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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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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這麽簡單?這是想要套自己的話還是怎樣,何崇明如此想著,遂正想說些什麽,然正他這口一張還什麽話也沒說出來,便好似覺得正有一道淩厲的目光朝著自己射了過來。

“何老爺怎麽今天有時間過來這裏,平日裏不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麽?”駱亦寒看他始終沒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於是這便又轉頭看向了他,誰知他卻是正看向了法場的位置。

駱亦寒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還真看到了沈昂朝著這方向看了過來,許是註意到了何崇明也在這,想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麽京城的人吧?

此時在上方的沈昂也自是註意到了他們的存在,又環視了一圈,然卻還是沒有註意到任何可疑的人出沒,這眸底不禁掠過了抹詫異的神色。

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任何的動靜?

“大人,這時候差不多了……”眼看著已經快要到了午時三刻,這沈昂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看得縣令也不禁有些心急了起來,於是輕聲提醒了下。

這麽快?沈昂微微瞇起了雙狹眸,轉眸看了眼已經跪在了刑場上的白楚天,沈吟了半晌,終是擡手拿起了那個印刻有斬字的牌子。

白楚天面容淒楚,擡頭仰望了下天際,這失魂的他似是並沒將下方討論個不停的人放在心上,只恍然覺得,前方仿若是有個人在朝著自己招手。

這灼灼的烈日之下,照射在了他這沾染了臟汙的囚服身上,地上投射下了一片倒影,雙眼微微泛紅的他昨夜未眠,恍惚間,眼前正出現了抹笑顏。

那身著一襲大紅嫁衣的谷昕月正邁著小小碎步,朝著他走了過來,行走間飄逸的長發正緩緩地隨風舞動著,周身的嫁衣似學,灼得他雙眼生疼。

有多少個日夜,沒有看到她的樣子了,那印入骨髓了的容顏,不知何時變得模糊了些,然此時卻是跟這眼前的人重疊在了一起,讓他只覺渾身一僵,眼前也跟著模糊了些。

“昕月,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識的時候麽?”白楚天緩緩地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到那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的女子,然卻是什麽也沒能夠著,只看見了個模糊的影像。

那時他還只是個尋常的小姐,自己也不過只是個家道中落之人,家世不如駱府顯赫,原是他們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然卻最終還是被迫分開了去。

如此輾轉,到底還是分開了……

白楚天長嘆了口氣,不知怎的,這面前聚攏的谷昕月的樣子竟是逐漸消散了去,化成了一道根本觸碰不到的雲煙,消散於無形。

“昕月,你在哪,你別走,你別走,你等著我!”這手正僵直在了半空的他看到了谷昕月消散了去時,連忙掙紮著站起了身來,然這一下許是用力過度了些,險些跌倒在了地上。

然眼前的人卻是已經化成了雲煙,饒是他怎麽嘶吼,卻始終不見了身影,好似從未出現過,連失蹤也是這樣沒留下絲毫可尋的痕跡。

“大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您看他這樣子,要是再耽擱下去,唯恐會發生什麽變故啊。”

縣令緊皺著眉頭,看著正上前抓住了有些癲狂的白楚天,忙拱手恭敬地朝著沈昂道。

若是這人沒有這樣倒是還好說,但他都已經近乎是癲狂了,若是再持續著不動手,到時出了什麽岔子自己可擔當不起這個罪名……

聽了這話,沈昂只淡淡地轉眸睨了眼縣令,正握著斬立決牌子的手指尖微微一動,面色一冷的他高聲道,“斬!”

多麽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卻是正讓下方的幾人從此身首異處。

“大人,大人,草民已經做了證,此事是他指使草民幹的,草民只是迫於無奈才這樣做,大人,您放過小人吧大人!”

