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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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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為林脩竹切脈,一眼就看到了他腕間浮現的一點金色,頓時了然:“我說樓主怎麽突然轉了性,原是因為金絲情蠱。大司法三月未歸,樓主這是舍得下血本了?”

宋緲緲微微一楞,系統只提供了世界的劇情梗概,具體細節宋緲緲無從得知。

聽他所言,莫非原身下這蠱毒還同那大司法有關?

宋緲緲飛速調出系統中的人物一攔,目前人物欄中已出現了三個圖標,分別是醫者孫覆、紅楓衛蘿鳶和大司法商榷,但三個圖標都呈灰色陰影狀,均未解鎖。

蘿鳶是先前那個女護衛,孫覆即是這老頭,都是已然出場了的人物,唯有這個大司法……

系統明碼標價,解鎖孫覆和蘿鳶各需10個技能點,但解鎖大司法商榷則需要整整30個技能點!

……好貴,解不起。

宋緲緲打算暫時不解鎖人物,留一些技能點以備不時之需。

宋緲緲轉了轉手釧,裏頭的金線一閃而過。結合劇情和孫覆的語氣,她無聲彎了彎唇角,笑得幾分涼薄:“一時手癢玩玩罷了,反正他也沒回。”

宋緲緲瞥了林脩竹一眼,扔了手中藥瓶。青蔥指尖纏上林脩竹發梢,一圈圈地繞,帶著女魔頭的戲謔:“阿脩生得這般好看,難道還值不上一對金絲情蠱?”

林脩竹沒有躲,濃密的眼睫投下一片暗影,看不清眼底神色。

孫覆收了藥箱,嘴角一咧笑得不懷好意:“這話我會原封不動轉告他的。”

宋緲緲神色微頓,自然知道孫覆口中的“他”指的就是那個大司法,說明至少在孫覆眼中,原身對大司法頗有顧忌。

宋緲緲揮滅了殿中燭火,合衣躺下。

床榻很大,同睡四五個人都不是問題,林脩竹只占了床邊一角,宋緲緲則睡在另一側,中間大約還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然宋緲緲躺下時,還是能感到一旁的少年渾身一僵。

夜色中,宋緲緲無聲勾了勾嘴角,看來她女魔頭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夜深了,睡吧。”

話音未落宋緲緲就閉上了眼,呼吸漸漸輕緩綿長。

她當真就在自己身旁睡去,仿若毫無戒心,也不帶一絲欲念。林脩竹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鋒銳,離得這樣近,他卻沒有把握能一招殺了宋緲緲還全身而退。

眼前的透明屏幕上依舊有兩個選項,只不過“任務二”的字列被打上了金色邊框,是他已然選擇了的。

這個名叫“系統”的東西,在他七歲時落水後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並告訴他,他只是一個命途多舛的反派炮灰,只有找到天命之人奪取其天命值方能逆天改命。

系統列出了一堆任務,林脩竹並不打算搭理,他甚至覺得是林朔懷給他下了什麽新的毒,以致於讓他出現了幻覺。

可後來發現,那不是幻覺。

系統告訴他,在鹿鳴莊後院的地窖中關著一個女人,那個人是她的身生母親。而他根本就不是林宏遇的庶子,而是那個女人和魔頭滄歲寒的兒子。

那個女人,就是林瑤。

在林宏遇口中,生下他便撒手人寰的可憐女人。

林宏遇找了一具女屍焚毀,卻把林瑤囚禁在後院,為的是從她口中撬出滄歲寒所學武功秘籍的下落。

這也是五大門派合圍寒闕的真正原因。

若非滄歲寒死前有言,唯有他的血脈後人才能找到秘籍,林宏遇根本不會留他到現在。

林瑤清楚這一點,因而這些年無論林宏遇如何威逼折磨,都不曾吐露分毫。

直到見到林脩竹。

林脩竹還記得,那個被折磨得瘦骨嶙峋不成人樣的女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認出了他。

