楚賀找樂子的功能。表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麽開懷地笑過。

這讓他心裏有點吃味兒……

一會兒是欲|火難耐,一會兒是醋味難收,手中的力度不知不覺加重了,略帶懲罰性地啃咬尼楚賀嬌艷紅潤的雙唇,扯掉兩人身上的障礙物,用力揉捏著尼楚賀胸前的兩朵柔軟。

室內溫度驟然升高,尼楚賀褪卻人前端莊沈穩的一面,在玄燁的挑逗下忍不住嬌吟出聲……

玄燁的眼神越發幽暗起來,上下兩頭都沒閑著,一面輕咬雙峰挑逗尼楚賀的情|欲,一面開拓幹涉的花|徑通道為下一步做準備。

“嘶……疼……”尼楚賀一聲嚶嚀,皺著眉頭不滿地瞪著玄燁,奈何兩眼迷離,波光流轉,似嬌似嗔的軟語讓玄燁下腹一緊。自覺用力過度惹得尼楚賀不適,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只得柔聲哄道:“忍一忍就好了,乖……”

下一秒,就感到那灼熱的碩大頂住自己的大腿根部,尼楚賀試著全身放手,雙臂緊緊環住玄燁的身體,只聽得一聲悶哼,兩人已緊密相連,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波又一波兇猛的撞擊。

尼楚賀微微張嘴,此時已意亂情迷,跟隨玄燁的撞擊難耐地扭動自己的身軀,白皙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紅暈,那一串串紫青色的吻痕更顯得妖艷嫵媚,嚶嚀聲溢出雙唇,神色似痛苦又似快活。指甲在玄燁的背後留下一道道血色痕跡,時而雙眉緊蹙,時而軟語嬌吟。

只是在昏過去的前一刻,才暗自抱怨,都說男人吃醋什麽的最可怕了,果不其然……

☆、再世為後

十一月底,冰雨從科爾沁回到紫禁城,代替建寧公主與噶爾丹和親,冰雪作為陪嫁丫頭一路隨行。同時,玄燁暗中安排許多暗衛混進和親隊伍,試圖打入敵人內部。

從此以後,朝廷和噶爾丹相安無事,倒是和平共處了好幾年,也有足夠的時間讓朝廷招兵買馬,休養生息,充盈國庫。

至於後來與噶爾丹再次征戰,那也是四五年後的事情了。

鄂緝爾也在此時回到京城。玄燁讓皇太後收了蕓兒做義女,封為和碩格格,下嫁鄂貝勒府公子成安,奉旨在次年二月底成婚。一來是安撫呼延將軍的在天之靈,二來也是為了讓蕓兒有個像模像樣的身份。所以,在成婚之前,蕓兒必須住在壽康宮,侍奉皇太後。

成安對於這一道聖旨還算滿意,唯一讓人覺得惱火的是,他即將有三個月的時間與蕓兒分居。

對於熱戀中的成安,是為大大的不爽……

二包子的周歲禮上,玄燁將內務府理出來的幾個字遞到尼楚賀面前,讓她隨意挑一個。

尼楚賀一看,頓時傻了眼,怎麽都是些‘礽、禛、祥、禮、袆’等字?全部都是上輩子玄燁那一群兒子使用過的,這讓她心裏有點不舒服。

“帶福意的字本就不多,這些字的韻意都不錯,你看哪個好?”玄燁接受到尼楚賀怨恨的眼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閃躲。

沒辦法,上輩子他的兒子太多了,光活下來的就有二十來個,更不用說那些取了名字又死了的。

尼楚賀癟癟嘴,“懶得看,橫豎左右都是那些。”

最後,玄燁還是挑了礽字,在他看來,這些名字既熟悉又覺得親切,排序還是按照以前的順序來,兒子們在他腦海裏的印象夠深刻的,萬一到時候叫錯名字了怎麽辦?

