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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此刻起,晉國我來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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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此刻起,晉國我來做主!

呂武今年才三十五歲啊!

這麽年輕給混成了四朝元老,怎麽說?

當然,呂武剛出道要從“麻隧之戰”進行納賦算起,並不是獲得貴族身份的時間點來算,也就是當了十五年的練習生才出道,混跡朝堂有二十年之久了。

晉國從晉景公離奇的死法之後,晉厲公和晉悼公在任的時間合起來差不多是二十年。

短短二十年之內,晉國換了四名國君,以當前繼位就幹到死的情況,國君更換的頻率著實是太快了一些!

從晉國國君一再短命,玄乎一點都能斷定晉國的國祚長久不了,公室權威方面的下降更是肉眼可見的消失。

按照習俗,公子彪需要至少服喪三個月才能繼位。

在這期間,晉國的元戎會代行國君的權柄,與其餘的“卿”一些協理國內外大小事務。

翌日。

包括呂武在內的所有“卿”以及夠資格到靈堂的貴族,有一個算一個都戴上了一點跟喪事有關的裝飾。

不是國君的親族並不用穿上全套的喪服,披上一件灰白色的麻衣,左臂纏上一條白布,不用額頭再系上白布帶孝。

因為之前根本沒有紙張,燒紙錢什麽的習俗並不存在,燒的是一種艾草以及一些莫名的枯葉。

“君上乃是有為之君,謚號需得妥當擇選。”呂武先定下了一個基調。

礙於姬周薨逝的年紀,謚號上面其實也沒有太多能選的。

呂武那麽講,主要是在提醒惡謚什麽的就不要提了。

君王得到惡謚固然是一種否定與懲罰,一幫大臣豈不是也要留下惡名?

所以了,一個朝代的大臣,沒人喜歡為之服務的君王獲得一個惡謚。

姬周在位期間,晉國沒有發生影響太大的動蕩,甭管是不是在他的策劃中和指揮下取得的成績,反正跳得最歡的秦國、齊國和衛國相續得到懲罰,晉軍更是取得了“沫之戰”的大勝,打得楚國隔年不敢再行北上。

有了那些成績打底,怎麽能夠給姬周定一個惡謚?怎麽都說不通的呀!

需要呂武去進行定基調,無非就是關於國君使刺客的手段殺死中行偃的事情變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身為一國之君用刺殺的手段弄死自己的元戎?不但失去了為君者該有的氣度,手段也著實是太過於惡劣了!

眾“卿”一聽就懂了,美謚什麽的姬周就別想得到了,他們需要從平謚裏面選一個。

春秋時期的平謚有幾個?其實根本沒有後世那麽多。

以姬周的情況,他們一陣討論下來,選出了“平”和“宣”、“悼”三個,再繼續深入討論。

不是說好不定美謚的嗎?怎麽會有個“宣”的謚號???

這裏需要明白周禮對謚號的解讀:惠無內德為“平”,施而不成為“宣”,年中早夭曰“悼”。

上面的三個謚號跟姬周的所作所為和實際情況都能有點牽扯。

要是沒有派刺客殺死中行偃的事?姬周其實能競爭一下施德為“文”、除惡為“武”、辟地為“襄”、服遠為“桓”這四個美謚的。

那個“文”是姬周剛回國繼任君位,頒布了很多對生民有益的律令。

在“武”方面,白翟和赤狄消失在歷史舞臺,秦國徹底躺平,楚國發怵不敢侵犯,以晉國的陣營定位不就是在除惡嗎?

而在開疆辟土方面,姬周也就是略略輸給姬獳。所以姬獳能得到一個“景”的美謚,但姬周取得了“沫之戰”大勝,晉國的外部環境更是前所未有的有優勢。

“景”的謚號解讀裏面包含了文治和武功,卻是又比“文”、“武”這兩個謚號差那麽一丟丟,算是謚號裏面非常稱讚的一個了。

至於後面的那個“桓”,遙遠的吳國看似臣服在晉國的道德之下,不是姬周的功績之一嗎?