她說,他的眼睛和那個人很像,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她將當年的一切真相告知,同時轉述給他的還有江湖中人心心念念的武功秘籍《歲寒三友》。

那夜之後,林脩竹再沒去見過她。他知道,那個女人已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也知道她不會希望自己看到她的死狀。

然自那夜起,他便戴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面具,在鹿鳴莊中人眼中,他不過是個溫和羸弱,對他們毫無威脅的庶子。

而在每個不為人知的深夜,他都在苦練滄歲寒的內功心法。

之所以叫《歲寒三友》,是因為它不止一卷。

林宏遇怎麽也不會想到,真正的《歲寒三友》分為松、竹、梅三卷。松字卷被滄歲寒藏起,竹字卷給了林瑤。

至於梅字卷,滄歲寒當時交由他的唯一好友,也是同門師弟宋之梅保管。

然宋之梅拿了梅字卷後不知所蹤,直到滄歲寒死後幾年才重現江湖,在寒闕的基礎上創立縹緲樓。

宋緲緲是宋之梅唯一的女兒,也就是說,梅字卷很可能就在這裏。

這也是他進入縹緲樓的原因之一。

至於什麽系統任務,林脩竹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辦不辦全憑心情,他也不需要依靠別人來逆天改命。

他的命從來都是他自己的。

如今,比起什麽縹緲樓樓主,他對縹緲樓的內功心法更感興趣。

殺了宋緲緲,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宋緲緲沒有關窗,如霜月色灑進閣樓內,透過床邊的嫣妃紗在宋緲緲臉上鍍上一層朦朧色。濃密羽睫掀開,眸色被月光浸染,純粹中又透出一股子媚。

不是誤入凡塵的仙子,而是蠱惑人心的妖精。

林脩竹在宋緲緲睜眼前就閉上了眼,宋緲緲轉頭所見,不過是少年安靜澄澈的睡顏。

一夜無夢。

次日,一隊身著白色紗衣,面容清秀的少年早早恭候在屋外,等著宋緲緲醒來好伺候她洗漱。

宋緲緲一般卯時起身,然今日都已過了辰時屋中還不聞動靜,幾個少年面面相覷,忍不住低聲議論。

“聽聞昨日樓主留了人在屋裏,看來是真的了。”

“樓主從不留人過夜,連館硯都不曾宿在樓主房中,什麽人有這麽大的本事,竟叫樓主破了例?”

“我聽說那人昨日還因忤逆樓主被樓主責罰,誰知如今搖身一變,竟成了最受寵的那個。”

“莫非是樓主膩了乖巧聽話的,偏喜歡那等天生反骨的?”

隊伍中有人小聲嗤笑:“你若羨慕便也去忤逆樓主一次試試?說不定明個兒就是你宿在望月閣了……”

“試就試,我若得了寵你可莫眼紅……”

幾個少年壓低了聲音你一言我一語,站在前頭的館硯仿若未聞,只是濃眉下的桃花眼微微一閃。

又過了片刻,房中似有了些許動靜。館硯清咳一聲,止了身後那些細碎雜音,隨即叩門而入。

掀開垂落的嫣妃紅紗,館硯一眼就看見了倚在榻邊的那個少年,原以為定然會對上一雙桀驁深眸,不想少年的眼睛很是幹凈澄澈,就像是天山下融化的雪,雖冷但清。

難怪樓主會喜歡。

似是察覺到他的打量,少年的視線也投了過來,沒什麽溫度的一瞥,甚至沒有帶上任何情緒,卻叫館硯心頭微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是這一眼的功夫,館硯身後的兩個少年已搶先一步取了宋緲緲的衣物,要服侍她穿上。

一大早的,宋緲緲被這一串少年整得有些懵。看得出來,女魔頭絕對是個顏控,身邊的“男寵”一個賽一個的清秀俊美,宋緲緲瞧著也甚是賞心悅目。

但悅目是悅目,要貼身伺候她更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上前的少年剛碰到宋緲緲的衣角,便見她眉間一蹙,冷道:“這裏不用你們,都下去。”

兩個少年一楞,一個連忙後退了半步,另一個卻一咬牙拽著宋緲緲的紗衣跪了下來。

館硯掃了一眼,是方才說要試試忤逆樓主的那個。

好像叫賀飛。

賀飛仰起頭,好看的眼睫下閃出幾點淚花,撇著嘴控訴:“樓主這是有了新歡便不念我們這些舊人了麽?阿飛究竟哪裏不好,惹得樓主厭煩了?”

