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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88:太子妃下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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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88:太子妃下跪(1)

金鈴嚇壞了,這是人還是鬼,什麽時候進得屋子,自己和小姐明明一直就在屋子裏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怎麽就會現在自己眼前這麽一個人呢?金鈴想不明白……難道是采花賊?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面上蒙著半截黑巾,整張臉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此刻正側耳在聽外面的動靜。

也許是感覺金鈴打量他的目光,轉過頭看金鈴,這人的一雙眼睛清如潭水,目光深邃凜然。金鈴想到四小姐雲天綠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是好是壞只要看他的眼睛便能猜出一二了。

心裏想著擁有這樣清澈雙眸的人斷然不會是采花賊吧!

金鈴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但轉念一想又不對,剛才小姐還在屋裏沐浴了呢,會不會這人一直在屋子裏呢?

想到此,金鈴又推翻了先前想這不是采花賊的想法,目光牢牢的鎖著他……狠狠的看著他,該死的采花賊,自己一會誓死保護小姐的!

來人一看這小丫頭,明明很害怕,可是卻還是一副拿眼神殺死他的模樣,眼裏出現了一點笑意,大抵知道這小丫頭是何意了,故低聲說:“放心,沒看到你家小姐洗澡。”兄弟妻不可欺,他又怎會做這種偷窺之事呢……不過卻是聽到不少,嘖嘖……怎麽說呢,墨琰的情敵這次依然很強大呢,沒了太子爺,這還有一人小相爺,而且方才聽這小丫鬟的意思,很看好這小相爺呢……

金鈴楞了一楞,而後更是惱極了,丫丫個呸,說什麽放屁話,她又沒說她這姐洗澡,這人就先開口說沒看,說沒看就沒看呀,沒看你什麽時候跑我家小姐屋裏呢。

黑衣人覺得這小丫頭也是挺好玩的,這個時候,什麽表情都寫著臉上一般,還好點了她的穴道,不然的話,肯定得暴露目標,心想著交待給這小丫頭行麽?別辦砸了呀!

內室的偏廳裏,雲千洛還在跟齊陌煜商量著接下來的事情,而內室裏,黑衣人卻是開口說話了。

“我現在給你說的話,你記找機會提醒下你家小姐。”黑衣人停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是好人,是幫雲家的。”

金鈴心想,屁,壞人會說自己是壞人麽?

“我說你這小丫頭,我都說是幫你們的,怎麽還這樣呢……”黑衣人有絲無奈,他真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吶!說完後又嘆了口氣,語氣嚴肅的說:“告訴你家小姐,實在無法時,去找右相。”

只此一句,而後聽到外間齊陌煜離開的動靜後,才又開口:“記得,不到萬不得一,不能找右相。”這沒辦法中的辦法,找早了,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雲千洛送走了齊陌煜,而後喚了幾聲金鈴,沒聽有人應,人就往裏屋走了去,黑衣人也顧不得其它了,急急的把墻上的一幅畫移動了一下,在墻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道類似於房門的,金鈴這眼睛呀,睜的大到不能再大,她家小姐的房間裏有暗室,她怎麽不知道?

又是‘嗖’的一聲響,在雲千洛進來的前一瞬間,金鈴的身子終於能動了,‘啪’的一聲,軟跪於地上……

“金鈴你這是?”雲千洛嚇了一大跳,怎麽剛進來,金鈴就給她行此大禮,就是喊她沒應也不需要如此吧。

“小姐,小姐,剛才,剛才這有……這有道門……”金鈴連爬帶跪的往那一個方才像門的地方爬了過去,驚叫道:“這屋裏有暗室,有暗室的小姐……”

有暗室?

