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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夜幕下的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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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敢提他的名字,我保證讓你,死無全屍。

一句話,咬得字字清晰,莫一清拉住她的手明顯一滯,慕語菲毫不客氣地甩開了他,可是莫一清只是楞了一秒,隨後立刻跟上慕語菲,可是那個報紙已經被吹向了江面中央,除非跳江,否則根本拿不到。

莫一清站直身子,撫平身上的褶皺,看著失魂落魄的慕語菲,不再提那個讓她惶然的名字,“你晚上吃過飯了嗎?”

慕語菲不語,她迅速地拿出手機搜索著A城日報,果然在網頁中找到了那張圖片,點開,放大,死死地盯著那個人的臉,莫一清站在一旁,看著她冰冷面容之下的那急促的憂傷,想說些什麽,可又選擇了沈默。

幾秒後,慕語菲放下了手機,淒然一笑。

“我沒有吃飯,我想喝酒。”

莫一清嚇了一跳,大體是沒有想到慕語菲居然能夠認真地回答這個他剛才為了緩解氣氛的問題,不過既然提了,那就可以兌現,莫一清歪頭打量了一下慕語菲淩亂的長發,笑道:“那好,你想怎麽喝酒?”

慕語菲回看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話語再一次打破了他的預期,“我只是說想喝酒,沒說要和你喝酒。”

莫一清又是一怔。

“今晚的陪伴到此為止了,你車上的副駕位我盡數歸還,給下一位坐上去的佳人讓路吧。”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已如飄飄然的仙子一般,揚長而去,只留莫一清一人仍舊楞在原地,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驀了,一陣夜風拂過,帶著北方城市特有的清爽感,莫一清輕笑出聲,緩緩松開了領帶,對著空氣中的某個不知名的點,像是吟詩一般地說,“芙蓉如面,柳如眉。”

“這句話可是我的專利哦。”一聲輕笑打破了這靜謐的夜色,莫一清轉頭,只見江臨玉樹臨風地走了過來,絳紫色的襯衫暗紋湧動,真絲的垂感時不時勾勒出他瘦而有力的緊致身材,莫一清瞟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我沒形容你,你自戀什麽。”

江臨故作驚訝狀,“沒形容我?我可比那個丫頭強多了,看著一張照片就失魂落魄的,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在七夕上把咱倆給踩下去,照她這個惶惶然的德行,我估計咱倆贏定了。”

莫一清沒有立刻答話,他將目光無限地放遠,再放遠,似乎已經穿過層層夜幕,到達慕語菲所乘坐的出租車上。

江臨望著這個樣子的好友,一雙銳利深沈的眸子盯緊了對方,本像鋼琴一般悅耳的聲音一下子沈下去好多好多,他雙臂交叉抄在胸前,悠悠問道:“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慕語菲了。”

莫一清轉臉看著江臨,有些好笑地反問道:“到底是我真的喜歡上慕語菲了,還是你的直覺太直接了?”

這回換成江臨沒有說話。

又是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那個賣花的小男孩笑語盈盈地對著不遠處的一對情侶,獻上了一束玫瑰花,那個女孩子看上去十分開心,而男朋友在她身後,望著女友幸福的背影,嘴角也掛上了一絲笑意。

“不得不說,你的這招實在是高。”江臨收回目光,對著莫一清露出了一個八顆牙的標準微笑。

今晚的邀約散步,來教堂前坐一坐,男孩子的獻花,包括報紙,都是莫一清一手安排的,而江臨就坐在一旁的車子中,含笑看著這一切。直到慕語菲如遭雷擊一般地沖出去想要抓住那張被吹走的報紙,江臨深深呼出一口氣,今晚的一切證實了他的一個猜測——慕語菲和慕景辰,關系果然並非一般的兄妹或者是上下屬。

即便是一個再會演戲的人,但她的眼神不會說謊,敏銳如江臨一眼便掃到了慕語菲那雙清澈而又哀切的眼眸,以及沖出去想要奪回報紙時的那份從容和不悔。

慕景辰之於慕語菲,如果他江臨沒猜錯,應該就是情人的關系。

而且,是那種見不得人,可又深入骨髓的那種情人關系。

莫一清掃了一眼那個賣花男孩子的身影,又看了看默不作聲在原地思考的江臨,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賣花的小男孩?”

