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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誤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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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護工將武含冬順利的送入另一樓層內的病房。病房內不可避免的彌漫著醫院特有的味道。武含冬被放到了軟硬適宜的病床上,便帶著些許的疑惑和警惕看了一圈,整間病房比武含冬的寢室還要大上一倍,病床對面有著一面透明的四d顯示器,連著病房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這明顯不是她一個普通的孤兒能夠享受的到的待遇。

武含冬首先想到的是武家找來了!但隨即否定了這個猜測,雖說昨日的事情就不在“武含冬”的正常經歷內。但是武家那種作風可不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一定會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帶著基因檢驗報告闖入視野。

那麽不是武家,又會是誰?因為什麽而這樣對待她?武含冬閉著眼睛,眼瞼下的眼珠不斷滾動,在舒坦的病床上躺了一會,猛然想起昨夜種種,一道模糊的白影映入眼簾,對了最後來了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看來那人不是孤兒院的巡查員,而是一個路過的人。

隨即,武含冬皺了下眉,在她詢問醫藥費的時候,那個醫生的態度古怪,應該是救了他們的人已經付了錢,環視室內裝飾,嘆了口氣,到時候將錢還給恩公就是了。這不留名的恩公救了人後出錢出力,不僅在未來,就是她的民心樸素的時代也是難得的古道心腸了。

武含冬想著露出了個似是寬慰的微笑,忽然,內腹被點穴而封鎖的強大內力開始蠢蠢欲動開來,像是被困在牢籠中自由慣了的野獸,一朝蘇醒便試圖重獲自由的左右沖撞,陣陣痛處從與內腹相連通向全身各處的筋脈閘口蔓延開來死。

武含冬額頭冷汗流下,打濕了濃密的睫毛,已經無暇想其他的了,閉上眼睛細細體察體內,點穴封鎖的位置有了龜裂趨勢,銀針封穴已經迫在眉睫,只是……擡眼環視潔凈的室內,烏黑的眼眸顯現出些許焦急,這滿屋的物品沒有能代替銀針的,這可如何是好?

機械護工發覺了武含冬的異動,站在床邊,雙眼的藍色光芒閃來閃去,這個病人的身體的奇異現象和它芯片內的記憶沒有一個相似的,五分鐘後,它會將這一情況上傳,著急人類護士來查看。

走廊裏,掛掉了胡須換了身潔白衣裳的蔣蔚腰身挺直,一身貴族風範,手裏捧著仿真花卉靜靜的站在門口,面上溫文一片,嘴角還帶著令人覺得他很是溫柔的笑容,只是鏡片後的狹長的眼睛卻是覆雜難辨的看著手裏的花束。

蔣蔚捏著花束的手緊緊的,聯盟的創建史對於每一個聯盟熱來講都不陌生,當初幾個異能者秉著救助藍星的自責創立的聯盟以及三城,當初的三城是以普通人在眾城的格局分布的,異能者是他們的守護神,而那幾個創建聯盟的家族在歷史的演變中成為了手握實權的幾大家族,而蔣家頂著美食世家的名頭,卻出了幾個極為厲害的夾擊制造師,奇異的是他們變厲害的時期都是結婚後,這詭異的情況後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懷揣著這個秘密的蔣蔚,站在原地掙紮了半晌,最終還是推開了病房,面上的笑容溫和美好,只是鏡片後的狐貍眼閃著幾分自暴自棄。這原本就是他為武含冬定的病房,智能護士已經將他的市民環號輸入可進入病房行列,所以他推門進來的舉動並沒有引響鈴聲。

只是,蔣蔚對著鏡子演示了無數遍的溫柔笑容在看清病房內的景象時破裂了——

被子被武含冬踹到了地上,整個人扭曲的盤坐在床上,垂著頭,烏黑的發遮住了半張臉,只剩餘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液體匯聚在下巴,滴落,左手捂著腹部,右手在穴位上點著。蠢笨的機械護工正努力的將被子往武含冬身上蓋,嘴巴裏發出沒有感情的電子女聲:“病人情況異常,四分鐘後上傳,……病人情況異常,四分鐘三十秒後上傳……”

