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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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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有孕

舒貴妃去了一上午就回來了, 回來之後便到靜容這兒給她回話。

“真是可憐見的,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駙馬哭的眼睛都腫了, 還有公主那孩子, 叫豐紳濟倫的,才三四歲的模樣, 哭著要找額娘, 真是看得我都覺得心酸。”

舒貴妃自來是個感情豐富的,她和和嘉公主也沒仇, 就算當年和純妃相處的不好,如今和嘉沒了, 她也覺得唏噓。

靜容聽著這話也嘆了口氣:“誰能想到呢,這才二十三歲, 之前還聽你說,公主出嫁後過得好,沒成想,最後經成了這樣。’

舒貴妃聽著這話, 面上神色一轉, 小聲道:“娘娘, 奴才聽人說, 和嘉公主的病, 和當年純妃的很像, 指不定, 這就是純妃傳給公主的呢, 您看看, 三阿哥不也有咳疾。”

靜容其實早就猜測多半有這方面的因素, 但是這種事兒卻不好說, 一不小心,就有詆毀純妃的嫌疑。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公主逝世,誰心裏都不痛快,如今只怕皇上心中更加難過,這幾日宮裏的事兒,還是安生些為妙。”

舒貴妃也嘆了口氣:“娘娘說的是呢,奴才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

和嘉公主歿了沒多久,八阿哥府上就傳來消息,八阿哥的那個侍妾王氏,有了身孕了。

這消息乾隆聽了還是很開心的,雖然他也不滿意老八寵妾滅妻,但是老八成婚這麽多年,終於有了消息,這也是件大好事,至於是誰生的,乾隆並不怎麽在意。

“這都成婚多久了,終於有個好消息了。”這天乾隆來靜容宮裏,正好就說起了這事兒。

靜容坐在邊上賠笑:“是啊,太後聽了也高興呢。”

只是想著八福晉那張日益消瘦的臉,靜容心裏還是忍不住感嘆。

在這個時代,哪怕是生為貴女又有何用呢?一身榮辱不還是寄托在男人身上。

就算是自己,雖然已經坐到了這個時代女人的最高地位,不也就如此,還是需要和乾隆虛與委蛇,還是需要在掙紮中求生。

靜容心中思緒萬千,但是面上一點不敢露出來。

說完了永璇的事兒,乾隆話題一轉,突然又說起了寧楚格。

“寧楚格今年多大了?”

靜容心中立刻拉響了警報,笑著道:“她是乾隆十八年六月的,如今也就只有十四周歲,還小呢。”

“哦,虛歲也十五六了啊,不小了。”乾隆似是在沈吟什麽。

靜容心下一緊,急忙道:“唉,她性子還跟個孩子似得,而且我讓太醫診脈,她年紀小,身子也沒長好,我還想著給她好好調養調養身子呢。”

乾隆意識到了什麽,似笑非笑的看了靜容一眼,淡淡道:“你別怕,我就是一問,沒想著這會兒就把她嫁出去。”

靜容松了口氣,面上卻有些苦澀:“不瞞皇上說,臣妾也是有些怕了,這次和嘉沒了,臣妾看著也覺著難受,日夜睡不著,總想著,當年是不是和嘉嫁人的時候年紀小,身子沒長好,生產的時候又落下了病根,這才導致如今這結果,想著這事兒,臣妾就想起了寧楚格,她和拉旺多爾濟也算是都在臣妾膝下長大,性子身世臣妾都再滿意不過了。”

“只是到底還想著讓寧楚格再養一養身體,日後也能好過些。”

聽著靜容誠懇的話,乾隆也嘆了口氣,說起和嘉,他的心又何嘗不痛呢?