雲千洛也是一楞,隨後蹙眉,怎麽可能,這個房間,她從小就住的,有沒有暗室她會不知道?走上前前,摸了摸金鈴的額頭,發現有點燙,就開口道:“是不是淋了雨有點發燒了?好是是有點,這樣,一會你在家裏休息吧,別跟進宮去了。”

金鈴淚了,是真哭了,她說的是真的呀,真的有道門的:“小姐,你相信我,剛才真的有道門的,就在這兒,呶,不信你看,把這畫挪一下,那門就開了……”

金鈴爬起來,到那幅畫前,而後挪了那畫,可是任她怎麽挪,方才那道門就像是她的幻覺一樣,怎麽也開不了的……

雲千洛搖搖頭,心想,這丫頭病的不輕呢,這都胡言亂語上了。

金鈴這次是欲哭無淚了,剛才明明就有的,為什麽這會兒沒有了呢,著急的跑到那道墻壁那兒,急急的拍打著墻壁,哭喊著:“你出來呀,出來呀,我明明看到的呀……”

“好了!”雲千洛輕喝一聲,而後走到金鈴跟前:“病了就看大夫,你這丫頭,肯定是太著急了,放心,有齊公子幫咱們,不會出事的。”雲千洛出言寬慰著金鈴。

“不是的小姐,你聽我說呀……”金鈴還想再說,可雲千洛心中想著呆會兒進宮的安排,早已沒了聽的心思。

“行了,快幫我換身衣服吧,寅時就得進宮,尋一套素雅點,別太搶眼的宮裝。”

雲千洛吩咐著,進宮的裝束,不能太搶眼了,齊陌煜說了,進宮要先去太子宮,所以太搶眼的裝束怕是會惹人非議,剛才沒註意,讓金鈴給換了這麽一套搶眼的裝扮,明顯的不合適,方才齊陌煜也提過此事了。

金鈴這會兒滿心的糾結著這屋子內暗門的事情……那裏會想到,方才那黑衣人所交待的事情早就忘到腦門後了的。

雲千洛眾金鈴拿出來幾套宮裝中,找出了一套淡藍色的宮裝,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雲千洛對此頗為滿意,這太子宮中的局勢,如今一月過去,也不知成了什麽樣?不過據雲千洛的估算,怕是會如朝中一般,呈三足鼎立之時?

太子正妃齊詩惠有皇後娘娘做後臺,必然能站穩太子宮中;而雲天心和於歡這兩人怕是會鬥上一番,這會兒雲千洛心裏想的卻是雲天心在父親的事情上,能幫上什麽忙?這個女人,前世在鳳齊烈身邊的枕邊風吹的可是很強,但願這一次,也能起上一點作用,也不枉費自己饒她一命了……

……

寅時剛到,賀武便敲門來報:“小姐,齊公子問您收拾好麽?咱們可以出發了麽?”

雲千洛看神色有點呆楞的金鈴嘆了口氣,如今竟然是抽不出一個貼身的丫鬟來麽:“好,你且先回了齊公子,馬上出發。”

說完看一眼金鈴囑咐道:“你是在府中,還是跟上?”

金鈴這才回了神:“當然要跟上。”

雲千洛點頭:“恩,待會兒到了宮中,機靈點,記住這次咱們是去求人的。”

金鈴點了點頭,她那能不懂,這次是去求人的,心裏卻是憤憤不平的,三小姐好歹也是太子側妃呢,應該能幫著老爺的吧,卻不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別說此時的雲天心,並不是前世聖寵的雲天心呀!寅時的天色還是漆黑一片,只有東方的位置,微微的乏起了絲絲魚肚白……經過昨夜雷雨閃電洗禮後的天空似乎清爽了不少……

齊家的馬車候在了雲府的門外,一身玄色窄袖蟒袍的齊陌煜扶了雲千洛上了馬車,隨後金鈴和賀武一同跟了上去,齊陌煜才命了車夫往宮中的方向行去。

馬車行了一段路後,齊陌煜心疼的看向雲千洛,輕問一句“累麽?”

雲千洛輕搖頭:“不累,我只想早點知道爹爹的下落。”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麽事,搞得還如此的神秘,雲千洛只要一想到這,心裏就揪著一樣的疼。

“別擔心,會沒事的。”齊陌煜這般安慰著雲千洛,可是他自己心裏也是沒底的,父親讓人帶來的六個字:雲水深,莫涉足!

