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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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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奔赴而去)

顧朝朝一直說要去國外看沈暮深, 卻一直沒有時間去,約定的時間只能一拖再拖,眼看著快到暑假了, 她幹脆暫時放棄了出國的想法,而是專心在家等他回來。

然而這個夏天吳暢要開個展,沈暮深作為他唯一的關門弟子,不僅要在個展開始前畫出一副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還要從開始到結束全程參與這場畫展,所以暑假註定不能回家了。

“沒關系的,等我有空就去看你了, ”顧朝朝躺在床上,小心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對著手機裏的沈暮深笑了笑,“你好好準備作品, 爭取到時候一炮而紅, 我以後出去,也能說自己是誰誰誰的姐姐了, 多有面子。”

沈暮深眼圈微微泛紅,眼底的不舍幾乎要溢出來:“什麽時候來?”

顧朝朝噎了一下,半晌幹巴巴開口:“有空了就去。”

“你沒有空。”沈暮深看著她說出這個事實。

對於這點,顧朝朝也很是無奈。偌大的顧氏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很多項目離了她根本無法啟動,她別說是請長假了,就是正常的周六日,也很難完全不碰工作。

所以沈暮深說的是真的, 她確實沒空。

“姐姐。”沈暮深突然叫了她一聲。

顧朝朝回神,重新看向他:“姐姐保證, 一有時間肯定就去好不好?”

她依然沒有說自己要什麽時候來,沈暮深定定看著她,不滿意她的答案。

顧朝朝每次被他用這種眼神盯著,都會有種要被看穿的感覺,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解釋什麽,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接著是管家的聲音:“顧總,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您匯報一下這半年的家庭支出。”

顧朝朝坐起身:“這種小事你做主就好,不用告訴我。”

“不行啊顧總,我知道您信任我,但涉及金錢還是要公事公辦,這樣我才好進行下面的工作。”管家否認。

顧朝朝無奈,只能小聲對沈暮深說一句:“別出聲,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他這次暑假不能回家,她一時半會兒又不能去看他,他心裏肯定難受得厲害,總要好好安撫之後才能掛電話。

顧朝朝叮囑完沈暮深,便隨意把手機放在了枕頭上:“請進。”

說完,就從床上下去,軟墊被她壓得略微下陷,枕頭也陷出一點弧度,安放在上面的手機順勢掉落,最後斜倚在枕頭上,將大半個房間都照進了鏡頭裏。

沈暮深乖乖坐著,看到管家進屋也沒有說話。

管家走到玄關就停了下來,直到顧朝朝先一步到沙發上坐下,這才跟著去了沙發。

“這是上半年所有的□□,”管家說著,將□□全部呈上,“入賬的金額和□□金額相差幾十塊錢,不過問題不大,我已經全部補上。”

顧朝朝哭笑不得:“幾十塊錢而已,不用你補。”

“那怎麽行,賬面不平是我的失誤,我肯定要付出代價的。”管家說著,又開始跟她對別的賬。

顧朝朝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跟沈暮深視頻放松會兒,現在聽到他開始枯燥的報數字,頓時開始昏昏欲睡。

她以為家裏的賬目不多,管家十幾分鐘就能匯報結束,誰知他滔滔不絕一個小時,還一直沒有結束的趨勢。顧朝朝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好撐著一口氣打斷,“時間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管家看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他頓時面露歉意:“抱歉顧總,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沒事,剩下的明天再說,你先回去吧。”顧朝朝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管家連連稱是,把□□留下就離開了。

顧朝朝睡眼朦朧地看著他走出去把門關上,終於徹底松了口氣。

倒在沙發上休息片刻,她才有氣無力地起身,半闔著眼睛夢游一般脫衣服。

她從公司回來就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沒顧得上換衣服就直接給沈暮深打了電話,所以現在身上穿的還是西裝套裙。

正是春末夏初,天氣溫暖卻不炎熱。她回來時已經把外套脫了,身上只剩下襯衣套裙和絲襪,現在赤著腳站在地上,閉著眼睛將手伸入裙子,然後把絲襪一點一點脫下丟在地上,然後再去解襯衣的扣子。

一顆、兩顆……規整嚴肅的襯衣被一點一點解開,雪白的肌膚時不時從解開的縫隙裏閃現,等解到下方的扣子時,被薄薄一層布料托得滿滿的胸口也開始若隱若現。

她昂起頭,伸手捏了捏自己發酸的肩頸,舒服地長嘆一聲,懶洋洋地脫襯衣,然而剛脫掉一半,她若有所覺地扭頭,猝不及防與手機裏的沈暮深對視了。

她:“!!!”

