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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敵暗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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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寧太後的臉色不禁數變,好像看到了這世間最不該看到的東西,幸好在多年的後宮鬥爭中,她早已練就了一張處驚不變的面孔,“幾日未見,皇上倒是越發精神,哀家甚是欣慰。”

“母後說笑了,兒臣這幾日未上朝,社稷之事還要勞煩母後為兒臣分憂,實在不孝。”段青衣淺笑,想在在文武百官面前唱一出母慈子孝的戲碼?那我就奉陪到底。

段青衣優哉游哉的走向龍椅,順帶招呼著一旁的小太監上茶,完全忽略身旁寧太後的陰沈臉色。站在禦階之下的一幹大臣們則是一幅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神色,平日裏那個一口一個“此事由母後裁決”的二世祖,怎得幾日不見就轉了個性情?整個人都變精神了不說,連那幅唯唯諾諾的窩囊像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沈穩和淡然。

接過小太監奉上的香茗,段青衣稍稍潤了潤嗓子,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眾位愛卿別都站著不說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上奏給朕聽聽。”這句話無疑是段青衣給眾大臣丟下的又一記“悶雷”。若是真的上奏,明擺的是打寧太後的臉,若是不上奏,誰知道段青衣這位祖宗又會有什麽陰招候著?

“起稟聖上,近日我朝西北邊境一帶常有北滄國的騎兵出沒,燒殺搶掠,危害邊陲百姓。”靜淵王——段青礿開口道,平日裏混吃等死的堂弟忽然間開竅了,作兄長的豈能不幫他一把?

“北滄的蠻夷無視我璟汐王朝,公然挑釁,自然要給予還擊。”段青衣思索著摸了摸下巴,“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出征教訓下那幫蠻夷,揚我璟汐國威?”

“荒唐!北滄國遠在千裏之外,若要此時發兵難免操之過急,此事可從長計議。”寧太後清冷的聲音從玉簾後傳來。眾大臣瞬間噤聲,議事殿內一片死寂。“怎麽?以為轉了個性子便可以從本宮手中拿走一切,未免天真了。”寧太後垂眸,暗自腹誹道。

望著默不作聲的群臣,段青衣不禁冷笑,自己不過離開幾日這洛陽城就整個變了個天,看來自己還是低估這個女人了,偌大的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她的黨羽?“這國家大事怎能勞煩母後,一切交給兒臣,母後在養心殿安歇便好。”

“啪~”寧太後聽到這話,失手打碎了茶杯,出現在眼前的段青衣還是那個整天混吃等死、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傀儡嗎?不,一定是自己在做夢!那個小子不敢這麽對自己說話!寧太後伸手掐了下虎口,真實地痛感告訴她這不是一個夢。

“還楞著幹什麽?還不扶太後去養心殿?!”段青衣冷冷的瞥了眼呆若木雞的小太監。

“奴才遵命。”小太監被段青衣這麽一眼嚇得腿軟,背上直冒冷汗。那麽可怕的眼神兒竟然出現在萬歲爺身上,就算他有十個腦袋也不敢違抗命令。

“太後娘娘請~”小太監大氣不敢出的走向寧太後,反正橫豎都是得罪,幹脆豁出去好了。

“你!......”寧太後一時語塞,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什麽時候開始,段青衣也敢和自己叫板了?!

“母後請恕兒臣不能親自送母後回養心殿。退朝後,兒臣再去向母後請安。”段青衣滿臉孝子的模樣,眾大臣看的唏噓不止,誰說璟汐的皇帝無能?百善孝為先。段青衣這張“親子牌”打的恰到好處。

“哼!”寧太後便是有滿腔怒火也不能再文武百官的面前發作,起身拂袖而去。

“太後娘娘金安!臣等恭送太後娘娘!”百官齊聲行禮。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的多,段青衣聽取了各個大臣的上奏,並對諸多事件給予解決方案,眾人忽然發現,段青衣在群臣中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有時候一個眼神、手勢便能傳達他的所想,舉手投足間一派王者風範,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下。就憑這份運籌帷幄的睿智與君臨天下的霸氣,璟汐王朝的統治者非他段青衣莫屬。

“今日各位愛卿辛苦,退朝!”半個時辰後,段青衣在眾臣山呼萬歲中,結束了這場“權力回收”的游戲。望著禦案前堆積如山的奏折,不由輕嘆一記。

而位於洛陽城最熱鬧地帶的梨園——羽音閣,今日新添了一出折子戲。這出戲喚作——“呂後奪政”,演的是漢高祖劉邦的皇後呂雉,為了得到帝位屠戮前朝功臣、恐嚇太子劉盈的故事。戲臺上眉清目秀的小生,將太子劉盈對呂後唯命是從的懦弱性格展現的淋漓盡致,臺下的看客不禁連聲稱讚。整整一天,羽音閣的來客絡繹不絕,都是為了能看上這出戲。

不久街頭巷尾便有傳言:這出“呂後奪政”便是影射當朝寧太後公然幹擾政事,不把皇帝放在眼中的事實。

唐秀秀躲在戲臺後,悠閑的嗑著瓜子,反正她的任務便是保護好淩月秋。此時正在戲臺上扮著期期艾艾的膿包皇帝的淩月秋,似乎沒有半點需要保護的樣子,正好她落個清閑。

回想著昨日段青衣在丞相府黃袍加身,從江湖刀客搖身一變成為當朝天子,著實讓人吃不消,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麻雀變鳳凰?唐秀秀心裏這樣想著。

如此一來,天刀門事變的緣由已經清晰的擺在眼前:天刀門不僅是江湖中的大門派,更是朝廷隱匿在民間的力量。天刀門是被當朝寧太後和靈鷲宮的聯手夾攻滅門的,目的是除掉當今的天子段青衣奪取政權。

沒想到自己的試煉任務如此輕松的完成了,想到這裏唐秀秀的心裏樂開了花。臭屁的認為,自己果真是唐門百年難得的人才!初出茅廬便一路順風順水,不僅救了當朝皇帝還找到了自己的娘娘腔師兄,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師父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也一定會感到高興吧。

前幾日收到爹爹讓二哥轉交的家書:滿篇都是“掛念吾女”等雲雲,總結起來便是一句:這次事兒辦的不錯,趕緊滾回來!

可唐秀秀卻不打算這麽收手,難得遇到宮廷奪權之爭,這麽好玩的事情豈能袖手旁觀?起碼要幫著把這趟水攪渾了才算過癮!於是乎,我們玩心大起的唐秀秀小姐便接受段青衣的委托,成為“傾城美人”淩月秋的貼身保鏢。

話說回來,唐秀秀在內心深處挺佩服段青衣的膽識,他這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著實讓人捏把汗。段青衣在民間時尚且有殺手跟在屁股後面追殺他,更別提回到那遍布寧太後耳目的皇宮。

“段兄,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一不小心被寧太後幹掉,我會在每年清明幫你燒紙的~”唐秀秀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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