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不鹹山之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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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不鹹山之巔（一）
落入鏡中的一瞬間，周身千變光景令人目不暇接，一幕幕潰散成流線如逆流的瀑布般飛流直上，身體卻似失了秤托的鐵砣呈加速運動朝下跌落。
玉袖的牙齒咯咯作響，將鳳曦當作救命竿子，死死扒拉住。
鳳曦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玉袖害怕中分神去看他，覺得他的內心是要多麽強大，方能做到如此享受的氣定神閑啊。
再低頭，玉袖想到自己像八爪魚一樣攀著他，有些臉紅。
鳳曦在頭頂笑：“你臉紅什麽。”
她微微擡頭，看見他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緊，他覆在自己背上的手也有些緊，臉就更辣了層，一派丟了腦瓜的形容道：“男女授受不親……”說完，她便後悔了。倘或初初認識那會兒，將這句話拿來走一走普通言情故事必走的套路，倒有幾分合乎情理，亦能當作過了把言情癮。但他們至今相愛相愛躺在一張床上恁樣久，她才將這句話端出來，便很沒有道理了。倒顯得她方才乃算個矯揉做作，欲拒還迎的做派了。
但須知玉袖卻不是這樣一個姑娘。她想了半天，只得將一切錯誤歸於想護一護鳳曦的清譽。
鳳曦將她望了半天，接著她的話，淡淡回道：“話是沒錯，但你說的未免忒晚了些。”
玉袖感慨道：“雖說如此，但，畢竟沒有出事。”
他道：“你說什麽？”
玉袖道：“我大哥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般都要出事。”一瞬間看見他稍有停滯的神情，以為他不能理解，便吱吱唔唔解釋：“呶，這個哦，你看我大哥說的也挺有道理的，除卻個人原因，一般沒有出事的，便表示……”她停了停，看見鳳曦略帶好笑的神情，繼續道：“便表示他們出事的頻率有些高，想換個人出出事。”
他抖了抖嘴角：“這是什麽個理……”說著，覺得這個問題繼續下去，按玉袖的性格，她回答可能令他崩潰，便立時將話題換道：“那你說的個人原因是？”這個問題，他自以為轉得很好，起碼可以轉到一個他能接受的回答上。但豈料，世事皆是不盡他願的。
玉袖笑了笑道：“譬如……你喜歡男人？”
鳳曦：“……”
明澤將他們送回天庭。五十年前的縉文，第一眼看見玉袖，表現的很驚訝，第一句是：“你醒了？”言語間，眼神越過她的肩頭，看見鳳曦時，兩眼幾乎彈了出來。玉袖趕緊將雙手送到他的一張大臉下，生怕倆小溜溜的眼珠子掉出來後便找不著了，特特替他托著。
縉文不愧是見過世面的，訝然一瞬，便端回穩重的派頭，雙眼又直勾勾將眼前兩只分外貼合的手望著。
一只輪大些的有恃無恐得送上一封信箋，繼續牽回那只輪小些的。
鳳曦如今的膽子，已然莫能用壯了點能比擬的，必須是膽大包天好比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巴上拔胡須兒。
縉文訕訕接過，一面覽信，一面不忘再將他們瞅一瞅。一紙的清清楚楚，他通透了個七七八八，將信箋裝回，漾開笑容道：“你們隨我進來。”
進了屋，縉文招呼他們尋一處坐，慢慢吃茶，慢慢道：“既然如此，你們便替了本星君編派的兩小仙，將青龍的姻緣攛掇攛掇。”
是件當紅娘的差事。
玉袖滿意地點頭，笑得甚歡。
縉文慢慢喝茶，再慢慢道：“攛成後，再想辦法拆了。”
玉袖一時沒收住點頭的動作趨勢，也一時沒斂住臉上的盈盈笑容，半天後才轉過來，呆致致想：這個拆字，是過河拆橋的拆麽？
縉文放下雲杯，賊兮兮湊近笑道：“你是在想怎麽拆？這忒容易，你略施魅惑，想法子讓其中一人變心。倘若拆一回不成，便拆兩回，兩回不成，便拆三回。但求令兩人反目成讎，便功德圓滿。”