當然,吳國可不這麽看,他們應該是覺得晉國“人傻、錢多”什麽的,覺得晉國是個好朋友,臣服什麽的才不樂意。

中行吳說道:“或可以‘平’為謚。”

他的父親死在姬周派人刺殺中,認定姬周哪怕在任期間晉國取得了良好成績,還就是個“惠無內德”的君主。

這件事情裏面有預設立場。

站在國君和公族的角度,中行偃參與弒君就是罪大惡極,屬於死有餘辜。

因此,國君只是單獨針對中行偃,沒有殃及到荀氏、中行氏、程氏,已經算是非常仁慈了!

然而,在中行吳的角度,不管有什麽樣的理由和內涵,國君刺殺自己的父親就是不對。

在旁觀者來看,他們對姬周的感官其實不錯,一個只針對個人不會殃及家族的國君,沒什麽理由去惡意中傷的。

以中行偃當時面對的情況,姬周要是肯付出一些代價,還是很有可能拉上陰氏和範氏一塊幹荀氏(中行氏)的。

然而,姬周並沒有那麽幹。

呂武心中更加傾向於用“悼”這個謚號。

既然因為姬周幹了刺殺大臣的事抵消了功績,再給予一些挖坑式的謚號就不合適了。

“便取‘悼’為謚罷。”呂武來了個一錘定音。

其餘幾位“卿”不免心裏納悶,想法大概是:“既然早就有屬意的謚號,討論個什麽勁嘛!”

呂武選擇“悼”給姬周當謚號還有一個理由,無法給予姬周一個“公正”的評價,幹脆用跟年齡扯得上關系的謚號,功過讓後人去推敲得了。

關於謚號確認下來,其餘的事情也該拿出來商量一下。

士匄說道:“元戎可有安排?”

老兄,你的權柄太大太盛,有什麽要一錘定音的先說,免得大家再次討論了個寂寞。

呂武還真有安排,說道:“弒君之事無需辟謠;圍攻我等之主謀為祁午,共謀者為賈碩……,二十餘人。”

公族幹的圍攻沒幹成,關於幾位“卿”弒君的消息卻是傳了出去。

一種言論的產生,哪怕聽上去很是不可思議,還是會有人吃飽了撐著瞎嗶嗶,流傳廣了就成了謠言。

呂武太知道謠言一旦產生,越是進行辟謠越會引發討論的道理了。

面對這麽一種情況,冷處理才是最好的方式。

他們再以鐵血手段清洗那些參與圍攻的公族,震懾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凡事不嗶嗶,就是幹。

看誰脖子上長的是兩個腦袋!

魏琦皺眉,問道:“祁氏除名?”

士匄想了想,認同說道:“祁午乃是‘閽衛’,難逃其咎。”

是吧?

僅僅因為祁午負責宮城一切跟安保有關的事宜,怎麽都無法擺脫身為主謀之一的嫌疑。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無法第一時間處置楊幹,需要有個人來擔當“排面”的角色,只能委屈祁午了呀!

沒人反對,甚至大部分“卿”都讚同,祁氏的命運也就被決定了。

這一刻,羊舌肸很後悔為什麽要競爭卿位。

看看唄!祁氏先被國君丟出去當替罪羊,又落得了這麽一個下場。

羊舌氏的命運會這麽樣?羊舌肸一想就內心深處泛起恐懼感。

呂武同樣在皺眉,說道:“不絕其祀。”

祁氏要除名,全家整整齊齊入土的事就不要幹了,留個逢年過節、忌日什麽的給上香的後代,再給予一塊面積小小的封領維持著過日子。

有機會沒機會都要表現一下的解朔稱讚道:“元戎仁慈。”

蛤?

一下子要弄死公族的二十四個封主,遭到牽扯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哪裏看到處置有仁慈的餘地了???

