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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將軍的白月光07 你讓她自己掂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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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腳步堪堪停在自己身後,隨即緩緩蹲下,只是並未有所動作,似是還在查探她究竟是否真的昏了過去。

池螢雙目微瞇,藏在袖中的右手握住了匕首的刀柄,左手按在地面上略略發力,靜候著動手的時機。

待那人終於伸手撥動她臉頰的碎發之時,她用力一拍地面,隨即翻身躍起,一腳將那仍燃著的香爐踢至浴桶之中,同時趁其不備將那人壓在地面上,用匕首的刀刃抵在那人的咽喉處。

她壓低了聲音,語中隱隱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不要叫,我問什麽,你便答什麽,否則..……”

池螢將那刀刃又向前壓了半寸,那人的脖頸便之上隱隱露出一絲血線。

那人似是完全沒有預料道池螢竟並未昏厥,甚至還有餘力將他制住,他目露驚恐地微微點了點頭,受頸間匕首所制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哆哆嗦嗦道:“姑姑姑……姑娘,您您……您盡管問。”

池螢微微蹙了蹙眉,此人確實有幾分功夫,但卻並不是什麽個中高手,尤其和陸螢這種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身手完全沒法比。

這人的眉目乍一看倒還算清秀,只是目光之中隱隱透露出一股淫邪之意。即便是在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他竟還能分出心思來,在自己略有些寬松的衣襟前掃了幾眼。

嘖,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殺手。

池螢嫌棄的撇了撇嘴,換了只手扼住他的咽喉,隨即反手將那匕首挪至他胯下,威脅地在他兩腿間晃了晃。

打蛇就要打七寸,這下他倒是老實了許多,眼睛也再也不敢亂瞟,只死死盯著那閃著寒光的刀刃,生怕池螢一個沖動便讓他凈了身。

池螢哂笑了聲,眉梢略挑起,好整以暇地問道:“叫什麽名字啊?”

“我……我是顧天宇,”那人喉頭滾了滾,聲音有些發緊,“顧家,你知道吧?”

說完他便隱含期待地看向池螢,似是希望她在聽到了顧家的名號後,便能有顧忌所放了他。

“顧家?”池螢皺著眉在記憶中搜尋了片刻,隨即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哦,就那個鎮國侯顧家啊。”

這顧家當年也是乾國中有名的武將世家,只不過顧老爺子功成身退的早,早早交了兵符領了爵位回去安享晚年了。

說來顧老爺子當年還是陸家手下的一員猛將,只是如今陸家雕敝至此,顧家卻還能吃著祖上的榮蔭,放任家中小輩出來作威作福,也是讓人不勝唏噓。

“對對對!”顧天宇見她知曉,便仿若抓住了求生的浮木般連連點頭,“你現在放我出去,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這點事兒小爺我就不追究了。”

“那你可知我是誰麽?”池螢淡然地掃了他一眼,卻將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虛。

顧天宇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你……你不是來京中尋親的孤女麽?”

池螢輕嗤了聲,卻並未反駁他的說辭,冷冷問道:“說吧,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顧天宇聞言微怔,隨即底氣又足了幾分,“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勸你一個孤女還是收斂些,京中的貴人可不是你能隨意攀扯的,你就算告到大理寺去也沒人敢收你的狀紙,貴人一個手指頭都能摁死你。”

“哦,”池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大理寺都不敢收,那看來就是宮裏的貴人了。”

“你!”顧天宇一窒,隨即強自鎮定道,“你知道便好,趕緊把我放開,小爺我不跟你這潑婦計較。”

“來都來了,總得留下點兒東西再走啊。”池螢將那刀鋒一轉,輕輕在他大腿的衣料上割開了一條口子。冰冷的刀鋒從他的皮膚上輕輕劃過,雖未皮開肉綻,但仍叫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哎哎哎!姑娘!女俠!姑奶奶!”顧天宇連連求饒,“咱們有話好商量,別動刀動槍的多血腥啊。”

“行啊,那咱就打個商量。”池螢哂笑了聲,揪著他的領口將他提溜到一旁的桌案前,閃著寒光的刀刃再次擱到他的頸側。

她用目光指了指桌案上的紙筆,“喏,寫個請罪書吧。”

“請……請什麽罪?”顧天宇顫顫巍巍地執起湖筆,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你姓甚名誰,受誰指使,來此作甚,一樁樁一件件都寫清楚,”池螢又將刀刃逼近了幾分,懶洋洋道,“動作快點兒,我這個人可沒什麽耐心。”

顧天宇幹咽了兩下,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此番情境雖說在他的意料之外,但現在身家性命皆受制於人,也沒什麽反抗的餘地,便只能按照池螢的吩咐乖乖提筆揮墨。

寫到一半,他又突然擡起頭來,一臉賠笑道:“總之是要將這請罪書寫得細致些,可還不知姑娘名諱為何?”

