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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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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結束是在第二天下午, 期間陸念念一邊參加比賽, 一邊帶宋今朝參觀了自己的學校。

當爬到四樓的教室, 陸念念指著第三排的座位,說道:“那個就是我的位置。”

宋今朝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幹凈整潔的教室, 單人的課桌卻是兩張並在一塊的, 他微楞,淡聲問道:“你旁邊是誰?”

陸念念牽著他, 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同桌你昨天見過的呀, 就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

說到那個人, 宋今朝狹長的鳳眼微瞇, 對於傅之航他有點印象,念念參加接力賽的時候, 這人混在人群中, 很是激動的在為念念加油。

沈默幾秒,宋今朝皺眉,沈聲開口:“你可以換同桌嗎?”

陸念念歪著腦袋,不解地看他:“傅之航人挺好,我們從高一就是同桌了, 關系還不錯。”

所以這是不換同桌的意思。

宋今朝不再說話, 陸念念牽著他繼續往前走, 從教學樓出來,又去了校史館,還有閱覽室。

一路走下來, 身旁的女孩一點也不嫌煩地跟他講校園的一草一木,偶爾會提到她的好朋友。

這是跟他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鮮活生動,這裏有不同的人,而與她親密互動的不止有他。

一想到平日裏陸念念也會對著別人這樣微笑,所有的喜怒哀樂呈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今朝不得不承認,心底奇怪的情緒又一次冒出來,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就像一劑刺激他瘋狂的藥劑。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身後的人叫住她:“念念。”

陸念念疑惑的回頭,忽然覺得今天的宋今朝有些奇怪,雖然說的話很少,但跟平時就是不太一樣。

宋今朝的神情寡淡,目光自始至終看著她,那雙深邃幽暗額眼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問:“你喜歡學校嗎?”

“還有那些同學。”

他背著光站在她面前,聲音低沈緩慢,陽光灑在他漆黑如墨的頭發上,泛著點點光芒。

“我、我喜歡。”陸念念的聲音變弱,察覺他的不對勁,語氣顯得小心翼翼。

宋今朝頓了頓,如果他現在告訴她,希望她能離開學校,以後會有專門的老師來教她,日後的生活中只有他,這樣的要求陸念念會不會答應?亦或者厭惡他變態的占有欲?

見宋今朝不說話,陸念念上前一步,湊得近些,小聲道:“今朝,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們?”

她想起宋奶奶的話,今朝從小到大一直沒上學,都是家庭教師在教他,如今第一次體會到校園的熱鬧,他是不是觸景傷情,在悄悄難過?

看到女孩關切的神情,宋今朝輕笑,伸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慶幸自己沒有那麽沖動,將那些未出口的話深埋進心底。

兩人回到觀眾席時,運動會已經接近尾聲,一直在觀眾席等陸念念的顧渺,此時看到兩人一同出現,一個跳躍,從座位上跳下來。

顧渺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個來回,最後停留在念念臉上:“念念你們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剛才頒發個人獎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影,好幾個獎項都是顧渺上臺幫她領的。

還未等陸念念說話,顧渺湊到她耳邊八卦:“說,是不是背著我幹壞事去了?”

陸念念連忙反駁:“哪有!就是參觀一下學校而已。”

顧渺倒不覺得什麽,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傅之航放下一疊獎狀,看到陸念念時眼睛一亮:“待會你們有事嗎?沒事的話一塊去聚餐。”

說完,傅之航眼神期待地看向他們。

顧渺隨聲應和:“好呀,咱們班的都去嗎?”

傅之航點頭,為了慶祝這次運動會拿到那麽多獎牌,幾個班委組織這次聚會,班裏的同學基本上都會去。

他忍不住看向陸念念,而她身邊的男孩存在感極強,對上那人的目光,冷嗖嗖地,傅之航不自在的別過頭,跟顧渺說起了話。

陸念念想了想,於是問身旁的人:“今朝,你想去嗎?”

他們兩個難得長時間獨處,陸念念有點不大願意去,只想跟宋今朝在一起。

宋今朝也不是三歲小孩,自然看得出傅之航想表達的意思,他內心是拒絕的,看向陸念念時,想先征求她的意見。

觀眾席上的人漸漸散去,只有個別班級還在操場打掃衛生。

這樣的熱鬧,宋今朝肯定是不大習慣的,陸念念斟酌之後婉拒。

顧渺和傅之航也沒再說什麽。

陸念念帶著宋今朝去外面吃晚飯,明天是周末可以不用急著回家,晚飯後兩人還能一塊散散步。

經過一家川菜館,她拉著宋今朝進去,最裏面還有空的位置,他們的後面還坐著幾個人,穿的跟她一樣的校服。

陸念念:“這家店的飯菜很好,我經常和顧渺來這吃。”

這裏的飯菜口味偏辣,雖然陸念念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少放辣,當兩碗小面端上來時,表面漂浮的紅色辣椒格外顯眼。

辣椒的味道甚至有些刺鼻,宋今朝皺了一下眉,沒說什麽,拿起手中的筷子正準備吃。

陸念念忽然想到什麽,連忙著急的開口:“先別動!”

