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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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在整個教室中響起。
明明是從手機中傳出來的聲音, 但是何桓卻覺得那個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甚至能感覺到頸側陰冷的呼氣。
一瞬間，耳邊被這個聲音所占據, 聽不到周圍人的呼吸聲, 好像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下意識抖了一下, 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地抖著。
他強撐著開口，但是聲音中的顫抖已經暴露了他, “你是誰？為什麽一直纏著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冤有頭債有主, 不要傷及無辜！”
手機中女孩沈默了半晌, 突然大笑出聲，笑聲從手機中傳出來, 變得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整個教室中都回蕩著她略顯癲狂的笑聲。
何桓痛苦地單手捂著耳朵, 笑聲仿佛要把他的耳膜震破。
林戚沈默的聽著女孩的話, 對於何桓痛苦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
旁邊的管月突然蹭了過來，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所有人聽了過去，“戚姐, 她就是那天晚上在宿舍的那個吧？”
林戚點點頭。
管月也不知道怎麽了, 像是突然一點也不害怕了一樣，下意識道，“怪不得聲音這麽耳熟, 也不知道她的臉腫沒腫。”
手機中的笑聲猛地嗆了一下，驟然沈默下來。
林戚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膽子大了很多嘛。”
管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何桓看著膽子最小的管月都這麽淡定，他緊咬著牙, “那一屆那麽多畢業生，我怎麽每一個人都認識，高三一年我都在學習，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女孩冷哼一聲，突然轉移話題，“很意外吧，能考上B大，你以前的成績雖然不錯，但是B大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突然考上B大……”
“你真的以為是自己進步了？”
聽到這句話，林戚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
何桓楞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瞬間慌了，“你在說什麽！”
然後猛地掛斷電話。
這次，手機沒有再亮起來。
何桓擦了擦冷汗，“她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從來不認識叫什麽雅的。”
林戚突然指了指他的手，“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呀？”
何桓低頭一看，手中正拿了一張舊照片，他居然毫無察覺。
“這是什麽！”還沒等看清是什麽，他一下子把照片甩了出來，但是照片卻像是黏到他的手上，任由他怎麽甩都擺脫不了這張照片。
所有人都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
林戚換了一個更加的舒服的姿勢，看著何桓的表演，突然道，“你以後如果找不到工作，去海底撈做抻面的師傅。”
【這次我賭一個布偶，何桓絕對絕對和紅衣女鬼姐姐有關！！】
【所以，學校裏是兩個阿飄？一個陸簡的妹妹，一個是紅衣女鬼姐姐？】
【紅衣女鬼姐姐的意思，何桓考上B大的事情也不對勁？啊這……】
【現在看應該是這樣沒錯的，我突然開了一個腦洞，會不會昨晚看到的怨念碎片，不只是妹妹的，還有紅衣女鬼姐姐的？】
【臥槽，有可能啊，在這裏怨念混在一起，大家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這麽說，女鬼姐姐生前可能經歷了更加過分的事情？我又要共情阿飄了。】
【嗚嗚嗚我本來被電話嚇得後背發涼，戚姐一句海底撈抻面師傅讓我又笑噴了。】
【哈哈哈哈可是剛才何桓的動作真的很像啊，xswl，戚姐的想象力很絕！】
【不過這個照片應該是重要的線索吧？】
林戚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又慢悠悠地走到何桓身邊，輕輕一拿，就把黏在他手上的照片拿了下來。
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了，看上去有些年頭，畫面和文字都花了，但是仔細辨認一下還是能看清寫了什麽。
“06屆高三二班，全班合影。”
聽到林戚的話，大家都湊了上去，就連何桓也楞了一下。
林戚看著他挑了挑眉，“是你的班級吧？”
何桓一把將照片搶了回來，照片中是全班四十個人的合影，但是所有人的臉都看不清五官，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唯獨角落中的一個位置……
充滿了劃痕，看上去像是被誰故意劃掉的一樣。
所有人都楞住，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剛才看到陸雅的記憶。
全班唯獨忽視她一個人，就像是班級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這個紅裙的女孩也遭遇過這種事嗎？
