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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野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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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野鴨蛋

竹林裏面涼風陣陣倒是很愜意,洗完了衣裳,出去的時候在路邊上看見了一從菊花。和山裏的黃色小菊花不同,因為陰涼,這叢菊花還沒完全開放,花骨朵白中帶紫,有銅錢大小,夾雜在雜草叢裏。

溫婉欣喜萬分,提著籃子一路小跑回去,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晾就拿著鋤頭返回來,小心翼翼的將菊花連根刨出來,生怕折了不好養活。

李來英挺著大肚子笨拙的挎著籃子往竹林這邊走,剛好和她碰上。

溫婉楞了一下,招呼了一聲:“來英嫂子!”從上回李來英來找溫婉給孩子做小衣裳已經過去一月了,隔著一堵墻,也不是見不到,但是基本沒怎麽說過話。

溫婉跟她本就不熟稔,也不是那種脾氣相投能說到一起去的,所以並不在意。

李來英點頭,想笑笑但是有點艱難:“你這是在幹啥?沒去學校?”

溫婉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挖了株菊花回去栽,放假了,不用去學校。”

李來英“哦”了一聲:“那你去忙,我去竹林裏面洗衣裳了。”

溫婉瞅了一眼她的肚子,想了想還是多了句嘴:“你小心一點啊!”肚子都那麽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生,還提那麽多東西,洗衣裳就算是坐那裏也得彎腰,很累人的,她都沒有腰了,還能彎的下去嗎?

也不管李來英聽進去沒聽進去,她扛著鋤頭拎著菊花興沖沖的回去栽花了。

秋季正是菊花盛開的季節,這個時候栽花,也不知道能活不能活,但是溫婉許久沒幹過這樣的事情了,有點激動。

她家裏的小院子裏面和二樓也種了不少的話,許如茵是個雅致的人,特別的喜歡花花草草,就那麽一點點地方,老溫親自用磚頭左右各給砌了花臺,二樓陽臺也弄了一溜,帶著警衛員跑老遠開車拉土回來。

花臺不大,但是種類卻挺多,薔薇,月季,牡丹,菊花,臘梅,一年四季總能見到不同的顏色。

溫婉蹲在新房邊上刨土,刨著刨著就開始嘆氣。

她想家了,陸家咀離首都好遠啊。

老溫為什麽這麽久了都沒回信,還有許家那邊,難道自己的信外公外婆都沒收到嗎?許青銘也沒收到家書嗎?她總覺得不對勁。

也算是天公作美,一連出了好幾天的太陽。

山上的人拼命的往家收,隊上那些上不了工的老年人就拄著拐棍去麥場剝玉米,趁著太陽大,丟露天壩裏面晾曬,等後面的收回來,前面的水汽已經晾的差不多了。

接著,天說陰就陰下來,看著好像又要下了一樣。

陸明海急的嘴裏都起泡了,白天拼命的幹活,到了晚上歇口氣刨點飯進肚子,喊了隊上的年輕人去麥場,打著火把把曬的半幹的玉米往起來掛。

緊趕慢趕,雨還是來了。

結實如陸東平這樣的年輕人,在連續熬了兩天又淋了一場雨之後都有些受不了了。

雨下下來了,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地裏面的玉米也都收回來了,稭稈沒砍完,倒也不礙事。

最愁人的就是田裏面的稻谷,一天一個樣,已經熬不起了。

可是老天要下雨,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管不了,陸東平乏的睡了個昏天黑地,連早飯都沒起來吃一覺睡到了下午。

被尿意憋醒,睜開眼看著屋裏的光線和頭頂還沒拿下來的蚊帳眼睛眨了眨,恍恍惚惚的感覺在做夢似的。

溫婉在外面屋裏,下雨沒事,她就繼續織那件毛衣,就還有最後一點,今天稍微抓緊一點,這件毛衣也就完工了,真的是織了太長時間了。屋裏子靜悄悄的,隔著窗戶只聽見外面的雨聲和房檐水刷刷的。

陸東平起身出屋,溫婉聽見動靜擡頭:“你醒啦!”

陸東平應了一聲出了屋,從房檐下去茅坑放了水,回頭來的時候身上就潮了,接著房檐水洗了手在外面跺了跺腳道:“這雨下的,感覺不像是深秋,更像是夏天。”

溫婉把手上的活放下道:“睡好了嗎?早飯都沒吃,給你溫鍋裏呢,我去給你拿。”

剛剛到門口就被陸東平拉住:“不著急。”餓過頭了,這會兒沒感覺了。再說,這麽大的雨,他怎麽可能讓小小丫頭去給自己拿飯,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說完,伸手就勾住溫婉的腰抱著她,腦袋埋在她的頸窩。

溫婉伸手推他,推了幾下沒推開就由著他迎面摟著一點點的往屋裏挪。

然後被壓在床上親的氣都換不過來。

等等換過來氣,身上就是一涼,衣裳被掀起來,被人輕輕的啃著。

溫婉艱難的推著陸東平:“別,別鬧,大白天。”重要的是剛剛陸東平出去進來,門都沒關,大敞著,要是來個人撞見了——雖然是夫妻,在自己屋裏,可是大白天的,還是有些不太好。

