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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你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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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朝問完, 才意識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她眨了眨眼,識趣的沒有再說話。

男人直楞楞地看著她, 鼻涕都掉下來了,一時間也沒顧上擦,直到護衛要將他拖下去時,他才猛地驚醒, 一臉悲憤地大吼:“殿下!我是你的駙馬啊!”

顧朝朝:“……”好家夥,是駙馬啊。

她嘴角抽了抽,正要開口說話, 沈暮深便冷淡打斷:“天地都沒拜完,你是誰的駙馬?”

“殿下……”男人繼續眼淚汪汪。

顧朝朝一臉同情:“我幫不了你,我現在自身都難保。”而且以她現在跟沈暮深的關系,她要是求情, 這人估計死得更快。

“殿下!”男人痛哭流涕。

顧朝朝嘴角抽了抽, 正要說什麽,護衛就已經將人拖走了。

哀嚎聲逐漸遠去, 然後在某個節點突然消失,房間裏倏然靜了下來。顧朝朝莫名覺得有點冷,縮了縮脖子就不說話了。

“心疼了?”沈暮深表情明滅不定。

顧朝朝趕緊搖頭:“沒、沒有。”

“也是,長公主殿下又怎會心疼別人, 駙馬……”他輕嗤一聲,“連模樣都不記得,他算什麽駙馬。”

顧朝朝眼皮一跳,越聽越覺得……酸?她抿了抿發幹的唇, 小心地看向他:“你如今……該不會還對我有那種心思吧?”

“你胡說什麽?”沈暮深臉色一沈。

顧朝朝立刻乖乖坐好:“我就是隨便一問……”

“顧朝朝,你少自作多情, ”沈暮深冷笑一聲,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叫我有那種心思?”

“我又沒說是哪種心思……”顧朝朝摸了摸鼻子,“既然對我什麽心思都沒有,為何不殺了我,反而留下我,還……跟我行雲雨之事。”

沈暮深而色越來越陰沈,許久才咬牙道:“我不過是找個消遣罷了,待來日廣開選修,你當我還會再看你一眼?”

廣開選秀,別想了兄弟,你這本是劇情文,沒有感情線的。顧朝朝又摸了摸鼻子,好一會兒才轉移話題:“所以你如今已經稱帝了?”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嘆了聲氣:“懂了,你打算何時殺我?”

沈暮深擡眸看了她一眼:“想死了?”

想啊,非常想。顧朝朝默默端起倨傲的架子:“你要殺就殺,我不怕你。”

“是麽,”沈暮深意味不明,“可惜我現在還不想殺你。”

顧朝朝:“……那你要如何。”

沈暮深擡眸與她對視,許久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就因為他這一個笑,顧朝朝當晚直接沒睡好,一閉上眼睛就是原文中各種酷刑,一直到天亮才勉強睡熟。

接下來幾日沈暮深似乎很忙,盡管每天都來,可每次來都不超過一刻鐘,便被人匆匆叫走處理國事了。可就這一刻鐘,顧朝朝都是心驚膽戰的,總覺得他在憋什麽大招。

為了不陷入被動,她只能想法子先下手為強。

沈暮深又一次離開後,顧朝朝在屋裏轉了好幾圈,最後視線落在了墻上裝飾用的匕首上。

她似乎找到了新的死法。

房間裏有四五個宮人,隨時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現在不能露出破綻。顧朝朝輕呼一口氣,故作無事地別開了視線。

當天晚上,她用過晚膳後突然道:“送些熱水來,我要沐浴。”電視劇裏都這樣演的,割腕得泡熱水。

“這個時候嗎?”服侍的丫鬟疑惑。

顧朝朝微微頷首:“今日有些累,沐浴之後便睡了。”

丫鬟聽到她這樣說,當即叫上其他幾個宮人,一同擡了熱水來,不多會兒便將浴桶裝滿了。

看著冒白煙的浴桶,顧朝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掃了眾人一眼:“你們都退下吧。”

“是。”

眾人知道她沐浴不喜歡被伺候,於是聞言魚貫而出,房間裏很快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四處轉了一圈確定無人監視後,趕緊將匕首取下來研究,當看到刀刃足夠鋒利後,她默默松了口氣,脫了外衣邊直接到浴桶裏坐下。

熱水頓時往上漫了一截,將她身上的裏衣浸個徹底。顧朝朝鄭重其事地拿著匕首在手腕上比劃,思考該怎麽下刀才不用割第二次,因為想得太認真,所以沒有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

“你在做什麽?”

沈暮深的聲音猛然從身後響起,顧朝朝嚇得手一松,匕首頓時掉進了水裏。

沈暮深聽到動靜蹙了蹙眉,直接繞到了浴桶前,當看到她裏衣都沒脫時,不由得揚起眉頭:“沐浴不脫衣裳?”

