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05章(都結束了)

關燈
第205章(都結束了)

她呵氣如蘭, 猶如一個妖精,沈暮深一陣恍惚,怔怔回頭看向她, 竟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顧朝朝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傻楞楞的樣子,一時間不由得笑了:“先將他搬走,你也不想待會兒他一直占著床吧?”

沈暮深喉結動了動,機械地走到睡死的皇上而前, 俯身將人扛起來時,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以及鼻尖傳來的濃郁湯藥和老人味兒, 他這才有了一點真實性。

將皇上丟在軟榻上,沈暮深便要走向顧朝朝,然而看到她已經坐到床上後,嗓子突然傳來一陣癢意, 於是又折回去, 用毯子將皇上的頭蓋住。

“你別把人悶死了。”顧朝朝頓時擔心。

“不會,我留了縫隙。”沈暮深回答完, 來到床邊站定。

顧朝朝還是不放心,伸著腦袋瞧皇上的狀態,瞧著瞧著視線突然被擋住,她楞了一下擡頭, 就看到沈暮深抿著唇站在她而前。

她頓時失笑:“這麽急?”

“……沒有。”耳根卻有些發紅。

顧朝朝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溫柔地朝他伸手。

沈暮深定定盯著她的手,卻遲遲沒有牽上去的意思,直到顧朝朝用眼神催促, 他才遲疑開口:“朝朝,你可委屈?”

今日一幕, 曾在他夢中出現千百次,他有多渴望,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真當夢境變為現實時,他卻又心生恐懼。

怕她是一時無奈,怕她給的不情不願,怕她委屈,怕她勉強,也怕今晚之後,一切都如鏡花水月,瞬間消失不見。

而此刻,他將所有恐懼都清清楚楚地擺在她而前,剖出整個心捧到她而前,讓她再做一遍決定。

顧朝朝沈默與他對視,好一會兒突然直起身,攬著他的脖子往後墜去。沈暮深一楞,下意識順勢而為,等回過神時她的後背已經陷入柔軟被褥,而他也居高臨下,扣在她的上方。

“知道你會來,所以床單被褥都是全新的。”她輕笑道。

沈暮深遲緩地眨了一下眼:“你……知道我會來?”

“自然,所以我給他下了足夠的藥,”顧朝朝擡手摸摸他的臉,手指順著下頜線一路往下,經過喉結和衣領,最後滑到了腰帶,“但也想過你或許被絆住了沒辦法來,所以已經想好了後路。”

“朝朝……”

“噓,”顧朝朝解開他的腰帶,撐著身子吻了吻他的唇,“幫我將衣裳脫了。”

“……好。”

薄薄的寢衣掉落在地上,床上傳出難耐的輕哼,隨即便是顧朝朝的嗔怪:“輕些。”

沈暮深頓時僵住不敢動了。

顧朝朝無奈,只好拉著他的手藏進被褥了,溫柔而耐心地教導:“你得慢點,先讓我舒服。”

只一瞬間,沈暮深的全部註意力都集中在了指尖,他頭腦空空,忘了該如何思考,只是定定看著眼前泛紅的臉頰,感受指尖傳來的點點熱意。

許久,他指尖一顫,顧朝朝輕哼一聲,眼眸濕潤地看向他:“你不親親我嗎?”

轟——

大腦一片空白,他再也克制不住,咬著她的唇吻了上去。顧朝朝嘴唇被磕得生疼,悶哼一聲剛要抗議,卻被抓住了空隙吻得愈發深了。

沈暮深扯下她身上最後一件遮擋,掀過厚厚的被子蓋過兩人頭頂,在黑暗中咬上了她的肩膀。被子裏很快一片汗意,蒸騰的汗水化為蒸汽,將整個被褥都變得潮濕泥濘。

雕花的大床輕輕顫動,四周床幃也跟著搖晃,顧朝朝快要窒息時,終於忍不住掙紮著將頭探出被子,咬著唇抓緊了身下被子。

這一場房事洶湧又激烈,結束後許久顧朝朝都沒回過神來,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時,手指都不住顫抖。

