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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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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了, 從和沈暮深重逢,到被他抓回合歡宗困起來,已經過去兩天了。

而沈暮深自從把她抓回來後, 便沒有再露過面。顧朝朝坐在院子裏,看著周圍新設的結界,心中竟然慶幸他因為世界限制,只能讀取她這個世界創造的記憶, 至於穿越啊任務啊什麽的,是半點讀取不到,否則她真要徹底被動了。

還有一天的時間, 靈毒就要突破春山尊者的壓制了,而她卻依然被獨自關在合歡宗內,沈暮深似乎也沒有出現的打算。

難道他想活活疼死她?顧朝朝仔細想了一下,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到了他如今這個境界, 什麽情啊愛的已經沒那麽重要, 再乍一知曉她愚弄了他多年,即便從她的記憶中知曉她是好心, 也難免會生出報覆的心思。

所以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吧。顧朝朝開始認真思考,在疼死之前自我了結重啟任務,是不是會更輕松一點。

夜幕很快降臨,當黑暗籠罩大地, 她的身體也開始出現疼痛。顧朝朝屏息斂神,坐在寢房的軟榻上打坐,試圖將部分已經突破禁制的靈毒清除。

沈暮深就在這時出現,看到她還在打坐, 便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而在他的左手邊, 是已經燒毀的黑漆漆的床。

顧朝朝睜開眼睛,猝不及防跟他對視了,楞了楞後訕訕開口:“暮深。”

“師尊。”沈暮深喚她一聲,語氣平靜淡定,仿佛從未有過九年隔閡。

隨著時間的流逝,顧朝朝體內的靈毒叫囂越來越厲害,每一寸肌膚都開始疼痛,她忍著痛意,勉強對沈暮深笑了笑,試圖跟他進行遲來的溝通:“……暮深,你何時放我離開?”

“你要走。”沈暮深擡眸看向她。

顧朝朝對上他的視線後心下一驚,隨即點了點頭:“對,我想走。”

沈暮深不語。

顧朝朝清了清嗓子繼續勸說:“你如今已是無情道大能,飛升指日可待,我一個小小元嬰,已經無法教你什麽,我們之間的師徒關系也該盡了。”

她說完停頓一瞬,“我知道九年前欺騙你是我不對,可我也是無奈之舉,你既然已經讀取我的記憶,想來也該知道你當年識海有心魔的事,我不想假意與你歡好,可若不如此,恐怕你會遭心魔反噬……”

“假意與我歡好。”沈暮深波瀾不驚地打斷她的話。

顧朝朝頓了一下,隱約覺得他這句話暗含恨意,可轉念一想,如今的他早該斷情絕愛,怎會輕易被她勾起情緒。

……是錯覺吧。她抿了抿唇,還是接著說:“事到如今,你已是大乘修為,不就證明我和你師父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嗎?還請你看在往日的師徒情分上,放過我這次。”

說完,她見沈暮深不為所動,咬了咬牙走到他面前,蹲下後扶住他的膝蓋,以絕對臣服的姿勢仰頭看他,“暮深,就當師尊求你,放過師尊吧,我真的不能死。”

她如果死了,這個任務就全完了。

沈暮深垂著眼眸定定看著她,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鬢角的汗意越來越重,才帶了些悲憫地擡起手,撫過她的臉頰捏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看向自己。

顧朝朝此刻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是疼的,被碰觸之後疼痛翻倍,盡管沈暮深動作不算重,她也疼得攥緊了衣裙。

“師尊若不想死,此刻不該求我放你離開,而是求我與你雙修。”

“師尊,你靈毒入骨,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

“你求我,說一句並非對我半點情意都無,我便救你。”

他的聲音無喜無悲,顧朝朝卻猶如聽到一聲驚雷,極致的震驚之下,連疼痛感仿佛都隨之減弱:“不會,怎麽會……”

沒了七情六欲的人,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像是在解答她的疑惑,沈暮深慢條斯理地開口:“師尊,我愛你,從來用的都是本能,而非七情六欲,即便我來日飛升,記憶廢絕塵世忘卻,愛意也絕不會減少半分。”

“師尊,徒兒這些年,很疼。”

像是春山尊者愛酒,即便修煉讓他忘卻了酒的名字與味道,他依然會在看到酒的瞬間,本能地覺得渴。顧朝朝就是他的酒,又或者是比酒更重要的存在。

顧朝朝怔怔看著他,許久眼圈都紅了:“不可能,你別騙我,你修的是無情道,能為我難過一年已算極致,怎可能疼九年……絕對不可能……你若真愛我,為何這些年來得越來越少?”