可真真是讓齊陌煜思破了腦袋也未想出到底能犯什麽事,心底其實也隱隱有一個猜測,但未經證實之前,他還不能確定,如若真是他想的那樣……

那麽……齊陌煜看一眼臉色並不太好的雲千洛,他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雲千洛該怎麽辦?

“恩。”雲千洛點了點頭,又手緊緊的交疊於身前,心底的不安一圈圈的擴大,希望此次進宮,可以得到確切的消息。

“是呀,小姐,不用擔心,咱家將軍吉人自有天相,而有還有齊公子幫著咱們,肯定會沒事的,對吧齊公子,你不會像有些人一樣不管我們小姐的吧。”金鈴意有所指的開口了。

有些話,小姐不方便說的,她這當丫鬟的得說,現在老將軍小將軍都不在,小姐連個靠山卻沒有了,這齊恩公可就算是小姐最大的靠山了呢。

“金鈴……”雲千洛不悅的輕蹙眉頭,出聲喝止住金鈴,齊陌煜肯幫她,已是萬幸,而金鈴此言無疑是給齊陌煜增添負擔的。

金鈴哦了一聲,而後低頭不語,齊陌煜沒有說話,倒是雲千洛歉意的一笑:“陌煜哥哥,金鈴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如今的局勢千洛也知一二,所以,如果真出了大事,陌煜哥哥就別管千洛了,千洛會自己想辦法的。”

齊陌煜聽此話有些生氣,事到如今這份上,這女人說讓他別管她,可能麽?如若讓他別管她,那就別讓他帶她回來國都,撩撥上他,這會兒讓他怎能置她於不顧!

心中雖然生氣,但齊陌煜卻還是一臉的微笑:“洛兒說什麽傻話呢,你我之間無需這般客氣。”伸手握住雲千洛放於身前的柔荑。

這般明顯的暧昧氣息,讓馬車內限入了尷尬之極的氣氛,金鈴低頭心裏多少有絲糾結的,雖然這小相爺也不錯,對小姐又好,她也是讚同小姐和小相爺在一起的,可是小姐現在畢竟有婚約在身,這般和相爺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妥吧。

賀武那一雙眸子中,盛滿了怒意,瞪向齊陌煜放在雲千洛手上的那只大手,斜眼瞥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賀武都已經替自家主子把齊陌煜殺死一萬次了。

齊陌煜看賀武惡狠狠的瞪自己,微微怔了一下,再回神時,眼神變得犀利又驕傲……

不過齊陌煜沒有想到賀武的怒意是為鳳墨琰鳴不平,倒是以為賀武對雲千洛存了別樣的心思,眼光中透漏著些許殺氣,竟也讓賀武不寒而栗……

雲千洛那心裏也不舒服,特別是齊陌煜放在她手上的大手,帶著灼熱的溫度,還有他那時刻炙熱的視線,無一不讓她心慌,如果不是這個關卡處,也許她能冷靜的處理齊陌煜此時的舉動,但在如此的關卡處,稍有不慎,惹了齊陌煜不快的話,那麽……

齊陌煜看她緊抿著唇,身子也僵直住了,輕笑了一下,溫和的嗓音響起:“我說過的,洛兒在我面前,無需任何偽裝,洛兒如不喜歡我此時的舉動,大可直接拒絕,並不需要怕我會生氣而棄你於不顧。”

雲千洛驀然擡頭,對上齊陌煜那一雙帶笑的眸子,那笑如沐春風拂面般,讓人看了很舒服,很安心,不自覺的就能陷入他的笑容中,好像心裏也會情不自禁的隨了他的意思去做一些事情。

腦海裏浮現了一雙清澈如朝陽般的眸子,和那清冷的音調,跟眼前的齊陌煜是完全不同類型的那人……

倏地如夢中初醒般打了個機靈,她在做些什麽,她竟然拿這兩個人在心底作比較,她想她真是瘋了……

一只纖手抽出,輕拿開齊陌煜的大手,而後輕言道:“陌煜哥哥,這不合適。”的確不合適,她怎能頂著鳳墨琰未婚妻的身份跟齊陌煜如此親昵,如若傳了出去,不光是對自己的名譽不好,就是對鳳墨琰和齊陌煜來說也不公平的。

齊陌煜苦笑了一下,可不管如何,這面上的笑容是沒有斷的,真不虧為笑面虎,不論何時何地,何情何景,似乎都能一笑置之……

“這就對了,洛兒,記得,不需要對我強顏歡笑,我們說過的,要做不受利益驅使的朋友不是麽?”

