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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三更合一】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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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三更合一】相認……

嚴易彬的慘叫聲縈繞在整個石宅之上。

他的靈魂被困在季曼清的身體中, 和她共享著感官,感受著她所有的疼痛。

看到這一幕,範淵的眉心瞬間皺緊, 下意識將手中的符甩了出去。

季曼清剛要閃躲, 卻發現那道符在半空中被一個石子打掉, 石子仿佛帶著重量一般,瞬間將符紙壓在地上。

範淵的眼睛微微睜大, 猛地看向旁邊的林戚。

而他身後玄門的人都已經看傻了, 要知道範淵雖然主修陣法, 但是能把他射出去的符咒打斷甚至壓制住, 只有師父們才能做到。

他們看向林戚的眼神越發忌憚,怎麽也沒想到一路上就知道作和吃還有美的女人居然這麽強。

季曼清也楞住, 沒想到林戚會幫她,眼中帶著一絲不解的看著林戚。

而林戚依舊站在人群的最後方, 臉上表情無辜, 好像剛才出手的不是她一樣。

範淵的臉色格外難看,“林戚,你什麽意思?”

林戚看著還在慘叫的嚴易彬,聳了聳肩:“反正又死不了, 這個是他應得的。”

範淵這才想起來關於嚴易彬的那些八卦, 他沈默了半晌,後退了一步。

玄門的人看到他居然真的停手了,小心翼翼地問道:“淵哥, 真的不用管嗎?不會疼死吧?”

季曼清冷笑了起來,“那些女孩子被迫去打胎就不痛了嗎?”

說話的男孩瞬間閉上嘴,默默的退了回去。

範淵同時道:“又死不了。”

他說完就看到林戚正看著他,眼神帶著驚奇, 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子。

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嚴易彬依舊感受著難產的陣痛,從一開始強撐著慘叫哀嚎,到最後聲音變得嘶啞,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都被疼得冷汗浸透。

整個人像是死魚癱在岸上一樣,但是胸口劇烈的起伏和扭曲的表情讓所有人都看出疼痛還沒有停止。

季曼清走到嚴易彬的身邊,欣賞著他的表情,“怎麽樣?開心嗎?”

嚴易彬有氣無力地道:“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知道那些女孩子的難處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季曼清挑眉:“哎喲,知道錯啦?以後真的不敢了?”

嚴易彬想要搖頭,但是只有力氣動動眼球,眼淚奔湧而出,“不敢了,絕對不敢了,我知道錯了,是我對不起那些女孩子,我會給她們道歉賠償的,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用心懺悔。”

季曼清分辨著他的表情,看出他是真的怕了,這才冷哼一聲,擡手一揮,嚴易彬終於從當年的季曼清的身體脫離出來。

那股一陣一陣的疼痛依然殘留在他的體內沒有消散,他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季曼清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廢物。”

看到嚴易彬安全下來,範淵的眼神一變,一道符射了過去,卻打在空氣之中,房間裏已經沒有季曼清和嚴易彬的身影。

同時回憶依舊在繼續,季曼清的慘叫聲依舊沒有停下,她聽到石母的話,一瞬間心中對石斐武的愛意全部消失,她的眼中帶著恨意,突然嘶吼出聲。

但是她的話就像是被打了碼一樣,根本聽不清說什麽,但是從石母和產婆的表情來看,並不是什麽好話。

林戚突然想到之前來這裏時石舒告訴她的事情,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來這就是季曼清死前對石家下的詛咒了。

這段話讓季曼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慘叫聲漸漸停了下來,產婆抱著一個格外小的嬰兒,她拍了拍嬰兒的屁股,但是沒有任何反應,嬰兒的身量也比正常嬰兒小很多。

石母緊張道:“男孩還是女孩?”

產婆嘆了口氣,搖搖頭,“不行了,沒保住。”

石母的表情瞬間崩塌,身體晃了晃,眼中的情緒從不敢相信再到痛苦,最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還睜著眼睛的季曼清,啐了她一口,“賠錢貨!”

罵完又不解氣,又扇了她一巴掌,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不管她怎麽打季曼清依舊瞪著眼睛,一點反應沒有,而且地上居然快要被血液鋪滿,她身上素色的裙子都被染紅,乍一看就像是一條紅色的裙子。

“她這是,暈過去了?”

產婆也有些被嚇到,試探著感受了一下季曼清的鼻息,臉上驟然驚恐起來,猛地後退了幾步,“死了!”

