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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如果這算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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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現在電視上放的什麽新聞是最讓人關心的,那一定是臺風“安妮”登陸C市最牽動人心。

不管是Ada還是傅佟年,大概誰也想到,他們剛到C市的第二天就遇上新聞上說的百年難遇的臺風,這場大雨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傅佟年站在酒店房間的窗戶邊,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外面的狂風呼呼的吹著,不遠處的大樹被連根拔起,不少停在戶外的汽車都變成了犧牲品,傅佟年蹙著眉,只希望這惡劣的天氣能夠早點過去。

從早上聽到“安妮”登陸C市的消息,趙承言的心就一直提著,不斷的給傅佟年打著電話,一直到聽到她的聲音,趙承言的心才歸於原位。

“你現在在哪兒?”趙承言問。

“酒店。”傅佟年抱著抱枕縮在沙發的一個角落裏,電話那頭的趙承言甚至都聽見了“轟隆”的雷聲,皺了皺眉,“別怕。”

傅佟年勾了勾唇角,很想說一句我沒有害怕,可是下一個雷落下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體,“外面好大的雨。”傅佟年閉著眼睛,抱著枕頭的手又緊了緊,風聲、雨聲、雷聲間接充斥著她的耳膜。

“我知道。”趙承言看著那支傅佟年送給他的鋼筆說,“年年,這幾天你就乖乖待在酒店,哪兒都不要去,知道嗎?”

“嗯。”傅佟年應了一聲,她除了酒店,好像哪兒都不能去了吧。

也不知道原佩佩怎麽樣,是不是安全的。

傅佟年擔心原佩佩。

“趙承言,我現在想睡覺了。”

“好,睡吧,我不掛電話。”

大雨持續了三天時間,三天後“安妮”才離開C市,等Ada說安全可以離開回B市的時候,傅佟年的心並沒有真正的放松下來,當她踏出酒店大門,看見外面街道一片狼藉的時候,傅佟年的心臟抽了一下,“安妮”來的時候,大家都沒有任何防備,“安妮”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城市的悲傷,傅佟年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眼睛看見的一切。

Ada拍了拍傅佟年的肩膀,“C市到B市的航線封鎖了,我們一時半會兒好像不能回去。”

“Ada姐,你······”

“年年——”

傅佟年看著突然抱住自己的趙承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Ada識趣的別過了頭,要是這個畫面拍下來,她都不用愁雜志銷量,可惜她不敢,畢竟什麽都沒有自己的飯碗重要。

“你······怎麽來了?”傅佟年看著趙承言問,眼眶突然紅了。

“想來就來了。”趙承言松開傅佟年說。

傅佟年看著趙承言,這三天她無法形容自己待在酒店房間裏的感覺,也無法形容剛剛踏出酒店看見大街上一片狼藉時心裏的震撼,和被無限放大的悲傷,可是在趙承言突然出現抱著她的時候,傅佟年卻突然感到了害怕。

她來C市是為了躲趙承言的,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辭職出國深造的事情,可是趙承言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她原先所有的預想,她本來是為了躲著趙承言的,她其實就是為了躲著趙承言的,可是現在看著趙承言,傅佟年卻突然有種這輩子再也無法躲過去的感覺,而這種感覺讓她害怕。

“怎麽了?”趙承言皺著眉,抹去了傅佟年眼角的眼淚。

傅佟年搖了搖頭,手輕輕的環在了趙承言的腰上,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是不是躲不過的時候,她可以放肆一下?