“殺了。”

兩個字,幹凈利落,正如江臨本身散發出來的氣質,雖在男人中有些過分妖嬈,可一雙桃花眼下,是外人不知道的冰冷。

莫一清沒有再說話,他知道江臨的秉性,他不壞,但是三十多年的淒苦生活塑造了一個刀槍不入的外殼。他默默地聯系自己的人,告訴他們,處理好男孩子。

但是信息編輯到最後,江臨突然又改了口,“哎我靠太麻煩了,把孩子送走吧,真他媽鬧心,要不是我最近要幹大事兒,我才不會給自己積這個德呢。”

莫一清楞了楞,噗嗤一下險些笑出聲,修剪得幹凈整潔的指甲晶瑩剔透,手指連連點著刪除鍵,將“殺掉”一詞改成“處理好”。

信息發送出去,莫一清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好友,以前的江臨絕對不會這樣的,他要是說殺掉,那麽結果絕對就是男孩一命嗚呼,今兒個見到他臨陣改口,還真是頭一回。

江臨煩躁地靠在江邊的護欄上,高挺的鼻梁仿佛上帝締造出來的佳作,莫一清策劃了今晚這麽一出戲,可江臨自己卻鬼使神差地去調查了失蹤了一年的慕景辰,結果出乎意料——慕景辰這個人,好像就是一張白紙。

江臨以為,以他這三十多年來積累的人脈和權利,若是想查一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如果他願意,那麽被調查的對象的DNA編碼都可以變成一份份文件,呈現到江臨的辦公桌上,可是慕景辰……江臨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唇色嫣紅,如同一個美艷的吸血鬼。

感受到身邊驟然冷卻的空氣,莫一清雲淡風輕地補了一句,“我勸你別去找慕景辰,這個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一個慕景辰,估計是個慕語菲都沒法劃等號,更別說是從來沒拋頭露面的你了。”

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撩撥了江臨心中那根隱隱不安的弦,他不知不覺地挺直了身板,挑釁地勾住了莫一清的肩,反問道:“怎麽,你擔心慕景辰會愛上我?”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莫一清一本正經地回答了江臨這個調戲,“剛才在車上,慕語菲問我,咱倆是不是有什麽交集,到底是什麽關系,你猜她這麽問的原因是什麽?”

江臨放開了摟著莫一清的胳膊,用桃花眼看了回去,當做詢問。

“她說,咱倆的開車習慣一模一樣,而且那天她闖進我的私人園林時,看到了站在樹下的你。”

江臨的表情十分微妙地變了變。

這個慕語菲……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夜色又暗了一些,江臨十分優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襯衫,那濃郁的絳紫色正如頭頂上方那化不開的夜幕,莫一清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輕輕一笑,“我說這個沒別的意思,你盡管做你要做的事情,這麽多年來,雖然咱倆只差了……三歲,可我畢竟是你的老師,你要的,你想覆仇的,你想摧毀的,盡管去做。”

其實莫一清是想說,你想要在這場腥風血雨中保護的,我也同樣會為你守護。

即便那只是一件事,一個人,甚至只是一個念頭,他都會傾盡所有,為他做到最極致的完美。

夜色,終究還是吞噬了最後一點點月光。

慕語菲走下出租車,擡頭看著這陰森森的夜空,略帶失落地走入那間很久沒有涉足的PUB,想要放肆地喝幾杯,圓了前幾日沒有一醉方休的念頭,不過她剛剛踏進大門,那個奶油小生面的小服務生的一句“歡迎光臨”還沒有說出口,慕語菲的脖子就被一個纖細的胳膊給勾了過去,一下子把她給弄懵了。

那個小服務生正彎腰問好,一見自己家老板娘鬼使神差地出沒在了門口,自己的身體停留在了那個想要彎腰鞠躬而又被打斷了的尷尬角度上,吧臺裏的小姐一見慕語菲這張臉,立馬掛上了一個十分職業化的笑容,一幫子組團湧了上來,生怕慕語菲看不到自己。

紀凡茜很難得地今天沒有拎著酒瓶子出來迎客,她那嫵媚的小眼神一掃,湧上來圍住兩人的那群小姐便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慕語菲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弄皺了的裙子,見到紀凡茜這不明不白的架勢,有些防備地盯著周圍。

“慕大小姐,這一個多月不見,您該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吧。”紀凡茜沒有放開自己的手臂,反倒是像認識了很久而且關系特別好的朋友一般,拉著慕語菲往裏走,“我這兒呢,叫做凡茜PUB,以後呢,你也就叫我凡茜就好,或者你叫我紀凡茜,也行!哎呀反正你叫我什麽我都開心!”

慕語菲一頭霧水地聽著紀凡茜這番前言不搭後語的自我介紹,可當她剛剛走到酒吧臺旁邊,就被邊上的一個醉醺醺的身影給雷了個半死——

“我的小祖宗,你怎麽又跑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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