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97章 九十七只皎皎

關燈
祁典既然挑釁到面前了, 祁家弟子自然不能不應。當著這麽多宗門弟子的面呢,如果膽怯,豈不是鬧出了笑話。

更何況, 這位名喚祁深的弟子, 在祁家子弟中, 亦是極為出眾。哪怕祁典一開始氣勢太盛, 有些壓倒他的趨勢, 但是等他緩過勁來, 很快又恢覆那股子倨傲。

只可惜,正是這份倨傲, 讓祁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如果祁典真的是泛泛之輩, 又怎麽敢當眾挑戰他?

所以當祁深跟著祁典,到了歸元宗專供弟子切磋比試的練武臺時, 才不過寥寥數招,就已經露出敗跡。但是,祁深卻一無所覺,以為自己的攻擊奏效了。

就在祁深以為自己可以擊敗祁典的那一剎那, 祁典攸然一笑,無邊狂傲, 像是在嘲笑祁深, 就這?

然後, 隨著祁典提槍輕擋, 就是那樣輕飄飄的一下, 就破開祁深引以為傲的絕招。形勢一下子明晰, 祁深沒有機會了。

一道咯噔聲響起,祁深的本命法器碎裂。他望著自己的法器,眼中是無盡的頹喪以及不可置信, “怎麽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而祁典手握長、槍,風吹起他的發絲,看起來威風凜凜,唇邊溢出一抹笑,輕描淡寫,“不過如此。”

將祁深打得徹底失去自信之後,祁典既沒有留下來繼續羞辱他,也沒有答應一鳴真人,相反,聽說他離開宗門尋人去了。

當然,這個聽說,是祁皎從吳知口中聽說的。

那日祁皎發現渺雨珠之後,就如實稟報了懷吾真人,恰好其餘所需之物也已備齊,一鳴真人也在宗門,便悉數交給一鳴真人,讓他幫祁皎重新煉制青霜劍。

祁皎暫時沒了青霜劍,日日堅持的練劍一事,自然就停了兩日。

如今已是第三日,而再有三日,修真界大比便要開始了。

這兩日間,祁皎雖然不必練劍,也日日早出晚歸,不是尋吳知,就是尋趙蓁。一連兩日,一大清早就被祁皎圍繞著,惹得趙蓁不勝其煩,索性閉關練起了高品階丹藥,沒有一兩日是不能從丹房中出來的。

所以,祁皎今日的清晨,就來尋吳知了。

因為時辰太早,吳知便將聽見的關於祁典的事情講給祁皎聽。

說完,吳知頗為驚嘆,“沒想到祁道友如此不凡,不但得一鳴真人青眼,就連修為也強。我雖然沒有和祁深交過手,但是祁深金丹後期,聽說平日與人比試也常占上風,而祁道友金丹中期的修為,就能輕易勝了祁深,實在不凡。”

對此,祁皎要淡定多了。她哥哥畢竟是龍傲天,這種已經算常規操作。

她看起來十分平靜的回了句,“習慣就好,以後這樣的事還有很多。”

祁皎講的是實話,但是落在吳知眼裏,可就是妥妥的偏心兄長,引得他嘖嘖兩聲,“你這也太自信了。不過……”

他頓了頓,忍不住加了句,“希望我大比的時候,也莫要抽到祁道友。”

祁皎想了想,對吳知的想法表示肯定,“我也覺得,不然懷慎師伯該追著你滿山跑了。”

吳知?

雖然但是,他也很厲害的好不好,怎麽可以一點信心也沒有。吳知覺得自己的實力被深深低估了,這次大比,他定然要好好比試,證明給祁皎看,他身為親傳弟子的實力。

他剛剛只是謙虛一下而已!

吳知心裏想的是什麽,祁皎可不知道的,但是她這幾日,日日早出晚歸,躲著荀行止卻是真的。

否則,按祁皎其實有些懶散的性子,能不練劍法,也應該在房內磨磨蹭蹭,拿起話本,一邊吃著小食零嘴,一邊仰靠著美人塌,過的悠悠閑閑。

怎麽可能天天去各個峰來回串門。

她雖然偶爾頑劣,但又不是好動的性子。

想起自己這兩日的辛苦,祁皎幽幽嘆了口氣。說實話,她自己都覺得是多此一舉。但是一想到要面對荀行止,她就忍不住生出逃避的念頭。

似發洩一般,祁皎拿起桌上擺的核桃酥,哢嘰哢嘰咬了起來,重重的嚼著。

惹得吳知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不敢說什麽,只能嘟囔一句,“這是上輩子和核桃結仇了吧!”