蔣蔚幾步來到床邊推開機械護工,手中的仿真花束掉落在武含冬盤坐的腿上,按響了床頭上的緊急呼叫系統。

蔣蔚做完似乎楞了下,其實如果這少女真的……低頭看著像蝦米一樣彎曲在床上的人抱了起來,半晌,用手撩開武含冬額前濕潤的發絲,將額頭貼上了武含冬濕潤發熱的額頭,釋放出減輕痛苦的治愈系精神力。他的做人準則不允許他見死不救,更何況少女什麽都不知道。

治愈系精神力像是無形的聽不見的安撫音符,一個個躍入武含冬的腦海中,武含冬原本已經迷糊過去的神智漸漸清明起來,周身被沖撞的野馬般的內力撕扯的疼痛似乎是緩解了一些,肉身的感知也恢覆了過來。

武含冬眼睛半睜半閉間瞧見了一張放大的臉,對方的眼鏡硌得她顴骨發疼,直直望著她的琥珀色眼睛殘餘著幾分熟悉的殺意,反射性的運起內力,反掌打出。但此刻內力完全不聽她的指揮,所以她以為的強勁一掌,也只是輕飄飄的像是貓爪子似的撓了蔣蔚胸口一下。

蔣蔚猶豫了一下,將武含冬奮力一擊無力垂下的手抓在了手心,鏡片後的鳳眼覆雜的望著武含冬的眼,這就是命運帶給他的妻子,不是自己挑選的,而是不得不接受的少女。

武含冬原本就是習武之人,五官超絕,而“武含冬”作為一個心高氣傲之人,更是敏感多思慮,蔣蔚的種種非友善甚至帶著排斥和怨恨的目光便猶如實質的刀子一般割在了她的身上,擡起略微朦朧的烏黑眼睛,對上蔣蔚的眼睛,“你想要做什麽?”

“沒事了,醫生馬上就來。我出去看看呢他們,”蔣蔚推了下眼鏡轉身出門。

武含冬沒有絲毫放松的盯著蔣蔚離開病房,微微瞇了下眼,在蔣蔚的治療下平息的內力再次湧動。胸口一悶,忍不住吐了口血,隨手抹在了床單上,她需要銀針封穴或者高人幫忙壓制多餘的內力,手無意中按住了一個柔韌細小如絲的東西,低頭對上了腿上的仿真花束。

仿真花散落在她白皙的腿上,嫩黃瓣像是真正的花瓣一般柔軟,而它們的花絲挺直略顯死板,武含冬眼中微亮,擡手拿起了仿真花朵,另一只手捏著花芯,正如她所想,這花芯極為有韌性,放入體內就不會折斷。

門外的走廊上已經有快速趕來的醫生護士,武含冬不再猶豫開始拆卸假花,眼前已經因疼痛而模糊一片,手指捏著細細的花芯,勾出了骨子裏潛移默化的求生欲望,失去了神智的肉身像是慣性一般,接過銀針,準確無誤的送入全身幾個穴位之中.

轉眼間奔走不受控制的內力頃刻間被吸回內腹,漸漸穩定下來,只剩餘武含冬破而後立能夠駕馭自由運用的兩層內力在筋脈游走,被強大內力撐開的筋脈,因禍得福的變得寬大,只需再幾日的運功療傷即可直接承受三層功力。

就在內力收回去的下一刻,病房門被拉開,蔣蔚領著錢愷以及一大堆護士門殺到了。也是這事,劇痛從武含冬身上如同潮水般退去,腦子清明了起來,只剩餘臉上身上的汗水證明她方才經歷了一場被自己的內力撕裂的生死存亡。

武含冬晃了晃頭,迅速的將眼前的事情分析完畢,對著錢愷等人搖了下頭:“我沒事。”見眾人齊齊的看向床單上的血液,沈默了片刻,故作尷尬的說“只是……那個來了,肚子疼。”

護士們紛紛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錢凱咳嗦一聲,故作鎮定:“還是檢查一下的好。”

