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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皇上的白月光22 陛下有可能再也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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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說這該如何是好啊?”方總管原本見人都帶三分笑的臉,如今愁成了一團皺巴巴的苦瓜相。

池螢坐在床邊高椅上,低頭吹了吹手中的茶盞,不動聲色地問向正在一旁施針的男子:“盧大夫,陛下為何會突然昏迷不醒?”

盧大夫手下的動作未停,垂頭回道:“回娘娘,您也知曉陛下的脾氣,他近些日子焦急於病情,故而氣血上湧,然而陛下原本便有風邪未曾祛除,這兩股氣在體內互相沖撞,這才昏睡不醒。”

池螢將茶盞放在手旁的高幾上,點點頭道:“嗯,那你可能醫治?”

“這..……”盧大夫手下的動作微滯,略有些遲疑,“草民已經施針,盡力將兩股氣化解,但外力終究為輔,究竟能否醒來,還是要看陛下自己的了。”弋?

池螢微微蹙眉,“嗯?這是何意?”

盧大夫轉身拱了拱手,“回娘娘,陛下的病情究其根本,乃是在母胎之中便傷了本源,原本若按照草民的方子長期調養,應當能恢覆八九成,然則陛下之前不顧醫囑行房不說,休養途中亦不能平心靜氣。

“調理根源之癥本就如寒冰緩釋,便是一絲一毫的差池都會前功盡棄,如今陛下舊病未愈又添新疾,草民自然會竭盡全力,但究其根本,還是要靠陛下自己的意志,方能沖破兩股氣的束縛從中解脫出來。”

池螢聞言似是有些恍惚,沈吟半晌後緩緩開口,語氣有些縹緲:“……..所以若是陛下不能自己沖破束縛呢?”

盧大夫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娘娘恕罪,若是如此,陛下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池螢輕拍了下桌面,疾言厲色道:“放肆!”

“娘娘,草民是醫者,自然不會無故詛咒自己的病人,”盧大夫撲通一聲跪下,但神情卻有些不太服氣,“若是娘娘不信草民,也盡可讓太醫院的大人們一試。”

“那是自然,”池螢轉頭看向一旁的內侍總管,“方總管,將今日當值的太醫們全都召來,為陛下診脈。”

她語罷稍頓了頓,覆又加了一句:“還有,將三位輔政大臣也宣進宮吧。”

方總管的腳步一頓,面露幾分難色:“娘娘,這..……”

池螢垂眸揉了揉眉心,一副憂思過重的模樣,擺擺手道:“去吧,總要做兩手準備才是。”

方總管皺著臉嘆了口氣,“是,老奴謹遵娘娘懿旨。”

太醫院的人很快便來到了殿內,路過立在一旁的盧大夫時,皆橫眉冷對以示不滿。

陛下在他們手底下原本活蹦亂跳的,經了這民間游醫的手居然就此昏迷不醒了,此等醫術竟然敢出來招搖撞騙,便是暫時將陛下唬住又如何,還不是要等他們來收拾殘局。

盧大夫心態倒是不錯,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見,神色依舊坦然,並未被他們所影響。

池螢關註著太醫院判的動向,半晌後見他收回了診脈的手,忙問道:“劉院判,你可有法子將陛下喚醒?”

老院判撫了撫長須,卻並未立刻回答她的話,反而向人群中招了招手,喚出一位中年太醫,“來,你來為陛下診脈。”

那名中年太醫被院判點名,面上難免露出幾分驕傲之色,但待到他元辰診脈過後,卻皺眉對著老院判搖了搖頭。

老院判不動聲色,又從太醫中接連點出幾位,但這幾位診脈的結果倒是出奇的一致,面上皆露出了疑惑又凝重的神情。診過脈的太醫們垂頭低聲討論了一陣,最終還是由老院判出列,向池螢恭敬行禮道:

“娘娘恕罪,陛下這脈象十分混亂,老臣……無從下手。”

“連院判也無從下手?”池螢以手扶額,搖頭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又似認命道,“罷了,還請劉院判暫留片刻,諸位太醫可以先退下了。”

太醫們魚貫而出,獨留老院判一人留在殿內,這位院判也是見過風浪的人,面上並未顯露出訝異,他知曉陛下如今這情形怕是不太妙了,皇後留他在此,估計也是讓他當個見證人。

太醫走後不久,左右兩相和禦史大夫三位輔政大臣便相繼來到了宮中。

“見過皇後娘娘,不知娘娘今日召見臣等所為何事?”右相在三人中官職最高,三人便以他為首向池螢見禮。召見的地點在陛下寢宮,卻不見陛下出現,他大概也猜出了些什麽。

池螢將殿內大部分宮人清退,向眼前三人點了點頭,語氣略顯蕭索,“三位皆是我大齊的肱骨之臣,是陛下最信賴的朝廷心腹,本宮也就不瞞著你們了,陛下陷入昏迷,怕是……很難醒來了。”

雖說他們能猜出一二,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三人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什麽?陛下他……?”