池螢淡淡掃了他一眼,“陸螢。”

“陸……你就是陸..……”顧天宇頓時瞪大了雙目,面色幾經變換,最終竟露出幾分羞慚,“陸姑娘,我若早知是你,定不會如此冒犯。”

這下倒輪到池螢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那是自然,”顧天宇連連點頭,“陸姑娘你還不知道,你死而覆生一事幾日前便傳回京城,現在京中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池螢暗暗嘆了口氣,怪不得人家早有安排,敢情是消息走得比人快。

他又諂笑著繼續道:“陸姑娘,說來我顧家與你們陸家也是世交,我家祖父還曾經與你的祖父一起上陣..……”

“別套近乎,趕緊寫。”池螢頗為不耐地打斷了他。

顧天宇被那匕首上的寒光晃了眼,瞬間噤若寒蟬,低頭繼續乖順地奮筆疾書起來。

一炷香後。

“陸姑娘,您看看可還有什麽缺漏?”顧天宇將那密密麻麻寫了三頁的獻寶似地攤開,一臉賠笑看向她。

池螢大致掃了一遍,這顧天宇看上雖說去草包了些,但表達能力倒是不差,只是用詞略顯啰嗦,有刻意堆砌辭藻之嫌,但好歹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了。

“嗯,差不多吧。”她點點頭,隨即捉起他右手的大拇指,在他脖頸那條血線上抹了一把,接著狠狠按在那請罪書上,一個廢物利用的血手印兒便誕生了。

顧天宇頓覺出幾分不對來,“陸姑娘,這……這又是何意啊?”

池螢拎著他的衣襟,將他提溜到門口,壓低了聲線冷聲道:“你回去告訴那位貴人,她若是還想在背後做這些陰損的事兒,那這份請罪書不日便會飄滿整個京城,你讓她自己掂量著辦。”

語罷便直接將他丟出門外,“啪”的一聲合上了大門。

顧天宇楞了楞,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池螢話中的含義,當即哭喪著臉腳步虛浮地向外走去。

這可如何是好啊,他不過是一時色迷心竅,誰曾想碰上的竟然是這麽一位祖宗,一出手便將他拿捏的死死的;可他又哪裏敢去跟那位貴人說這些話,但若是不說,待到這請罪書飄滿全京之時,只怕他們整個顧家都得遭殃。

在顧天宇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終於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而另一邊的池螢正坐在桌案前,盯著那封請罪書微微出神。

她其實早就預料到,京城中想要對她出手的,同時也有這等遍布全京眼線和資源的人,除了那位陶軒公主自然別無他人。

只是她以為這位公主頂多是要給她個教訓,或者直接下殺手也說得過去,但沒想到她打的竟是這個主意。

若是隨便找個浪蕩子侮辱了她,那霍狄估計會直接將這人滅口以絕後患,這事最後可能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她偏偏找來了這位有些背景又生性孟浪的顧家少爺,到時候東窗事發,霍狄便是再憤怒也要對侯府忌憚三分。

而陸顧兩家本就有些交情,按照上位者一貫粉飾太平的做法,最終的結局很有可能便是編一套說辭直接把她嫁到顧家。

這樣一來,公主便手不血刃的解決了一個麻煩的情敵。

果然是封建社會吃人牢籠裏培養出的精英,對自己的女性同胞也太不友好了。

但這位公主殿下千算萬算,終究是漏算了她的武力值,也許養在深宮裏的小公主,根本沒想到世上竟還有這麽兇悍的姑娘吧。

池螢撇撇嘴,將那請罪書折好揣進懷中,現在只希望霍狄那邊面聖進展順利,趕緊讓自己的身份過了明面,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動。

吉華宮。

“公主殿下,這是……宮外那位送來的信。”宮女戰戰兢兢地雙手捧起書信,遞到陶軒公主眼前。

陶軒公主正側臥在貴妃榻上假寐,她連眼皮都未掀起,只擺了擺手,“念吧。”

她身側的大宮女接過那信,展開信紙抖了抖,正準備開口,卻在掃過一遍信的內容後微微皺了皺眉。

那大宮女眸光微轉了轉,隨即躬身在公主耳旁低語了幾句。

陶軒公主聞言鳳眸一凜,隨即擡手狠拍了下榻沿,“呵,她竟還威脅起本宮來了?”

“殿下!”一名小內侍正在此時跌跌撞撞地奔進了內殿。

大宮女臉色一變,“毛毛躁躁的像什麽樣子,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那小內侍忙跪下行禮,“是,參見殿下,奴才有要事要稟。”

“說!”公主正在氣頭上,語氣十分不善。

小內侍本就惴惴不安,被公主這一吼,更是連句整話都說不清楚,“霍將軍他……他……剛剛求陛下..……”

陶軒公主眸光一緊,心下猛生出幾絲不安,“他求陛下做什麽?”

“霍將軍求陛下……見那陸姑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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