石母也楞住,隨即皺緊眉頭,“這就死了?真是沒用。”

季曼清就這樣死在房間中,她死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汙血,甚至沒有人為她清理一下,只是用布單卷了卷扔在隴茅村罕有人去的後山中。

看到這裏。所有人的表情都格外難看,石家人壞得已經超乎他們的想象,心中的季曼清的憐憫又上升了一度。

這時,畫面一轉,季曼清死後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頭七,她穿著一身被染紅的裙子,披散著頭發,全身上下籠罩著怨氣。

怨氣讓她清秀的臉變得扭曲,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紅血絲,還是那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她重新回到石家,那晚整個石宅充滿了慘叫聲和血腥味。

唯一活下的就是那個在嫁進來之前不知道季曼清存在的無辜女人,她後來知道了她的存在也沒有欺辱過她,甚至偷偷給她送過飯菜,想要放她離開卻被發現,最後還被石母罵了一頓。

回憶定格在半空中的血月上,定格的畫面像是破碎的拼圖,慢慢崩塌,最後粉碎在空氣之中。

被血洗的石宅變回了幾百年後破敗的石宅,他們原來一直都在石宅的外面。

剛才看到的一切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突然覺得石家的人死有餘辜。”

範淵低喝了一聲,“閉嘴,記住我們這次的任務!”

他的話音未落,季曼清的嬌笑聲由遠及近,她的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夜色之中,手中還提著半死不活的嚴易彬。

“看來你們玄門還是有點良心嘛,不過我可不要你們的同情,要不起呀~”

季曼清飄在半空中,擡手一揮將嚴易彬懸空綁在不遠處的樹上,繩子搖搖欲墜,好像嚇一跳就要掉下來。

嚴易彬看著和地面的距離絲毫不敢掙紮,只能喊道:“快救我啊!”

範淵擡手,玄門的人瞬間將季曼清和嚴易彬包圍其中,每個人都站在各自的位置,形成一個鎖魂陣。

林戚看著他們訓練有素的動作挑了挑眉,拉著聞弋欽也踏進了陣法之中。

聞弋欽看著八個人形成的陣法,動作頓了一下,但是看到林戚一副好奇的樣子,搖頭笑了笑,跟著走了進去。

範淵緊盯著季曼清,“放了嚴先生,他和你的夫君沒有關系。”

季曼清聽到這話嬌笑起來,她站在鎖魂陣之中並不驚慌,擡手一揮拉過兩把廢棄的椅子,然後對著林戚揚了揚下頜,“給你一把。”

林戚的眼睛一亮,看著上面的灰塵都已經被她掃幹凈,眼睛一亮,不客氣的坐了下去,“謝謝啦。”

她坐在陣法中央,看了看玄門的人又看了看季曼清,一副看戲的樣子,就差手中拿著爆米花和肥宅水,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笑起來:“哎,我們這樣像不像在玩丟手絹呀。”

玄門的人:“?”

季曼清身為一個古代人並不知道丟手絹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到他們的表情也知道林戚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她看著範淵依舊警惕地盯著她,單手撐著臉頰,“哎呀,別這麽看著我,我當然知道他不是石斐武那個廢物啊。”

林戚眨了眨眼,“這名字起得真不錯啊,石斐武,是廢物,很棒。”

季曼清用手指轉著自己的頭發,“殺了他之後把他的鬼魂吞掉,再把他的頭埋進樹裏,他不是說最喜歡這個村子嘛,和我風花雪雨地說著村子的人有多友善,那我就成全他啊。”

“哦對了,還把他的身體就插進地裏了。”季曼清想到當年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陰郁,但是臉上依舊維持著笑意,只是她的紅唇在這夜晚中顯得格外滲人。

“他們總是嫌棄我不幹活,但是他不也不幹嗎?憑什麽要我一個人幹,我能學他也能學,而且他又更多的時間啊,永生永世都能學呢。”

範淵皺了皺眉,手中掐訣,陣法漸漸發出光亮,“我們知道你生前的經歷淒慘,但是這不是你害人的原因,快把嚴先生放了,少制造一些殺戮!”

季曼清翻了個白眼,不耐地擺了擺手,“我真榮幸啊,這麽多人來捉我,幾百年前都沒有這個陣仗呢,要知道當初來捉我的人只有一個呢,現在玄門的人真是地裏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了啊。”

範淵對她挑釁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玄門的其他人卻忍不了了,尤其是年紀稍微小一點的弟子吼道,“那個人可算我們玄門的老祖宗,當然厲害,但是我們淵哥不差!”