在大家楞神的時候，再低頭照片發生了變化。
剛才被劃掉的地方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長發披散，與周圍穿著校服的人格格不入。
雖然她的臉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卻能感覺到她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何桓的手一抖，照片慢慢飄落到地上，但是照片中紅裙女孩依舊盯著他。
【啊，我想起來了，十多年前青曲中學確實死過一個女孩，聽說是上吊自殺的，我哥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他當年和我說過一些，她當時好像被欺負得蠻慘的。】
【這麽巧？快展開說說！】
【具體的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她死了之後，全班人就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上學上課，連她的名字也不提起，班級裏連她的存在都找不到，被清理的超級幹凈，蠻詭異的。】
何桓低頭看著地上的照片，整個人呆楞在原地。
他瞬間想起了當年那個，被所有人當做透明人，那個悄悄寫了情書，但是被大家發現的女孩…
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只是隱隱記得她好像是在……
何桓的餘光突然看到教室窗戶的方向正蕩著一個紅色身影。
他猛地轉頭，卻什麽都沒有。
林戚沒有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看著他呆楞的樣子，開口道：“這次想起來了嗎？”
何桓沈默了半晌，下意識啃咬著自己的指甲，註意到大家都異樣的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連忙放下手。
“她可能真的是我的同學，但是這麽多年早就忘了，可能她當年給過我情書，但是被我拒絕所以才懷恨在心吧。”
“我可什麽都沒做。”
林戚挑了挑眉，“你昨天可說過你學生時代玩過筆仙，你當時問了什麽？”
何桓的表情一窒，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磕磕絆絆地說著，“我瞎說的，天天學習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玩這些東西。”
林戚看著他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她又坐回到原來的椅子上，翹著腿雙手抱胸。
何桓想要再說點什麽，卻發現剩下的幾個人都離他遠遠的，就好像他才是可怕的人。
他的表情瞬間難看下來，有些崩潰地喊道，“不管怎麽樣，我是人，不會害你們，但是那個女鬼就不一定了。”
林戚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格外無辜，“不一定哦，她好像只針對你呢，或許……”
“我們把你交出去，我們就能離開。”
她說完之後，其他人還讚同地點點頭。
而這句話像是喚醒了何桓某個沈睡了許久的記憶，他的身體晃了晃，瞳孔緊縮，嘴唇無意識地哆嗦著。
看到他被嚇成這個樣子，林戚無趣地撇了撇嘴，低頭看自己的手，剛才掰斷扇葉的時候斷掉了一個指甲，這讓她有些心疼。
“哎呀，斷掉了，等這期結束就去做個指甲好了。”
大家看看林戚又看了看何桓，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傅忱輕咳了一聲，“既然現在知道了這些線索，我們總要思考著怎麽出去。”
“自然要化解厲鬼的怨氣才能離開。”
聞弋欽的聲音從眾人後方傳來，他揣著手靠在櫃子上，青色長袍依舊仙氣飄飄，絲毫沒有其他幾位男士那樣狼狽。
註意到大家的目光，聞弋欽微微翹起唇角，聲音懶洋洋的，“雖然現在線索並不明確，但是厲鬼大概的怨氣我們也知道了，那就是找某個人報仇。”
這個某個人指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何桓聽到這句話臉色更是難看。
陸簡卻突然道：“那，我妹妹的怨氣是什麽？她和這個女孩又是什麽關系？”
“她……既然在這裏，為什麽一直不出來見我呢？”
大家這才想起來，除了那個紅裙的女孩，還有陸雅，她一直停留在學校究竟是為了什麽。
陸簡的問題讓大家陷入沈默。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開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能找到的線索好像只有這些了。”
林戚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個辦法。”
“我們不是有現成的線索嘛！”
大家一楞，想到了什麽，有些猶豫，“你說的是……筆仙？”
林戚點點頭，“我們現在知道這裏有妹妹和紅裙的女孩，但是最開始的筆仙是誰還不知道，如果它不是妹妹和紅裙女孩其中一個，那對她們兩人的事情肯定也清楚吧。”
這個邏輯確實沒錯，但是……
大家的表情突然有些覆雜，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期，林戚扣住人家小男孩逼問關於宋一溪的問題。
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嗎？
“可是，要怎麽把筆仙叫出來呢？我們要請筆仙嗎？”
林戚皺了皺小臉，“我討厭這個游戲。”
說著她提高了一些聲音喊道，“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抓出來？”
話音落下，沒有任何反應。
林戚聳了聳肩，“看來它不肯出來了，那就只能用常規的辦法了。”
好在之前男孩用的白紙和筆還在，林戚、雲桃、管月和聞弋欽四個人拿著同一支筆，筆尖垂直於桌面。