因為“安妮”的關系,Ada的采訪自然取消了,本來想著因為航線封鎖的關系,他們會推遲回B市的時間,可是現在因為趙承言的關系,不僅沒有推遲,而且還提前了。

回到B市,生活好像有種重新回到正常軌道的感覺,只是趙承言出現在她生活中的次數越發的頻繁,每次看見趙承言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傅佟年都有種他們好像已經在一起很多年的錯覺,可是他們明明還是和以前,並沒有任何改變。比起非要確定兩人之間的關系,傅佟年似乎更喜歡現在和趙承言之間的相處模式,有種細水流長的感覺。

七七的世界算是和許一辰的世界徹底的變成了兩個人的,可是兩個人仍然保持著聯系,每去一個國家,七七都會習慣性的給許一辰發一條短信,不是微信不是□□也不是其他的什麽,而是鄭重的短信,有種報備的感覺,每次收到七七短信的時候,許一辰不知道是羨慕多一些還是對七七的擔心多一些。需要去國外參加活動,如果七七也剛好在那個國家的話,兩個人私下裏會見見面,雖然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後來見面的時間少了,聯系得少了,兩個人之間的聯系也就慢慢的斷了,有時候七七會忘記自己曾經還當過許一辰的助理。

那個遠離普通人生活的年少有為的少年。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才二十三歲,而那時候七七也剛剛才大學畢業,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夜深人靜一個人窩在自己的工作室裏加班的時候,七七有時候也會覺得恍惚,她真的認識過那個她曾經只能在電視上看見的明星許一辰嗎?

如今她和他之間的生活相隔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曹傑辭職了。

在傅佟年和Ada從C市回來的第二天,Ada從人資那兒得到曹傑辭職的消息,說實話,還挺意外的,不過想到趙承言,似乎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不知道······Ada透過百葉窗去看坐在外面格子間的傅佟年,只是不知道傅佟年知道不知道曹傑辭職的事情。

畢竟這些事情她一向都不怎麽關心。

說是薄情也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也罷,Ada也明白傅佟年是一個好姑娘,可是這個好姑娘對於自己的感情和生活似乎都少了一些激情,那不是天生的涼薄,而是一種因為經歷太多而已經失去了會生活的熱情,有時候Ada甚至有種傅佟年就是櫥窗裏擺放的精致的洋娃娃的錯覺,直到某一次Ada偶然看見傅佟年和趙承言一起吃飯,她才從傅佟年的眼裏看見一絲活力,一直到那時候Ada才知道,並不是傅佟年對生活沒有了熱情,而是因為那個讓她對生活產生熱情的人並沒有在她的身邊。

可是······

寒假陸斯年沒有回國,曲小凡和林辰一起去美國看他,也許當初那件事情變成了三個人心裏的一根刺,林辰只待了一天就回國了,曲小凡倔強的待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回國的時候曲小凡輕輕抱了一下陸斯年,那是他們二十年來最友好和陌生的擁抱,埋在陸斯年懷裏的曲小凡吸了吸鼻子,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陸斯年送走曲小凡從機場出來,那天的天氣一點都不好,烏雲密布,就和他的心一樣,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誰都沒有周北北的消息。

感情的事情總是有點撲朔迷離的味道。

聽著趙承言說讓她當酒會女伴的時候,傅佟年擺放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楞了一會兒才繼續在餐桌上擺放著餐具,看了一眼在廚房忙活傅老師之後才轉眼看向真等著她回答的趙承言,“你剛說什麽?”

“江氏下個星期舉辦酒會,我需要一個女伴。”趙承言耐性很好的重覆了一次剛剛說的話。

“你讓我當你女伴嗎?”傅佟年問。似乎還是沒怎麽能夠消化得了。

“對。”趙承言笑著說。

“我······”

“就一次。”趙承言打斷了傅佟年準備拒絕的話,“年年,我這應該是第一次找你幫忙吧?”

“······是。”

“所以,你打算拒絕我嗎?”趙承言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傅佟年看著趙承言,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沒有。”天知道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有多麽的艱難,“具體時間,我好請假。”

“不用請假。”趙承言說。

傅佟年疑惑的看著他。

“周末。”

傅佟年:“······”

站在一排排精致華美的禮服前挑選的時候,傅佟年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趙承言之間的差距,而這個差距將傅佟年剛剛萌發的勇氣直接扼殺在了搖籃裏。她沒有參加過任何酒會,甚至除了伴娘服之外,沒有穿過任何禮服樣式的裙子,沒有認真的盤過頭發,也沒有專門的化妝師給她畫過妝,傅佟年輕柔的撫摸著一條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天藍色絲質禮服裙上,一時有些猶豫不決,她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傅佟年捂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再一次告誡自己不要再將趙承言當成自己心裏特別的,可是······

“年年,選好了嗎?”