武含冬微微一頓,手抓緊了床單:他們能否檢查出來我帶著不同的內力,不過昨夜都沒發現,應該是沒事的。

蔣蔚狹長的眼睛帶著眾人習慣的陽春三月的陽光,看不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只是淡淡的掃過床單上的血跡,而後在武含冬濕漉漉的帶著令人憐惜的柔弱臉面上停了會,“抱歉,是我太擔心了,一進門就看見她滿身是汗的坐在那裏。你們知道這很容易讓人誤會,麻煩你們了。”

武含冬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蔣蔚帶著審視的目光,擡眼和他對視著,大方的笑了下,理解的點了下頭:“謝謝你幫我叫醫生。”

說著帶著護士開始在武含冬身上查看了一番,在金屬制作的檢查儀器掃過全身的時候,武含冬垂下眼簾,將忐忑的緊張掩蓋,也不知道這金屬盒子一樣的東西能不能將她體內的銀針檢查出來,好在這只是一個探查身體情況的物件。結果武含冬只是低燒失血過多而已,這些癥狀在傷後痊愈和那個來了個情況中是正常的,便開了些補血的藥劑。

在蔣蔚的道歉中,武含冬目送蔣蔚送錢愷出門,視線放在了蔣蔚身上,這個戴眼鏡的男子若是沒認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天天在花壇旁畫畫害得她不得不繞路回寢室的人。可是這人到底是誰?和“武含冬”有仇?不對,“武含冬”壓根就不認得他。抓著被子,手指無意識的在床沿上摩擦。

一出門,錢愷打趣的看著好友蔣蔚:“哎?你竟然還真來了?”嬉笑著靠近蔣蔚:“這可不符合你的做事風格,該不會有什麽不良企圖吧?”

蔣蔚聞言卻不是錢愷想象中的反駁,而是鳳眼彎彎,單手插在了褲兜裏,帶著幾分令人一看就知道是玩笑的暧昧笑容:“既然知道,在含冬住院期間,可要好好照顧她。”

錢愷一噎,半天想通裏面那個就叫武含冬,卡巴卡巴眼睛:“你在說笑話吧?”

蔣蔚挑眉:“你說呢?”

武含冬的耳朵微微顫抖了幾下,隨即皺起了眉頭,這人是救了她的恩公?和想象中的熱心人是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而且……

一雙帶著厭惡和殺意的眼睛在腦海中放大,她可不會認為那是幻覺,只是一個人先是救了你,又帶著殺意的盯著你,可有沒有袖手旁觀看著你死,有救了你,這種種矛盾排列的眼前,當真是讓她看不透了。

對幻想中恩公的感激之情潰退了下去,兩個令她厭惡的男子形象出現在腦海中,一個是騙了“武含冬”愛情和性命的歐陽浩辰,一個是救了阿姐卻在結婚當夜屠村的男子,說起來那個男子也是個文雅如門外恩公的人。

病服袖子露出了一角淡綠色,武含冬立刻擼起袖子,目光定在了左右上突然冒出來的瑩綠色蝴蝶印記,用手指揩了揩,沒蹭掉也沒什麽奇怪的反應,這到底是從哪兒弄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機械護工將床的仿真花束收集起來,而後將“分\屍”的扔到垃圾筒,將完好的有模有樣的插在了病床旁邊的和床頭櫃子相連的透明花瓶中,這仿真花卉做得幾位逼真,花朵葉片的經脈和淡淡的幽香都讓人真假難辨,聯盟人果真是熱愛環抱又熱愛精神享受。

蔣蔚返回病房的時候,武含冬伸手從花瓶中扯出一朵和百合花有點類似,花瓣卻更加圓潤的花朵,低首垂眉,在手指間擺弄著,心底一直叛逆著,怨恨著被人強迫的勉強情緒消散了些,其實這個靜若處子帶著堅韌氣質的少女的確符合他的審美,若不是那個姻緣印記,他絕對不會對少女產生排斥,甚至是樂於接近的。

武含冬瞧著手上嫩黃發白的花朵,目光沈了沈:就是這種帶著排斥和怨恨的感覺,所以先前的感覺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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