林戚突然仰頭看著聞弋欽,“那個人真的那麽厲害嗎?”

聞弋欽的表情有些微挑,挑眉問道:“為什麽問我?”

林戚理直氣壯道:“不管怎麽樣你也算半個玄門人啊,這樣的八卦總不能不知道吧!你說說嘛。”

聞弋欽像是回想了一下,笑了起來:“當然厲害啊,不過他其實不算玄門的老祖宗,他當初並沒有想要成立玄門,只是隨意救了幾個人,然後教了他們點防身的本事,他們自己才學了半吊子又各自收弟子,不知不覺人就多了,也就成了玄門。”

“而且聽說他長得也很俊俏呢,不過他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一直守身如玉哦。”

林戚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啊,上次問你還不知道的,而且居然這麽誇他?”

聞弋欽揣著手,也學著林戚一副無辜的樣子,“這不是上次看你對他很感興趣就回去查了一下嘛,怎麽樣?對這個回答滿意嗎?”

林戚還是不太相信,但是看著他真誠的樣子,知道點點頭,“好吧,還算滿意,至於他帥不帥就不一定了,你又沒見過他。”

周圍玄門的人本來都在戒備著季曼清,聽著兩人的話都被帶偏了思路。

“老祖宗真的那麽帥嗎?你在哪看的啊,我怎麽從來沒看到過啊。”

聞弋欽一臉正經,“就在藏書庫啊,你下次好好找找。”

範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剛要轉頭看向季曼清,卻發現她居然已經近在咫尺。

範淵全身的肌肉驟然緊繃,瞳孔緊縮,倒映出季曼清帶笑的臉。

季曼清上下打量著範淵,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長得還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要不要跟姐姐回去啊?”

她的話音未落,只感覺指尖像是觸電了一般,慘白的指尖瞬間焦了,季曼清的臉色一變,猛地退了回去。

季曼清低頭看著已經變成焦黑色的指尖,輕輕握了握拳,指尖瞬間恢覆,她並不生氣,反而讚許地看著範淵,“你的實力確實蠻不錯的,看來玄門也不全是廢物啊,真沒想到玄門這麽重視我,真是太榮幸了。”

範淵:“你不用拖延時間,今天將你捕捉我們玄門勢在必行。”

說著他瞥了一眼掛在半空中的嚴易彬,他此時低垂著頭,看上去已經沒有力量反抗,只能隨著風在空中飄蕩。

他猛地向季曼清甩了幾張符,但是都被季曼清躲過,地面上的陣法隨著玄門的人一通念著咒語,漸漸發光,陣法馬上再有幾分鐘馬上就要完成。

林戚突然想到什麽,對著站在後面的聞弋欽招了招手。

聞弋欽低頭,林戚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沒有馬上開口,反而笑了起來,“就這麽相信我?你應該知道我也在抓她吧。”

林戚才想起來這個事,她有些苦惱的皺了皺鼻子,“不答應算了,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說著她又轉了回去,繼續看著季曼清和範淵的對峙。

聞弋欽無奈的笑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低聲道,“好好好,答應你。”

林戚這才笑了起來,對他眨了眨眼,“一會兒看我眼神哦。”

聞弋欽笑著點頭。

林戚說完轉頭看向季曼清滿臉正色,一副正義淩然的樣子,“你給石家下的真正的詛咒是什麽?”

季曼清一楞,笑了起來,“石家後代告訴你的?”

“哦對了,你來過這裏一次,我差點就忘了,我這個詛咒……我倒是很好奇他是怎麽和你說的。”

林戚回想了一下石舒說的詛咒內容,“讓石家所有的男性都得不到愛,愛的人會離他而去,即便是有妻子也會孤獨終老。”

她的話音落下,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天,太惡毒了。”

季曼清卻笑了起來,“惡毒嗎?我覺得和石家對我的所作所為相比,這已經很好了,而且……”

她的笑容有些奇怪,像是帶著嘲諷,又帶著悲涼,“我下的真正的詛咒根本就不是這個。”

林戚追問道:“是什麽?”

季曼清的聲音突然輕了一下,就像是響起了什麽,“我當時確實是這樣說的,但實際上的詛咒是動過歪心思,背叛過自己結發妻子的人,才會應驗。”

“結果呢,幾百年過去了,石家居然一個人都沒剩下,這未免也太可悲了。”

林戚也有些意外真正的詛咒居然是這個,她突然想到石舒那麽寶貝的項鏈,搖了搖頭,“不,石家只有一位沒有被詛咒。”

季曼清楞了一下,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幾百年過去,居然只有一個沒有背叛過自己的妻子,這就是石家的男人啊!”