祁皎眼神一落,吳知訕訕的也拿了一塊核桃酥,默默的吃起來。

吃著吃著,他不由讚許,這核桃酥的味道也不錯嘛。

原本這該是個悠哉閑適的早晨,但是祁皎和吳知,隱隱都聽到些爭執聲。

修真者五感靈活,雖然隔了有些距離,兩人也沒有特意施法去聽,但是依舊能落到祁皎和吳知耳中,還能聽到些零星句子。

祁皎隱隱約約聽到的好像是什麽‘辱我妻子’,而吳知聽到的就離譜多了,‘讓你穿腸爛肚’……

兩人對視一眼,這情況聽起來不太妙,別出什麽大事!

她和吳知都是歸元宗弟子,眼瞅著出事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齊齊站起來,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但是快要到的時候,好像聲音突然靜了。

弄得祁皎和吳知越發猜不透,生怕真出什麽大事了。但也不應該突然停下來才是,剛剛還鬧得那麽兇。一同加快法訣,等到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圍城一圈,裏外是一些看熱鬧或者撐場面的其他宗門弟子。

撥開兩個弟子,祁皎才算看清情況。她站在最裏頭,一眼看過去,最先瞧見的就是身姿清雋,豐神俊朗的荀行止。

彰顯他親傳弟子身份的晶瑩剔透的玉佩,正自然的懸掛在腰間,愈發顯得他挺拔出塵,腰身不贅不餘,繡紋精致的腰封,將勁瘦有力的腰身顯現出來。

幾乎是一瞧見荀行止,祁皎就明白了為何方才還在喧鬧的場景,靜了下來。

有荀行止在,他們怎麽可能還能鬧騰起來。他只需要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必說,就足夠令其他人靜下來。

有些人,生來就與眾不同,讓人難以望其項背。因為太過出色,永遠也難以企及,所以不存在嫉妒,反而生出猶如天塹的距離感,只餘景仰。

而荀行止,無疑是這類人中最出色的,是天之驕子中的天之驕子。

他不需要打臉,也不需要做什麽事來威懾證明。他驚才絕艷,一直是同輩間越不過的高山,如皎潔明月般不可觸及。

踏足仙途,不拘是宗門弟子,還是普通散修,定然都聽聞過他的名字。就像九霄宗的顧瘋子,誰敢招惹他這樣不要命的劍修。

二者雖然不同,卻都是人一聽即知,從心底深處不敢招惹的人。

莫名的,祁皎想起祁典。

祁典和這樣的天之驕子,又是截然不同。他也很優秀,卻是自己一步一步從泥潭中掙紮著爬起來,在那些危險的歷練中求生,變得更強。他需要不斷打臉,不斷和挑釁的人比試,甚至因為出身平凡,更容易招惹小人嫉妒,心生不憤。

正是因為起於微末,他的仙途,才在坎坷中更見精彩。

祁皎在腦海中想了許多,又是祁典,又是荀行止。但是,不論如何想,她都不能否認,像荀行止這般光風霽月,驚才絕艷的人,的的確確很容易讓人動心。不管用再挑剔的眼光,也尋不出半分瑕疵。

而此刻,原先鬧矛盾的兩名弟子,因為有荀行止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一松,俱是安靜下來,只是眼神交匯的時候,仍有嫌惡怒氣。

他們此時分作兩邊,祁皎看清兩人身上的衣袍徽記,個高的是禦獸宗弟子,圓臉的那個則是九霄宗弟子。

那個高的禦獸宗弟子明明生的人高馬大,但是交代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真叫一個聲情並茂。

“清玄真人,實在是情況緊急,您是不知道,當時我的靈獸差一點點就性命不保,我也是情急,才冒犯了他的靈劍。可我實在是關心則亂,在我們禦獸宗弟子眼中,和我們自幼相伴的靈獸,跟親人無異……”

清玄是荀行止的道號,按修真界的規矩,只有元嬰期修為以上,才能被喚一句真人。但是不少人為了奉承亦或是地處偏遠,連金丹期,甚至於築基,也敢喚作真人。

荀行止聽了一串毫無主次的話,眉眼平淡無波,既沒有對高個禦獸宗修士的不喜,也沒有放任他繼續長篇大論,而是淡聲打斷,看向另一邊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的圓臉九霄宗弟子,“你來。”

荀行止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入其他人耳中,在弟子中很有威懾。幾乎是話一落,高個禦獸宗弟子就訕訕的閉了嘴。

圓臉九霄宗弟子先是惡狠狠的瞪了高個弟子一眼,然後才道:“稟清玄真人,是這人先侮辱我妻……”

頂著周圍人,原來你是這種人的目光的高個修士,幾乎要炸毛反駁了,九霄宗弟子攸然改口,“侮辱我的劍。”

荀行止頷首,一手負於身後,身姿挺拔,示意圓臉的九霄宗弟子繼續。

圓臉弟子一臉心痛的看向手中的劍,“這賊子竟然拿我的劍砍草,甚至將它丟在汙泥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個禦獸宗弟子被他說的面色一頓,顯然是真的,但是高個修士也有些不服氣,“我承認,這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再幫你把劍洗幹凈就是了,大不了我不用法術,親手幫你的劍洗清汙跡,這總行了吧?”

