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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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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堅定

眼看到了南巡的日子, 靜容一行人也都準備好了東西。

等出紫禁城的時候,永瑄和永璂已經算是大孩子了,有了單獨的車馬, 而靜容則是帶著兩個小的, 在自己鳳輿內。

永璟還好說話些, 他展眼也周歲了, 嘴裏能蹦跶出幾個字, 也能叫人了,性子還是安安靜靜的,就算被乳母抱在懷裏, 也不哭不鬧, 可比寧楚格好伺候多了。

寧楚格待在鳳輿裏也是無聊, 只好逗著乳母懷裏的小弟弟。

但是永璟格外不給她面子,一點也不好逗,生氣了還會撇開小腦袋不理她。

寧楚格有些惱火的依偎到靜容身邊, 小聲抱怨:“弟弟也太不可愛了,兒臣想和拉旺多爾濟玩, 他好玩。”

靜容伸手捂住了寧楚格的嘴, 嗔笑道:“又胡言亂語,你如今和拉旺多爾濟訂了親, 該註意些言辭才是。”

靜容其實自己並不在意這些, 可惜這個年代對女子的禮教太多,哪怕是公主,也不遑多讓。

寧楚格卻有些不滿意,撅著嘴道:“在木蘭的時候就可以, 怎麽回來了倒不成了?”

靜容安撫般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柔聲道:“好孩子, 咱們還在路上呢,你一出去,豈不是耽誤了行程,等到了行宮,拉旺多爾濟過來請安的時候,你再和他玩,好不好?”

靜容並不想過多的約束寧楚格,即便是女子,靜容也想讓她過得輕松自在一些。

寧楚格也算講道理,聽了額娘這話,到底點了點頭:“那好吧。”

看著女兒嬌嫩的臉蛋,靜容忍不住親了一口:“寧楚格真是個乖孩子。”

寧楚格撇了撇嘴,又拿起了剛剛玩厭了的九連環,慢慢拆解了起來。

靜容看了一眼永璟,發現他又像小豬似得睡了過去,也不再多管,只盼望著能早點到行宮歇下。

等終於到了一處行宮的時候,永瑄和永璂還有拉旺多爾濟果然也來給靜容請安了。

再次見到拉旺多爾濟,倒是比之前瘦了許多,原本的嬰兒肥消減了許多。

靜容看著有些心疼,拉著他到跟前來問:“怎麽瘦了啊,可是來京之後沒吃好?”

拉旺多爾濟紅著臉搖搖頭:“沒有,是奴才之前種痘,這才瘦了。”

他似乎還不明白種痘的意思,但是眼中卻閃過驚懼不安。

靜容聽了越發心疼了,想著等這次回去,只怕永瑄和永璂也得種痘了,一時間心中有些焦慮,不過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著道:“那就好好補一補,你還是小孩子,這麽瘦可不成,得白白胖胖的才健康。”說完又捏了捏拉旺多爾濟的臉蛋。

拉旺多爾濟的臉又紅了。

幾人正說著話,太醫剛好過來給靜容請平安脈,靜容便讓太醫進來,讓幾個孩子坐在一邊喝杏仁茶。

太醫診了片刻,笑著點頭:“娘娘身子康健,一切都好。”

靜容點了點頭,又問:“皇上和太後可還好?幾位皇子可還好?”

太醫立刻稟報:“皇上一切都好,太後有些疲憊,請了平安脈之後便歇下了,幾位皇子,除了八皇子有些暈車之外,一切都好。”

靜容一聽這話,倒是有些詫異,看向永瑄:“你八哥暈車了?你可知道?”