林戚說道：“快出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他們等了幾分鐘，沒有任何反應。
管月：“是不是，我們流程錯了啊？”
林戚思考了片刻，對著何桓揚了揚下頜，“你來。”
何桓看著請筆仙的工具，表情覆雜，就像是勾起了他某種不好的回憶，他瘋狂地搖搖頭，“我不要。”
林戚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突然眼圈紅了起來，淚水吧嗒吧嗒的地往下砸，“你怎麽這樣，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我們就出不去了呀。”
她一邊哭著，拍著桌子，桌子直接被她拍出了一道裂痕。
看著何桓驚恐的目光，林戚委屈地小聲道：“抱歉，是我太害怕太著急了。”
何桓：“……”
在他楞神的時候，林戚直接抓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按在座位上，他想要掙紮卻發現，林戚的力氣格外大，他根本無法反抗。
【哈哈哈戚姐又要作弊了！】
【聽說請筆仙不來有幾種可能，一個是因為位置，一個是心不誠，還有一個是筆仙都煩，所以戚姐是哪個2333】
【筆仙：我不想掰手腕了，謝謝。】
這一次換成了何桓、傅忱、顧書珩和陸簡四個人。
何桓坐在最中央，不情不願地道，“筆仙筆仙，快來快來。”
話音未落，教室中突然吹起一陣陰氣，何桓感覺到手中的筆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
“來了。”
筆仙像是想嚇唬他們一下，控制筆的力道很大，四個成年男人必須兩只手全湧上才能拿穩那根圓珠筆。
就在這個時候，林戚單手握住圓珠筆。
剛才還畫著圈的圓珠筆猛地抖了一下，畫出的線也變成波浪線。
察覺到筆仙想放棄圓珠筆逃跑，卻被林戚一把拉住，“還不出來？”
圓珠筆依舊顫抖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林戚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你是陸雅嗎？”
陸簡的身體瞬間緊繃，眼睛死死地盯著圓珠筆。
圓珠筆顫顫巍巍地在白紙上寫著——
‘不是。’
林戚又問道，“那你是…小雅嗎？”
這個問題讓圓珠筆又猛地一頓，就像是更加害怕似的，但還是寫出了答案。
‘不是。’
大家都蹙起眉，所以學校裏確實有兩個鬼魂，而筆仙並不是其中之一。
筆仙寫出來的字都是顫抖的，看得出它嚇得不輕。
林戚冷哼一聲，還沒等開口，圓珠筆抖得更加厲害。
下一秒就看到圓珠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直接脫離林戚的手，在紙上狂寫了幾分鐘，然後脫力般的倒在桌子上。
明明只是一根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家依然能看出它破罐破摔的躺平的姿態。
林戚拿著白紙，看著上面的字。
‘學校裏確實有兩個鬼，一個很兇的，一個沒什麽力量，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孤魂，沒有作惡的，是被她威脅才留在這裏，我知道的不多，嗚嗚嗚不要打我啊！’
看完之後，林戚啪的一下把紙又拍回到桌子上，攤著的筆瞬間彈了起來，在半空中顫抖著。
林戚挑了挑眉，“你就知道這些？”
圓珠筆頓了一下，又開始狂寫。
‘還有還有，她在班級裏自殺，後來班級重新翻修，正好是陸雅的班級，這個班級的怨氣本身就很大，再加上陸雅遭遇了和她差不多的事情，她的怨氣直接影響了陸雅……’
圓珠筆還沒寫完，從窗戶邊突然墜落一個身影。
林戚猛地蹙起眉，下意識看過去，一個長得和陸簡又八分相似的短發女孩正對著他們。
是陸雅。
陸雅的臉上帶著笑，表情滿是解脫。
陸簡猛地沖了上去，但是當他跑到窗邊的時候，陸雅已經掉了下去。
他打開窗戶，其他人也跟著跑了過去，向下一看。
樓下黑漆漆一片，什麽都沒有。
陸簡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向林戚，“怎麽回……”
還沒等說完，就看到半透明狀的陸雅穿著校服，坐在窗邊的桌子前看著外面。
她校服還帶著血跡，臉上蒼白得發青，眼神黯淡無光，脖子的弧度詭異，手臂和膝蓋上都是傷痕，看上去是墜樓留下來的痕跡。
所有人都傻了，被陸雅的出現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而陸雅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突然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陸簡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快步上前攔在陸雅的身前。
“小雅……”
話音未落，陸雅直接穿過陸簡的身體，離開教室。
陸簡整個人僵在原地，陰冷傳遍整個身體，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感受，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回頭看向林戚。
林戚的表情有些凝重，“先跟上去看看。”
走出教室，看到陸雅的動作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
他們就這樣跟在陸雅身後，看著她穿過走廊，徑直走向天臺。
陸雅走到天臺，走向天臺的邊緣。
沒有絲毫的跳了下去。
看到她的動作陸簡直接沖了過去，下意識伸手拉住她，但是他的手再一次穿過陸雅。
跳下去的陸雅瞬間消失不見，陸簡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栽去。
就在馬上要掉下去的時候，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聞弋欽單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提了上去。