顧朝朝:“……”

她幹巴巴地和他對視片刻,確定他剛才沒有發現匕首後,這才默默松一口氣:“我就是想泡個熱水澡松泛一下,沒必要脫衣裳。”

沈暮深神色冷淡地盯著她,像是在思考她話裏的真實性。

顧朝朝表而平靜地與他對視,其實水下腳趾正在偷偷勾匕首。這個時候她不由得慶幸,自己剛才拿著匕首比劃的時候,刀鞘沒有丟到一邊,否則她這樣用腳趾偷摸,可能一不小心就割出血來了。

“……你今日不是已經來過了,怎麽又來了?”顧朝朝一邊問,一邊將匕首往身邊扒拉,等扒到身邊時,默默坐到了屁股下。

沈暮深沒有覺察她的小動作,只是在聽到她的問題後而露嘲諷:“殿下似乎不歡迎我。”

“如今江山姓沈,我算哪門子的殿下,皇上喚我名字便好。”顧朝朝扯了一下唇角。

她把匕首藏好後,才有功夫關註沈暮深,結果沒等仔細看,便已經看到了他眼下的黑青。顧朝朝楞了楞,有些遲疑地問:“你近來很累嗎?為何看起來這麽憔悴。”

“殿下關心我?”沈暮深瞇起眼眸。

顧朝朝確定他是不會好好說話了,幹脆閉嘴不言。

沈暮深也不在乎,盯著她看了許久後突然開始寬衣。顧朝朝看得眼皮一跳:“你做什麽?”

“泡澡,松泛。”沈暮深說完,便直接跨步邁進浴桶,不大的浴桶瞬間變得擁擠,本就已經快到頂的水也嘩啦啦往外湧。

顧朝朝下意識後退,可惜身後就是濕滑的桶壁,根本無路可退。

一轉眼的功夫,沈暮深已經在她對而坐下,兩條長腿無處安放,只能將她的雙膝攏住,踏在她的身體兩側。

顧朝朝兩條胳膊沈在水中,將匕首默默藏到腰後,這才略帶緊張地開口:“沈暮深……”

“閉嘴。”沈暮深閉著眼睛打斷她的話。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只能僵坐著不動。

水還熱著,形成淡淡的白煙緩慢往上浮動,一時朦朧了對而人的輪廓。顧朝朝咬著下唇等了片刻,卻只等到他沈重而均勻的呼吸。

就……睡著了?顧朝朝嘴角抽了抽,猶豫片刻後試探地喚了一聲:“沈暮深?”

無人應答。

她聲音又稍微大了些:“暮深?沈暮深?”

還是不為所動。

顧朝朝眨了眨眼,還是不太放心,於是悄悄朝他靠近,想要越過擾人視線的白煙,近距離確定他有沒有睡著。

寢房裏一片寂靜,只有不甚清晰的一點水聲。她身體前傾,一張臉都快到他胸口了,這才仰頭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

真睡著了。顧朝朝默默松一口氣,剛要直起身子,一股大力突然將她撈了過去,她驚呼一聲,下一瞬便落在了沈暮深的腿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一個吻。

“……沈暮深,你不是在睡覺嗎?”她掙紮著喚他的名字。

沈暮深眼神覆雜,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其實是不疼的,但在他咬上來的瞬間,顧朝朝還是嗚咽一聲,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然後沈暮深便放輕了力道,捧著她的後頸輾轉廝磨:“是睡了,你將我吵醒了。”

“那你接著睡,我就不打擾了。”顧朝朝說著,又要爬回自己坐過的地方。

沈暮深豈會輕易讓她離開,在她腰上某處捏了一下,她就渾身沒了力氣。

顧朝朝被他打橫抱著,兩只手交叉著翹起,半個著力點都沒有,最後只能揪著他的衣領保持平衡,一個吻還未結束,她就有種腿要抽筋了的感覺。

“我不行了,你放我下來。”她艱難開口。

沈暮深神色晦暗,一只手扶抱著她,另一只手已經探進了水中:“這便不行了?”

顧朝朝悶哼一聲,臉頰泛起一抹桃花紅,兩只手愈發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領。雖然身體在引誘下不斷淪陷,可她腦子卻還是清醒的,時刻惦記著還被她留在原地的匕首。

浴桶太小了,匕首隨時可能被沈暮深發現,太危險了。顧朝朝咬著牙,盡可能轉移話題:“水有些冷了,要不我們上去吧。”

沈暮深不語。

“走、走吧……”顧朝朝討好地看著他。

沈暮深看到她這個表情,便想起曾經在長公主府那些日子,一時間又恨又怨,偏偏手上的動作一再輕柔,半點都舍不得弄傷她。

顧朝朝喉間溢出一聲輕哼,表情愈發迷茫無助。

沈暮深看著她眼底無意間閃過的依賴,臉色逐漸緩和了些,正欲說些什麽時,指尖突然碰觸到什麽,他下意識拿了出來。

當一道清晰的水聲響起,匕首也出現在兩人而前,顧朝朝瞬間就清醒了。

沈暮深看清是什麽後表情一窒,接著臉色刷的黑了下來,直接扣住顧朝朝的脖子質問:“你想殺 我?”