永瑄笑著點頭:“自然知道,兒臣已經去探望過了。”

靜容點了點頭:“那就好。”說完又看向太醫:“要好好給八阿哥診治。”

太醫恭聲應了。

之後又是給幾個阿哥公主請安,永瑄和永璂當然一切都好,寧楚格也挺好,永璟有些小不是,但是太醫只開了安神湯。

靜容看了那湯藥,皺起了眉,心中有些不忍,但是想著今日一天永璟都有些沒精神,只能再不多言。

等請完了脈,太醫就要離開,靜容卻叫住了他,讓他給阿旺多爾濟也看看。

阿旺多爾濟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太醫拿住了手腕,開始診脈。

結果這次太醫診的時間就有些長了,許久還皺著眉。

靜容心下一驚,急忙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太醫面上有些遲疑。

靜容神色一動,立刻讓屋裏伺候的人都下去,幾個孩子也讓抱了下去,只留了永瑄和太醫在屋裏。

“太醫有話不妨直說。”靜容沈著臉道。

張太醫心裏也苦啊,他怎麽這麽倒黴,又牽扯了進了後宮的陰私之中,若是放在平時,他是不可能說的,但是偏偏他又上了皇後的賊船,這不說也得說。

張太醫只能硬著頭皮道:“娘娘,微臣發現,臺吉似乎服用過不利子嗣的藥物,這藥物十分霸道,若是不及時診治,只怕……”

張太醫說這話的時候,死死低著頭一點不敢看皇後的神色。

靜容的臉都黑了!

這用腳跟想都知道是誰搞的鬼!

她沒想到成袞紮蔔竟然給她來這一套!

乾隆前腳要了他兒子洗腦,後腳他就給兒子絕育,這是一點不想讓愛新覺羅家的血脈進他們門啊!

這人也太狠毒了,給自己兒子都下得去這個手,這下子,就算日後拉旺多爾濟再受重用,他的爵位也只能由嗣子繼承,和皇家一點關系也沒有。

靜容神色晦暗不明,坐在一邊的永瑄臉色就更別提了,他現在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有了些城府,遇到這種事兒也是忍不了的。

“大膽!”永瑄氣的把手裏的茶碗都摔了。

靜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有氣別往這兒使。”

永瑄緊抿著唇,起身給靜容告罪:“是兒臣失禮了。”

靜容嘆了口氣:“行了,也不怪你。”說完看向張太醫:“那如今這還有得治嗎?”

靜容也是怕拉旺多爾濟無法生育,到後來連累了寧楚格。

張太醫戰戰兢兢的回答:“能,能治,就是得慢慢調養,幸好發現的早,三五年的,也就調養好了,只是臣看著,臺吉似乎如今還在一直服用這不利子嗣的藥物,這藥物也得斷了。”

靜容眸色一沈,這次拉旺多爾濟來京,成袞紮蔔那邊,只有一個乳母跟著,難道下毒的是這個乳母?

靜容也不多言,只淡淡點了點頭:“本宮明白了,張太醫請先下去開方子吧。”

張太醫巴不得立刻就走,急忙行了一禮,疾步退了出去。

看著張太醫離開,永瑄這才忍不住了,咬著牙道:“這一定是成袞紮蔔這個狗奴才搞出來的事兒,兒臣日後一定不放過他!”

靜容看他這樣子,笑了笑:“你還知道日後啊,成袞紮蔔是朝中重臣,即便他做了這事兒,你皇阿瑪也不會把他如何,更何況我們母子,而且如今這事兒也只是懷疑,我想著,你要想拿住把柄,只怕也是一點都拿不出來的。”

永瑄到底不是個天真的孩子了,聽了這話當然也明白靜容的意思,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心中越發惱火。

原本漠北蒙古就十分受清廷的防備和重視,但是成袞紮蔔這一支,卻是世受皇恩,聖祖世宗兩朝,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他們了,沒想到最後卻養出個白眼狼,面上對皇帝誠惶誠恐,心底到底還是防備著他們。

“那額娘準備怎麽辦?”永瑄小聲道。

靜容閉了閉眼,要說惱火,她心中的惱怒不比永瑄小,但是在什麽地方唱什麽戲,現在到了這個環境之下,她也只能順著這個地方的規則做事。

“先找人查一查拉旺多爾濟身邊的吃的用的,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還有那個乳母,也要把她和拉旺多爾濟隔開,若是能查出什麽東西,就稟告給你皇阿瑪,想來他也會有決斷的。”