“他們石家的人永遠都不懂,害他們家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他們自己啊!”

她突然想到什麽,問道:“石家的後人還在是嗎?”

林戚點點頭,問道:“只剩下一個老人,就在村子裏,不過應該……活不久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季曼清搖頭,“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季曼清,石家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想找到……”

剩下的幾個字越老越輕,林戚只能聽到一個氣音,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應該和手鐲和耳環有關。

兩人的對話讓玄門的人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範淵卻聽懂了,眼看著陣法馬上就要完成,他手中掐訣的速度加快,口中念著咒語。

幾秒鐘後,地面上出現陣法的圖案,同時驟然發出刺眼的光芒。

季曼清下意識後退,就在要離開陣法的範圍時,陣法完成了。

她像是碰到了結界一般,直接被彈了回來。

季曼清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這個鎖魂陣她是領教過的,但是以她的能力想要破解並不難,但是範淵的能力確實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調動著全身的陰氣,猛地沖向周圍的人,幾個低級的玄門弟子被陰氣沖倒,陣法瞬間出現一個缺口。

季曼清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缺口處,但是還沒等走出陣法,突然被什麽捆住,再一次被扯到陣法的中央。

她一回頭,範淵手中拿著一條用法術幻化而成的繩子,繩子將她捆得嚴嚴實實的,要知道上一次見到這樣的繩子還是那個人和林戚,沒想到這個玄門後輩也能做到這一點。

林戚挑了挑眉,就像是看著學生答辯的老師一樣點點頭,“居然能用出這一招,確實不錯啊。”

聞弋欽也挑了挑眉,“怪不得玄門一直不想放他離開,他的水平確實超出平輩很多。”

他說完就看到林戚對她眨了眨眼,他瞬間就明白了林戚的意思,動了動手指。

林戚在給了聞弋欽眼神後,輕敲了兩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動了動嘴唇,‘到你了。’

這邊,季曼清被範淵困在陣法之中,隨著陣法的力量,季曼清覺得自己越來越使不上力氣。

難道她真的要被捉回玄門嗎?

不行!她還有心願沒有完成!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熟悉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那人的眼眶微紅,抿著唇一言不發,直接架起她的手臂,離開陣法中央。

但是範淵和玄門的人對這一幕沒有任何察覺,範淵依然緊握著手中的繩子,額頭上冒著虛汗,這一招他雖然能用出來,但是卻支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個時候,林戚突然一道符甩了過去,手中掐訣,幾段咒語過去。

‘季曼清’瞬間消散在空氣之中。

繩索的另一端突然沒了力道,範淵下意識向後踉蹌了幾步,看著消失的季曼清有些懵了。

玄門的人也傻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幾秒鐘,範淵覆雜地看著林戚,“你做的?”

林戚挑眉,“你們本來不也是讓她魂飛魄散嗎?怎麽現在後悔了?不會是還有什麽其他想法吧?”

範淵推了推眼睛,“啊,不是,我們的任務其實只是帶她回去,不過最後的結果也確實是魂飛魄散,這樣也算完成任務了。”

“只是有些驚訝這麽快結束,還以為是一場惡戰。”

林戚依舊坐在椅子上,完全看不住剛才讓一只百年厲鬼魂飛魄散的兇狠模樣。

她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又從包包中拿出口紅補了補妝,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美貌,這才道:“可能是我太好看了,讓她自慚形穢到魂飛魄散了吧。”

範淵的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玄門的男孩雖然也很無語,但是更多的則是恐懼,林戚居然這麽強。

其中一個男人又戳了戳奇哥,“我終於明白的話了。”

奇哥也有些發楞,“不是,這也確實超乎了我的想象,她比我想得還要強千倍百倍,突然慶幸她不是玄門的敵人,不然……”

後面的便沒有再說下去。

範淵在地上撿了一塊季曼清衣服的碎片作為她已經魂飛魄散的證據,剛轉頭就看到林戚補完妝之後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轉身往村子深處走,而聞弋欽依舊跟在她的身後。

他一楞,“你去哪裏?不回去嗎?”

林戚看了一眼時間,還不算太晚,“回去,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找個人。”

範淵剛要問,突然想到剛才她和季曼清的對話,瞬間猜到了她要找誰。

林戚回憶著之前來隴茅村的路,穿過破舊的村莊,找到了半山腰石舒的家。

還沒等走進去,就看到一個小男孩跑了出來,小男孩看到他們一楞,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們是誰?來找石爺爺嗎?”