這孩子打小就有佛緣,他也喜歡她,沒成想長大了倒是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

乾隆的心情有些沈郁,同時也有些理解皇後的心思,他沈默許久,終於道:“你別擔心,朕也舍不得寧楚格這麽早就出嫁,朕之前就打算好了,把他們的婚期定在乾隆三十五年,到時候寧楚格也有十七八了,你也就不用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了。”

靜容這會兒是真松了口氣了,乾隆總算還能想著她們母女一些,她急忙起身謝恩,卻被乾隆又攔下了。

“寧楚格是固倫公主,別說旁人,朕心中也是重視她的,絕不會讓她沒個下場。”

靜容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但是只當他是真的,便做出一副滿臉感激的模樣,點了點頭。

**

日子慢慢過去,和嘉公主逝世帶來的傷痛也慢慢減淡。

太後病了幾日,如今也能起身了,乾隆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並沒有病倒,反倒還日日來太後榻前探望,靜容也是不得不佩服乾隆這好身板了,她去伺候了太後幾日,都覺得累的不輕,但是乾隆卻和沒事人一樣。

等到了年底,六阿哥永瑢府上又添喜事,他的福晉富察氏,又產下一女。

這是永瑢的第二個女兒了,他的長女是格格尤氏所出,就和長子綿聰生的前後腳。

但是這個女兒一直病歪歪的,這兩年也不大進宮,靜容更不太熟悉。

如今這個二女可算是正兒八經的嫡女了,永瑢十分高興,接了宮裏的賞錢之後,還親自進宮給各處請安謝恩。

靜容看他神色,倒是沒有多言,永瑢雖然比旁的阿哥重視嫡妻,但是他小老婆也不少,聽人說,這個尤氏,也是他比較喜歡的侍妾。

不過靜容可沒這閑工夫去管永瑢房裏的事兒,見他來謝恩,便也見了他一面,就打發他離開了。

結果之後沒有三天,富察氏生的那個小格格就沒了。

靜容聽到這話的時候還給楞了一下,要知道當時她還派了趙嬤嬤出去給送賞賜,趙嬤嬤回來還給她說,那個小格格如何如何玉雪可愛,聽著也不像是有什麽胎中帶出來的病癥啊,怎麽就沒了?

靜容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古怪,但是到底只是夭折了一個孩子,她身為皇後,按理來說是不應該多管閑事的,只是靜容想了又想,還是讓趙嬤嬤過去祭奠一下,反正她菩薩人設早就人盡皆知,憐憫幼子也是尋常。

不過在派趙嬤嬤去之前,她還是叮囑了趙嬤嬤幾句話,若是趙嬤嬤看出了什麽,不要鬧大,只偷偷告訴富察氏即可。

靜容明白,永瑢是永瑄這一頭的,沒必要在這種時候給永瑢做個沒臉,若是真有什麽,相信富察氏自己也能處置,而且她這樣做,也相當於給永瑄走了夫人路線,要知道六福晉和永瑄福晉可是同族堂姐妹,要是永瑄福晉有個差池,對靜容也不算是好事兒。

趙嬤嬤到底也是宮廷裏的老人了,瞬間就明白了靜容的意思,收拾了些東西,就帶著白青出去了。

趙嬤嬤到質郡王府的時候,是質郡王府的管家親自迎進去的,質郡王永瑢也正好在家,還親自接見了一下趙嬤嬤。

聽說是皇後派她來的,又多少做出一副感念的姿態,心中卻在琢磨,只怕這也是看在永瑄的面子上,皇後給他做臉呢。

因此他對趙嬤嬤倒也和氣,問了幾句皇後是否安好的廢話,就把她打發去後宅了。

趙嬤嬤跟著引路的人一路去了後宅。

剛進正院的時候,便聽見屋裏傳來壓抑的哭泣聲。

侍女們也看著六神無主,見著人來,半天了才傳話。

富察氏一聽皇後跟前的人來了,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哭了,急忙讓人把趙嬤嬤一行人迎了進來。