“原來師尊是有意識的。”沈暮深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顧朝朝艱難地深吸一口氣,定定與他對視。

“我每個月都來。”他突然道。

顧朝朝一楞。

“每個月初一的燈會,都有我的一盞燈,如今已經過去九年,我掛過一百零八盞,而師尊也如我所願,活過來了。”沈暮深靜靜和她對視,像在看她,又像在隔著她的眼睛,看那段漫長無望的時光。

“怎麽會……”顧朝朝幾乎脫力,心口的疼痛比身體更重。

沈暮深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底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黑,仿佛沈靜的深海,誰也不知底下有多少暗礁和巨浪。

顧朝朝張了張嘴,突然沒了聲音。此刻她體內的疼痛已經越來越重,蹲著的姿勢也不知不覺變成了跪坐,一只手無意識地扶著他的膝蓋,試圖抓住些什麽保持清醒。

沈暮深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痛苦煎熬,許久在她額頭一點,為她灌入一點靈力。

疼痛倏然減輕許多,顧朝朝猛地松一口氣。

“師尊你看,直到今日,我都舍不得你受苦,靈力無法壓制太久”沈暮深平和地看著她,“所以,求我。”

顧朝朝怔怔看向他,半晌艱難道歉:“對不起……”

她這句道歉,是為這九年來他承受的痛苦說的,落在沈暮深耳朵裏,便成了她拒絕這句的話。他周身的氣壓倏然一低,房中諸多靈器被威壓之後猛然爆裂,只有顧朝朝安然無恙,似乎並未被影響。

“你沒錯,你已做到一個師尊能做的全部,”沈暮深手掌輕輕摩挲她的臉,“你只是不愛我。”

顧朝朝聽出他語氣不對,一擡頭便看到他眉宇間縈繞的黑霧,她心下一驚立即大喝:“暮深!你冷靜些!”

“師尊不過是不愛我,錯的人是我,”沈暮深眼底隱隱有紅光閃過,“我若不對師尊起不該有的心思,你也不必辛苦詐死,不必受靈毒之苦,都是我的不是。”

“暮深,你現在立刻穩定心神,什麽都不要想,我們有話明日再說。”顧朝朝體內屬於沈暮深的靈力消退,疼痛再次洶湧而來,她忍著一寸一寸幾乎要將自己撕碎的痛楚,抓住沈暮深的手哀求。

“師尊,你求我,我可以救你。”沈暮深眼神略微渙散,卻依然準確地看出她的痛苦。

顧朝朝連呼吸都是疼的,聞言虛弱地與他對視片刻,最後搖搖欲墜地站起來,仗著他還坐著,居高臨下地看向他:“我不求你。”

沈暮深眼神倏然一暗,眉宇間的黑霧越來越重,神情仿佛要將顧朝朝吞食入腹,雙手卻克制攥拳沒有碰她一分一毫。

“不求,你也要救。”顧朝朝說完,豁出去一般倒進他的懷裏,身體碰撞的瞬間,她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全靠著一口氣撐住了,哆哆嗦嗦地去吻他的唇。

她不能死,沈暮深也不能入魔,除了雙修,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顧朝朝攥緊了沈暮深的衣領,直到唇齒間彌漫出一股血腥味,她才略微清醒,睜開眼睛看向沈暮深:“無情道……若是雙修了,會有什麽後果?”

萬一修完他會死會瘋,那她還要不要繼續?

沈暮深眉間黑霧已經略微淡去,眼睛也恢覆清醒,聞言定定看了她許久,直看得她後背發毛忍不住逃走時,才突然一道靈力直擊她的天靈蓋。

顧朝朝心下一驚,接著便感覺靈毒又一次被壓制,身體的疼痛感再次減輕。

“你以為,我要殺你?”

他意味不明的聲音響起,顧朝朝被戳中心事,幹笑一聲解釋:“沒有……”

沈暮深不願再聽她狡辯,單手揪著她的衣領靈力一震,下一瞬她身上綢緞一寸寸碎裂,伴隨著未散的靈力在空中飛舞落下,猶如一只只斷了翅的蝴蝶。

顧朝朝下意識去遮擋身體,卻被沈暮深攥住手腕直接推倒在桌子上。

當體溫與體溫深度結合,沈暮深低低地發出一聲喟嘆,顧朝朝昏昏沈沈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鬢發整齊衣衫規範,與自己完全是鮮明的對比。

這種巨大的差異讓她生出些許羞恥,她一邊咬唇克制聲音流露,一邊難熬地用手遮住了臉。然而下一瞬,他將她的手強行拉開,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師尊,我是誰?”

