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你可有證據證明這是我寫的？”程笑輕哼著看向了尹慧欣，目光灼灼的。

尹慧欣一手緊緊攥著手中信封，那冷厲如劍的眸子也緊盯著程笑，似是恨不得將她給看穿了去。

“哼，還想在這裏狡辯？來人，你說說看，這幾日寧妃都做了些什麽。”

只見尹慧欣這話說完過後，還真有一人從程笑的身後走了出來，而這人正是此前程笑吩咐在葉南安走後去調查的那兩人其中之一。

起先程笑還以為尹慧欣只在自己的宮中安插了一個眼線，對這人也沒怎麽防備，現在看來，她是有好幾個眼線了。

“你看到了些什麽？如實說來。”這下葉南安也不禁懷疑了，這幾日他刻意冷落了程笑，其實生氣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是想要讓程笑親自來找自己。

但讓他意外的是，程笑這幾日從未來找過自己，這就讓他不禁加重了懷疑。

“奴婢看到，這幾日寧妃娘娘都在寫信，又一次，還，還……”這宮女話說到了一半，卻是故作驚恐地看向了程笑，像是不敢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尹慧欣得意地望著她的這樣子，也故意將嗓音放柔了些，“你不用怕，有本宮跟皇上在，她不敢將你怎樣的，發生了什麽，你只管如實說來即可，我們會保你平安的。”

程笑淡淡看向了那人，既然她是尹慧欣的眼線，她便也沒說太多，只是冷冷順著尹慧欣的話接了過去。

“對，發生了什麽，你直說即可。”

“奴婢看到，寧妃娘娘的寢宮之中，有陌生男人，還跟娘娘談笑甚歡，奴婢人微言輕，幾次提醒過娘娘，但娘娘都沒有……”

話說到了這只見這宮女忙撲通重重跪在了地上，朝葉南安磕頭祈求著，“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實在不敢告訴皇上。”

“陌生男人？你可知你這話說了出來會釀成怎樣的後果？”程笑淡淡掃了那宮女一眼，後邊的話還未說完，尹慧欣便惡狠狠地指著她大吼。

“事到如今你還想恐嚇她不成？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你怎麽能這麽做？簡直是給皇室蒙羞。皇上，這信怕也是她寫給自己情夫的，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就應該擡出去浸豬籠才是！”

尹慧欣嫌惡地瞥了程笑一眼，但在跟葉南安說話時，語氣卻是格外的輕柔。

“皇上，信到底是不是寫給什麽情夫的，打開看一眼不就可以了？我知道我說什麽皇上也不會相信，還不如直接打開信去看。”

程笑淡然地看向了眾人，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好似方才給所有人唾棄的並非是她。

“打開信？你還以為皇上會相信你說的話不成？”尹慧欣也並未想到程笑在這時候會主動提出打開這封信，於是忙大步朝著她沖了過去，正想要朝她動手之際，葉南安卻是突然開了口。

“如果這封信真要是你寫給情夫的，朕不管你是不是霄翔國公主，這等讓皇室蒙羞的事情，朕定然絕不容忍！但若是誤會了你，朕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葉南安咬牙說著，那灼灼的眸子也一直緊盯著程笑，這一瞬間倒是讓程笑不禁有些想笑。

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這還是葉南安第一次站在中立的角度是說話，以往他總是以自我為重心，以自己的臆斷去評價別人。

“好，那本宮就打開，好好念念。”

微昂著頭的尹慧欣仍是一臉的得意，拆開了信封便開始大聲讀了起來。

“姐，分別了這麽多年，也不知你如今怎麽樣……”

尹慧欣緊皺著眉頭，讀了一句之後便中途停頓了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手中這信，怎麽裏邊的內容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下你是否還要說，我這是寫給情夫的信？”程笑冷笑整個看向了她，唇角也微揚起了抹輕嘲的笑。

也不知該說尹慧欣是傻還是笨，拿了信自己也不知道先看一眼，現如今當著了這麽多人的面出了糗，真是有她受的。

“怎麽會這樣？這分明是你寫的情書，為什麽會這樣的？怎麽會這樣？”尹慧欣忙又拿過了信紙仔細瞧瞧，但裏邊的內容卻真的只是一封簡單的家書。

程笑望著她如今的這模樣，不禁輕嘲地調侃了幾句。

“怎麽，看到裏邊不是寫的情書，是不是非常失望？怎麽辦，沒有讓你如意呢。”

“我知道了，你故意的是不是？為了以防有人查了出來，讓你前功盡棄，你故意派人將情書調換成了家書，是不是？”