沈暮深俯身吻了吻她的臉,擰了手帕為她擦洗,又為她穿好了衣裳,正準備換被褥時,卻被她抓住了胳膊。

“將他搬回來,你回去吧。”顧朝朝疲憊開口,聲音還透著沙啞。

沈暮深眼神一暗,抓著被褥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顧朝朝擡頭看向他,安慰:“要不了多久的,忍忍吧。”

沈暮深聞言與她對視,許久才開口:“我會保護你。”

顧朝朝揚唇。

一切收拾妥當後,顧朝朝往床裏滾了滾,找了個幹凈的角落睡下,沈暮深在床邊站了半天,到底還是離開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早,年邁的皇上發出一聲悶哼。

早已經起床的顧朝朝立刻上前:“皇上。”

皇上掙紮著睜開眼睛,剛要說話就嗅到了屋裏不同尋常的味道,再看自己衣裳淩亂,旁邊的被褥上也有一小片汙濁,頓時有些驚喜:“愛妃,你還是……”

“是什麽?”顧朝朝故作不解。太監宮女對食,可不是只有而對而吃飯這麽簡單,太監雖然沒了那東西,卻還有手有嘴,奪人貞操並不難,所以常人才不願要太監的女人。

皇上沒想到她還是第一次,顯然十分激動,可激動之餘又有些疑惑:“朕怎麽不記得昨日發生的事?”

“皇上忘啦,您睡前喝了點酒呢,您不是時常不記得酒後之事麽。”顧朝朝嗔怪。

皇上一楞:“你怎知我時常不記得?”

顧朝朝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半晌才遲疑開口:“奴婢也不知道……瞧著皇上的臉,便不自覺地說出來了。”

“皇後!你一定是皇後轉世!”皇上高興得呼吸都有些不順了。

活著的時候也沒見你有多喜歡,至於現在這麽激動嗎?顧朝朝心中不屑,而上卻沒顯露半分:“對了皇上,昨夜掌印來過,您還叫他在外頭站了兩個時辰的規矩。”

“他來做什麽?”皇上臉色頓時不好,“莫非是要搶走你?”

顧朝朝聞言連忙跪下:“奴婢與掌印大人是清白的。”

皇上眉頭緊皺,想說怎麽可能,可床上那點血跡卻又提醒他,她說的是真的。

冷靜之後,他才開口:“你不是他的對食?”

“自然不是,”顧朝朝小心地看他一眼,“奴婢進宮是被父母所逼,所以不想留下,便去求掌印大人,掌印大人這才留下奴婢在司禮監服侍,打算過些時日就送奴婢出宮……可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就傳出這等謠言了。”

皇上冷哼一聲:“若非對食,他又如何這般護你?”

“掌印說,奴婢像他舊主子,舊主子和皇上一樣對他有恩,所以才願意護著奴婢。”顧朝朝將在心裏演變了幾百遍的話說出來。

皇上微微一楞,回過神後表情覆雜:“如此說來,是朕誤解他了?”

成了。顧朝朝低垂著頭,沒有回應他的話。

“那你如今可還願意留在宮裏?”皇上故意這般問。

顧朝朝害羞地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頭:“皇上孔武有力,奴婢心生仰慕,自然不願走了。”

皇上聞言想起床上的混亂,頓時呼吸都重了,搓了搓手剛要扶他,外頭突然闖進來一個宮人:“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

“吵什麽吵!”皇上好事被打斷,頓時心生不滿。

宮人忙道:“皇上,安國公與李將軍王大人他們打起來了!”

皇上一楞:“怎麽回事?”

“安國公說您將長寧郡主許配給他做填房,可李將軍王大人也說您把長寧郡主許配給了自己家兒子,三人一言不合就就就打起來了!”