高個修士不說還好,他一說出口,圓臉九霄宗修士眼睛一紅,聲嘶力竭,像是受到什麽奇恥大辱,“你、你不但侮辱我的劍,竟然還覬覦它,想要親手清洗,我要和你打生死擂!”

被圓臉九霄宗弟子的暴喝聲嚇到,高個修士有些反應不過來,不就是把劍弄臟了嗎,他都態度這麽好的準備道歉了,何止於此?

為什麽事態看起來更嚴重了,已經到了打生死擂,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旁邊有勸架的其他宗門弟子,此時湊在高個修士身邊,小聲提醒,“你瘋了嗎,他們九霄宗的劍修把劍看的和自己道侶一樣,你把人家妻子扔進泥裏就算了,還想親手洗人家妻子的身子。

嘖嘖嘖,想挑釁劍修也不是這樣找死的法子吧!”

高個修士:?

對不起,是他唐突了,忘記對方是視劍如命,把劍當成道侶一樣寶貝的九霄宗劍修了。

眼看圓臉九霄宗修士處於怒不可遏,隨時都能失去理智沖上去的階段,荀行止揮了揮手,廣袖微擺,一道法訣落在圓臉修士身上,他的臉上才算恢覆了一些理智。

是靜心訣,祁皎站在圍觀的圈子中,看的清晰。

這道法訣她也會,還是荀行止手把手教她的。法訣又長又拗口,施法的時候對心神的要求還極高,她學的時候,一連學了幾個時辰都沒能學會。

但是荀行止並沒有半點不耐,始終態度寬容,也不曾責罵過祁皎一句。說實話,荀行止幾乎從不會因祁皎學不會術法而責罵祁皎,不管祁皎犯了多麽不應該犯的低級錯誤。

他總有辦法讓祁皎學會。

就像當時,荀行止先親手施法訣,食指與中指並攏,點在祁皎額間,讓祁皎慢慢感應法訣變換。

看祁皎仍舊懵懵懂懂,又指引著祁皎對他施靜心訣,也是一樣的姿勢,祁皎伸出白皙纖細的手,觸在荀行止額間。

唯一不同的是,為了牽引祁皎的靈力,荀行止揮袖,握住了祁皎的手腕。

也不知是荀行止先前對祁皎施的靜心訣起效了,還是祁皎在荀行止的牽引下逐漸熟悉,總是,她最後是學會了靜心訣。

然而,當時祁皎磕磕絆絆,花費一刻的時辰,甚至未必能成功的施出的靜心訣,荀行止卻熟練到只需要揮揮袖子,在心念間就得以施成。

祁皎看著眼前的荀行止,掩了掩眼中的思緒,她垂下眼眸,利落轉身,並沒有繼續看下去,直接便逆著人群離去了。

留下吳知,看著祁皎迅速離開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麽了……”

對情緒感知並不算靈敏的吳知,撓了撓頭,他總覺得祁皎這幾天都怪怪的,可真有什麽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而處於人群正中的荀行止,衣擺被風微微吹起,顯得愈發出塵如謫仙。

明明一直都沒有往祁皎的方向看去,但是在祁皎離去的時候,卻朝祁皎的方向側目,眸中映襯著祁皎的身影。

他眉眼清淺,心思卻似乎不在那兩人身上。只是轉眼的功夫,他看向二人,但莫名,比剛剛要冷清淡漠了不少。

只是一個眼神,就叫人感覺周身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原本還各自覺得有理的兩人,連爭吵辯解聲都不自覺比方才小了不少。

可見,荀行止先前,是有意克制了那一身的淡漠冷意。

而祁皎離開之後,又不能去尋趙蓁,她索性找個清靜無人的懸崖峭壁,默默坐著,望著山崖下的風景。

此時尚算清晨,日光還能稱得上柔和,祁皎雙腳在涯邊晃蕩,心中攸然一凈。

這樣的場景,若是換成從前在現代時,定然是沒有機會的。正常人誰會坐在懸崖峭壁之上,除非是對人世間沒了眷戀。

祁皎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自己的腳,素白錦緞做成的繡鞋,上面還有精細的繡樣。當然,不會是祁皎繡的,雖然身處古代,但是她並不會繡花,讓她拿劍,還能練的有模有樣,但若是讓她拿繡花針,不亞於一場酷刑。