胤祧是個例外,那是表妹的第一個孩子,特殊著呢……

不過他也不知道要尼楚賀給他生多少個兒子,總不能把帶這些字的名兒都給生出來吧。表妹還不得累死。差點忘了,還有他們的八格格。

康熙十八年是極其平靜的一年,朝廷和後宮都無大事發生。一直到了十九年,皇後尼楚賀再度懷孕,玄燁高興萬分,一有空就陪在妻子身邊。看著兩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夫妻倆都盼著此胎是個女兒才好,可惜事不如人意,到了二十年五月份生產的時候,產下的竟是一對兒雙生子。

這倒好,本想盼個乖巧的小閨女,誰知道來了兩個兒子。

玄燁瞅著這些臭小子們就來氣,按例取了名字,讓奶娘們好生照顧著。待尼楚賀出了月子,身子剛剛恢覆,又纏著老婆要給他生個貼心的小棉襖。

尼楚賀這廂剛喘口氣,那邊就吆喝欲求不滿,不禁懷念當初對付二貨和傅懷玉那段時間了,表哥成天忙得連面都見不著,哪像現在,一天要來她景仁宮好多次,不是要這就是要那。她一個人對付精力如此旺盛的玄燁,未免有些力不從心,只好板著臉鬧別扭。

雖說是同胞雙生,但老三和老四的容貌大不一樣,尤其是兩人的氣質更是天壤之別,一個溫文爾雅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質,一個成天臭著一張臉無論見著誰就放冷氣,除了在嫡親額娘尼楚賀面前,才像一個小孩子的作風。

是以,三阿哥和四阿哥非常不和睦,連帶著胤祧和胤礽對老四也是敬而遠之。如今胤祧已經進上書房兩年了,胤礽也剛剛上學,兩只大包子成天把三包子拴在身邊呵護疼*,唯獨對四包子喜歡不起來。

奈何尼楚賀由於上輩子的緣故,對胤禛的這個名字深有執念,又加之四包子常常冷著臉的確是有點胤禛的氣質,這心裏又比其他幾個兒子疼*幾分。惹得玄燁和眾包子心裏都不痛快。

於是,四包子成功地招惹了他阿瑪以及眾哥哥的怨氣,唯獨額娘拿他當眼珠子疼。

二十三年底,在玄燁的勤勞耕織下,尼楚賀又成功蒸熟兩個熱乎乎的小包子,用手把小包子翻個身,夫妻倆又愁下臉來,怎麽還是兩個帶把的?她不就是懷念她的八格格嘛,又不是要把上輩子表哥的兒子全都給生下來。

兒子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尼楚賀早就過了興奮勁兒,意興闌珊地讓奶娘把剛出爐的小包子抱下去餵奶,又讓人把四阿哥叫到身前,心肝兒肉兒地疼*了一陣。

“額娘生了小弟弟不開心嗎?”四包子歪著頭,努力做出一副很天真純潔的小模樣。

尼楚賀溫柔笑笑,揉著四包子的小腦袋,“開心,額娘怎麽會不開心呢?”瞅著四包子可*的小臉蛋兒,又問,“那禛兒是更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四包子張開小手臂撲倒尼楚賀懷裏,蹭了蹭尼楚賀的脖子,撒嬌道:“是妹妹就更好了,禛兒就可以保護妹妹了。”稍微頓了一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弟弟們有哥哥保護呢,哥哥們最喜歡弟弟了。”就是不喜歡他。

如這母子倆所願,終於在康熙二十八年初,在尼楚賀連續生了七個兒子後,第八只包子熱騰騰的出爐了。讓奶娘抱過來一看,居然是個公主。尼楚賀當時興奮地沒跳起來,也顧不得生產時候的疼痛,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把小公主摟在懷裏,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滿月時,玄燁為小公主取名胤褔,小命塔娜,秩序排第八,人稱八公主。

八公主一出生就奪去了尼楚賀所有的註意力,連同胤禛都不比以往那麽疼*了,其他幾個包子更不用說了,而對玄燁,只是有需求的時候才會笑臉相迎,平日裏兩顆眼珠子就沒有從八公主身上移走過。

胤禛不甚在意,相反他對八妹妹喜歡得緊,加之他本身就是個女兒控,又長了八公主十歲,便私心裏把八妹妹當做女兒疼了。

但是其他兄弟就不滿意了。胤祧還好,如今已經成年,自是不好意思再跟弟弟妹妹爭寵,再說他出生那會兒,額娘對他的疼*絕對不亞於八妹妹。可是其他幾個心裏就不那麽爽快了,八妹妹年紀小也就罷了,還是個女孩兒家,多疼*疼*也沒什麽關系,更何況他們兄弟也樂意寵著八妹妹。但是你老四就不一樣了,憑什麽你一生下來就享受額娘的寵*比他們多,還冷著臉對他們這些兄弟們,這不是拉仇恨麽?