語落,宋今朝不解的看她。

面前的女孩拿起筷子,將他碗裏的辣椒一顆一顆的全挑出來,放在一個幹凈的小碗裏面。

“我聽你小叔說,你不能吃辣。”剛剛只顧著填飽肚子,點了飯才想起這個。

陸念念有些歉意,目光炯炯地盯著宋今朝的碗,挑辣椒的嚴肅神情比做物理題目還認真。

宋今朝的表情頓了一下,清冷的目光靜靜滑過女孩側臉的輪廓。

這一秒,他忽然想將她藏起來,藏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想法。

看著碗裏的辣椒挑幹凈,陸念念笑瞇瞇地將碗推給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光榮的任務:“好了,現在可以吃了。”

宋今朝勾唇,無聲的微笑。

夏末的夕陽微垂,溫柔的清風拂過,步行街上的行人慢慢悠悠的走著,人流中,宋今朝緊緊牽著陸念念的手,以防她被路過的人撞到。

陸念念緊挨著宋今朝,“今朝,你是不是從來沒來過這裏?”

這裏的夜市還是很熱鬧的,晚上不僅有賣小吃的,還有街邊賣便宜衣物的小攤。

宋今朝搖頭,A市的很多地方他都沒去過,就連之前的圖書館還是念念帶他去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多數時候都是陸念念在說,宋今朝靜靜聽著。

路過一家寵物店,門外放著幾個籠子,陸念念拉著宋今朝過去,才發現裏面有幾只小倉鼠。

有一只白色的小倉鼠,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像一只小巧軟軟的湯圓,陸念念忍不住湊過去看,末了歪著腦袋笑瞇瞇地看向宋今朝:“你看它像不像你?”

宋今朝垂眸,目光掠過那只小小的倉鼠,視線又停留在陸念念身上,他抿著唇,無奈的搖頭。

他很小的時候養過倉鼠,那是宋家的小阿姨送他的,後來卻被沈曼看到,那個女人拎著籠子直接從十樓扔了下去。

陸念念並不知道這些,她逗弄著裏面的倉鼠,柔軟安靜的樣子簡直跟宋今朝一模一樣。

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道熟悉的身影混在其中,當看清那兩人的相貌時,宋今朝沈下臉,微垂的眼瞼投下一層淡淡的暗影。

“我們回去吧。”宋今朝收回目光,對她說話的語氣依舊溫和,而遠處跟蹤他們的人再次躲進了人群中。

步行街到公交車站的距離並不遠,慢慢走出那片喧囂,兩人並肩走在一塊,夏日的晚風帶了絲涼意,陸念念被他牽著,掌心貼合在一起的感覺,竟有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陸念念歪著腦袋,自上而下將他看了一遍:“今朝,你晚上是不是還要回醫院?”

見他點頭,女孩有些沮喪的耷拉下腦袋,但牽他的手卻緊了一點。

她說:“我等你出院,回了宋宅,我就天天來找你。”

陸念念的語氣帶著堅定,很快又小聲的開口:“或者我去醫院找你也行。”

這樣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也就多了。

聞言,宋今朝回過神,頭瞥了過來,握了握掌心中柔軟纖細的小手,輕聲道:“醫院太遠,我可以去找你。”

陸念念擡頭,圓澄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滿是希冀:“那可以每天見一次嗎?”

宋今朝站定在她面前,輕聲微笑,伸出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低聲答應:“我盡量。”

身後跟蹤他們的幾個無非就是沈曼的人,在學校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想來已經跟一天了。

宋今朝打算送陸念念先回家,再回醫院。

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兩人循聲望去,看到一群男生朝這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生,大老遠就一直看著陸念念,偶爾還跟身邊的人說著什麽,嬉皮笑臉的模樣,像是一群小混混。

陸念念掃了一眼收回目光,沒當回事,卻沒發覺身旁的宋今朝,驟然變化的神情。

少年臉色陰沈,精致的眉骨擰成一團,冷寂的眼神藏著銳利森寒的光。

一群人在晃晃悠悠地在兩人面前站定,走在最前面的孫馳笑著出聲,目光漸漸移向陸念念身邊的少年,對上他冷然的目光,漫不經心地上前:“這不是六班的陸念念嗎?”

“既然這麽巧碰到,那就給我個聯系方式,咱們也好聯絡聯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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