陸東平聲音暗啞:“想了。”

“那,那也得等晚上。”

陸東平不想等,起身快速的去栓門,不等溫婉下地就又把人撈住就壓了上去。

荒唐了一回,溫婉整個人軟巴巴的提不上勁,男人倒是滿意了,殷勤的給擦洗,然後把人撈進被窩裏面:“你睡一會兒。”

溫婉哼哼一聲翻身背對他不理他。

陸東平笑著揉揉她的頭,給她掖好被子出門,然後又退回來喊了一聲:“婉婉,那個兔子,還養嗎?不養的話趁著下雨得閑就宰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喜歡,回頭遇見小兔子,我再給你帶回來。”

溫婉楞了一下,半天才道:“那,那就殺吧!”她喜歡兔子那種毛茸茸的小動物,但是還不至於去養一只兔子養到天荒地老。就算是心裏那麽想過也不會變成現實,條件不允許。

得了她的話,陸東平去竈房找了點吃的東西墊了墊肚子就去將那只兔子給宰了,等溫婉在床上迷了一陣子爬起來,養了大半年的兔子已經變成一堆肉堆在鍋裏等煮了。

張紅英在竈臺後面燒火,溫婉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喊了她一聲:“娘,晚上燒什麽飯?我給你幫忙?”

張紅英看了一眼竈臺前面站著的陸東平,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不用,有東平搭手,再不濟還有春娥,我們都閑著呢,你去忙你的。”

溫婉其實,就是那麽客氣一下,她也不是特別喜歡幹活喜歡煮飯,煮飯,那也是因為大家都忙,幹著比煮飯更重更累的活,所以她才不得不煮

張紅英這麽說了她就沒再堅持,回屋趁著還亮著繼續給那件毛衣收口。

直到屋裏看不到了,脖子都僵了,總算是一口氣把織了這許久的毛衣給成功收尾了。

外面傳來陸東平說話的聲音,還有那個誰?溫婉把衣裳收好才註意到,許青銘來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竟然沒來喊自己。

她出屋從院子裏面踩了兩步穿過堂屋前的檐坎去了竈房門口喊了許青銘一聲:“七哥,什麽時候來的?”

許青銘道:“剛來,看你忙著就沒去打擾你。”

知青點就那麽大點地方,幾個男人擠一屋,平時上工還好,各幹各的,幹完活乏了直接往下一趟,一閉眼一睜眼一晚上就過去了。但是這下雨就煩人了,都擠在一個屋裏,除了弄的煙盒子做的紙牌能玩一下,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

陸東平過去喊他他就來了,順帶的把放在床底下一直攢著的東西拿過來,裏面是他前段時間上山下山碰見的野果子,還有一兜河邊草叢裏面撿到的野鴨蛋。

溫婉又認得了一樣新東西,野鴨蛋,倒是比陸東平前兩天帶回來的秧雞蛋大許多。

晚上張紅英特意蒸了雜糧米飯,玉米多,大米少,但也是難得吃一回的好東西。

兔子肉和泡開的竹筍菌子燜了半鍋,野鴨蛋就先暫時的留下來。

吃完飯,溫婉趁著許青銘還沒走問了一聲:“七哥,家裏給你來信了嗎?”

許青銘搖頭:“沒有,還是剛剛到這裏不久我爸來了一封信,之後就沒了。大伯和二伯都忙,我爸也是滿世界到處跑,家裏的哥哥姐姐好些也都有自己的家了,自然是忙的,走之前,六哥和二姐也打算要去農村支援建設,估計已經過去了,沒有信很正常。”

溫婉點點頭:“好吧,要是來信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說完,往屋裏看了一眼又道:“天漸漸就冷了,你帶的衣裳夠不夠?需要給你做嗎?我拜托了娘,讓她給你納雙鞋底子,我給你做雙棉鞋,剛好你來了,我剪個樣。”

許青銘聞言眉開眼笑:“行啊,哥哥沒白疼你,還知道幫我準備棉鞋。不過,這會兒黑咕隆咚的你能看見嗎?”

溫婉道:“不是有手電?剪個鞋樣,還要多亮。平時你不得閑,我總是碰不到你,這不是剛好你來了。”說著,進屋找了報紙和鉛筆出來,大概的畫了一下。

雨天路滑,許青銘吃完飯也沒多留,跟陸東平說了會兒話就打著手電走了。

白天都歇的差不多了,張紅英他們這會兒也不著急去睡覺,弄了個筐子,坐在門墩上搓著從自留地裏面收回來的,為數不多的一點玉米,邊搓邊閑諞。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王明芳,張紅英跟陸明江道:“我聽大嫂講,陸明清的媳婦定下來了,說是帽兒嶺那邊的,大山裏面的,家裏窮的養不起了,拿了姑娘來換糧食,順便給找條活命的路。一百斤糧,就把人送來。王明芳兩口子等不了臘月裏分口糧,找了大哥說要提前借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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