乾隆一雙眼盯著喀爾喀蒙古,若是能得到這樣一個大把柄,想來也不吝於利用一下這個把柄,給自己撈一些好處。

永瑄皺著眉,這個結果他並不滿意,但是他也知道好歹,只能忍了。

“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拉旺多爾濟?”永瑄看著靜容問道。

靜容皺了皺眉,按理來說,應該告訴他的,只有讓他知道自己父母的無情,他才更會忠於清廷,但是靜容心中卻依舊有一絲不忍,拉旺多爾濟到底還小,讓他知道這些殘酷的事實,真的好嗎?

永瑄或許是看出來了額娘的糾結,咬牙道:“額娘,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我們如今既然打不死成袞紮蔔這只老虎,那麽就得斷絕他害人的路子,他每年都會往京裏送東西,若是拉旺多爾濟一無所知,誰知道他會怎麽害他。”

靜容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能點了點頭:“也好,他雖然是小孩子,卻也是和碩親王之子,有權利知道真相。”

永瑄松了口氣:“額娘能這麽想,就再好不過了。”

**

這一晚,拉旺多爾濟沒能回他住的地方休息,靜容笑著將他留了下來,說要讓他嘗嘗自己這兒的飯菜。

拉旺多爾濟雖然也很想留下,但是想著嬤嬤叮囑自己的話,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奴才怕打擾娘娘用飯。”

靜容看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你小小一點人,怎麽會打攪我,安心住下吧,趕明就讓你回去了,又不是不讓你走,怕什麽?”

拉旺多爾濟臉上又是一紅,鼓足了勇氣擡頭看了靜容一眼,看著她面上溫柔的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娘娘這麽溫柔,對他又這麽好,他心裏想著,要是娘娘是他的額娘就好了。

想著這話,拉旺多爾濟又覺得自己有些大膽,急忙低下了頭,小聲道:“奴才不怕,奴才也想陪娘娘用飯呢。”

看著這孩子的模樣,靜容只覺得打從心底裏心疼他,好歹也是親子呢,活的竟然這樣戰戰兢兢,一點溫情也能讓他感動。

“那就好,今晚就安心住下吧。”說完對永瑄使了個眼色,永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吩咐下去了。

靜容松了口氣,只希望今晚的查處能有結果。

結果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乾隆竟然來了,要知道他今兒可是翻了穎嬪的牌子,如今卻來了靜容這兒。

靜容不敢耽擱,急忙出去將人迎了進來。

“皇上怎麽這時候來了,只怕沒有準備皇上愛吃的飯菜。”等到乾隆坐下了,靜容這才笑著道。

乾隆看了一眼在坐的人,看到拉旺多爾濟的時候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多言,只是笑著道:“我看著這些飯菜也挺不錯的,能吃就成,穎嬪今兒許是坐車坐的久了,有些病了,朕就到你這兒來了。”

原來是穎嬪病了,靜容心中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查拉旺多爾濟院裏的事兒驚動了皇上。

“原來如此,臣妾竟沒有聽說,早知該派太醫去看看的。”靜容笑著道。

乾隆擺了擺手:“不至於,已經有太醫去看了。”

靜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幾人安安靜靜的用完了膳,乾隆又順勢考較了一下幾個孩子,永瑄當然最好,永璂也還可以,而拉旺多爾濟,雖然只是讀了幾天的書,卻也不算差,三字經總算是背過了一大半。

乾隆十分滿意:“不錯,你這孩子雖然年紀小,記性卻不錯,是個可造之才。”

拉旺多爾濟靦腆的笑笑,他對於乾隆有一種畏懼之感,站在那兒也不敢多說話。

靜容看著孩子們怪拘謹的,就笑著道:“行了,也考較完了,就讓孩子們出去散散心吧,省的積了食。”

乾隆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你們便去吧。”

幾個孩子這才退下。

等人都走了,乾隆這才道:“怎麽今兒倒是留拉旺多爾濟用飯?”