趙嬤嬤一進去,看見富察氏的模樣,也被嚇了一跳。

前幾日她才剛見過富察氏,那會兒她雖然看著有些虛弱,但是面色還好,但是今兒卻看著眼窩子變深了,面色更是蠟黃,嘴唇發紫。

趙嬤嬤有些心驚膽戰,她是見過大世面的,她現在一看富察氏的面相,她就覺出了不對的地方。

不過富察氏倒是沒感覺到趙嬤嬤神情的不對,只是勉強撐著笑臉,讓趙嬤嬤坐。

其實一進屋裏,趙嬤嬤就覺得悶熱,如今還是數九寒天呢,但是這屋子也是真的捂得太嚴實了,光是火盆就點了三個,窗戶都用厚厚的毛氈毯子蓋住,屋裏點了蠟燭。

雖說是坐月子,但是這也太誇張了。

不過趙嬤嬤一點沒露出來,道了謝之後,就坐到了富察氏跟前的凳子上。

“不知嬤嬤過來,怠慢嬤嬤了。”富察氏勉強笑著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心裏嘆了口氣,也是個可憐人。

雖然心中憐憫,但是趙嬤嬤面上不顯,只將靜容交代的賞賜都一一說了,然後又問了幾句小格格的身後事。

說起這個,富察氏眼淚就止不住:“我們王爺說,要先讓她去廟裏,叫大喇嘛給她念幾年經,安一安她的神魂,然後再下葬。”

這也算是傳統處理方式了,趙嬤嬤也沒什麽好挑揀的,只安慰了富察氏幾句。

兩人說著話呢,趙嬤嬤給白青使了個眼色。

白青立刻意會,站出來道:“我們娘娘給小格格抄了卷經呢,囑咐奴才一定親手燒給小格格,不知可否找個人給奴才帶個路?”

富察氏聽了這話,楞了楞,心中只覺得皇後娘娘真是個好人,便對跟前伺候的侍女點了點頭:“琉璃,你帶這位姑姑去吧。”

這個叫琉璃的明顯是富察氏信任的侍女,一聽這話有些糾結的皺了皺眉。

趙嬤嬤看的明白,立刻道:“你就去吧,福晉這兒有我照顧著,不會出事的。”

富察氏神色一動,也對琉璃道:“快去吧。”

琉璃這才不敢耽擱,給趙嬤嬤行了一禮:“那就勞煩嬤嬤了。”又想著富察氏行禮告退。

等人都出去了,富察氏這才看向趙嬤嬤:“嬤嬤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富察氏也不是個蠢得,多少也看出來了趙嬤嬤的意思。

趙嬤嬤瞇了瞇眼睛,小聲道:“福晉,奴才看您面色不好,正好奴才也算是略通醫理,可要奴才給您診診脈?”

富察氏的呼吸頓時一滯,有些驚慌的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卻依舊不動如山,仿佛並不明白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富察氏咬了咬唇,只覺得心裏亂的很,趙嬤嬤這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若是沒什麽事兒,她一個皇後宮裏的奴才,何必給自己請脈。

富察氏左思右想,到底是把胳膊伸了出來,小聲道:“那就勞煩嬤嬤了。”

趙嬤嬤瞇著眼睛笑了笑,沒說話,只伸手搭上了富察氏的脈。

趙嬤嬤也並非是什麽神醫,只是她擅長制作藥膳,因此也對醫理有所研究,後來為了給靜容調養身子,更是跟著張太醫也學了一手,如今看個感冒發燒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六福晉的脈象,趙嬤嬤就覺著有些古怪了,有些陰虛血熱的跡象,但是又十分不明顯。

趙嬤嬤看了看六福晉的面相,許久才道:“福晉這幾日可有什麽不舒服?”

富察氏這會兒本身就被嚇得夠嗆,被這麽一問,更是臉色慘白,許久才道:“生產的第二日,我起身之後,就覺著有些咽喉疼痛,口舌也有些麻木,除了這些,就是精神也有些不濟,心口總是有些躁動,旁的倒是沒了。”

富察氏苦思冥想,也只能說出這幾樣不同。

可是這些病癥,也不嚴重,往常她好的時候,也會有個頭痛腦熱的,如今剛剛生產完,有這樣的情況那更正常了,因此她也沒當真。

但是趙嬤嬤卻心下一沈,許久才道:“福晉這幾日可用過加了白附子的湯藥?”