於是,以胤礽為首的五人幫,便立下決心,要以爭奪額娘的寵*為主要目標,搞臭老四的形象為手段,博得八妹妹的喜*為輔助,順帶讓阿瑪遠離額娘……

尼楚賀是有女萬事足,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了。待身體覆原後,就讓初晴給她配置絕育藥,生兒子什麽的太痛苦了。在她這個年紀,加上肚皮上松弛的肌膚,略顯蒼老的面龐,表哥還沒有嫌棄她,這算是她的造化麽?

反正她想念已久的八格格已經生下來了,兒子也有這麽六七個,皇家子嗣還算豐盛,如今到了三十多歲的年紀,可再經不起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折騰了。她得開始保養了……

這日,胤禛剛從景仁宮出來,手裏還拿著剛從逗弄小塔娜的撥浪鼓,嘴角微微向上翹,冷峻的容顏上多了幾分柔和。身後的小太監暗喜,這是昭示著他們主子今兒心情很好。

輕微偏頭,斜著眼朝宮門口的一棵大樹旁望去,忍不住一聲嗤笑,胤禛將雙手置於背後,頓了片刻,擡起腳步離開了。

樹後面,四五個大小不一、高矮不等的男孩子你推我擠,伸長脖子朝胤禛的方向望去。

胤礽被包子弟弟們擠得難受,輕喝了一聲:“規矩點兒,老老實實給我站好了,不許亂動。”說完一臉神氣地瞟了一眼低著頭乖乖聽話的弟弟們,揚起小臉得意一笑,然後又趴在樹梢觀望胤禛。

“二哥,你說四弟會不會上當?”說話的是胤禛的孿生哥哥胤祉。

後面幾個小蘿蔔頭爭不過兩位兄長,只得踮起腳尖從樹枝縫隙中觀看。

胤礽不甚在意地說道:“管他呢,這次不行,咱們下次再來,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囂張,居然敢對爺這個二哥不敬,要不是皇額娘疼著,爺我早抽死他了我。”

幾個小蘿蔔頭頓時一臉星星眼地看著胤礽,誰讓四哥不關心他們來著,雖然大哥成天跟在皇阿瑪屁股後面忙上忙下,但還是會抽出時間來關心他們,哪像四哥,從記事兒就沒看到他的臉色好過一次。嘿嘿……二哥最好了,就是要教訓教訓四哥,讓他知道*護幼弟。

還有,不準跟弟弟們搶皇額娘的寵*!

胤禛走到前面的花叢旁,突然頓住腳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頭吩咐身後的太監:“今兒皇祖母讓爺去壽康宮給她老人家念經呢,去了一趟景仁宮就差點忘了。小全子,你趕快過去給老祖宗報個信兒,說我拜見了皇額娘就馬上過去。”

一邊說一邊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小全子在前面小跑,招呼另外幾個小太監,“快,給四爺準備車輦去。”

這邊,胤礽望著胤禛遠去的身影,氣憤道:“該死的,這麽大中午的去壽康宮念什麽經?”

惡整老四的計劃又泡湯了……

待胤禛走遠了,胤礽攜著幾個大包子小包子從樹後面走出來,行至花叢旁,不高興地喝了一聲,“去把那些繩子都收拾了。”

幾個太監上前,拋開地上一層薄薄的泥沙,取出幾根細而結實的繩子,又從兩旁的樹根下解開結頭,恭恭敬敬地交給胤礽。

胤礽一聲冷哼,不服氣地說道:“爺就不相信,你老四今兒個就不回南三所了。”

☆、再世為後

下了學,阿哥們收拾好書本,由胤礽領著一同前往景仁宮給皇後請安。

胤祧跟隨玄燁辦差後,照管小包子們的重任就落在了胤礽身上,他天生自傲,如今做了皇子軍的頭銜,更是得意洋洋,擺著手指揮小蘿蔔弟弟們排成一列,跟隨在他身後,浩浩蕩蕩向景仁宮進軍。

胤禛向來不被兄弟們喜歡,因此走在最後。

小七還是個奶娃娃,剛滿五歲,羨慕哥哥們都能上學玩鬧,唯獨他一個人待在南所,自覺無趣,央尼楚賀在玄燁那裏求了恩典,也跟隨幾個哥哥一同進上書房。

只是人小腿短,跟不上哥哥們的步伐,略走了幾步,便蹲□來,累得一張包子臉通紅。

胤禛停下來,站在小七身後,等他喘氣。

約莫走了十來步,小六發現情況不對,轉頭發現小七落下了好長一段距離,便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二哥,你走慢點,小七跟不上。”

