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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他的好,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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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他的好,無人能及

陸東平這話說的沒有什麽火藥味兒,但是一點也不客氣。

“為的就是要好好磨礪你們,磨磨你們這些城裏人知識份子高高在上的心態。日子才好過了幾年啊,往上數幾代,誰沒在地裏面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過,條件好怎麽了條件差又怎麽了?那都是父母輩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不了解溫婉的家庭,我也沒想過去了解,我看上的是她這個人。是,我們家是窮,沒有車子能接送她,但是我能接送她,沒有保姆給她洗衣做飯我能給她洗衣做飯,她不能下地山工那我就多做點。我知道我看上了個什麽樣的人,我也沒有打算讓她跟了我就非得按著我們這塊的情況來改變。何況,”他聲音緩了緩,再開口越發的堅定不移:“這輩子時間還長著呢,只要不是懶蛋不是傻子,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這話是說給許青銘聽的,卻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不認命,不認輸!

許青銘嗤笑一聲:“任你巧舌如簧說破了天,不成就是不成。你跟溫婉的事情,不管是溫家還是許家,都不可能同意。我們兩家捧在手心裏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憑什麽要陪著你受罪跟你一起吃苦耐勞?她長這麽大,奶粉沒斷過,副食沒少過,物資就是再緊缺,她也沒撿過誰的舊衣裳。跟你,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能給她什麽?我們寵著長大的小姑娘憑什麽要給你,讓她跟你受罪受委屈?”

“陸東平,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家庭,還是學識,你好好想想,你配嗎?”這話算是戳到了陸東平的心窩子裏。

陸東平抿了抿嘴看著腳下輕笑出聲:“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的。難得你要跟我說,那我就把話一次性說個清楚明白。現在不是以前了,婚姻自由,只要我們相互喜歡,別說你只是表哥,就是親哥哥也沒用。你說的那些,那是以前,你們寵你們的,我疼我的。你們再疼她,她不也是還是照樣下放到我們這山旮旯裏了嗎?下放了,別人要幹的她都得幹。”

“你今天才頭一天吧,你感覺怎麽樣?挺惱火吧?你想想她,被你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你幹的這些活她都幹過,你現在的情況她都有過,你想想她是怎麽熬到現在來的。她來的那會兒隊上開荒呢,凍死個人,她拿耙子拿的滿手水泡,只能去撿那冷冰冰的帶泥巴的石頭。上山的時候人家都到地裏了她還在路上走,下山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顫,人家都走了她還下不了山,回知青點她還得做飯,一天兩頓的碴子粥吃了一個月,整個人都跟被黃鼠狼吸了血似的一點精神氣都沒有了。那會兒,溫家,許家,你,在哪呢?就這會兒,你來了,你又能幫的了她什麽,又能照顧她多少?”

說完,籲了一口氣,這麽說話還真有點累人還不如去上工。

“到了這裏,以前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以為是來玩呢,三五天就能回去了?你去問問劉常青和王建茂,問問他們家什麽成分,問問他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問問他們知道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回去。”

“在這裏過一天,只要我在我就能不讓她受委屈,你呢嗎?”說完,擡腳走人。

他跟許青銘說話也沒忘正事,溫婉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他得去看看,當回聽墻根的小人,聽聽看她有沒有被針對被欺負。

張紅英還真是沒料差,幾個女知青吃了飯躺床上還真的起了幺蛾子。

溫婉看著兩個人走遠了,知道他們說話不想讓自己聽見也沒巴巴跟上去,床底下的盆子裏面是她早上倒出來剩下開水,這會兒已經涼了,兌上熱水洗洗鉆進了被窩裏。

三月份的天,已經沒那麽冷了,被窩裏還是很舒服的。

溫婉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就聽見一道很柔和的聲音響起來:“溫婉,你今天怎麽沒去上工?”

這聲音,溫婉分辨了一下,是那個叫張蕓的女同志的,聲音跟人一樣柔柔弱弱的。

“上工了呀,只不過沒去地裏,去堰頭那邊扯豬草了。”

“還能去扯草?”徐文芳問了一聲。

溫婉嗯了一聲:“忙的時候都下地,不忙就去扯豬草往養豬場交,這樣才能攢工分,不然年底工分不夠得給隊上倒找錢的,尤其是我們還借支了口糧。”她的口糧是買的,當然,她不會掛在嘴上說。

“啊?工分不夠還得給倒找錢?”

溫婉翻個身趴在床上認真的點頭:“對,不是年底有那個人頭糧嗎?按人發放的,每個人都有,領了糧,有基本工分都達不到的就得給隊上找補。”

屋裏瞬間靜下來。

溫婉以為完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了,鄧紅娟又突然開口了:“為什麽別人都要在地裏幹活,你卻能去扯豬草?”