陸簡扒在天臺邊緣向下看，才跳下去的陸雅的身影果然已經消失不見。
就好像他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是？難道我們又進入到殘留的怨念中了？”
“不對啊，之前周圍的環境還會變，現在根本沒有變化啊，到底怎麽回事？”
還沒等林戚回答，只看到陸雅再一次打開天臺的大門，走向天臺。
這一次，在她路過的時候，大家都聽清她小聲說的是什麽。
“都是我的錯，只要我離開，大家就都會開心了。”
“但是哥哥還在等我，哥哥說要給我帶禮物，要帶我去旅行，我要在這裏等著哥哥…”
說著，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再一次跳了下去。
陸簡已經快要崩潰了，他的嗓音帶著嘶啞，“林戚，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林戚嘆了口氣，“陸雅應該是因為沒有見到你最後一面，再加上自責，被困在死前最後一幕，永遠輪回。”
陸簡楞在原地，重覆了一遍，“永遠…輪回，意思就是……”
林戚點點頭，“永遠重覆死去的那一幕，無法輪回轉世。”
“之前傳出來學校鬧鬼，應該和她的輪回有關。”
陸簡一下子哭了出來，“怎麽會這樣，沒有什麽辦法破解了嗎？”
林戚沈默了半晌，才說道：”她現在的狀態她聽不到你的聲音，也看不到你的人，我雖然有辦法讓你進入到她輪回的維度，但是……”
“輪回中她的怨氣是最深的，你可能沒有把她帶出來是，甚至讓自己陷進去，你要想好。”
陸簡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道，“可以。”
林戚帶著他們回到輪回的起點，也就是高三四班教室，食指中指並攏在空中畫出符箓，這次的符格外的覆雜，畫好之後，她單手捏訣，口中念著咒語。
半空中的符箓變成金色，打入陸簡體內。
咒語停下的瞬間，林戚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失去控制，向後踉蹌了幾步，隨後便被攬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當她的眼前恢覆時，就看到聞弋欽微微蹙眉的臉。
林戚的臉色異常蒼白，勉強對他笑了笑，“謝謝你。”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中再一次出現陸雅的魂魄。
陸簡剛要上前就被林戚攔住，“現在不要去，要在最重要的一個點攔住她，這樣將她拉回來的幾率更大。”
林戚的腳下還有些虛浮，只能任由聞弋欽半摟著她。
聞弋欽的聲音少了幾分懶散，多了幾分嚴肅，“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少用這種覆雜的法術。”
林戚下意識反駁，“我之前從來都不會……”
還沒說完，又蹙了蹙眉。
這個法術雖然有些難度，但是以她的能力來說並不會出現這麽大的反應。
還有上一期也是，她不光在施展法術之後變得虛弱，甚至也會陷入幻象。
怎麽會這樣。
來不及細想，他們隨著陸雅來到天臺。
就在陸雅要跳下去的瞬間，陸簡飛撲而上，將陸雅抱在懷裏拉了回來。
時隔一年再一次抱住妹妹，陸簡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小雅，哥哥來接你了，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是哥哥的錯，是哥哥忽視了你，沒有照顧好你。”
說著他拿出來隨身攜帶了一年的項鏈，遞給陸雅。
“這個是哥哥在G國給你帶的禮物，本來以為永遠也沒有機會再給你了。
陸雅慢慢低頭，動作僵硬，看著陸簡手中跳芭蕾舞女孩的項鏈的瞬間，她哭了出來，回抱住陸簡。
“哥哥，你來接我了。”
看到這一幕，林戚松了一口氣，看來是拉回來了。
她動了動手指，陸簡體內的符飛了出來，在半空中消散。
【啊……我突然有點感動怎麽辦？】
【戚姐真的很溫柔啊，她看上去好像只知道嚶嚶嚶，其實什麽都知道。】
【嗚嗚嗚我今晚是真的瘋了，怕得想哭笑得想哭，現在又感動得想哭！】
在兄妹兩個敘舊過後，他們重新回到高三四班的教室。
陸雅看向林戚，“謝謝你，我雖然陷入了輪回，但是還是能看到你們做的。”
林戚搖搖頭，“我現在只想知道另一個魂是怎麽回事。”
提到她，陸雅的表情凝重了一些，她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桓，然後才說道，“雅姐姐其實並不壞，但是她生前經歷的太痛苦了，你們第一次看到的那些，其實大部分都是她經歷的。”
再說起這些時，她已經沒有之前的痛苦，“我在學校的時候大家只是無視我，並沒有欺負我，但是雅姐不一樣，她是真正經歷過霸淩。”
林戚蹙了蹙眉，“所以她就是想覆仇？”
陸雅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經被怨氣吞噬了理智，她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說著她想到了什麽，猛地擡頭，“現在幾點了？她在午夜的時候怨氣是最重的，你們……”
還沒等她說完，整個學校響起沈重的鐘聲。
當、當、當…
整整響了十二下。
時間正好到零點。
教室中，剛才還東倒西歪的桌子瞬間恢覆原樣，破碎的風扇也回到天花板上。
空無一人的教室椅子被拉開，課本從書桌中飛出來，落在桌子上，慢慢攤開。
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出現下節課要學習的內容。
所有人都呆楞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嘿，上課了，發什麽呆。”
大家下意識回過頭，身後卻一個人都沒有。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到剛才的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不好好上課，可是會……”