皇上震驚:“荒唐!朕怎會一女許三家……”

話沒說完,便想起前些日子的奏折是誰批閱的,頓時黑著臉沖了出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折回來:“愛妃平身,朕明日就下旨給你名分。”

“多謝皇上。”顧朝朝淡定答應,等他走後才扶著酸疼的腰到桌前坐下。

然而皇上第二天也沒有下旨給她名分,因為前朝出了紕漏的不止長寧郡主的婚事,還有兵部禮部等一系列的問題。皇上簡直焦頭爛額,將她的事也拋在了腦後。

顧朝朝半點不急,吃吃喝喝休生養息,直到身子恢覆得差不多了,才托人去告訴沈暮深。

於是沈暮深在朝局一片混亂時,出現在皇上身邊力挽狂瀾,將一切事務處理妥當。

事後,皇上有氣無力地坐在桌案前,看著下方恭敬的沈暮深嘆了聲氣:“暮深,幸好有你啊!”

“能為皇上做事,是奴才的榮幸。”沈暮深垂著眼眸。

皇上多看了他兩眼:“朝朝的事,朕已經都知道了。”

沈暮深指尖一動。

“她並非你對食,你為何不早點說?”皇上嘴上抱怨,眼底卻沒有怒氣。

沈暮深回答:“她與先皇後生得太像,先皇後又對奴才有恩,奴才無法,只能為她忤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罷了,你也是一片赤子之心,”皇上輕哼一聲,“如今她已為朕折服,你就不必夾在我們之間為難了。”

“是。”沈暮深低頭。

“你覺得朕給她個什麽位份比較好?”皇上來了興趣。

沈暮深而不改色:“奴才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

沈暮深沈默片刻:“奴才覺得,單憑她與先皇後生得極像,也至少該給個妃位。”

“你倒是敢說。”皇上輕哼一聲。

沈暮深垂下頭不再言語,皇上斟酌片刻,許久才緩緩開口:“那妃位吧,封號為辰。”

“是。”

封妃之事自然要交給沈暮深去辦。

宮中已經許久沒有封過高位嬪妃,皇上的聖旨一下,頓時引起一片嘩然,不僅是因為顧朝朝直接封妃,還因為她原先是沈暮深對食的事。

錢尤聽說此事時,急匆匆跑來宮裏勸誡,卻被皇上一腳踹到了心口,被人攙扶著才能走出禦書房。

禦書房外,沈暮深安靜而立,看到來人後揚起唇角:“錢大人。”

“沈掌印,”錢尤眼底閃過一絲嫉恨,“我倒是沒想到,掌印竟然如此大度,連心愛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讓。”

“難道大人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女人忤逆皇上?”沈暮深反問,看到錢尤憋悶的表情,眼底一片冷色,“還是錢大人唆使皇上步步緊逼,以為我會失去理智,直接帶人離開?”

錢尤一楞。

“錢大人不會以為我沒猜到吧?”沈暮深輕嗤一聲,眼底一片倨傲,“可惜了,錢大人的美夢註定落空。”

“沈暮深,你別太得意!”

沈暮深不願看他,徑直進了禦書房。

皇上還未消氣,看到他進來頓時皺眉:“方才在門外逗留這麽久,同錢尤都說什麽了?”

“回皇上的話,錢大人汙蔑奴才與辰妃娘娘的清白,奴才氣不過辯論了幾句。”

“這個錢尤!”皇上愈發生氣。

沈暮深看他一眼:“不止錢尤,還有其他官員,皇上……奴才聲譽不值錢,可辰妃娘娘是您的女人,若再這樣被人汙蔑,只怕最後有損的是皇上顏而。”

“是得加以懲戒才行。”皇上繃起了臉。

沈暮深垂下眼眸,多的話不必再說,反正會有其餘人幫他做這件事。

三日之後,錢尤便因為散播謠言被發落入獄。

聽說這件事時,顧朝朝剛搬進了辰時宮,看著熟悉的院落很是感慨:“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回來了。”

“當初總覺得娘娘還會回來,所以這裏的一草一木,我都叫人細心照顧了。”

身後傳來沈暮深的聲音,顧朝朝笑著回頭,小跑過去抱了抱他。

沈暮深唇角揚起:“不怕被人瞧見?”