富察氏便是再不通醫理,也知道白附子是有毒的,她臉色慘白,急忙擺手:“怎麽可能,我懷著身孕,如何能用這等虎狼之藥!”

趙嬤嬤嘆了口氣,她這話也是白問,當富察氏說出癥狀的時候,趙嬤嬤就確定了她並非什麽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福晉,奴才覺著,您還是要找正經大夫看一看才是,還有小格格也是,當時奴才來看小格格,明明見著小格格身子十分強健,但是才短短三日就夭折了,實在是令人唏噓。”

趙嬤嬤也不說自己的結論,只暗示了富察氏幾句。

富察氏呆呆坐著,像是被魘著了似得,嘴裏幹巴巴的道:“她們說,是乳母晚上忘了關窗,讓孩子驚了風,這才沒了,每個人都是這麽和我說的,為什麽,為什麽……”

趙嬤嬤看著有些心酸,也不好多說什麽,只道:“福晉節哀順變,時辰不早了,奴才也該走了。”

富察氏回過神來,看著趙嬤嬤,眼淚就流了下來:“嬤嬤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記著。”說完就要起身給趙嬤嬤行禮。

趙嬤嬤哪裏感接受,急忙拉住了:“福晉,奴才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來的,只要您好好的,六阿哥也好好的,皇後娘娘就心裏踏實了。”

富察氏淚如雨下:“皇後娘娘仁厚,還請嬤嬤告訴娘娘,兒臣日後便是結草銜環,也一定報答娘娘恩情。”

目的達到了,趙嬤嬤心裏也十分滿意,她點了點頭,輕聲道:“福晉是個有福的,小格格沒了,福晉也該振作起來,您還有大阿哥。”

富察氏一聽這話,心裏更是咯噔一下,自己這兒出了問題,那自己兒子呢?

她心理慌得很,一把拉住了趙嬤嬤的手:“多謝嬤嬤提醒,我明白了。”

趙嬤嬤笑了笑,然後起身向富察氏告辭:“福晉一定保重,奴才先告退了。”

富察氏掙紮著想要起身送趙嬤嬤,但是趙嬤嬤卻把富察氏摁住了,然後自己走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白青正拉著那個叫琉璃的在聊天,看來也燒完紙了,而琉璃一臉擔憂,想要趕緊進去。

看見趙嬤嬤出來了,急忙走上前來:“嬤嬤要走了嗎?”

趙嬤嬤笑著點點頭:“琉璃姑娘快進去伺候吧,福晉剛剛說起傷心事,又流了眼淚,琉璃姑娘這幾日可要好好安慰福晉才是。”

琉璃臉上閃過一絲情緒,但是到底垂了頭,應了一聲,又讓人把趙嬤嬤和白芷送了出去。

兩人出了質郡王府,上了宮裏的轎子,趙嬤嬤這才看向白青。

“你和那個琉璃說話,可看出來什麽了嗎?”

白青笑了笑:“那丫頭是個嘴緊的,質郡王府多餘的話一句不說,說起來也是含糊其辭,一句實在話都沒問出來。”

趙嬤嬤輕笑一聲:“要不怎麽說是忠仆呢,也得虧福晉信任。”

白青看了趙嬤嬤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卻沒有再多問。

**

靜容聽了趙嬤嬤的稟報之後,嘆了口氣,這後宅大院的,果真是是非多,原本是想著能不能探一探情形,沒想到啊,竟然釣出了一條大魚。

“奴才讓白青去給小格格燒香,是想著能不能趁機看一下小格格的屍首,但是那個琉璃守的緊,並沒有這個機會,只是奴才看著福晉的情形,只怕小格格那邊,多半也不大好。”