“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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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從手機中傳出來的聲音, 但是何桓卻覺得那個聲音就在他的耳邊，甚至能感覺到頸側陰冷的呼氣。
一瞬間，耳邊被這個聲音所占據, 聽不到周圍人的呼吸聲, 好像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下意識抖了一下, 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地抖著。
他強撐著開口，但是聲音中的顫抖已經暴露了他, “你是誰？為什麽一直纏著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冤有頭債有主, 不要傷及無辜！”
手機中女孩沈默了半晌, 突然大笑出聲，笑聲從手機中傳出來, 變得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整個教室中都回蕩著她略顯癲狂的笑聲。
何桓痛苦地單手捂著耳朵, 笑聲仿佛要把他的耳膜震破。
林戚沈默的聽著女孩的話, 對於何桓痛苦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
旁邊的管月突然蹭了過來，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所有人聽了過去，“戚姐, 她就是那天晚上在宿舍的那個吧？”
林戚點點頭。
管月也不知道怎麽了, 像是突然一點也不害怕了一樣，下意識道，“怪不得聲音這麽耳熟, 也不知道她的臉腫沒腫。”
手機中的笑聲猛地嗆了一下，驟然沈默下來。
林戚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膽子大了很多嘛。”
管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何桓看著膽子最小的管月都這麽淡定，他緊咬著牙, “那一屆那麽多畢業生，我怎麽每一個人都認識，高三一年我都在學習，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女孩冷哼一聲，突然轉移話題，“很意外吧，能考上B大，你以前的成績雖然不錯，但是B大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突然考上B大……”
“你真的以為是自己進步了？”
聽到這句話，林戚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
何桓楞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麽，瞬間慌了，“你在說什麽！”
然後猛地掛斷電話。
這次，手機沒有再亮起來。
何桓擦了擦冷汗，“她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從來不認識叫什麽雅的。”
林戚突然指了指他的手，“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呀？”
何桓低頭一看，手中正拿了一張舊照片，他居然毫無察覺。
“這是什麽！”還沒等看清是什麽，他一下子把照片甩了出來，但是照片卻像是黏到他的手上，任由他怎麽甩都擺脫不了這張照片。
所有人都看著他，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
林戚換了一個更加的舒服的姿勢，看著何桓的表演，突然道，“你以後如果找不到工作，去海底撈做抻面的師傅。”
【這次我賭一個布偶，何桓絕對絕對和紅衣女鬼姐姐有關！！】
【所以，學校裏是兩個阿飄？一個陸簡的妹妹，一個是紅衣女鬼姐姐？】
【紅衣女鬼姐姐的意思，何桓考上B大的事情也不對勁？啊這……】
【現在看應該是這樣沒錯的，我突然開了一個腦洞，會不會昨晚看到的怨念碎片，不只是妹妹的，還有紅衣女鬼姐姐的？】
【臥槽，有可能啊，在這裏怨念混在一起，大家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這麽說，女鬼姐姐生前可能經歷了更加過分的事情？我又要共情阿飄了。】
【嗚嗚嗚我本來被電話嚇得後背發涼，戚姐一句海底撈抻面師傅讓我又笑噴了。】
【哈哈哈哈可是剛才何桓的動作真的很像啊，xswl，戚姐的想象力很絕！】
【不過這個照片應該是重要的線索吧？】
林戚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又慢悠悠地走到何桓身邊，輕輕一拿，就把黏在他手上的照片拿了下來。
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了，看上去有些年頭，畫面和文字都花了，但是仔細辨認一下還是能看清寫了什麽。
“06屆高三二班，全班合影。”
聽到林戚的話，大家都湊了上去，就連何桓也楞了一下。
林戚看著他挑了挑眉，“是你的班級吧？”
何桓一把將照片搶了回來，照片中是全班四十個人的合影，但是所有人的臉都看不清五官，看上去模模糊糊的，唯獨角落中的一個位置……
充滿了劃痕，看上去像是被誰故意劃掉的一樣。
所有人都楞住，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剛才看到陸雅的記憶。
全班唯獨忽視她一個人，就像是班級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這個紅裙的女孩也遭遇過這種事嗎？
在大家楞神的時候，再低頭照片發生了變化。