她咽口水的時候在喉嚨裏卡了卡，恰巧縉文湊過來，也恰巧她忍不住便努筋撥力地咳了咳。
陽光普照下，縉文白皙的臉龐上，掛了兩滴亮晶晶的液體。
縉文閉著眼伸手拂去，滿不在乎地一笑：“你以為這樣做便能不去當這塊路障？你小時候這種事做的不要太多，你記不記得你阿娘替你洗澡時，你逃出來將一身泡沫揩到本星君身上；還有你頭裏的睡姿總擺不正，口水淌了本星君一臉……”正樂滋滋地數落她的不是，眼梢裏瞥見鳳曦略帶冰冷的眼神，霎時止住。
玉袖扯了他袍子：“小時候的事，記不大清，你繼續說。”
縉文僵硬地梗了梗脖，嚴肅地拍拍她的肩膀道：“這種事，你還是問你娘比較好，本星君不便透露。”隨即看向鳳曦，笑了出來：“哈哈哈，不便透露。”
玉袖撅了撅嘴，覺得掃興。
縉文拾綴停當，將譜的命盤覆述一遍，也將他的盤算撥了一遍。鳳曦送來一盞熱乎乎的茶水，玉袖邊接過，邊打斷縉文：“這樣做不好罷，佛祖爺爺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縉文沈默，一手托腮，沈思良久，幽幽轉回道：“那好像……是我傳出去的。”
她又噴了一口茶，不可思議道：“那你還叫我們去拆，你這不是搬起磚頭砸自己腳，你不怕遭個天譴或者天雷什麽的？”玉袖自覺她的說法很文雅，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換做從前，她大概會用“言行相悖”或者“表裏不一，陰險狡詐”之流。如今能如此文雅有內涵，多虧了她自身的努力。
縉文慢慢拂去臉上的茶水兼口水，依然滿不在乎道：“那些話是說與世人，在大家面前裝點門面，裝些大牌，神仙卻不吃這套。再退一萬步說，本星君說的門面話，皆是天帝的門面話，天帝數萬年打的鴛鴦數目，著實可觀。”
玉袖默默細數這些年來被拆的鴛鴦，橫豎覺得一雙手十根手指頭，是決然數不過來的。
天庭一貫清冷，天帝叔叔的做派叫眾仙惶恐，但也令他們清淡的日子有些舌頭嚼一嚼，話閘子一開，便如滔滔黃河奔湧不絕，如綿綿長江細流不斷。
據聞天帝叔叔早些年搶了一仙婢，這個婢子原是他三弟的寵妾。三天子本不願予，便同天帝叫囂，揚言要奪位。這個言揚了許久，終究沒能沒能揚個圓滿。
眾仙伸著脖頸，盼了許久。只聽聞三天子早晨氣沖沖進了天帝的金鑾殿，不至一炷香，便氣懨懨出了殿，回家拾綴了包袱，自謫往南荒小島擔了個極其冷門的仙職，至今不得召見。
眾仙以為奇，作則個探聽，竟探出三天子日子過得挺順心。心裏有幾道泓壑的小仙，專門將往事略提。三天子無非一笑而過，似是真看開了的模樣。而他那位夫人自從進了天帝的門，便被涼在一旁，數萬年來都沒被掀過牌子，委實令人喟嘆。
玉袖琢磨甚久，總覺得這件事缺德啊，她做這件事也委實缺德啊，縉文逼著她做這件事更加缺德啊。
縉文見她猶豫不決的神情，再卯足勁，費足口舌，努一把力道：“青龍的命盤是早過了明路的，斷斷改不得，你不做自然有旁人做。但是你要求的事，本星君左右思忖只能讓你們擔個角色。倘若你們不想擔，便不能成事，不成事，與本星君並不搭介。倘若你們不想擔，卻要成事，便只能幹預這件事。但打亂了命盤，天帝怪罪下來，也只尋你們不是。總體目測，依然與本星君搭不上介。”
這番饒舌的話，饒暈了玉袖，迷迷糊糊便也應了下來。縉文的白牙晃了一晃，玉袖擡手揉眼角，轉眼看沈默了整個過程的鳳曦，頓時發現了件著緊的事。
鳳曦面如春華，身材挺拔，笑似媚月戴翠，顰如夭雲攏輝，真真是個美人兒啊美人。
玉袖眼珠子轉一轉，職業性一笑：“但勾引這碼事……”看向縉文，卻指著正端杯的鳳曦，嘿然笑道：“就讓鳳曦去做嘛。”
縉文的笑僵了僵。
鳳曦的手抖了抖，一滴茶水濺出，落地前便化回了一縷雲煙，爬出了房間。
她朝鳳曦挪了兩個空檔兒，將空氣縫兒擠得一溜不剩，陪起一張可掬的笑容道：“我說這樣一番話，乃是看得起你一身本事的話。興許勾引這檔事，你是頭一遭兒。但你想即便紅倌裏頭的姑娘，也有開苞的一夜，你這廂的頭一遭兒，比起人家姑娘的頭一遭兒，便沒什麽好叫苦的了。本上仙與縉文會在精神上默默支持你喲。”
鳳曦眼眶裏含了笑，端放下雲杯，淡淡道：“你提的建議，看情況再論。”
她心下自以為，鳳曦這番話，便是將這個角色承下了。