只一瞬間,她嚇得連呼吸都忘了,屏著一口氣撲過去將手機倒扣在床上,漲紅了一張臉怒問:“為什麽不出聲!”

“你不讓。”手機裏傳出沈暮深清澈的聲音。

顧朝朝:“……”

她這才想起自己沒掛斷視頻、還讓沈暮深小聲點等她的事,一時間本來就紅的臉愈發濃艷。

她內心崩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匆匆穿好衣服拿起手機,再看視頻裏的沈暮深,始終平靜地看著鏡頭,見自己被拿起來後,還乖乖叫一聲:“姐姐。”

顧朝朝:“……”

此刻他那邊是陽光熱烈的白天,過於明亮的光線為他增添一分朦朧感,也遮掩了許多細節,比如微微泛紅的耳朵,和滾動了兩下的喉結。

顧朝朝見他平靜如初,不由得松了口氣,尷尬的感覺也減輕許多,清了清嗓子後問:“你看到了多少?”

“都看到了。”沈暮深誠實回答。

“……都給我忘掉!”顧朝朝兇狠道。

沈暮深頓了頓,腦海驀地閃過她彎腰脫絲襪時小腿的弧度,以及她脫襯衣時、肩頭那顆小小的紅痣。他的後背驀地發緊,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小腹直直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以至於他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顧朝朝問。

沈暮深回神,認真詢問:“怎麽忘?”

顧朝朝一楞,感覺被他問到了。

糾結許久,她都沒想到答案,沈暮深看著緊蹙眉頭的她,暑假不能回家的郁悶突然一掃而空。他沒有深究為何會這樣,只是誠實地告訴她:“姐姐好看。”

“……哪裏好看?”顧朝朝還處在震驚中,聞言隨口問了一句。

然後就看到沈暮深沈默了,她頓時屏住呼吸,生怕他具體指出她身體的哪個部分好看。好在沈暮深安靜很久,都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顧朝朝松了口氣,匆匆安撫他幾句後就掛斷了視頻。

沈暮深看著視頻結束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眼睛遲鈍地眨了一下。

“暮深,該上課了。”吳暢從外面進來。

沈暮深坐直了開始聽課,等兩個小時的課程結束,又跟著吳暢去院子裏散步,下午就是他自由創作的時間,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才能休息。

他的生活被填得很滿,所以也沒空去回想視頻裏的一切,只是當夜深人靜,他陷入沈沈的睡眠,卻又一次夢見了顧朝朝脫衣服,只是這次沒有在視頻裏,而是站在他面前。

“暮深,過來。”她溫柔地笑笑,丟掉絲襪朝他招了招手。

他看著唇角帶笑的她,陌生的沖動又一次湧起……

翌日一早,鬧鐘沒響他就醒了,睜開眼睛後坐在床上,盯著潮濕的睡褲發呆。

他來到國外之後也在繼續學習文化課,而且學的比之前更為系統,常識上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看到濕涼一片的睡褲,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他身體機能正常,但因為心理問題,這麽多年身體雖然正常發育,卻從未有過生理沖動,這是他的人生第一次。

沈暮深扭頭看向窗外,天空還泛著魚肚白,這個時候的國內,應該是下午六點左右。

顧朝朝坐在辦公室裏,正準備叫助理幫自己訂餐,就聽到手機叮咚一聲,她頓了頓打開手機,看到是沈暮深發來的一條語音。

聲音乖乖的,還透著一點沙啞:“姐姐,我長大了。”

顧朝朝:“?”

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很快就開始熱情捧場:“暮深真棒!”