靜容皺了皺眉,這事兒鬧出來只怕也難看,只是不知道六福晉會怎麽處置了。

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也怪不得你,本就是去試探一下,能查出六福晉的情形也不錯,只是這事兒我也不知該怎麽辦,你去南三所給永瑄福晉帶個話,就說今兒晚膳讓他們小兩口過來用。”

趙嬤嬤知道靜容這是想要和十阿哥商議此事了,便應了下來。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永瑄果然帶著富察氏過來給靜容請安了。

一進宮才發現,靜容這次只單叫了他們兩口過來,心下便覺得有事,等吃完了飯,就找了個借口讓富察氏先回去,自己留下來個靜容說話。

“額娘可是有事和我商議?”

靜容看著兒子淡定的神情,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兒子太聰明也不好,做點什麽事兒,都能被他一眼看透。

不過靜容也來不及感傷了,就把今兒的事情給永瑄說了一下。

說完之後又道:“趙嬤嬤說,那毒應該是日積月累,一點一點下給福晉的,只是這次福晉生產,傷了身子,身體虛弱,這才讓毒物的癥狀顯了出來,否則要是放在往日,定然是診不出來的。”

永瑄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下毒,還是給福晉下毒,怎麽堂堂皇室貴胄盡出這種事兒!

永瑄忍了忍心裏的氣,道:“那額娘是什麽想法?”

靜容嘆了口氣:“這種事,非心腹不可為,只是六福晉的心腹,按理來說應該是與她榮辱與共,又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之事,因此我覺著,這裏面還有因果。”

靜容也沒說透,多半是六阿哥後院起火,但是她相信永瑄能夠明白。

永瑄自然明白,他知道六哥看重福晉,哪怕是他也有喜歡的小妾,但是對福晉一直很尊重,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讓人對福晉生了怨恨,這才鬧出這種事來。

“額娘您別操心了,此事我會做決斷的。”永瑄的覆雜的思緒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恢覆了平靜。

靜容當然是相信永瑄的,就點了點頭:“好,你好好處置,六福晉和你的福晉是堂姐妹,到底親近些,你有什麽不好說的,也可讓她來。”

永瑄有些詫異的看向靜容,額娘竟然如此相信富察氏嗎?

靜容有些懊惱的敲了敲頭:“你這孩子,我讓你帶著福晉過來,就是也想把這事兒和你福晉說了,你倒好,把她給打發了,我也不好讓你當這個惡人,只能任由你來了。你如今也是成了婚的人,難道你的福晉還會害你不成?”

永瑄失笑,自己倒是多此一舉了。

“額娘別氣,是兒子錯了,兒子給您賠罪!”永瑄急忙起身給靜容行禮。

靜容也被他這副無賴樣給氣笑了:“行了,趕緊滾吧,日後行事,可別自作聰明了。”

永瑄笑著點點頭,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也急忙離開了。

等出了翊坤宮,他還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他今兒讓富察氏離開,也是不想讓額娘覺著難做,沒成想,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很高興,高興額娘為他著想的心,也高興額娘的心胸。