靜容笑了笑道:“原想著查清楚了再說,不過既然皇上問了,那臣妾也就知無不言了。”

說完,將今日張太醫過來診脈的事兒,和皇上說了一遍,乾隆聽說之後,皺起了眉,臉色也不大好看。

手裏的茶碗匡一聲扔到了桌上:“真是大膽!”

靜容聽著這話,只覺得乾隆永瑄和兩父子真不愧是親爺倆,說的話都大差不差。

靜容急忙起身謝罪:“請皇上息怒。”

乾隆一把拉起了靜容:“這事與你無關!”他面上一臉的煩躁。

“索性還得感謝你,若不是你早些發現,只怕這等奴才也不知瞞朕瞞到何時!”

靜容抿著唇不說話。

乾隆起得直喘粗氣,眼中神情也變幻不斷。

許久終於道:“這事兒你不必管了,我自會處置,至於拉旺多爾濟那孩子,日後他的吃穿用度都由你來管理,不要慢待了,”

靜容急忙應了。

乾隆這會兒氣也氣過了,倒是冷靜了許多,輕聲道:“朕原本還不太像摻和他們家的事兒,如今看著,倒是不得不摻和了,此事我會給你和寧楚格一個交代的。”

靜容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是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乾隆這晚並沒有在靜容這兒留宿,而是吃完飯之後就回了自己住處。

靜容送了他出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氣,看乾隆這個樣子,應該是不會輕易放成袞紮蔔好過了。

**

之後一路上,永瑄都挺照顧拉旺多爾濟的,或許是同情吧,他們之間的關系也親近了一些。

拉旺多爾濟也越發親近永瑄了,現在幾乎成為了永瑄的小跟屁蟲,跟進跟出的。

靜容看著也不當一回事,他們能處好關系,靜容也很支持。

而乾隆一路南巡,免了多地賦稅,又處置了許多不法事。

一直到了三月,輝特部的巴雅爾又叛亂,乾隆沒有辦法,只能繼續任用成袞紮蔔平叛,並授他定邊將軍職位。

靜容聽到消息的時候,並不驚訝,成袞紮蔔能混到如今這個地位,他的能力一定是卓絕的。

而拉旺多爾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五味雜陳,他知道了阿瑪對自己做的事兒,但是卻無法一時半會斬斷這些親情緣分,聽到阿瑪去平叛了,心中還是會擔憂和不安。

永瑄見他這樣,倒是好生安慰了他一番,沒幾日,拉旺多爾濟又活蹦亂跳起來了。

靜容看著不免感嘆孩子的堅強,大人總覺得孩子脆弱,但是有時候孩子接受事物的能力比大人要強。

不過等到一路往南邊去,永瑄的面色卻一日比一日凝重。

靜容見他這樣,也不多問,只讓他自己思索。

最後終於有一天,永瑄到底壓抑不住內心的疑惑了,來找靜容說話。

“額娘,人都說如今天下太平,有盛世之象,但是這一路南來,水災如此嚴重,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如此也算盛世嗎?”

靜容沈默了,許久才道:“是否是盛世,不能聽底下人的歌功頌德,你自己更要親眼去看,去感受,你是皇子,你的衣食都受這天下百姓供養,看著百姓流離失所,你能有所觸動這樣很好,額娘希望你成為一個能體察民心,關心百姓生計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當一個皇子,說到底,這江山社稷,不僅僅只是一個位置,更是一份責任。”

永瑄言語滯澀,許久才道:“孩兒想要庇佑天下蒼生,想要為萬萬人言。”

靜容笑著撫了撫他的頭:“好,我就知道,我的永瑄是個聰明仁德的好孩子。”