顧朝朝:“……”

“我是誰?”沈暮深停了下來,大有她不回答,便不繼續的意思。

顧朝朝體內靈毒再次蠢蠢欲動,她難耐地揪住沈暮深垂下來的衣帶,艱難開口回答:“沈暮深。”

沈暮深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聞言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顧朝朝顫抖著深吸一口氣:“暮深,我的徒弟……”

沈暮深沈默不語。

顧朝朝被他不高不低地吊著,腦子裏漿糊一片,身子也顫抖得越來越厲害。終於,她哽咽回答:“我的……男人。”

暴風雨突然襲來,不由分說的力道幾乎將人碾碎,桌子逐漸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每一下都仿佛要散架。

顧朝朝也仿佛要散架了,逐漸顫抖著將自己蜷成一團,可惜沒等徹底將元陽吸收,便被沈暮深抱到了腿上。

他的衣衫依然完整,只是被她抓得略微淩亂些,而她渾身通紅,仿佛油鍋裏走了一遭,可憐又無助地坐在他腿上。他卻沒有半點憐憫,為她療傷之後便開始了新一程的征伐。

從桌上到軟榻,從軟榻到院中,最後又到了久未住人的偏房。

顧朝朝的靈毒早就清了,沈暮深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她已分不清日夜,只知道每次要昏厥時,便有精純的靈力灌入身體,她又一次被迫清醒,迎接沈暮深的全部愛意。

天黑了亮亮了黑,顧朝朝從一開始的配合,到最後生無可戀地任由擺布,其間經歷了無數心酸。終於,在度過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後,沈暮深終於停了下來,她幾乎沒有停頓,便直接昏睡過去。

沈暮深靜靜看著她身上淒慘的痕跡,看著她眉宇間流露出的疲憊,許久才伸手覆上她的額頭,為她渡一股靈力。

顧朝朝輕哼一身,翻個身下意識抱住了他。

沈暮深僵了僵,許久才放緩了身體,繼續沈默地盯著她看。

無情道心法到底對他產生了影響,若是換了從前,看到她一身痕跡,他或許會產生一種名叫心疼的情緒,而現在,他卻只想撕碎她。

毀滅得更狠一點,一寸一寸,碾磨入腹,看她哭泣,看她沈迷。

這樣是不對的,他該待她如珠如寶,即便她欺他負他。沈暮深垂下眼眸,按捺住心中野獸,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顧朝朝這一覺睡得又沈又香,等再次醒來時,只看到外頭是亮的,卻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而沈暮深,此刻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盯著自己。

顧朝朝眨了眨眼,回過神後意識到自己什麽都沒穿,於是默默將薄被往上扯了扯:“我睡了多久?”

“三天。”

顧朝朝:“……”能讓一個元嬰修者累到睡三天,可見他之前有多喪心病狂。

她無言片刻,想到什麽立刻看向他,還是在他眉宇間看到一點黑影,她蹙了蹙眉提醒:“你知不知道……”

“知道。”沈暮深打斷她。

顧朝朝先是一楞,接著恍然。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小小金丹了,自然清楚自己已經起了心魔。

“你如今已今非昔比,想來有法子解決心魔吧?”顧朝朝小心地問。

沈暮深掃了她一眼:“知道。”

聽到他這麽說,顧朝朝頓時放心了:“那就好。”

說完,師徒二人再次靜了下來。

九年的時光太漫長,長到顧朝朝只要靜下來面對沈暮深,便會有種莫名的尷尬與愧疚。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氛圍,清了清嗓子後開口:“餓了,你去買些吃食吧。”

她需要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這樣想著,她便等待沈暮深離開。

然而沈暮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顧朝朝等了許久,越等越尷尬:“那個……我自己去買也行。”她差點忘了,人家現在可是大乘修者,哪會聽她的使喚。

顧朝朝幹笑一聲便要起床,然而腳還沒碰到地面,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回了床上。

顧朝朝:“?”

“你上次這般支走我後,便服了假死丹。”他淡淡開口。

顧朝朝一楞,反應過來後忙表示:“我沒有……”

“你不走了?”沈暮深打斷她。

顧朝朝瞬間閉嘴。

她確實沒有想好要不要離開,因為眼下這情況……給她整得有點不會了。

半晌,她低聲問:“暮深,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我雙修,對你的道心有沒有影響。”

“有。”沈暮深安靜看她。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可會損壞你的修為?”

“會。”沈暮深依然只有一個字。

顧朝朝額角青筋直跳:“可會耽誤你飛升?”

“若是一直如此,會。”沈暮深看著她。

顧朝朝聞言,沈重地嘆了聲氣:“你都這麽說了,讓我如何再心安理得地留在你身邊。”

沈暮深不語。

“暮深,”顧朝朝握住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準確來說是看著他眉眼間的黑霧,“我不知自己對你是何心意,但我知道,你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你的絆腳石,所以就當師尊求你,放下我,放過我,好不好?”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許久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我飛不飛升,對師尊來說就這麽重要?”