林戚點點頭,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是呀,石先生在家嗎?”

小男孩像是在辨認他們是不是好人,最後又看了兩眼林戚,點點頭,“在的,不過他的狀態很不好,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得出你們。”

一旁的聞弋欽卻道:“這麽輕易就告訴我們了?不怕我們是壞人?”

小男孩像是有些害怕他,又向後所縮了縮,然後指著林戚道,“媽媽說了,漂亮的姐姐都是好人。”

聞弋欽也點點頭:“有道理。”

林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包包裏拿出了一塊蛋糕,“嘴真甜,給你啦。”

這個時候,範淵後面的一個男孩小聲嘀咕著:“可能越漂亮越危險。”

說完突然覺得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他一擡頭就看到林戚‘和善’的笑容,瞬間嚇得躲在旁邊的奇哥身後。

奇哥下意識擡頭正好和林戚對上視線,下意識將身後的男孩拎了出來,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

範淵無奈的搖搖頭,“既然找到了就進去吧。”

林戚收回目光,走進石舒的家裏,他家看上去絲毫不像是有人居住一般,家具少得可憐,沒有任何消遣的電器。

幾個玄門的男孩下意識抖了一下,轉身離開,“不行,這裏怎麽比石宅還嚇人啊,淵哥我出去等你們啊。”

範淵隨意的擺了擺手,跟著林戚走近石舒的臥室,看到石舒的瞬間,他猛地蹙緊眉心,“這……也是詛咒的一部分?”

林戚看著石舒的白骨化更加惡化了,點點頭。

她彎腰輕聲道:“石先生,能聽到我說話嗎?”

石舒聽到林戚的聲音,強撐著睜開眼,但是他的眼眶已經變成骷髏狀,空洞洞的眼眶中只剩兩個眼珠,看上去格外滲人。

“啊…是林小姐,您怎麽又來了?”

林戚看出石舒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但是還是把真相內容告訴了他,不管怎麽樣也要讓他知道自己家族到底做了什麽。

聽了林戚的話,石舒緩慢地搖著頭,“真沒想到,我們石家居然做過這樣的事,是我們石家對不起她啊。”

林戚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就是,你知道的詛咒內容並不是完整的。”

石舒一楞,“林小姐什麽意思?”

林戚指了一下他脖頸上的項鏈道,“你的項鏈是沒有任何阻擋詛咒的功能,那個人沒有被詛咒,只是因為他沒有背叛自己的妻子,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石舒完全楞住,黑洞般的眼眶突然流下淚水,“原來一直是我們石家作繭自縛,都是應得的,應得的啊!”

說著他又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去,全身的白骨都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

林戚搖搖頭,轉身離開石舒家。

範淵的表情有些覆雜,“石家以為那條項鏈可以抵擋詛咒,所以一直傳了幾代?”

林戚嗯了一聲,“我上次就發現那條項鏈沒有任何能力,只是一條普通項鏈而已,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範淵嘆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說什麽,“石家…哎,算了,季曼清已經魂飛魄散了,石家也沒有後代了,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林戚眨了眨眼,滿臉正色:“是啊,多虧了你們玄門,否則厲鬼萬一還傷害其他人怎麽辦。”

範淵蹙了蹙眉,突然覺得林戚態度有些不太對勁,但是也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只好岔開話題,“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林戚點點頭,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往飛機的方向走,“終於可以回去了,好餓啊,不過今天太晚了,還是明天再吃吧。”

聽到這句話聞弋欽才開口,“明天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林戚想了想,“烤肉燒烤火鍋都吃過了哎,那……就吃烤肉吧!”

聞弋欽笑出聲,“好,去吃烤肉。”

聽著兩人討論著烤肉,玄門的人的都揉了揉肚子,他們也好餓啊。

回到飛機上之後,林戚直接鉆進後面的休息室,絲毫不像是來的時候那樣作。

範淵再一次蹙眉,那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又出現了,可是他依舊不知道為什麽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一直延續到回到B市。

下飛機後,那兩輛SUV已經在機場等好,範淵幫林戚開門時說道:“會長邀請你明天去一趟,不知道林小姐有沒有時間?”

林戚的動作頓了一下,突然拿出手機看了看,“哎呀,你們應該提前預約的,我最近都約滿了呢,下一次吧。”

範淵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客套一下,而且剛才不是還說明天去吃烤肉,現在怎麽就沒時間了?