**

等翻過年去,靜容就聽到消息,六阿哥府上的一個格格病逝了,而那個病逝的格格,正是之前頗受寵愛的尤氏。

同時還有一個消息,六福晉院裏有個奴才得了病,被送了出去,同時福晉也怕其他人染上了,就把院裏的人手都換了一遍。

也不說這個消息旁人信不信,但是京城的人丫子卻發了筆橫財,王府裏放出來的人,自然是不收錢的,再往裏送了一波人,這一來一回的,就是兩頭銀子。

靜容聽了這消息,只是點了點頭。

不管六阿哥夫婦怎麽處理這件事,只要沒放著不管,那她就沒白管這趟閑事。

有時候靜容也覺得自己真的是閑得慌,什麽事兒都想打聽一下,可能是這後宮真的無聊吧,來來去去的就那麽點事兒了。

**

但是很快,靜容就不無聊了,乾隆三十三年二月,富察氏的堂兄明瑞,在征兵緬甸的時候,敗亡戰死了,乾隆接了消息,就把傅恒派過去收拾爛攤子。

而富察氏聽到這個消息,也嚇的暈了過去,結果等醒來之後,被診出來有孕。

靜容聽到自己要當祖母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是懵逼的。

永瑄三十一年成婚,如今也有一年多了,一直無所出,便是乾隆也在靜容這兒抱怨。

但是靜容一直穩如老狗,因為在她眼裏,哪怕是永瑄,那也是個孩子,十六七的年齡,可不是個孩子嗎?

哪怕他如今已經有了一妻一妾,靜容也沒什麽真實的感受。

但是現在,富察氏懷孕了。

靜容這才猛然清醒,他的永瑄,要當爸爸了。

在趙嬤嬤一連聲的恭喜聲中,靜容回過神來,然後下意識的吩咐底下人賞了東西過去。

這個消息像是旋風一樣,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宮廷。

靜容這兒賞賜的東西還沒到呢,養心殿和壽康宮的賞賜也下來了,富察氏坐在屋裏,眼圈泛紅,只覺得又是難過又是高興。

難過的是堂兄沒了,高興的是,她入宮這麽久,終於有消息了。

之前她進來,富察家幾乎是每隔一個月都要問一次,她心裏其實壓力也很大。

她很清楚,十阿哥是日後可能登上大寶的人,嫁給這樣的人,就得做好當上皇後的準備。

因此她一進宮,先是籠絡住十阿哥,再就是籠絡住皇後。

她看得出來十阿哥看重皇後,便處處學著皇後,寬容大度,處事公正,和十阿哥之間,更是溫柔以對,事事與他有商有量,這也是阿瑪在她出嫁前告訴過她的話。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盼著能給十阿哥生下長子。

雖然十阿哥算是比較潔身自好的人,府上也只有一個皇上賜下來的吳格格,那個吳格格更是個老實的,但是她心裏也害怕啊,害怕自己真的不能生產,反倒是給旁人做了嫁衣裳。

幸好,老天是垂憐她的,給她送來了這個孩子,如今她只盼望著這個孩子是個男孩,如此她在十阿哥府上也算是立住了。

靜容當然不知道這些,她自打知道富察氏有孕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就顯得特別措手不及,一邊吩咐趙嬤嬤給富察氏那邊撥一個懂養身的嬤嬤過去,又說要給富察氏專門備一個太醫看診。

左一個念頭,右一個念頭,倒是把翊坤宮的這些人指揮的團團轉。

趙嬤嬤也是看出來靜容這是高興的,因此也不多言,任由她吩咐。

宮裏上下都熱熱鬧鬧的,但是永瑄作為孩子的父親,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消息的。

那時他才剛離開養心殿,正好和去給乾隆報信的人錯過。

一直等回到了南三所,這才知道,福晉懷孕了!

他聽到之後,先是楞了楞,然後就沖去了後宅,一路跑回去,進了正院,一掀簾子進去,便看見富察氏坐在裏面。

她正坐在靠窗的榻上,一手撫著肚子,一臉詫異的看向他,然後就露出一個柔柔的笑。

看著這笑,永瑄只覺得喉中酸澀不已,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

晚上的時候,永瑄來翊坤宮給靜容請安了。

他看著倒是還和往常一樣鎮靜,靜容還想調侃他幾句呢,就見他竟然要跪下給她請安,被靜容急忙拉了起來。

“行這麽大禮做什麽?樂瘋了啊?”靜容失笑。

永瑄卻定定看著靜容,一字一句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如今兒臣也有了子嗣,額娘的養育之恩,兒臣真的是萬死難報。”

這話把靜容說的都流眼淚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的大喜日子,倒是說這些話惹我的眼淚,你如今成了家,馬上也要有了孩子了,日後該穩重些才是。”

永瑄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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