“非常重要。”顧朝朝立刻道,說完意識到自己答得太快,頓了頓後給自己找補,“你幼時在凡間住過幾年,也該知曉尋常百姓家,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情,我與他們無異,只是他們盼著孩子高中,而我盼你飛升。”

“父母……”沈暮深眼底閃過淡淡的嘲弄。

顧朝朝趕緊哄:“我只是打個比方,並非真拿你當孩子。”

沈暮深不語。

“暮深,這是我畢生心願。”顧朝朝又喚了他一聲,聲音溫柔又無奈。

沈暮深喉結微動:“哪怕非我所願?”

“……哪怕非你所願。”顧朝朝何嘗不知道,被逼著做不願做的事有多痛苦,可如今她別無選擇,沈暮深也別無選擇。

沈暮深定定看了她許久,終於冷淡答應:“那我便如你所願。”

說罷,他轉身就往外走,顧朝朝怕他心魔再起,趕緊往外追,結果剛追到門口,便被一道無形的禁制擋了回來。

沈暮深若有所覺地回頭:“不必掙紮,你逃不掉。”

“……你不放我走?”顧朝朝眼巴巴地看著他。

沈暮深無聲地看著她,用沈默給她答案。

顧朝朝急了:“我不走,你道心怎麽堅定?!心魔如何祛除!”

“我自有辦法。”沈暮深只留下一句話,便直接離開了。

顧朝朝頓生焦灼,在門口一直等到天都黑了,遲遲沒有見他回來,終於徹底放棄。

一連五天,沈暮深都沒有再出現,直到第六日的清晨,他帶著一身清早特有的潮氣,出現在合歡宗內,顧朝朝趕緊趴在門口去看,當看到他眉宇間的黑霧並未變淡,頓時蹙起眉頭:“你不是說自有辦法?為何心魔未祛?”

沈暮深一言不發,只是從身上取下一個又一個乾坤袋,直到取下第九個才停手。

顧朝朝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問:“你拿這麽多乾坤袋做什麽?”

沈暮沈默,開始往合歡宗上空加一道又一道的禁制。顧朝朝心下不安,不住地問他,然而他直接無視了她,只管不停加禁制。

顧朝朝只能坐在門口等,等了許久之後竟然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後,沈暮深還在往上空加禁制。

“……還沒好嗎?”顧朝朝無力地問。

沈暮深頓了頓,總算停下了。

顧朝朝打起精神:“還不跟我說嗎?你究竟想做什麽?”

沈暮深看向她,揮開了擋在她面前的結界,顧朝朝立刻站直了。

“我想如師尊所願,”沈暮深定定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解釋,“也如我所願。”

顧朝朝心下逐漸不安。

“我現在,便祛除心魔。”沈暮深說罷,周身靈力暴漲,衣衫無風而動,威壓逼得整座山都在發顫。

顧朝朝察覺到不對,猛地睜大眼睛:“暮深!你要做什麽?!”

“無情之道,重在無情,我心魔因你而起,若不殺你證道,只有一法徹底祛除。”沈暮深說著,眼底已經泛起點點猩紅。

顧朝朝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楞了楞後立刻沖出去阻攔,只可惜她的實力與他懸殊,根本不能近他的身。

“暮深,別沖動,這是你多年心血……”顧朝朝聲嘶力竭,眼圈都紅了。

沈暮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許久淡淡開口:“師尊,我殺不了你,也放不下你。”

話音未落,群山大震,天地為之變色,一道強勁靈力直沖上空,卻又被禁制全部吸收。沈暮深身處旋渦深處,隨著靈力飛速流逝,記憶也好,七情六欲也好,一遍一遍在腦海沖刷,濃重的感情讓他頭痛欲裂,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一刻鐘後,一道驚雷炸開,沈暮深所在之地已現深坑,他四肢脫力,垂著頭跪在深坑中。顧朝朝紅著眼眶沖了過去,一把將人扶住。

“內、內丹呢?”她哆嗦著問。

沈暮深面色蒼白,聞言勾唇一笑:“沒了……師尊若還想我飛升,不如教我合歡術,從頭再來。”

“這九個乾坤袋裏,是糧食蔬菜雞鴨魚肉,足夠我們吃上百年,但也僅夠百年。”

“我今日為合歡宗加了一千禁制,非大乘修者不能破。”

“師尊若不想百年之後還困在這裏,整日無所事事虛無度日,便幫我重新突破大乘,或自己突破大乘。”

沈暮深說罷,唇縫中滲出點點血色,襯得他的臉莫名妖冶。看著還在震驚楞神的顧朝朝,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合歡術修到最後,修的不過是一顆真心,師尊若想離開這裏,便最好對我有情。”

說完,他身體晃了晃,顧朝朝急忙扶住他,他順勢倒在了她身上,用額頭抵住了她的肩膀。

“師尊不是望子成龍?那便愛我吧。”他聲音虛弱到發顫,卻依然無法掩蓋其間邪肆。

顧朝朝:“你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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