“別人是誰啊?你說的是你們嗎?你們剛剛來,肯定要下地的呀!”

鄧紅娟冷笑:“是嗎?我怎麽覺得就是不公平呢,攀上那個姓陸的幹事特別照顧吧?怎麽照顧你你也還得去扯草呢,人家之前的女知青可就只需要在倉庫裏坐著就行了。”

溫婉懶洋洋的回了她一句:“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呀,你管的還真寬,我們很熟嗎?你不累啊?我累了,睡了!”

鄧紅娟在那冷笑:“心虛了吧?說什麽人人一樣,這明顯就是不公平——”

溫婉煩的把被子扯了扯,把耳朵捂住,腦子放空,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睡早起不好嗎?這個女知青說不定真的有什麽問題,一天到晚的吵吵,事情可真多。

陸東平在外面窗戶跟前站了一陣,聽著裏面沒動靜了才往家裏跑,他晚上還有事。把東西處理了,最近,他娘提說的那事情他也得盡快給辦妥了才行。

他會讓許青銘知道,他對小丫頭的好,無人能及。

安寶啊!他遲早有一天也能這樣喊的。

第二天,山工的依舊去上工,溫婉自己偷了個懶,趁著太陽好,趁著還沒徹底的忙起來,把被子拆了,被裏被面和脫下來的棉襖棉褲都拿去了陸家那邊。

陸東平像是沒睡好的樣子,眼下難得的看著一團青烏:“要洗?那就用熱水洗,這兩天還冷的很。”

溫婉湊過去瞅了他一眼:“你昨晚沒睡覺?”

“睡了,一晚上老做夢,沒睡踏實。”他忙活了半夜,回來沾床就睡,踏實的很了。

溫婉當真了,躊躇的看了他一眼:“我七哥,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你別放在心上,他就是,從小就特別護我。”那種欺負只能我欺負,別人都不行的護。當然,他也不敢欺負。

陸東平笑了笑:“沒有,好歹是大地方來的知識份子,哪能說什麽難聽話,我是真做夢了,就夢見跟你——”湊過去在溫婉耳邊說了兩個字。

溫婉跟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竄出去老遠,臉爆紅。

滿院都能聽見陸東平的笑聲。

笑夠了他才朝溫婉招手:“我跟你說真的,說件事。”

溫婉磨磨蹭蹭的又靠了過去,陸東平湊近她,她就往後說,眼睛瞪的圓溜溜的警告他:“不許再胡說!”

“我保證,不胡說,是正事。”

好吧~_~,勉強再相信一次。

等她湊近,陸東平才道:“上次帶你去的那裏,掉進去了個大家夥。”

溫婉眼睛再次瞪的圓溜溜的:“有多大?啊不對,是什麽?”

“一頭野豬,出來啃麥子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進去的,我發現的時候還有氣,然後昨天晚上我就給弄出去。”

溫婉緊張的不行:“我聽說不能隨便買賣的,你膽子怎麽這麽大啊?”

“所以要悄悄的。除了我爹我娘,就只告訴你,春娥和東臨都不說的。”

“那,那你也別跟我說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陸東平道:“那不行,你是我對象,以後是我媳婦兒,誰不說都不能不給你說。”

溫婉伸手推他:“說了不亂說你又亂說,誰是你媳婦兒!”

陸東平不吭聲了 眼裏都是笑,赤裸裸的寫著一個字:“你!”

溫婉轉身,不敢再跟他說話,這人越來越沒羞沒臊的沒有半點正形。

趁著飯沒熟,陸東平拿著扁擔去水井把水缸挑滿,然後把家裏洗衣裳的木盆弄了出來,肥皂和皂莢都給她拿了出來。要不是得去公社,他能直接給人把東西一起洗了。

溫婉也不敢耽擱,趁著太陽早早的先把被裏被面和床單洗了晾起來,然後才慢悠悠的洗自己的棉衣棉褲。

棉衣棉褲這種東西洗起來特別的費勁,打濕了提都提不動,只能打了肥皂搓搓袖口領口,然後在家裏涮了,用棒槌砸一砸再晾起來。哪怕太陽夠大,想曬頭也得個十天八天的。

許青銘跟陸東平沒說出個結果,隔天下午下工之後就又找了溫婉,像是鐵了心要將兩個人拆了似的。

年紀不大,說話卻苦口婆心的跟長輩似的。

“安寶,你今年才十八,就是在這裏呆滿三年你也才二十一,到那時候姑父肯定會想法子將你接回去,回了首都,以你的條件,想找什麽樣的沒有,你為什麽非得在這裏找一個?”

溫婉眨巴眨巴眼瞅著他:“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麽不能在這邊找一個?”

留的春地不算多,麥地那才是重頭,忙的時候還在後面,中間這點時間就是忙裏偷閑折騰家裏菜壇子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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