他嘆了口氣,知道林戚這是不想去,“好吧,下次提前預約,我送你們回去。”

從機場到家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林戚在回到家之後,看著樓下SUV徹底離開,她這才敲了敲手腕上的翡翠手鐲。

“現在可以出來了。”

下一秒,季煥突然出現在房間中,他的眼圈紅紅的,表情不太好看,嘴唇緊抿著,絲毫沒有平時傻乎乎的樣子。

林戚挑眉,“沒談好?”

季煥搖搖頭,眼圈更紅了幾分,“不是,她…”

還沒等她說完,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直接要奪門而出。

林戚反應極快,一把拉住她的頭發。

季曼清捂住自己的頭皮,發出一聲驚叫,“林戚!!放開我的頭發!”

林戚輕哼一聲,“想跑路?這麽慫呀?”

季曼清全程背對著季煥,一眼都不看他,她瞪了林戚一眼:“你才慫呢!!”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身後的季煥猛地上前了一步,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季曼清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手慢慢垂了下去,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對季煥的話依舊沒有反應,沒有轉身,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林戚卻註意到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緊咬著下唇。

季煥又上前了一步,哭腔越來越明顯,他想要碰一下季曼清,但是手顫抖著,還是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你為什麽一直不回來找我啊?如果知道你嫁過去會那麽辛苦,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的,你為什麽不向我求救啊?”

“我,我好想你啊…”

聽到最後一句,季曼清瞬間破防,她慢慢回身看向季煥,明明幾百年過去了,但是她對弟弟的記憶還是那麽深,她無數次後悔和石斐武的私奔,但是說了那樣的狠話,她沒有臉再回去。

她也微紅著眼圈,輕輕摸了一下季煥的臉頰,聲音格外溫柔,“姐姐已經這樣了,不能影響你考學啊,家裏都對你寄予厚望,不能讓我把你的人生毀了。”

季煥搖著頭,“姐姐為什麽要這樣想,我之前說過等我出人頭地,就算姐姐一直不嫁人,我也能養著姐姐,才不管別人怎麽說!”

“姐姐你遭遇了那些事,你,你就算回來和爹娘服個軟,他們也不會說什麽啊!”

季曼清搖搖頭,“你不懂,那個時候周圍的人都以為我嫁出去了,如果再回家,你和爹娘都會遭人詬病啊,我…不能那麽自私的。”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我總要學會承擔。”

說著,季曼清的眉心蹙起,“不過你為什麽一直沒有去投胎?”

季煥連忙拉住她的手,生怕她再次離開,“我要找姐姐啊,雖然不知道姐姐有沒有變成鬼,但是我覺得姐姐還在。”

季曼清冷靜了一些,上下打量著季煥,越看表情越發難看,“不對,不應該這樣,煥兒你為何會這樣年輕?人時候會維持死的樣子,你……應該功成名就,家庭美滿,自然的走到壽命的盡頭,不應該這樣年輕就死去的。”

“告訴姐姐,你發生了什麽?”

季煥沈默下來,沒有開口,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

林戚本來一直在旁邊看著,見到他們兩個這樣,拍了拍季曼清的肩膀,“我把空間讓給你們,你們慢慢聊。”

說著她離開家,到樓下24小時的便利店坐在靠窗的座位,看著夜晚的街道,吃著熱乎乎的關東煮。

突然手機震了一下,是聞弋欽發來的微信。

【怎麽樣了?】

林戚:【他們聊著了,你早就知道季煥是季曼清的弟弟?】

聞弋欽:【只是猜到了一點,他們姐弟不是很像,明天要去哪家烤肉?我提前預定位置。】

林戚本來還想和他說說為什麽不告訴她季曼清和季煥的關系,但是一下子就被烤肉岔開了話題。

一個小時後,林戚回家的時候季曼清和季煥已經聊完了,兩人開開心心的坐在沙發上,絲毫看不出剛才生離死別的樣子。

看到林戚回來,季曼清連忙飄了起來,她剛要跪下卻被林戚扶了起來,她只好行了一個禮,“謝謝你幫了我,不然我恐怕真的要被玄門帶回去,曼清一定會報答你的。”

林戚沒有接話,反而將季曼清心心念念的翡翠鐲子和耳環遞給她。

季曼清看到熟悉的鐲子眼神瞬間變了,她神情溫柔的撫摸著鐲子,表情也很柔和,就像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記憶。

看到她的樣子,林戚開口問道。

“你一直徘徊不離開,究竟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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