剛才被劃掉的地方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長發披散，與周圍穿著校服的人格格不入。
雖然她的臉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卻能感覺到她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何桓的手一抖，照片慢慢飄落到地上，但是照片中紅裙女孩依舊盯著他。
【啊，我想起來了，十多年前青曲中學確實死過一個女孩，聽說是上吊自殺的，我哥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他當年和我說過一些，她當時好像被欺負得蠻慘的。】
【這麽巧？快展開說說！】
【具體的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她死了之後，全班人就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上學上課，連她的名字也不提起，班級裏連她的存在都找不到，被清理的超級幹凈，蠻詭異的。】
何桓低頭看著地上的照片，整個人呆楞在原地。
他瞬間想起了當年那個，被所有人當做透明人，那個悄悄寫了情書，但是被大家發現的女孩…
當年發生的事情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了，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只是隱隱記得她好像是在……
何桓的餘光突然看到教室窗戶的方向正蕩著一個紅色身影。
他猛地轉頭，卻什麽都沒有。
林戚沒有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看著他呆楞的樣子，開口道：“這次想起來了嗎？”
何桓沈默了半晌，下意識啃咬著自己的指甲，註意到大家都異樣的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連忙放下手。
“她可能真的是我的同學，但是這麽多年早就忘了，可能她當年給過我情書，但是被我拒絕所以才懷恨在心吧。”
“我可什麽都沒做。”
林戚挑了挑眉，“你昨天可說過你學生時代玩過筆仙，你當時問了什麽？”
何桓的表情一窒，眼中閃過一絲懊惱，磕磕絆絆地說著，“我瞎說的，天天學習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玩這些東西。”
林戚看著他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她又坐回到原來的椅子上，翹著腿雙手抱胸。
何桓想要再說點什麽，卻發現剩下的幾個人都離他遠遠的，就好像他才是可怕的人。
他的表情瞬間難看下來，有些崩潰地喊道，“不管怎麽樣，我是人，不會害你們，但是那個女鬼就不一定了。”
林戚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格外無辜，“不一定哦，她好像只針對你呢，或許……”
“我們把你交出去，我們就能離開。”
她說完之後，其他人還讚同地點點頭。
而這句話像是喚醒了何桓某個沈睡了許久的記憶，他的身體晃了晃，瞳孔緊縮，嘴唇無意識地哆嗦著。
看到他被嚇成這個樣子，林戚無趣地撇了撇嘴，低頭看自己的手，剛才掰斷扇葉的時候斷掉了一個指甲，這讓她有些心疼。
“哎呀，斷掉了，等這期結束就去做個指甲好了。”
大家看看林戚又看了看何桓，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傅忱輕咳了一聲，“既然現在知道了這些線索，我們總要思考著怎麽出去。”
“自然要化解厲鬼的怨氣才能離開。”
聞弋欽的聲音從眾人後方傳來，他揣著手靠在櫃子上，青色長袍依舊仙氣飄飄，絲毫沒有其他幾位男士那樣狼狽。
註意到大家的目光，聞弋欽微微翹起唇角，聲音懶洋洋的，“雖然現在線索並不明確，但是厲鬼大概的怨氣我們也知道了，那就是找某個人報仇。”
這個某個人指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何桓聽到這句話臉色更是難看。
陸簡卻突然道：“那，我妹妹的怨氣是什麽？她和這個女孩又是什麽關系？”
“她……既然在這裏，為什麽一直不出來見我呢？”
大家這才想起來，除了那個紅裙的女孩，還有陸雅，她一直停留在學校究竟是為了什麽。
陸簡的問題讓大家陷入沈默。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開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能找到的線索好像只有這些了。”
林戚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個辦法。”
“我們不是有現成的線索嘛！”
大家一楞，想到了什麽，有些猶豫，“你說的是……筆仙？”
林戚點點頭，“我們現在知道這裏有妹妹和紅裙的女孩，但是最開始的筆仙是誰還不知道，如果它不是妹妹和紅裙女孩其中一個，那對她們兩人的事情肯定也清楚吧。”
這個邏輯確實沒錯，但是……
大家的表情突然有些覆雜，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期，林戚扣住人家小男孩逼問關於宋一溪的問題。
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嗎？
“可是，要怎麽把筆仙叫出來呢？我們要請筆仙嗎？”
林戚皺了皺小臉，“我討厭這個游戲。”
說著她提高了一些聲音喊道，“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抓出來？”
話音落下，沒有任何反應。
林戚聳了聳肩，“看來它不肯出來了，那就只能用常規的辦法了。”
好在之前男孩用的白紙和筆還在，林戚、雲桃、管月和聞弋欽四個人拿著同一支筆，筆尖垂直於桌面。