沈暮深臉頰泛紅,默默將語音聽了無數遍,然後在這個清晨拿起畫板,低著頭開始他新的創作。

夏天很快就到了,吳暢的畫展如期舉行,沈暮深的作品也在畫展開始前一天結束創作。

還是手牽手,只是這一次,換成了大手牽小手,緊緊抓著,每一塊肌肉和皮膚都在用力。

吳暢看著他的作品,眼睛都泛紅了:“畫得真好,你真是長大了……”

作為吳暢唯一的弟子,沈暮深的作品被掛在了展廳最顯眼的地方,個展開始的第一天,就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而沈暮深的名字也隨之出現在各大版面上。

當國內的熱搜出現‘沈暮深’三個字時,顧朝朝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又看才確定的確是他。當看到他穿著西裝站在吳暢身邊,即便面前是上百家媒體也絲毫不退縮時,她的眼角都隨之濕潤了。

莫名感動,又莫名泛酸,這麽重要的日子,她竟然不是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顧朝朝吸了一下鼻子,強行壓制這種幼稚的想法。

熱搜下的評論大多都是誇獎,但偶爾也會有酸的。顧朝朝不斷往下翻,當看到有人說沈暮深忘恩負義時頓時皺起眉頭。

十分鐘後,錢德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陌生號碼,下意識想要掛斷,但最終還是按了接通鍵。

“你們買水軍黑暮深了?”顧朝朝張口就說。

錢德聽出是誰的聲音,頓時沒好氣地反問:“顧總這是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買水軍黑沈暮深了?”

“不是你就是你老婆,又或者是你兒子,”顧朝朝看著熱搜下逐漸增多的同類評論,冷笑一聲道,“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後如果再有水軍惡意攻擊,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笑話,難道顧總以前對我客氣過?”錢德最近過得像喪家犬一般,對顧朝朝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聽到她咄咄逼人,恨得眼睛都快紅了。

顧朝朝輕嗤一聲:“我之前對你當然算客氣。”

她說完停頓一瞬,眼神逐漸沈了下來,“暮深當初被你們強行帶走時,手上戴的是我買的兒童手表。”

“所以呢?兒童手表除了能證明他是個智障,還能證明什麽?”錢德反唇相譏。

顧朝朝勾唇:“兒童手表不能證明什麽,但裏面的錄音功能卻能證明一切。”

錢德楞了楞,想明白後臉色一白。

“那天晚上你們對暮深做了什麽,真當我不知道?”顧朝朝冷笑一聲,“不想那段錄音曝光,就給我安分點,這輩子都別再找暮深麻煩,否則我讓你身敗名裂。”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錢德怔怔盯著手機,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錢夫人進來時,就看到他一臉失魂落魄,頓時嫌棄地皺起眉頭:“你怎麽還沒去公司?”

“……黑沈暮深的水軍是你買的?”錢德突然問。

“怎麽,不行嗎?”錢夫人斜他一眼,聲音逐漸怨毒,“他在我家白吃白喝這麽多年,最後一毛錢都不留下也就算了,還讓顧朝朝對付我們,這種白眼狼我怎麽可能讓他好過!”

“你立刻把水軍給我撤了!”錢德拍桌而起。

錢夫人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挺起胸膛:“我不撤又怎麽樣?!你現在知道當個好舅舅了?以前早幹嘛去了!”

“你!”

錢德抄起手邊杯子砸向她,錢夫人氣得眼都紅了,當即抱起花瓶砸了回去,兩人很快扭打成一團,聽到動靜的錢大寶哭喊著來拉架,一家人鬧做了一團。

一個小時後,給沈暮深潑臟水的水軍悄然停止。

顧朝朝翻看了幾遍沒再看到妖魔鬼怪,但還是叫人找了公關團隊,時刻盯著輿論風向。

個展一結束,沈暮深就徹底踏入了藝術圈,名氣大到就連顧氏的合作夥伴,都想通過顧朝朝買一副他的作品,顧朝朝切身體會到了做名人家屬的滋味。

“那個李總找我幾次了,非要我給你們牽線搭橋,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說我們現在關系淡了,他這才作罷,”顧朝朝嘆了聲氣,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他回去之後估計是覺得我也挺可憐,二次合作都沒為難我,直接就答應簽約了。”

沈暮深安靜地聽她說話,眼底是無法遮掩的疲憊。他自從在吳暢的畫展上曝光一次後,接下來就有了無數次的活動,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不對外公開,但以他目前的狀態應對這些,還是比一般人要累。

顧朝朝獨自說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他狀態不佳:“啊,你是不是困了?”

