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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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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當那一壇子的酒上上來以後,安平卻又被吸引了過去顧不得生氣了。

壇上的蓋子還未打開,然而陣陣清香已經率先透了出來,即使在這本就是酒香濃烈的酒館中還是能清晰地聞出這股更為清甜的香味。

當酒蓋打開之後,整個酒館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中。突如其來的香氣充斥了整個酒館,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楚湘他們這桌。

那老板娘將三只酒盞鋪開成一排,拿起那小小的酒壇利索地一倒——酒正好倒滿這三只酒杯!

然後她微笑著將酒杯分別遞給安平等人,待得遞到楚湘手中時她的臉又是一紅,一張芙蓉面上暈出幾分胭脂紅,煞是好看,也看呆了周圍一圈的酒中餓鬼、色中餓狼,也不知他們看的是酒還是人。

安寧在心底為那老板娘少得可憐的定力嘆息過後便專註於她面前的這杯酒了。琥珀色的瓊漿被盛在白玉般的杯子中,顯得愈發地晶瑩剔透,而那散發出來的陣陣芳香又在誘人品嘗……

安平將酒杯放到身前正中的位置,然後俯身靠近杯子嗅了嗅,一陣芬芳香氣直沖進了鼻子,惹得她差點打了個噴嚏,也幸得她及時捂住鼻子才制止了一個慘劇的發生。待得那股刺激退去,安平揉揉自己的小鼻子再度湊近那酒杯,這次她不敢再猛吸了,只是保持著平緩的呼吸,讓酒香緩緩地進入她的鼻腔。

楚湘看著一旁的安平被酒氣熏得臉頰紅紅,眼睛亮亮的模樣,深深的眼底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情緒。

安平覺得自己鼻子裏呼出來的都是醇香的酒氣,她的眼裏驀地蹦出一抹光彩,眼裏的流光就好似暗夜裏四散的星子。安平看著那純如琥珀的玉液瓊漿,心想,雖然她沒有喝過酒,但是只一點點總是沒關系的吧……

可是在母後離世的那段時間父王成天喝酒,她曾經問過父王酒好喝嗎,父王卻說這是這是這世上最難喝的東西……於是安平又困擾了,她既是想喝卻又怕這東西很不好喝……突然,她的腦海中掠過一個想法,那雙眼兒又再次被點亮。

楚湘本來是緩緩搖著扇子一邊聽著一旁風情無限的老板娘滿臉嬌羞跟他說著話,一邊拿著酒杯往嘴裏送,然而當他的目光掃到安平的時候他驀地頓住了。

只見安平伸出了她粉嫩嫩的小舌頭在她面前的酒杯中試探性地一舔,然後眉頭皺起將舌頭收回看了一眼那杯中之物,最後還是再度伸出了粉舌……

一旁嬌媚如花的老板娘見楚湘的註意力完全沒有在自己身上,不由地有些氣惱。她順著楚湘的視線望去,便也就看到了楚湘方才看到的場景。

楚湘握著酒杯的手有些緊,他看著安平,不得不承認,她的動作帶了些許純真的魅惑……

“喲,這位公子喝酒的方式倒是有些意思呢!”那老板娘突然道,打斷了安平繼續品嘗下去的動作。

安平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嬌憨無比:“嘿嘿,其實我是不怎麽會喝酒。”

“如此奴家倒是有個好法兒子。”那老板娘笑道。

“什麽辦法?”安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求知欲十足。

只見一只柔白的手自筷子筒中抽出了一根筷子,然後將它放到了安平面前,安平楞楞地接過,然後看見那老板娘嘴角勾起:“用這筷子沾著酒放進嘴裏就不會這麽辣了,在奴家的家鄉,許多人都是這麽讓孩子喝酒的呢!”

“這樣啊……”安平應了一聲便忍不住試了起來,然後她驚喜地長大眸子看向那老板娘,“果真如此!”

“謝謝老板娘的不吝賜教,在下在這兒先替我這不懂事的小廝謝過了!”楚湘笑道,“不知可否請老板娘先行離開,在下有話要與他二人講。”

“使得使得!你也不用老板娘老板娘地叫了,顯得生分了,喚奴家芳名鶯歌便可!”那名叫鶯歌的老板娘臨走前還依依不舍地看了幾眼楚湘,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但即便是她離開了安平仍能感覺到她灼熱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他們這桌。

安平嘿嘿笑了兩聲,然後不懷好意地道:“公子剛才那麽急著趕人家鶯歌姑娘走是想跟我們說些什麽呢?”

讀出安平語氣中的取笑,楚湘斜睨她一眼道:“我竟不知原來小狐貍你是如此地關心我這個主人啊!”

“那是自然!現在我是您的貼身小廝,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我不關心您關心誰啊!”安平摸摸鼻子道。

“哦?”楚湘眉梢微挑,“如此,我正巧嫌我的靴子臟了,不如待會兒你幫我清洗?”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安平一想起他的腳下亡魂便消了取笑的念頭,低下頭默默地沾酒喝不再說一個字。

楚湘滿意於安平的沈默,於是搖著扇子頗為悠閑地喝著鶯歌送上的上好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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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安平一腳踢開客房的大門,自己先走進去把著門讓楚安扶著楚湘進來,待得兩人進來之後安平便搖搖晃晃地踩著蛇形步走到桌子前拉開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沒錯,他們都喝高了,雖然她才喝了小小的一杯,但林疋那廝卻是喝了好幾壇呢!想起之前鶯歌發現那廝喝醉了以後的熱情挽留勁兒安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想,如果他們真的在那兒借宿了,林疋這禍害一定會清白不保吧……

安平瞇眼看楚安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楚湘在床上安置好,然後問道:“安大哥,那我今晚住哪兒?”既然那禍害叫他小安子,那他應該姓安吧……

楚安的臉黑了黑,最終擡頭很認真地對安平道:“我姓楚!”

“哦,楚大哥,我今晚住哪兒?”安平並不在意他姓不姓安的問題。

楚安認真地想了想,最後道:“既然你是公子的貼身小廝,那你就睡公子這房吧!”

安平轉了轉她被酒意熏得有些沈重的腦袋,並沒有在房間裏看到另一張床,於是她大著舌頭道:“可、可是這裏只有一張床啊……”

楚安見安平那只指著床的手不住地晃著,指不準目標,不由地有點頭疼,他也不知道放兩個醉鬼在一起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楚安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一臉香甜動也不動的楚湘一臉的若有所思。好像他的酒量沒這麽淺吧……記得當初他可是喝人拼了一天一夜的酒也還意識清醒地時不時打他的趣,作弄人……如今這番,是又有什麽壞點子了嗎?

這麽想著,楚安打了個寒顫,憐憫地看了一眼安平,然後留下一句“你留在這兒照顧他”就飛快地走了出去。

當安平擡起頭的時候,房間裏哪還有楚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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