這字字含淚的控訴叫宋緲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那麽一瞬甚至以為自己真是個始亂終棄的……渣女。

賀飛哭得起勁,壓根沒有停下的意思:“樓主若想趕我等離開,我等走便是了,又何必這般嚇唬我們!”

館硯聽得蹙眉,立時跪下請罪。另一個少年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似賀飛這般胡言亂語,若是惹了樓主不虞,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陪葬!

可他不敢開口阻攔,更不敢求饒,只埋了頭瑟瑟發抖。

宋緲緲額角抽跳,餘光瞥到床上的林脩竹,索性勾唇挑起少年下顎:“想知道你哪裏惹我厭煩了?”

賀飛的哭聲一頓,下一秒勾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尾雕裏卻偏偏帶了抹冷酷:“你如今的模樣,最惹我厭煩。”

賀飛的面色頓時一白。

宋緲緲甩開他的手,嘴角勾出幾分嘲弄:“你若有阿脩半分的好,我又何至於厭倦?既然想走,我便成全你。”

“還有你們。”宋緲緲的視線沈沈壓下,“誰想走,現在就可以離開。”

沒有人吭聲,望月閣中落針可聞。

宋緲緲嗤笑:“你們剛進縹緲樓時,不也罵過喊過我是女魔頭嗎?怎麽如今叫你們走了,卻一個個擺出這副模樣?”

女魔頭的這些“男寵”大部分是從江湖上抓來的,沒幾個真心實意肯待在她身邊,如今這般“爭寵”也不過是因為出逃無望的妥協。

若能重新恢覆自由身,誰不心動呢?

宋緲緲瞧著底下這些人的神色,愈發冷了聲音:“既然都不想走,那就把命留下吧。”

賀飛身旁的那個少年最先反應過來,朝著宋緲緲連嗑幾個響頭:“樓主之命我等不敢違逆,以後必定日日高香侍奉,依譁絕不怠慢!還請樓主多多保重。”

說完偷覷著宋緲緲的神色,見她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一點點躬身後退,直到跨出房門。

其餘的人見他離開自也有樣學樣,就連賀飛也白著臉爬了出去。

宋緲緲看著唯一還跪在地上的人,揚了揚眉梢:“你呢?”

館硯起身,動作熟練地絞了面巾遞到宋緲緲手中:“樓主身邊總要有人伺候的,館硯願意留下。”

“人和命,都留下。”

宋緲緲多看了他一眼,方才她便留意到,此人的模樣未必是那隊少年之中最為出眾的,可周身的氣質卻是最令人覺得舒服的,一雙桃花眼尤其叫人印象深刻。

宋緲緲接過面巾,淡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館硯沒有多言,直接躬身退下。

“叮!恭喜宿主,達成善舉:釋放少年俘虜,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0,獲得額外獎勵技能點+5,請宿主再接再厲!”

除了館硯,方才那些少年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可惜,女魔頭沒有後宮百人。

解決了男寵的麻煩又降了黑化值,宋緲緲的心情不錯,也不忘向目標人物表白刷好感度。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人物黑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缺愛。

林脩竹童年備受欺辱,只有林宏遇是他的精神寄托,可後來發現這個他唯一在乎崇拜的人就是造成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想也知道他的打擊會有多大。

宋緲緲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但她可以試著讓林脩竹的世界裏不只有林宏遇一人。

要寵他,宋緲緲默念,告訴他,他在自己心目中獨一無二。

“阿脩你看,我把那些人都趕走了。”

她看向林脩竹,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熱烈真摯:“我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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