縉文隨即又將計劃詳細敘述了番，但終究是紙上談兵，他表示中途會下屆助一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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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鏡中的一瞬間，周身千變光景令人目不暇接，一幕幕潰散成流線如逆流的瀑布般飛流直上，身體卻似失了秤托的鐵砣呈加速運動朝下跌落。
玉袖的牙齒咯咯作響，將鳳曦當作救命竿子，死死扒拉住。
鳳曦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玉袖害怕中分神去看他，覺得他的內心是要多麽強大，方能做到如此享受的氣定神閑啊。
再低頭，玉袖想到自己像八爪魚一樣攀著他，有些臉紅。
鳳曦在頭頂笑：“你臉紅什麽。”
她微微擡頭，看見他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緊，他覆在自己背上的手也有些緊，臉就更辣了層，一派丟了腦瓜的形容道：“男女授受不親……”說完，她便後悔了。倘或初初認識那會兒，將這句話拿來走一走普通言情故事必走的套路，倒有幾分合乎情理，亦能當作過了把言情癮。但他們至今相愛相愛躺在一張床上恁樣久，她才將這句話端出來，便很沒有道理了。倒顯得她方才乃算個矯揉做作，欲拒還迎的做派了。
但須知玉袖卻不是這樣一個姑娘。她想了半天，只得將一切錯誤歸於想護一護鳳曦的清譽。
鳳曦將她望了半天，接著她的話，淡淡回道：“話是沒錯，但你說的未免忒晚了些。”
玉袖感慨道：“雖說如此，但，畢竟沒有出事。”
他道：“你說什麽？”
玉袖道：“我大哥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般都要出事。”一瞬間看見他稍有停滯的神情，以為他不能理解，便吱吱唔唔解釋：“呶，這個哦，你看我大哥說的也挺有道理的，除卻個人原因，一般沒有出事的，便表示……”她停了停，看見鳳曦略帶好笑的神情，繼續道：“便表示他們出事的頻率有些高，想換個人出出事。”
他抖了抖嘴角：“這是什麽個理……”說著，覺得這個問題繼續下去，按玉袖的性格，她回答可能令他崩潰，便立時將話題換道：“那你說的個人原因是？”這個問題，他自以為轉得很好，起碼可以轉到一個他能接受的回答上。但豈料，世事皆是不盡他願的。
玉袖笑了笑道：“譬如……你喜歡男人？”
鳳曦：“……”
明澤將他們送回天庭。五十年前的縉文，第一眼看見玉袖，表現的很驚訝，第一句是：“你醒了？”言語間，眼神越過她的肩頭，看見鳳曦時，兩眼幾乎彈了出來。玉袖趕緊將雙手送到他的一張大臉下，生怕倆小溜溜的眼珠子掉出來後便找不著了，特特替他托著。
縉文不愧是見過世面的，訝然一瞬，便端回穩重的派頭，雙眼又直勾勾將眼前兩只分外貼合的手望著。
一只輪大些的有恃無恐得送上一封信箋，繼續牽回那只輪小些的。
鳳曦如今的膽子，已然莫能用壯了點能比擬的，必須是膽大包天好比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巴上拔胡須兒。
縉文訕訕接過，一面覽信，一面不忘再將他們瞅一瞅。一紙的清清楚楚，他通透了個七七八八，將信箋裝回，漾開笑容道：“你們隨我進來。”
進了屋，縉文招呼他們尋一處坐，慢慢吃茶，慢慢道：“既然如此，你們便替了本星君編派的兩小仙，將青龍的姻緣攛掇攛掇。”
是件當紅娘的差事。
玉袖滿意地點頭，笑得甚歡。
縉文慢慢喝茶，再慢慢道：“攛成後，再想辦法拆了。”
玉袖一時沒收住點頭的動作趨勢，也一時沒斂住臉上的盈盈笑容，半天後才轉過來，呆致致想：這個拆字，是過河拆橋的拆麽？
縉文放下雲杯，賊兮兮湊近笑道：“你是在想怎麽拆？這忒容易，你略施魅惑，想法子讓其中一人變心。倘若拆一回不成，便拆兩回，兩回不成，便拆三回。但求令兩人反目成讎，便功德圓滿。”
她咽口水的時候在喉嚨裏卡了卡，恰巧縉文湊過來，也恰巧她忍不住便努筋撥力地咳了咳。
陽光普照下，縉文白皙的臉龐上，掛了兩滴亮晶晶的液體。