“……不困。”沈暮深堅強回答。

顧朝朝嘴角抽了抽:“眼袋都快耷拉到嘴角了,還說不困呢,趕緊去休息吧。”

“還有五分鐘。”沈暮深不肯掛斷。

顧朝朝看一眼通話時長,二十五分鐘多幾秒。

她哭笑不得:“你怎麽總在這種小事上堅持。”

沈暮深揚了一下唇角,表示他現在還能堅持。

這段時間太忙,他休息不太好,瘦了許多,也有點黑了,但精氣神卻是不錯,褪去嬰兒肥後,更是多了一點成熟男性的魅力。

顧朝朝噙著笑看他的臉,好一會兒才感慨道:“半年前有人要是跟我說,我家暮深會出門應酬、能做新聞訪問,我肯定會覺得那人有病……現在看來,讓你跟著吳暢是正確的,如果一直跟著我,你肯定不會成長得這麽好。”

沈暮深遲緩地眨了眼睛,乖乖叫了她一聲:“姐姐。”

顧朝朝笑了笑,又同他聊了幾句別的,通話時長不知不覺超過了四十分鐘,顧朝朝這才後知後覺地驚呼一聲:“這麽長時間了啊!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你趕緊去睡吧,我也該工作了。”

自從沈暮深開始忙碌,他們就把通話時間改在了他的晚上、她的白天,所以沈暮深這邊此刻正是深夜。

顧朝朝說著就要掛斷電話,沈暮深卻突然開口:“我是為了姐姐。”

顧朝朝一楞。

“是為了姐姐,才長大。”沈暮深鄭重地看著她。

顧朝朝楞怔地與他對視,許久才揚起唇角:“好的,知道了。”

電話掛斷,她又是欣慰又是感動,覆雜的情緒暫時壓制了‘孩子長大了不需要我了’的失落感。

她感慨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助理叫進來:“去Q國的機票定了嗎?”

“來回的機票都定過了。”助理回答。

顧朝朝頓了頓:“定的幾號?”

“24號下午談判,所以定的是23號早上出發。”

顧朝朝沈思片刻:“你們定23號,把我的改到19號,我要提前去見個人。”

助理點頭答應,要出去時猶豫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顧總……”

“嗯?”顧朝朝擡頭。

助理咳了一聲:“您要去見的那個人……是沈暮深嗎?”

顧朝朝挑眉:“你怎麽知道?”

“最近關於他的新聞有點多,所以我就關註了一下,恰好知道他在那裏,”助理不好意思地笑笑,“您這次去,能幫我要個簽名嗎?我表妹是學畫畫的,非常喜歡他。”

顧朝朝失笑:“以前你見過他那麽多次,怎麽沒跟人要簽名?”

“我那時候不是有眼不識泰山麽,早知道沈少爺這麽厲害,我當初就該偷偷藏兩張他的草稿。”助理提起這件事就忍不住扼腕,有種失去全世界的感覺。

顧朝朝笑著將人打發了,低頭看一眼日歷,心跳都跟著快了一秒。

很快就到了出發這天,顧朝朝一大早就起床了,拎著行李箱就往機場走。

她是快到機場時節到沈暮深的視頻請求的。

顧朝朝點開,匆匆與他聊了兩句,就說了結束詞。

沈暮深抿唇:“才十分鐘。”

“但是我有事。”顧朝朝不敢告訴他自己現在去找他,怕他從這一刻起就不肯睡覺。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不肯掛斷電話,顧朝朝有種自己渣了他的錯覺,最後只能答應明天多視頻半個小時,這才把人哄好了。

掛完電話,顧朝朝唇角就揚了起來,朝著她家小傻子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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