傅佟年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的趙承言,好像有些困難,不是嗎?

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呢?

“就這條吧。”傅佟年拿著一條月牙白的掛脖禮服說,簡單大方,是她喜歡的款式。

“去換上吧。”趙承言看了一眼,拉著她的手去了更衣室。

傅佟年怔然的看著自然而然被趙承言握在手裏的手,心裏有一種奇怪的說不出的感覺。

傅佟年並不是那種適合濃妝的人,所以化妝師根據傅佟年的氣質給她畫了一個淡妝,只是在她眼角的位置小小的畫了一朵粉色的櫻花,傅佟年看著那朵小花,覺得還挺奇怪的,看得久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傅佟年剪了頭發之後,基本上沒有在綁過了,她的頭發不長,並不適合整個都盤起來,所以化妝師只是編了一個辮子,其實······

那句人靠衣裝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傅佟年發現趙承言看見自己小小的驚艷了一下的時候,想著。

到江家的時候,傅佟年才猛然想起江舒也姓江。

“江小姐······”傅佟年穿著好看但是並不是很舒服的禮服和高跟鞋,挽著趙承言的手。

“東道主。”趙承言說。

東道主?

傅佟年的笑有一瞬間僵在了臉上,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從來不會讓她陪著參加勞什子宴會的趙承言會突然要她陪著一起參加酒會的原因了。

“其實······你想要拒絕江小姐,完全不用拿我擋箭牌。”

趙承言笑了一下,“年年,你的想象力不錯。”

傅佟年楞了一下,看著趙承言,“我猜錯了嗎?”

“難道你認為我和江舒有可能嗎?”

傅佟年誠實的點頭。

趙承言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我以前就說過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江小姐都是最適合你的人。”

“那你呢?”趙承言垂眸看著傅佟年反問。

“我?”傅佟年似乎有那麽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是,你呢?”趙承言看著她,“為什麽不適合?”

“我······”傅佟年一時語塞,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她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陪趙承言來這個什麽酒會,她不相信以趙承言在B市的身價地位,就算不帶女伴,還能有人說他些什麽。

傅佟年以為趙承言會錯開話題的,可是他似乎對這個話題格外的執著,也分外的想知道傅佟年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盡管不管傅佟年是怎麽想的,他都沒有打算要放手的意思。

“我不優秀,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傅佟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難得的夾雜了一點委屈,趙承言卻笑了,氣笑的,“所以你覺得趙承言應該要找一個‘趙承言’站在身邊才可以?”

傅佟年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苗瑞說,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只有喜歡才可以,也不是之後合適才可以。

傅佟年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合適站在趙承言身邊的人,她也只希望未來和一個旗鼓相當的人組建一個家庭就好了,而這個人······她曾經以為是陸靳堯,可是陸靳堯和她分手了。

“年年,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擁有全世界,我想要的只是一個你而已。”

傅佟年別過了頭,不說話了。她很久以前在書上看見過一句話,是這樣寫的,“我這一生是堅定不移地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趙承言剛剛說的那句話,不亞於傅佟年第一次看見這句話的時候。

江舒穿著特別定制的禮服,站在旋轉樓梯上,遙遙的看著在場中央說著話的一男一女,她從見到傅佟年的的第一眼開始就隱隱的猜到,她對於趙承言來說是不一樣的,可是那時候傅佟年有男朋友,江舒也知道不應該浪費太多的心思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可是現在看著場中央臉上一直帶著一抹笑意的趙承言,江舒好像現在才明白,不管是對於趙承言來說,還是對於執著趙承言數年的自己來說,傅佟年從來都不是“不必要”的人。她從未見過趙承言那樣放松不帶算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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