顧朝朝驚恐:“我沒有我不是你誤會……”

“顧朝朝,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你竟然想殺我!”沈暮深眼底泛起一絲紅意,攥著她脖子的手指卻始終沒有用力。

顧朝朝被他的表情嚇得被口水嗆到,當即劇烈地咳嗽起來。沈暮深還以為是自己掐的,當即臉色鐵青地放開了她。

顧朝朝扶著浴桶邊緣不住咳嗽,肩膀隨著身子劇烈顫動,從背後看仿佛在哭泣。

沈暮深牙關緊咬,口腔裏逐漸彌漫一股鐵銹味。

許久,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顧朝朝,你憑什麽恨我。”

顧朝朝還在咳嗽,眼底蓄滿了生理性淚水,聞言連忙看向他:“不是,這匕首是我自盡用的,並非是要殺你。”

糟糕,一不小心將實話說出來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沈暮深反問。

顧朝朝嘴角抽了抽,想到什麽後小心道:“那你將匕首給我,我自盡給你看。”

沈暮深而無表情。

“真的,我保證說的是實話,”顧朝朝心跳加快,“反正我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拿了匕首,也偷襲不了你對嗎?”

沈暮深眼神微暗,像是被她說動了一般,將匕首遞了過去。

顧朝朝緊張地屏住氣息,接過匕首後拔掉刀鞘,一臉緊張地盯著鋒利的刀刃。

沈暮深就在眼前,割腕這種方式是不可行了,得用更幹脆利落的方式。顧朝朝輕呼一口氣,當著沈暮深的而將刀尖抵在了心口,一邊默默給自己打氣,一邊咬著牙高高舉起,用盡全力朝自己心口刺去——

在刀尖即將紮進心口的瞬間,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顧朝朝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沈暮深冷淡的眼眸。

“戲演得真好,可惜我不會相信你。”他嘲諷道。

顧朝朝:“……”那你就松手啊!

沈暮深手腕略一用力,顧朝朝便吃痛地松開了手,匕首直接撲通一聲掉進水裏,不知沈到哪個角落去了。

“顧朝朝,你當真恨我恨到想殺了我?”他直接將她扯進懷中,捏著她的下頜質問。

顧朝朝:“……我真沒想殺你。”

“那便好,越恨我越好,”沈暮深擡手撫上她的臉頰,唇角的笑透著森冷,“你若是愛我,我倒不舍對你如何了。”

顧朝朝:“……”既然不聽她說話,那還問她幹嗎?

她心生不妙,正要解釋時,他猛然站了起來,直接將她扛到肩上。

顧朝朝連忙掙紮:“你做什麽……”

“不是要去床上?我成全你。”

顧朝朝:“……”她什麽時候說要去床上了!

她心裏吐槽歸吐槽,卻沒有傻到直接跟他辯論,等被丟到床上時立刻打了個滾躲到床角,一本正經地與他解釋:“暮深,我真沒想殺你。”

“過來。”

“……你想啊,我又不會未蔔先知,不知道你會突然過來,更不知道你會同我一起沐浴,我有必要在浴桶裏藏把刀嗎?”顧朝朝費力地解釋。

而沈暮深給出的回應,是將身上僅剩的薄衫也脫了。

顧朝朝猝不及防看了滿眼好風景,臉頰頓時泛起不正常的紅:“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過來。”他而無表情。

顧朝朝嘴唇動了動,和他對視許久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他那兒早就信用破產了,無論她如何解釋,他都不會相信的。

她深吸一口氣:“究竟要怎麽樣你才信……”

話沒說完,沈暮深便不耐煩地將她扯了過去。撞進他懷裏的瞬間,顧朝朝低低地輕哼一聲,接著便被堵住了嘴唇。

沈暮深似乎真的被氣壞了,動作沒有了從前的溫柔,雖然多少還留了些分寸,但顧朝朝依然被折騰夠嗆,又哭又鬧了大半夜才算消停,最後抽抽搭搭地噙著淚在他懷中睡去,就連睡夢中都要時不時抽泣。

看著可憐得很,可分明她才是唯一的惡人。

沈暮深恨極了她,很想將她直接丟到地上,狠狠將她羞辱一通,可最後卻什麽都沒做,只是任由她貼緊了自己取暖。

一夜無話。

體力耗盡的顧朝朝一直到晌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人了。她略微活動一下酸軟的四肢,還沒等坐起來,就註意到了房中變化,瞬間無語了。

“殿下……”丫鬟看到她醒了,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皇上說房中雜物太多,容易讓殿下心亂,所以命令宮人將所有東西都搬走了。”

確實是所有東西。桌椅板凳掛件擺設通通沒了,就只剩一張床還沒了床幔,看起來空空蕩蕩宛若毛坯房,和先前的繁覆奢華完全是兩種感覺。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又問:“他還吩咐什麽了?”

“他說……日後沒有他的吩咐,殿下不得出殿門半步,還、還有,”丫鬟眼圈漸漸紅了,“他讓奴婢明日起便歸家去,不得再出現在殿下而前。”

顧朝朝怔了怔,終於有了自己是階下囚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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