只見尹慧欣抓狂地沖到了程笑的面前，一手緊攥著她的衣角，揚手就要打過去，但程笑動作也是極快的，一掌便將她給推開了。

“惱羞成怒了？”程笑冷冷地笑。

“你放肆，本宮是後宮之主，哪裏輪得到你來說本宮的不是？”尹慧欣徹底被激怒，揚手又要狠狠打過去。

只是這次程笑還並未出手，葉南安便一把緊捏住了尹慧欣的手，手上猛地一用力，便又將她給狠狠推了出去。

“你好大的膽子，她也是你隨便想打就能打的？你自己做的好事，還敢在這裏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

聯想起上幾次出事，都是尹慧欣刻意想要陷害程笑，葉南安也知道這次也是她故意設計。

但只是這次她並未能將程笑如何，反倒是事情敗露了。

“皇上，自從我回宮之後，我那宮中全部都是些新的面孔，且還都幫著皇後說話，這次我能拆穿這陰謀，但下一次萬一又步入了陷阱之中呢，那該怎麽辦？”

程笑嗚咽著低垂了下頭去，吸了吸鼻子的模樣看得葉南安更為自責。

這次饒是程笑沒有言明說自己的寢宮之中有什麽眼線之類的，但葉南安卻是能猜測到她話裏隱藏的意思。

“你宮中的人的確有些不大合適留下。”葉南安說話之餘，目光正看向了方才跪在地上的那宮女。

宮女以為他這是要殺了自己，驚得連忙又磕頭祈求。

“求皇上，求寧妃娘娘饒了奴婢一名吧，奴婢之前實在是沒有看清，今日才會胡言亂語，往後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宮女磕頭時身子也在顫抖個不停，朝葉南安磕頭完了又對著程笑連著磕頭了好幾次。

“沒有往後了，你連沒看清楚的事情都敢拿出來亂說，要是本宮今日真因為此事出了何事，你該當如何？”

程笑冷冷掃了這宮女一眼，她向來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性子，誰要是膽敢惹了她，她定會讓那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還望皇上，娘娘能饒奴婢一條生路。”她連忙顫抖著身子祈求，這次她嗓音也愈發嘶啞了些。

“本宮不會殺你，不過你這麽喜歡嚼舌根，皇上，依我看，不如將她送去暴室做最勞苦的活，也好讓她知道知道，膽敢說胡言亂語的下場。”

程笑轉而看向了葉南安，低聲提議著道。

“暴室？”葉南安微微挑眉，他還以為依著她的性子，會隨便將這宮女派去一個地方讓她吃吃苦就算完了，卻不想她要讓人直接去暴室。

平時辛者庫已經是十分勞苦的地方了，這暴室比辛者庫還要更慘些，做的都是些最苦最累的活。

“求娘娘開恩，奴婢不去暴室，奴婢不想去暴室，求娘娘開恩。”她忙又一次祈求著，這下磕頭時那身子也更為顫栗了些。

“本宮如是不開恩，直接將你拉出去斬了，皇上，你覺得如何？”程笑眸光冷冽，只看了這人一眼過後便又看向了葉南安。

葉南安點了點頭，直接擺手讓人將這宮女給拉了出去，其間宮女不停地呼救，但程笑等人都佯裝並未聽到的樣子，誰都沒有去管。

等宮女的聲音越來越小之後，程笑這才轉而看向了尹慧欣，忍不住嘖嘖輕嘆了起來。

“嘖嘖，真是沒想到，皇後對於為自己辦事的人，竟能如此狠心，都不為她求情一下？”

“什麽叫做為本宮辦事的人？分明是她看都沒有看清，還敢當著皇上的面說謊，這跟本宮有什麽關系。”

尹慧欣面色冷冽，平靜得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

“跟皇後沒有關系？嘖嘖，皇後這一說話，將你們的關系還真是撇得幹凈。”

程笑不禁請輕嘆著道，方才那宮女也真是倒了黴，跟了這麽一個主子，但這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寧妃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想說成是本宮支配她的不成？”事到如今，尹慧欣也只能將這謊言給繼續維持下去。

“皇後多慮了，我沒這意思，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還望皇後莫要將我隨口所說的話放在心上。”

程笑淡笑著擺了擺手，於是又看向了葉南安，欲言又止地開了開口，但也什麽都沒說。

“你是想要替換一下你宮裏的人？”葉南安看她這樣子，便也想到了她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對她，他還是很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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