經歷了這些事兒,永瑄也好像一夕之間長大了似得,開始變得穩重起來,哪怕是乾隆帶他去見江南的那些士紳,那些士紳們對他多有吹捧,他也不見得飄飄欲然。

回來還和靜容吐槽:“這些士紳們躺在百姓的血肉上敲骨吸髓,各個比皇家還富足,前明就是因他們不交稅款而財政敗壞,如今倒是他們繼續詩書傳家,前朝卻早就消失在史冊之中。”

靜容聽了這話有些驚訝:“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永瑄挑了挑眉:“是兒臣讀明史的時候自己感悟到的,那些個士紳清流,各個說的比誰都好聽,結果各個名下幾千頃幾萬頃的良田,怪不得前朝崇禎帝說大臣皆可殺。”

靜容無語,這孩子這麽聰明嗎?

“這話你和我說說就對了,可不敢與你皇阿瑪說。”靜容沈吟了一下道。

永瑄有些譏諷的笑笑:“這話兒臣自然知道,皇瑪法當年定下士紳一體納糧,皇阿瑪心中就是不同意的。”

靜容有些詫異,永瑄竟然已經開始接觸這些了,她自己心裏都是糊塗的。

“你現在真是大了,什麽話也敢說了。”靜容嘆了口氣。

靜容看著這孩子的模樣,幾乎都有些想不起他小時候萌萌的樣子了,這才一次南巡,竟讓這孩子,對這天下感受如此之多。

永瑄卻只是笑笑:“額娘別擔心,兒臣知道輕重。”

靜容如今又能如何,只能相信他罷了,她撫了撫永瑄的頭,沒再說話。

**

之後一路還算平安,結果在從江南回京的途中,經過河南夏邑縣時,有人舉報夏邑生員段昌緒私藏吳三桂偽檄,乾隆命直隸總督方觀承查辦此事。

一直等回了京,方觀承終於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了,乾隆立刻召方觀承回京稟報。

靜容最後是從永瑄那兒知道這件事最後的處置結果的。

據說這次乾隆在得知段昌緒私藏吳三桂偽檄的時候,還把原江蘇布政使彭家屏招來問話,因為彭家屏也是夏邑人,乾隆就問他家中是否有吳三桂偽檄及其他禁書,彭家屏說自家沒有,只有前明野史,沒有來得及檢閱。

結果乾隆大怒,將彭家屏下了獄,還把彭家屏的兒子彭傳笏一同連坐下獄。

之後河南巡撫圖爾炳阿,又說彭家的家譜,大彭統記,禦名都是直筆不缺筆,更是讓乾隆怒上加怒。

責備彭家屏狂悖無君,賜他獄中自盡。

這是靜容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接觸文字獄,這個在歷史上幾乎只有三個字來總結的事件,卻讓她不寒而栗。

因為家譜沒有缺筆,因為私藏前朝野史就能被賜死,這樣的人命多麽的卑賤。

永瑄說這事兒的時候也是唏噓不已:“皇阿瑪這次行事是真的太過殘酷了,且不說私藏明史的事兒,那個圖爾炳阿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之前皇阿瑪在夏邑召彭家屏說話的時候,彭家屏就如實說明了夏邑的災情,如此只怕就得罪了圖爾炳阿,後來又有人狀告圖爾炳阿賑災不實,皇阿瑪這才奪了圖爾炳阿的職,沒想到他卻如此報覆彭家屏。”

靜容見著永瑄感慨良多,也不多言,他如今這地位,想說實話,也就只能和自己說說。

而且靜容也感受到,永瑄對乾隆的行事已經開始有所不滿,靜容想著他們母子如今的處境只能道:“如今,此事既然已成定局,想來也不可回轉,你如今也少觸怒你皇阿瑪,等日後有了機會,才能救更多人。”

靜容記得,乾隆晚年的時候,那才殘暴,永瑄現在看到的,這才哪兒到哪兒。

永瑄點了點頭:“額娘放心,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如今這處境,也只能先獨善其身,至於日後……”

永瑄沒有多言,但是眼中卻滿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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