不知不覺,祁皎發現,現在的自己似乎很難看到從前的影子,吃穿用度,舉止習慣,都融入了這個世界。而對她影響最大的,則是荀行止。就如腳上的這雙鞋,就是荀行止當初幫她挑的。

原本繡鞋這種東西太過……女兒家,像荀行止這般舉止有度,素來守禮的人,本不應該插手的。但是當初祁皎被荀行止從鄢州城街頭帶回歸元宗,一應事物都少,便件件都是荀行止準備的。

從衣裙到繡鞋,以及束發的步搖簪子。

或許是最開始受荀行止的影響,祁皎也頗為喜歡素緞的鞋面,連花樣的偏好都極為相似。

不得不承認的是,荀行止的眼光極好,選的衣裙,既沒有俗艷,也沒有過分素凈,都極為襯祁皎。

祁皎不可避免的又開始想起荀行止,也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麽。

她這幾日都有意避著荀行止,也不知道師兄有沒有察覺,應當是察覺了的,似師兄那般敏銳的人,怎麽可能會不發覺。

幽幽嘆了口氣,祁皎神色頹唐,她希望能和原來一樣,可是總感覺局面愈發糟糕了。

正當這時,身後似乎傳來聲響,不輕不重,悠閑自得。

祁皎回過頭,她動作一頓,眼睛一下睜大,“師、師兄。”

她結結巴巴,不時反應不過來,連問荀行止為何在這的下文都忘了。

而荀行止並不像祁皎以為的那樣,會同她說些別的,可能是問她為什麽近兩日不勤快做功課,也可能是問她為何獨自坐在這裏,甚至是問她為何這兩日總見不著蹤影。

祁皎在腦海中轉瞬浮現這些念頭,她覺得不拘是哪個問題,自己都有適當的借口可以回答。

然而,荀行止清淺的眉頭微蹙,清冽的聲音近乎嘆息,帶著對她的無可奈何,“皎皎,你已經躲了三日,還未想清楚嗎?”

祁皎沒想到荀行止會直接問出口,她一時語塞,“我、我……”

她的神色略微慌亂,被這樣直接了當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荀行止停頓了數息,給足了祁皎回答的時間。然後,他才道:“然,我不想再等。”

語調不疾不徐,分明是做足了準備,和祁皎形成了明顯對比。

他擡眸,目光朗朗,神情認真,“皎皎,我心悅你。”

祁皎這下是徹底慌了神,怎麽回事,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互相試探,慢慢的,一點一點捅開窗戶紙嗎?

祁皎半響無言,氣氛一時靜默。

但是縈繞在兩人之間的氛圍並不尷尬,因為荀行止由始至終,都是從容不迫,氣定神閑的姿態。

很明顯,他在等她的回答。

祁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心頭猶如百爪抓撓,她擡頭望向荀行止,卻見他長身玉立,站著,眼中映襯的俱是自己。

正當祁皎神情猶豫的時候,荀行止的衣擺揚起,他朝祁皎走來,在一步之遙時停下。

他伸手,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極為輕柔的撫了撫祁皎的發頂,“莫急,我一直都在。”

幾乎是荀行止一靠近,祁皎下意識的就停了動作,連呼吸都忍不住一窒,直到耳畔響起他的聲音。

出奇的,她眼睛突然有了濕意,淚珠從眼眶滑落,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

荀行止伸手,如蔥白般的手指輕輕的幫她擦拭淚珠,動作是難言的溫柔。

“哭什麽?”聲音莫名縱容,明明是清冽的音質,卻滿滿的盡是疼惜,讓人無端心動。

或許是哭上頭了,祁皎怎麽都停不住,抽噎著,“那你會對我很好嗎?”

荀行止輕笑出聲,“我竟對你還不夠好嗎?”

他聲音低沈,莫名勾人,祁皎沒忍住臉一紅,這倒是,荀行止處處替她思慮周全,不拘是修煉,還是日常用度,幾乎都是他操心,細心入微,事事關心照料。若說他對自己還不夠好,恐怕即刻便能招來天雷。

祁皎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那你會一直都對我這般好嗎?”

荀行止頷首,“自然。”

正當祁皎想要挑剔他,若是日後反悔怎麽辦的時候,荀行止卻道:“我願以性命為諾,天道為證。”

修仙界的誓言可不能隨便發,尤其是涉及天道的誓言。

荀行止神情鄭重,顯然是認真的。

祁皎心底莫名一軟,諸般話都化作一抹笑,她用力擦拭了一下淚珠,直接伸手,一把抱住荀行止。頭抵在胸膛上,甕聲甕氣的應了一句,“其實,我似乎,亦心悅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