王誠忙掙紮著轉頭看向了沈昂,顫抖著身子朝著他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抽噎著祈求,然沈昂的冷眸卻是只掃了他一眼,便揮手示意那些捕快們將他給摁住。

饒是王誠仍是祈求著讓他放過自己,然最終卻還是沒了性命。

鮮血濺了一地,正站在靠前的位置上的駱亦寒也不禁閉上了雙眼,將頭微微偏向了一側,不想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

先前饒是在戰場上廝殺時,他也沒有像這一刻這麽的難受過,這麽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他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斷氣,這種滋味,還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怎麽,連戰場那樣的地方都經歷過的你,還看不慣這樣的場面?”看駱亦寒將臉轉向了別處,忍不住轉頭輕笑了聲,這調侃著道。

本還以為這白楚天是個能成大事的人,然卻是不曾想到,這麽沈不住氣,做過的事情連尾巴都沒有藏好,給人抓住了把柄。

幸好這次的事情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麽危險,否則他哪裏會讓這人如此輕易地去死。

“這樣的場面還是少看的好,經歷過不代表就能習慣。”駱亦寒轉眸瞥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如此言罷,便徑直轉身離開了去。

何崇明微微轉頭看向了他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直到已經看不見了他的身影時,這才輕挑了下劍眉,正將雙手背負在了身後,搖頭高深莫測地望了眼正坐在主位上的沈昂,這便轉身也離開了此地。

這時沈昂也自是看到了方才何崇明的這番舉動,深邃的幽瞳裏正快速地閃過了一抹不解,方才他們倆的相遇是巧合,還是他刻意為之。

先前是有消息說何崇明跟白楚天來往甚密,只是不知他是否有牽扯到此次的事情之中,不過若是他們當真是聯盟的關系,為何他卻是要對白楚天的死不管不顧呢?

事情還真是比自己預想中的進展得容易得多,沈昂暗自輕嘆了聲,淡淡睨了眼下方,便站起了身,吩咐了人將此地收拾一下,這便回了自己府邸。

縣令也等人也回了縣衙之中,淳安縣百姓也不免對此有點唏噓。

怎麽說白楚天也曾經是淳安縣裏叱咤風雲的一個人物,還擁有那麽大的產業,不曾想造化弄人,說沒就沒了,想來也是可悲可嘆。

正在駱府之中,程笑學著做了些女工,想要給慕澄縫制些衣衫,不想在這時忽然看到樂心正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這人還沒站穩,便急急地似是要想說些什麽。

程笑看著她這大口喘著粗氣的模樣,忍不住搖頭輕笑了聲,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疑惑地道,“這是又出什麽事情了?這麽一驚一乍的。”

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些,每發生一件事情,總是這樣急急忙忙的,身後又沒有什麽人在追趕她,真不知道她這麽急是要作甚。

“夫人,白,白,白……”

樂心這一急著,說話也跟著不大利索了起來,白了半天也沒將事情給說完整。

“白楚天給斬首了?”程笑秀眉輕挑,眸底閃過了一抹異色,但也僅是如此,面色卻很是沈寂。

先前說的是三日後斬首,算算日子的話,也應當是今天,她是沒什麽興趣知道此事,也懶得去湊熱鬧,畢竟場面過於血腥,她可不想看了之後讓自己做些什麽噩夢。

“夫人都已經知道了?今天三少爺也去了,聽人說那時鮮紅的血沾染了四周,那白楚天死時還瘋瘋癲癲的說什麽昕月別走,等著他,真是驚悚。”

樂心詫異地看著她,這便又說起了方才在外邊聽人說起的事情,在這腦海裏也幻想了下當時的場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好似覺得身後正有一陣陰風一閃而逝。

“昕月?他倒是用情挺深,至死都還在念叨著她的名字,只可惜這一世,他們終究是錯過了,惟願來世,他們能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罷。”

程笑搖頭輕嘆著,遂又轉身坐了下去,擡手拿起了方才還沒繡完的衣服,一針一針地開始繡了起來,神情恬淡。

“昕月,這名字聽著倒有點像是……”樂心正蹙眉想說些什麽,然這話還未說完,程笑便擡眸冷著臉打斷了她的話,態度較之方才的溫婉顯得要冷硬了許多。

“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別知道的好,這牽扯到的事情很是覆雜,你所聽到的也別跟別人提起,否則只會平白招惹禍端。”

看她說起此事來如此的緊張,樂心便連忙閉上了嘴,沒敢再多言。

正坐在那的程笑只繡了幾針,又將手給放了下去,長嘆了幾聲,不知怎的,這腦海裏也浮現出了那白楚天往日對駱府所做的事情來。

起先他也不過是生意上針對駱府,倒也不算過分,她也尚且能接受,但誰知這最後,卻是愈發的走得遠了些,不想他還牽扯到了朝廷大臣裏去。

說來也只能怪他自己,想要害駱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然怨不得別人,來生但願這他能和谷昕月兩人在一起,彌補這一世的遺憾,但最為重要的,是兩個都要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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