林戚說道：“快出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他們等了幾分鐘，沒有任何反應。
管月：“是不是，我們流程錯了啊？”
林戚思考了片刻，對著何桓揚了揚下頜，“你來。”
何桓看著請筆仙的工具，表情覆雜，就像是勾起了他某種不好的回憶，他瘋狂地搖搖頭，“我不要。”
林戚看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突然眼圈紅了起來，淚水吧嗒吧嗒的地往下砸，“你怎麽這樣，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我們就出不去了呀。”
她一邊哭著，拍著桌子，桌子直接被她拍出了一道裂痕。
看著何桓驚恐的目光，林戚委屈地小聲道：“抱歉，是我太害怕太著急了。”
何桓：“……”
在他楞神的時候，林戚直接抓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按在座位上，他想要掙紮卻發現，林戚的力氣格外大，他根本無法反抗。
【哈哈哈戚姐又要作弊了！】
【聽說請筆仙不來有幾種可能，一個是因為位置，一個是心不誠，還有一個是筆仙都煩，所以戚姐是哪個2333】
【筆仙：我不想掰手腕了，謝謝。】
這一次換成了何桓、傅忱、顧書珩和陸簡四個人。
何桓坐在最中央，不情不願地道，“筆仙筆仙，快來快來。”
話音未落，教室中突然吹起一陣陰氣，何桓感覺到手中的筆不受控制地動了一下。
“來了。”
筆仙像是想嚇唬他們一下，控制筆的力道很大，四個成年男人必須兩只手全湧上才能拿穩那根圓珠筆。
就在這個時候，林戚單手握住圓珠筆。
剛才還畫著圈的圓珠筆猛地抖了一下，畫出的線也變成波浪線。
察覺到筆仙想放棄圓珠筆逃跑，卻被林戚一把拉住，“還不出來？”
圓珠筆依舊顫抖著，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林戚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我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你是陸雅嗎？”
陸簡的身體瞬間緊繃，眼睛死死地盯著圓珠筆。
圓珠筆顫顫巍巍地在白紙上寫著——
‘不是。’
林戚又問道，“那你是…小雅嗎？”
這個問題讓圓珠筆又猛地一頓，就像是更加害怕似的，但還是寫出了答案。
‘不是。’
大家都蹙起眉，所以學校裏確實有兩個鬼魂，而筆仙並不是其中之一。
筆仙寫出來的字都是顫抖的，看得出它嚇得不輕。
林戚冷哼一聲，還沒等開口，圓珠筆抖得更加厲害。
下一秒就看到圓珠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直接脫離林戚的手，在紙上狂寫了幾分鐘，然後脫力般的倒在桌子上。
明明只是一根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家依然能看出它破罐破摔的躺平的姿態。
林戚拿著白紙，看著上面的字。
‘學校裏確實有兩個鬼，一個很兇的，一個沒什麽力量，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孤魂，沒有作惡的，是被她威脅才留在這裏，我知道的不多，嗚嗚嗚不要打我啊！’
看完之後，林戚啪的一下把紙又拍回到桌子上，攤著的筆瞬間彈了起來，在半空中顫抖著。
林戚挑了挑眉，“你就知道這些？”
圓珠筆頓了一下，又開始狂寫。
‘還有還有，她在班級裏自殺，後來班級重新翻修，正好是陸雅的班級，這個班級的怨氣本身就很大，再加上陸雅遭遇了和她差不多的事情，她的怨氣直接影響了陸雅……’
圓珠筆還沒寫完，從窗戶邊突然墜落一個身影。
林戚猛地蹙起眉，下意識看過去，一個長得和陸簡又八分相似的短發女孩正對著他們。
是陸雅。
陸雅的臉上帶著笑，表情滿是解脫。
陸簡猛地沖了上去，但是當他跑到窗邊的時候，陸雅已經掉了下去。
他打開窗戶，其他人也跟著跑了過去，向下一看。
樓下黑漆漆一片，什麽都沒有。
陸簡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向林戚，“怎麽回……”
還沒等說完，就看到半透明狀的陸雅穿著校服，坐在窗邊的桌子前看著外面。
她校服還帶著血跡，臉上蒼白得發青，眼神黯淡無光，脖子的弧度詭異，手臂和膝蓋上都是傷痕，看上去是墜樓留下來的痕跡。
所有人都傻了，被陸雅的出現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而陸雅像是沒看到他們一樣，突然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陸簡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快步上前攔在陸雅的身前。
“小雅……”
話音未落，陸雅直接穿過陸簡的身體，離開教室。
陸簡整個人僵在原地，陰冷傳遍整個身體，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感受，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回頭看向林戚。
林戚的表情有些凝重，“先跟上去看看。”
走出教室，看到陸雅的動作僵硬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著什麽。
他們就這樣跟在陸雅身後，看著她穿過走廊，徑直走向天臺。
陸雅走到天臺，走向天臺的邊緣。
沒有絲毫的跳了下去。
看到她的動作陸簡直接沖了過去，下意識伸手拉住她，但是他的手再一次穿過陸雅。
跳下去的陸雅瞬間消失不見，陸簡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地往下栽去。
就在馬上要掉下去的時候，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聞弋欽單手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提了上去。