縉文閉著眼伸手拂去，滿不在乎地一笑：“你以為這樣做便能不去當這塊路障？你小時候這種事做的不要太多，你記不記得你阿娘替你洗澡時，你逃出來將一身泡沫揩到本星君身上；還有你頭裏的睡姿總擺不正，口水淌了本星君一臉……”正樂滋滋地數落她的不是，眼梢裏瞥見鳳曦略帶冰冷的眼神，霎時止住。
玉袖扯了他袍子：“小時候的事，記不大清，你繼續說。”
縉文僵硬地梗了梗脖，嚴肅地拍拍她的肩膀道：“這種事，你還是問你娘比較好，本星君不便透露。”隨即看向鳳曦，笑了出來：“哈哈哈，不便透露。”
玉袖撅了撅嘴，覺得掃興。
縉文拾綴停當，將譜的命盤覆述一遍，也將他的盤算撥了一遍。鳳曦送來一盞熱乎乎的茶水，玉袖邊接過，邊打斷縉文：“這樣做不好罷，佛祖爺爺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縉文沈默，一手托腮，沈思良久，幽幽轉回道：“那好像……是我傳出去的。”
她又噴了一口茶，不可思議道：“那你還叫我們去拆，你這不是搬起磚頭砸自己腳，你不怕遭個天譴或者天雷什麽的？”玉袖自覺她的說法很文雅，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換做從前，她大概會用“言行相悖”或者“表裏不一，陰險狡詐”之流。如今能如此文雅有內涵，多虧了她自身的努力。
縉文慢慢拂去臉上的茶水兼口水，依然滿不在乎道：“那些話是說與世人，在大家面前裝點門面，裝些大牌，神仙卻不吃這套。再退一萬步說，本星君說的門面話，皆是天帝的門面話，天帝數萬年打的鴛鴦數目，著實可觀。”
玉袖默默細數這些年來被拆的鴛鴦，橫豎覺得一雙手十根手指頭，是決然數不過來的。
天庭一貫清冷，天帝叔叔的做派叫眾仙惶恐，但也令他們清淡的日子有些舌頭嚼一嚼，話閘子一開，便如滔滔黃河奔湧不絕，如綿綿長江細流不斷。
據聞天帝叔叔早些年搶了一仙婢，這個婢子原是他三弟的寵妾。三天子本不願予，便同天帝叫囂，揚言要奪位。這個言揚了許久，終究沒能沒能揚個圓滿。
眾仙伸著脖頸，盼了許久。只聽聞三天子早晨氣沖沖進了天帝的金鑾殿，不至一炷香，便氣懨懨出了殿，回家拾綴了包袱，自謫往南荒小島擔了個極其冷門的仙職，至今不得召見。
眾仙以為奇，作則個探聽，竟探出三天子日子過得挺順心。心裏有幾道泓壑的小仙，專門將往事略提。三天子無非一笑而過，似是真看開了的模樣。而他那位夫人自從進了天帝的門，便被涼在一旁，數萬年來都沒被掀過牌子，委實令人喟嘆。
玉袖琢磨甚久，總覺得這件事缺德啊，她做這件事也委實缺德啊，縉文逼著她做這件事更加缺德啊。
縉文見她猶豫不決的神情，再卯足勁，費足口舌，努一把力道：“青龍的命盤是早過了明路的，斷斷改不得，你不做自然有旁人做。但是你要求的事，本星君左右思忖只能讓你們擔個角色。倘若你們不想擔，便不能成事，不成事，與本星君並不搭介。倘若你們不想擔，卻要成事，便只能幹預這件事。但打亂了命盤，天帝怪罪下來，也只尋你們不是。總體目測，依然與本星君搭不上介。”
這番饒舌的話，饒暈了玉袖，迷迷糊糊便也應了下來。縉文的白牙晃了一晃，玉袖擡手揉眼角，轉眼看沈默了整個過程的鳳曦，頓時發現了件著緊的事。
鳳曦面如春華，身材挺拔，笑似媚月戴翠，顰如夭雲攏輝，真真是個美人兒啊美人。
玉袖眼珠子轉一轉，職業性一笑：“但勾引這碼事……”看向縉文，卻指著正端杯的鳳曦，嘿然笑道：“就讓鳳曦去做嘛。”
縉文的笑僵了僵。
鳳曦的手抖了抖，一滴茶水濺出，落地前便化回了一縷雲煙，爬出了房間。
她朝鳳曦挪了兩個空檔兒，將空氣縫兒擠得一溜不剩，陪起一張可掬的笑容道：“我說這樣一番話，乃是看得起你一身本事的話。興許勾引這檔事，你是頭一遭兒。但你想即便紅倌裏頭的姑娘，也有開苞的一夜，你這廂的頭一遭兒，比起人家姑娘的頭一遭兒，便沒什麽好叫苦的了。本上仙與縉文會在精神上默默支持你喲。”
鳳曦眼眶裏含了笑，端放下雲杯，淡淡道：“你提的建議，看情況再論。”
她心下自以為，鳳曦這番話，便是將這個角色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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