池螢似是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以手撫膺道:“哎,確實如此,諸位太醫剛為陛下診了脈,劉院判,還是您來說說吧。”

“是,娘娘,”劉院判向池螢拱了拱手,上前兩步道,“三位大人,陛下原本風邪入體,再加上陳年痼疾,又伴著急火攻心,故而陷入昏迷中,脈象十分混亂。摸不清脈象,下官便不敢隨意下方子,如今只能用些平和的補藥靠陛下自己醒來,可陛下他這些日子本就因著風邪之癥臥病在床,較之常人更顯體虛,故而..……”

劉院判雖沒有將話說死,但三人也聽出了他話中深意,陛下如今怕是不太好了,而此番皇後召他們前來的意思,便更顯明了。

三人立刻跪地叩拜,右相語帶戚戚焉,“這……皇後娘娘,國不可一日無君吶,臣等該如何是好?”

“右相說的是,本宮今日召三位前來,便是為了商討此事,”池螢執著帕子拭了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痕,“此前陛下病重時曾交代過朝中安排,本宮以為,陛下一日未醒來,我們便可繼續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以保朝中安穩,但同時,亦要做最壞的打算。”

“如今陛下膝下空虛,芝貴妃腹中皇嗣尚未降世,陛下亦未曾立下過任何詔書,若是陛下當真..……”池螢稍頓了頓,清泠的目光依次掃過眼前三人,“不知三位有何高見?”

“……”

三人皆有些踟躇,皇後這話分明就是顆雷,誰也不敢隨便接,但這皇位傳承也確實是個大問題,誰能想到這位陛下正當年,居然一個風邪就病成了這副模樣,就留下一個貴妃腹中的獨苗苗,還不知是男是女。

池螢見三人誠惶誠恐的模樣,笑了笑道:“諸位無需有什麽顧慮,如今也是為了我大齊的國祚著想,不必拘泥於禮數,有什麽想法大膽說便是,今日也是為了商議出個大概的章程而已,並非要立刻定下來。”

半晌過後,右相終於第一個打破沈默,“娘娘,臣想著……若芝貴妃娘娘誕下皇子,便是陛下唯一的正統血脈,臣等身為人臣,自當盡心竭力為陛下的龍嗣保駕護航。”

池螢略略挑眉,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轉而問向他身側的那人,“不知左相意下如何?”

左相官職雖略低於右相,但二人在政見上一向不太對付,當朝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兒,故而雖說右相已經給出了一條解決方案,但左相大概率是會同他背道而馳的。

果不其然,左相側頭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輕嗤,但還沒等右相反擊,便轉回身來向池螢作揖道:“回娘娘,依微臣愚見,貴妃娘娘腹中的皇嗣尚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即便是皇子,待到弱冠親政也要二十年有餘,這其中變數太多,難保沒有些別、有、用、心之人,會趁此機會把持朝政,擾亂朝綱啊。”

他特意在“別有用心”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還對著池螢用餘光指了指身側的右相。

右相恨恨瞪了他一眼,隨即立刻下跪叩首,字字鏗鏘道:“皇後娘娘明鑒,微臣一心只為我大齊皇室的血脈延續著想,絕無二心!”

“右相言重了,您自然是我大齊的忠臣,”池螢笑著安撫了句,又轉頭問向左相,“不過左相說得也有些道理,不知您可有什麽高見啊?”

“謝娘娘信任,”左相面上堆起笑意,“臣以為,即便尋找一位暫時監理朝政的人,也應當尋找一位已經成年的皇室子弟,如此方才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也不至於隨意被奸人所蒙蔽。”

“哦?不知左相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了?”池螢一臉虛心求教,心中卻暗暗哂笑出聲。

元辰當年就是小小年紀被公孫家扶上位的,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年齡合適的皇家子弟才出此下策,如今左相口中所謂已經成年的皇室子弟,說來說去也就只剩下昱王一人了。看樣子宴之早就把左相這邊的關節打通了,那只狐貍動作倒是挺快的。

“嘁,左相說的莫非就是昱王殿下,”右相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關節,冷笑了聲道,“陛下只是暫時昏迷,左相便連自己的退路都選好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別有用心呢。”

“右相此言差矣,”左相也不甘示弱,“本官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論理都是皇室血脈,王爺怎麽說也比一個奶娃娃要強。”

“呵,你這分明就是結黨營私!”

“那你就是要禍亂朝綱,其心可誅!”

“咳咳,”池螢輕咳了兩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轉而問向二人身後沈默的禦史大夫,“不知馮大夫可有別的看法?”

馮大夫在這二位丞相面前一向都是看戲的陪襯,沒想到皇後娘娘居然會在這二人爭執不下之時,主動問起自己的意見,不免有些飄飄然。

他上前兩步,面上有些難以抑制的抽動:“臣……臣以為,皇後娘娘乃是真鳳降世,究竟誰是真龍天子,當然是娘娘您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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