陸簡扒在天臺邊緣向下看，才跳下去的陸雅的身影果然已經消失不見。
就好像他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是？難道我們又進入到殘留的怨念中了？”
“不對啊，之前周圍的環境還會變，現在根本沒有變化啊，到底怎麽回事？”
還沒等林戚回答，只看到陸雅再一次打開天臺的大門，走向天臺。
這一次，在她路過的時候，大家都聽清她小聲說的是什麽。
“都是我的錯，只要我離開，大家就都會開心了。”
“但是哥哥還在等我，哥哥說要給我帶禮物，要帶我去旅行，我要在這裏等著哥哥…”
說著，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再一次跳了下去。
陸簡已經快要崩潰了，他的嗓音帶著嘶啞，“林戚，這到底是是怎麽回事？”
林戚嘆了口氣，“陸雅應該是因為沒有見到你最後一面，再加上自責，被困在死前最後一幕，永遠輪回。”
陸簡楞在原地，重覆了一遍，“永遠…輪回，意思就是……”
林戚點點頭，“永遠重覆死去的那一幕，無法輪回轉世。”
“之前傳出來學校鬧鬼，應該和她的輪回有關。”
陸簡一下子哭了出來，“怎麽會這樣，沒有什麽辦法破解了嗎？”
林戚沈默了半晌，才說道：”她現在的狀態她聽不到你的聲音，也看不到你的人，我雖然有辦法讓你進入到她輪回的維度，但是……”
“輪回中她的怨氣是最深的，你可能沒有把她帶出來是，甚至讓自己陷進去，你要想好。”
陸簡沒有絲毫的猶豫，點頭道，“可以。”
林戚帶著他們回到輪回的起點，也就是高三四班教室，食指中指並攏在空中畫出符箓，這次的符格外的覆雜，畫好之後，她單手捏訣，口中念著咒語。
半空中的符箓變成金色，打入陸簡體內。
咒語停下的瞬間，林戚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失去控制，向後踉蹌了幾步，隨後便被攬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當她的眼前恢覆時，就看到聞弋欽微微蹙眉的臉。
林戚的臉色異常蒼白，勉強對他笑了笑，“謝謝你。”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中再一次出現陸雅的魂魄。
陸簡剛要上前就被林戚攔住，“現在不要去，要在最重要的一個點攔住她，這樣將她拉回來的幾率更大。”
林戚的腳下還有些虛浮，只能任由聞弋欽半摟著她。
聞弋欽的聲音少了幾分懶散，多了幾分嚴肅，“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少用這種覆雜的法術。”
林戚下意識反駁，“我之前從來都不會……”
還沒說完，又蹙了蹙眉。
這個法術雖然有些難度，但是以她的能力來說並不會出現這麽大的反應。
還有上一期也是，她不光在施展法術之後變得虛弱，甚至也會陷入幻象。
怎麽會這樣。
來不及細想，他們隨著陸雅來到天臺。
就在陸雅要跳下去的瞬間，陸簡飛撲而上，將陸雅抱在懷裏拉了回來。
時隔一年再一次抱住妹妹，陸簡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小雅，哥哥來接你了，不是你的錯，都不是你的錯，是哥哥的錯，是哥哥忽視了你，沒有照顧好你。”
說著他拿出來隨身攜帶了一年的項鏈，遞給陸雅。
“這個是哥哥在G國給你帶的禮物，本來以為永遠也沒有機會再給你了。
陸雅慢慢低頭，動作僵硬，看著陸簡手中跳芭蕾舞女孩的項鏈的瞬間，她哭了出來，回抱住陸簡。
“哥哥，你來接我了。”
看到這一幕，林戚松了一口氣，看來是拉回來了。
她動了動手指，陸簡體內的符飛了出來，在半空中消散。
【啊……我突然有點感動怎麽辦？】
【戚姐真的很溫柔啊，她看上去好像只知道嚶嚶嚶，其實什麽都知道。】
【嗚嗚嗚我今晚是真的瘋了，怕得想哭笑得想哭，現在又感動得想哭！】
在兄妹兩個敘舊過後，他們重新回到高三四班的教室。
陸雅看向林戚，“謝謝你，我雖然陷入了輪回，但是還是能看到你們做的。”
林戚搖搖頭，“我現在只想知道另一個魂是怎麽回事。”
提到她，陸雅的表情凝重了一些，她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桓，然後才說道，“雅姐姐其實並不壞，但是她生前經歷的太痛苦了，你們第一次看到的那些，其實大部分都是她經歷的。”
再說起這些時，她已經沒有之前的痛苦，“我在學校的時候大家只是無視我，並沒有欺負我，但是雅姐不一樣，她是真正經歷過霸淩。”
林戚蹙了蹙眉，“所以她就是想覆仇？”
陸雅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已經被怨氣吞噬了理智，她是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說著她想到了什麽，猛地擡頭，“現在幾點了？她在午夜的時候怨氣是最重的，你們……”
還沒等她說完，整個學校響起沈重的鐘聲。
當、當、當…
整整響了十二下。
時間正好到零點。
教室中，剛才還東倒西歪的桌子瞬間恢覆原樣，破碎的風扇也回到天花板上。
空無一人的教室椅子被拉開，課本從書桌中飛出來，落在桌子上，慢慢攤開。
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出現下節課要學習的內容。
所有人都呆楞在原地，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嘿，上課了，發什麽呆。”
大家下意識回過頭，身後卻一個人都沒有。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到剛才的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不好好上課，可是會……”
“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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