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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七章: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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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瞌睡來了送枕頭,大抵如是。

長寧的這堵院墻可不是隨便挑的,這是壽康宮前殿與右配殿之間空隙處正對著的院墻,既能讓殿前等候的木鳶看到她,也能及時藏身大殿後面的長廊,通過月洞門進入後花園。

非是對壽康宮十分熟悉的人根本察覺不到,而木鳶當然不是那個熟悉的人,她追來時,一望看不見人自然會往後花園去尋。

長寧就在那兒等著她呢。

木鳶也不傻,知道自己去追長寧無異於以卵擊石,但又怕長寧跑了,便催著兩名侍衛先行。

壽康宮的後花園十分寬敞,除了這處還有另外三處入口,都以卵石小路勾通。

但布景之妙就在於一步一景,看不見頭尾,所以中間又植樹布石,建亭栽花,這邊的月洞門則是在右側種植一片一人多高的蒼竹林,林子裏頭是從太液池引的水,直奔正中央的假山池。

長寧藏身竹林,深秋的翠竹雖然不似盛夏般油綠,但勝在半是枯黃的竹葉茂盛密集。

莎莎竹葉聲和著潺潺流水十分悅耳。

不過長寧沒有沈溺與景致,而是早就削尖了竹釬勾魂索命,一投一個準解決掉兩名侍衛。

木鳶前腳跨進月洞門,後腳兩名侍衛就栽倒在地,喉頭都插著一節竹釬。

她下意識想要尖叫,卻被一只冰涼的匕首抵住喉頭。

“饒命,饒命啊殿下!”木鳶雙膝一彎,不用看就知道身後的人是長寧。

這削竹釬做兇器的把戲分明是當初長寧在慶安殺顧氏時用到的!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長寧噙笑,刀尖劃破木鳶脖頸,鮮血溢出:“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麽?”

木鳶牙齒顫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怕死。

她從來都怕死。

“奴婢……奴婢知道前段時間的公主是假的,她是秦二爺的舊情人。”木鳶道。

長寧冷哼,刀鋒沿著木鳶傷口劃過,疼得她眼淚直流。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這個時候還想著挑撥我和秦無疆的關系。”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就知道這麽多,”木鳶哭求。

這次還真是長寧想多了。

木鳶一直都不是多聰明的人,她也的確不知道風花誤的真實身份。

只是從風花誤與楚樂陽的對話中偶爾聽到,風花誤原本和秦無疆有舊情罷了。

長寧片刻便想明白其中道理,但刀鋒沒有離開她的脖子:“我再問你,楚樂陽來找皇祖母做什麽?”

木鳶搖頭。

長寧冷哼:“你可知道那假公主如何會同我長得一模一樣?”

木鳶一怔,不明白長寧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告訴你,因為她雕刻了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長寧的刀尖順著木鳶的下巴上移,抵在那處剝皮的最佳位置上:“她要維持那張臉就需要剝別人的皮來雕,所以她覬覦我的臉。”

木鳶下意識顫抖。

長寧這句話的意思太可怕了,臉皮,難道還能被剝下來。

“她想活剝掉我的臉,貼在她的臉上,就從這個位置開始,就能完整剝掉一張臉皮,你,要不要試試?”長寧靠在木鳶耳邊,陰測測地說。

“不!不要!求求你殿下,求您別剝我的臉,別!”木鳶哭著哀求,顫抖的雙腿間流下一股溫熱。

長寧冷笑一聲:“說。”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聽七公主說要給老太後請安,對,對,她還要準備嫁妝,讓貴妃娘娘給她準備嫁妝。”木鳶當然什麽都交代了,不過這件事對長寧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楚樂陽準備嫁妝無非是想嫁到遼東去,可慕清彥不論是人還是心都在她跟前兒拴著,輪得到她楚樂陽什麽事兒?

準備再多,也是白忙活。

長寧見木鳶沒什麽用處,便想一刀了結了她。

沒想到木鳶嚇得眼皮一翻就暈了過去。

對於背叛她的人長寧一貫沒有好臉色,何況這木鳶還是被長寧從官奴司中救出來的,這種情況下背叛,長寧更不會原諒。

她手腳迅速,將兩名侍衛的屍體和木鳶的拖到竹林深處。

長寧換上木鳶大宮女的衣服,才手起刀落結果掉這條性命後剝皮取面,慕清彥給她的膠水並不多,也就只能用這一次。

不過好在木鳶的身形和她差不多,長寧換了衣服和臉,幾乎沒什麽區別,只是她的眼睛比木鳶大一些,不過好在她上揚的眼角被遮住,並不明顯。

現在皇帝駕崩的消息還在封鎖中,所以楚樂陽從壽康宮出來時,並不知情。

但楚樂陽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你磨磨蹭蹭幹什麽呢,還不快點回去,母妃讓你看著那老太太,你非要跟我做什麽?”楚樂陽呵斥。

長寧一怔,難得地感到後悔。

這木鳶還是殺得太幹脆了。

顯然,木鳶那兒有沒交代的東西。

不過長寧現在有了底氣,借著楚樂陽的話直接往壽康宮外走去。

“站住,本宮和你一起去。”楚樂陽不知道是看出什麽問題,跟著長寧走。

長寧神色不動。

雖然她不知道所為的老太太在哪兒,但她熟悉宮中環境和規矩,索性直接往鐘粹宮方向走去。

哪知走到一半楚樂陽就問:“老太太不是要抓止痛藥嗎,你跟本宮去太醫院。”

長寧蹙眉,還是跟著楚樂陽轉向。

鄭貴妃在後宮說一不二,她這位七公主自然是暢通無阻。

到了太醫院長寧才知道楚樂陽真是另有目的。

“這就是你說的烏頭,我也勸服母後把老太太送到未央宮來,你待會兒就借口給老太太熬藥進入壽康宮的小廚房,到時候擠一些汁到皇祖母的茶碗裏,記住不能太多皇祖母要是死了我就不能出嫁了,你只要讓皇祖母病重,讓我也能以沖喜的名義盡快嫁去遼東就行。”楚樂陽說著,把烏頭塞到長寧手裏。

長寧捏著布帕包著的烏頭。

難怪楚樂陽奇奇怪怪地讓她“帶路”,不斷找借口,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那木鳶該死,竟敢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主意。

楚樂陽,更該死。

長寧環顧左右,楚樂陽為了取烏頭把太醫院的人都支開,正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烏頭毒性可以致命,”長寧開口。

“你說什麽呢……”楚樂陽不耐煩地瞪她,又覺得這聲音耳熟。

“看你這逆子有沒有命活下去了。”長寧目光一寒,猛地伸手將整顆烏頭塞到楚樂陽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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