胤礽見狀,微微蹙眉,招呼兩個太監上前,道:“你們去,抱著七阿哥走。”

小七嘟著嘴,推了那倆太監一把,嫌棄地皺了皺眉,逞強道:“我不要他們抱,我自個兒能走。”說著又站起身來,艱難地邁出小步子。

眾皇子心下擔憂,生怕小七累出毛病來。胤礽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剛準備上前自己去抱小七,卻被胤禛搶了先,“四哥來抱你,小七會不會嫌棄?”

胤礽驚得呆住了,其他幾個蘿蔔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胤禛。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冷血無情的四阿哥居然會主動關心弟弟?

小七一臉忐忑地看著胤禛,他從哥哥們那裏聽說,四哥有潔癖,最不喜歡別人近他的身,除了皇額娘和八妹妹。

不等小七包子糾結,胤禛已經彎腰將七包子抱起來了,朝胤礽挑眉道:“二哥可以繼續走了。”

瓦解皇子軍第一步,對年幼的弟弟展示自己的關*。

七包子受寵若驚,兩只小手臂緊緊地環著胤禛的脖子,一會兒是緊張不安,一會兒是興奮難耐,不到片刻,就覺得手心裏冒了汗。

四哥從小到大只抱過八妹妹呢,連五哥和六哥都沒看過一眼。

胤禛察覺到七包子的緊張,稍微停頓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拍打七包子的後背,柔聲道:“你若是覺得熱,待會兒給額娘請了安,四哥帶你去泡溫泉。”

七包子一聽,樂得飄飄然,幹脆直接把小腦袋擱在胤禛的肩上,表示自己的依賴和喜*。

來到景仁宮,包子們先是給尼楚賀問安,又各自報告了最近的學業和功課,順帶展示一下兄弟們團結友*、互幫互助的精神,得了尼楚賀的誇獎,便放開拘束,一窩蜂地跑到小塔娜面前,爭取逗得小妹妹的喜歡,以獲得更多與額娘親近的機會。

豈不料,小塔娜看著她的哥哥們獻殷勤也無動於衷,只把視線放在胤禛身上,然後張開短手臂,嚅嚅地叫道:“四哥哥,抱……”

走出景仁宮,胤禛懷裏抱著小塔娜,手上牽著七包子,後跟一大路嬤嬤宮女太監,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南三所走去。

於是,胤禛再次招惹了以胤礽為首的皇子軍的怨恨之氣,連帶著七包子都被小五小六說成‘叛徒’。八妹妹他們惹不起,那是皇阿瑪和皇額娘的眼珠子,只有殷勤討好的份兒。所以,一切責任都應該算在老四身上。

……

在經過齋宮門的時候碰到成安,胤禛‘唰’的一下冷下臉來,順勢將塔娜放下來,讓七包子乖乖牽著。

自十八年成安與蕓兒成婚後,被玄燁弄到禮部幹苦力,幹了十幾年勉強混了一個禮部尚書。後來弼爾塔哈爾親王去世,膝下無子,爵位讓親侄子鄂緝爾給襲了。玄燁念成安身體裏住著*新覺羅家的靈魂,便大方地賞賜了一個貝勒爵位。

成安好歹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肚子裏文墨不少,只是運用起來顯得迂腐死板。在玄燁手下經過長時間的歷練,辦事的作風和行徑比以前好了許多,又加之人到中年,性子也沈穩了不少。

所以,此時看上去就不像以往那般浮躁沖動了。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裏的庸碌氣質改不了,至今仍然能感受到他身體裏從上到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二貨氣息。

胤禛作為天家子孫,又在皇位上呆了十三年,如今再世為人,同樣是龍子鳳孫,父親當了兩輩子皇帝,母親為當朝皇後。所以這品味較之前世大有提高,而看人的眼光,也同樣有所變化。

此刻看到散發著濃濃的二貨氣息的成安,胤禛的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

“四阿哥,可是從景仁宮出來?”

胤禛雙眉一擰,臉色一沈,語氣轉冷,“安貝勒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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