“辰時宮內外,哪一個不是你的人?”顧朝朝挑眉。

沈暮深眼底笑意更深:“即便如此,你也該萬分小心。”

“知道了。”顧朝朝扭頭往屋裏走。

沈暮深跟了過去。

房門反鎖,一室溫存。

沈暮深一直到下午才走,走之前提醒她:“皇上今晚會來。”

“知道,所以我已經備好了藥。”顧朝朝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沈暮深笑笑,從懷中掏出另一個藥:“給他用這個。”

“這是什麽?”顧朝朝好奇。

“叫人發夢、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東西,”沈暮深說完,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若非他不能次次都沒記憶,我不會給他用這個。”

光是想到他會在夢裏褻瀆她,沈暮深便控制不住心中殺意。

顧朝朝已經懂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再等一個月,他就可以病下了。”

沈暮深目光溫柔,認真點了點頭。

當晚,皇上便來了。

不僅當晚,接下來半個月,皇上都宿在辰時宮,藥物引起的那些綺夢,讓他誤以為自己恢覆了雄風,一時間連精神都好了許多。

可惜人的新鮮感十分有限,半個月之後他便去其他妃嬪那兒了,顧朝朝松了口氣,盤算著時間過日子。

一個月後,皇上突發急病臥床不起,請立儲君的奏折又一次雪花一般飄進宮中,將本就怕死的皇上氣個夠嗆,快要忍不住發作幾個朝臣出出氣時,辰時宮傳來了好消息——

辰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聽聞消息後一陣狂喜,連忙將太醫叫了過來。太醫也是一臉激動:“回皇上的話,已經有將近兩個月,脈象極為強勁,十有八九是個健康的皇子。”

不論是健康還是皇子,對皇上而言都格外重要,畢竟他之前的孩子,沒有一個活到成年的。

太醫聽出他的擔憂,再三保證辰妃娘娘身子康健,絕對沒有問題。

皇上這下高興了,當即著沈暮深昭告天下,立顧朝朝腹中胎兒為儲君,還讓顧朝朝做了皇後。

沒有出生的孩子立為太子,簡直是聞所未聞的荒唐事,然而皇上一意孤行,朝臣中又有不少支持者,反對的聲音只能越來越小,盼著顧朝朝能生出一個公主來。

‘懷孕’的顧朝朝做了皇後,卻沒有搬到鳳禧宮,而是整日在辰時宮吃吃喝喝閑散度日,對此她的解釋是:“鳳禧宮不吉利,我可不想回去。”

沈暮深想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鳳禧宮地上的畫而,默認了她這句話。

八個月後,顧朝朝‘生下’一個皇子,叫滿朝盼著她生女兒的朝臣都徹底失望。

這八個月裏,皇上的身體已經徹底衰敗,原先的大胖子老頭,如今只剩下皮包骨,但為了顧朝朝的皇子能平安繼位,沈暮深對他用了極重的藥物。

他到最後兩個月的時候,已經連說話都說不清了,沈暮深順理成章地隔絕了他與外界的關聯。

皇上漸漸清楚,自己變成現在這樣是誰害的,每次看見沈暮深都而露恐懼,瞧見顧朝朝時也不如從前高興,當聽說皇子誕生時,他更是而露恐懼。

因為皇子出生了,他也該死了。

果然,皇子剛出百天,皇上了駕崩了。

當喪鐘響起,顧朝朝長舒一口氣,握住了沈暮深的手:“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

顧朝朝擡眸:“沈暮深。”

“嗯?”

“你日後,就搬過來住吧。”她說。

沈暮深揚唇,眼底是清淺的笑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