以他們的角度,沒腦子的公族在蠢貨楊幹的鼓動下對眾“卿”進行圍攻,名單上只有二十四家的公族封主,沒有將羊舌氏以及幾個有點實力的公族牽扯進去,只是在“依法辦事”而已。

羊舌肸全程當透明人,呼吸都不敢太用勁,免得連呼吸都是一種罪過的情況發生。

眾人又商議了另外一些事情,大多是集中在對外部的應對方面。

晉國的君位出現變動,公子彪的年紀太小,不免要讓各個諸侯國產生想法。

可以預見的是,楚國得知晉國這邊的事情,他們肯定會集結大軍北上試探,一旦晉國又有點要不行了的樣子,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一樣極有可能出事的還有齊國。

目前齊國處在沒有一國之君的狀態,內部爭鬥中以公子光占了最大的優勢。

要是齊國認定晉國會爆發內亂,又或者晉國因為國君年紀太小不適合大動幹戈,齊國的內亂估計會很快會自行平息下來,搞出齊心協力謀求恢覆齊國原有疆域的事情。

齊國到底是曾經稱過霸,國中怎麽也會有一些智者,一旦晉國給予機會的話,怎麽可能甘心沈淪下去?

另外,說不得有精神病的衛君衛衎也會再次犯病,尋求將大河北岸的城邑奪回去。

“我總理國政。”呂武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用不容其餘人拒絕的語氣,說道:“諸‘卿’且聽我言語些許。”

姬周薨逝的消息沒傳開之前,該處理的公族要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

士匄回應,說道:“我可暫緩對諸戎用兵之事。”

範氏攻略伊洛之戎、陸渾戎和蠻氏的軍事行動被洢水阻礙了。

那一邊有範氏的三個“師”,還有陰氏一個“師”和過萬的騎兵部隊。

以地理位置來看,他們只需要向北穿過周王室的地盤,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進入公族封主的集中地。

魏琦面無表情說道:“我可調‘令狐’一‘師’東進。”

中行吳緊接著說道:“‘荀’地可用兵一‘師’三‘旅’。”

解朔、趙武和羊舌肸也先後表態,動用的兵力都不少於一個“師”。

這些兵力之中,範氏不可能將攻略諸戎的三個“師”全部抽調走,拿出兩個“師”用來針對公族則沒問題。

呂武說道:“眾家亦需出兵平叛。”

講的是那些中小貴族。

而那些蠢貨敢圍攻眾“卿”,國君薨逝的當下,有什麽罪名還不是由“卿”來定嗎?

這一件事情還會得到國君未亡人以及公子彪的“認證”,定義就是叛亂。

楊幹要搶君位?國君未亡人和公子彪應該是樂意定性為叛亂的。

“這一下,公族的實力又折去十之二三……”羊舌肸表情苦澀。

關於姬周薨逝的事情,還有公子彪繼位,晉國怎麽都要去通知周天子,少不了邀請單公姬朝來參加喪禮。

而周天子會派人來收集關於姬周的記錄,後面再整理成為史料,用以名傳後世。

不將平叛大軍計算在內,呂武要求所有卿位家族時時刻刻集結至少兩個“師”的兵力,其中陰氏、範氏、魏氏和荀氏(中行氏)必須隨時集結三個“師”的兵力。

這些兵力都是在需要用到的時候,能夠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預定地點進行集結,不包括他們私自征調多少部隊駐紮自家封地在內。

與此同時,呂武很快就會對中小貴族下達命令,要求他們集結或多或少的兵力來“新田”待命。

“但使大兵聚攏,以防不測罷了。”呂武就要讓各個家族沒有多少兵力能幹私活,降低爆發內亂的可能性。

士匄心想:“是個好主意!大軍集結在一個地方,只要卿位家族不亂,誰敢亂來就是找死。”

那麽,他們這些卿位家族會亂起來嗎?

看看沒有人去在乎國君帶進土的另一個秘密,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不管國君要搞什麽,呂武和士匄已經取得共識,過去的事情暫時可以放下,先穩定局面才是最重要的。

這麽一搞,不知道要鬧什麽場面的國君,諸多的努力隨著咽氣得到一個連半途而廢都不及的結果。

當然了,呂武和士匄只是“暫時”放下,某天需要的時候,呵呵!

等待呂武將想說的話說完,目光掃視眾人,用眼神詢問有沒有誰想補充一點什麽。

一肚子火氣的中行吳失去了平時的睿智,有些生硬地問道:“僅是集結大軍,不若選一國伐之?”

好像……,不失是個好建議。

大家都以為晉國又要不行了?

那麽,晉國主動出擊,用行動來證明自己依然行,還能轉移內部矛盾呢。

呂武又一次皺眉。

他本來的想法是讓某些人先跳出來再去收拾,開始思考中行吳建議的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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