雲千洛感激的看向齊陌煜,為他的大度,為他的胸襟深深的折服,這個男人,果真是厲害的,就此一句,解了她的尷尬,也讓她心底更為愧疚……

雲千洛不能想像,如齊陌煜這樣的人,如若生在帝王之家會是什麽樣?心底失笑,如若真生在帝王之家,那麽他定能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收服眾人心,為他所用……

空氣似乎有些稀薄,心底有微微的酸通,輕問了一句:“快到了麽?”岔開了話題。

齊陌煜點了點頭,之後沒有人再說話,進得宮門時,似乎守衛比之前更嚴厲了一些,本來連賀武和金鈴都不讓入內的,是齊陌煜動了怒,那門衛才放了行的……

行走在禦花園中,天色雖然比方才亮了些許,但卻像是披著一層薄薄的紗衣,一眼望去,朦朧的好似仙境一般!

霧還沒散去,撲鼻而來的花香籠罩著,漫步在這甜甜的空氣,甜甜的花香,莫名地有一種強烈的不安之意。

而此時,同一片天空之下,剛到鳳青山鎮的鳳墨琰,靠坐在馬車之上,一雙眸子中,已然熬到充血,可那雙眼晴,卻始終是睜著的。

小童心疼的看著眼前的主子:“爺,小童求您了,您就睡一小會成不?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這王妃走了兩日,王爺兩日都未合眼,小童想王爺肯定很愛王妃,如若不然,不會這樣的。

鳳墨琰搖頭,他怎麽能睡得著,他甚至連雙眼都不能閉上,只要一閉上雙眼,入目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讓別的男人擁在懷中,而且還是他親自把她送入別的男人懷中……

恨,怎麽能不恨?

鳳墨琰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心態很好,很平靜,即便是天塌下來,全天下的人都慌了,亂了,他也不會慌,不會亂,更不會失魂落魄的……

但這兩日來,每時每刻,他的神經似乎都是緊繃著的,一種強烈的無能為力之感深深的襲擊著他。

腦海中把雲家可能出的事,是何人所為等等這些,想了千遍萬遍,分析出來的結果,讓他心驚到極點!

如此以來,不可調以輕心,只能曲線救國,故而傳了消息回國都,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的機會,他用了,只為能保住一絲絲希望!

“主子,你要再不休息,身子會累垮的,你不能再服雪丹了,會傷了身的。”小童一臉快哭了的表情。

鳳墨琰的身體,因心火過重,之前一直以暧玉鏈來吸心火,最近這些日子慢慢由雪丹取代了暧玉鏈來去心火,但雪丹也並非普通的去火之丹藥,而是以劇毒冠以天山雪水,以毒致毒的藥理而制成,如此以來,是萬萬不能多服的,半個月一顆為最合適的劑量,但鳳墨琰這兩日卻是每日上粒,如此下去……

小童不能想像,主子這身子又得受多大的痛苦……

“閉嘴。”鳳墨琰不悅的低聲喝止住小童,而後低聲囑咐,這馬要要恢覆到以前的生活了,讓小童嘴上帶點門,別什麽都往外說。

小童內疚的閉了嘴,真是這一路上放松慣了的,差點釀成了大錯呢。

趕緊的捂了嘴,小聲的說著對不起,並四處的觀察著,都說皇後娘娘有大批的暗衛,小童真懷疑,是不是給他們趕車的馬夫也是皇後娘娘的暗衛假辦的。

齊陌煜早派了人通知過妹妹齊詩惠了,所以這會兒,他們剛進太子宮,就有宮女迎了上來,是齊詩惠的貼身婢女紅珠。

“大公子,小姐等你多時了,特派了奴婢前來迎大公子的。”紅珠說這話時,那滿眼都是愛慕的眼神,自然看向雲千洛時,帶了稍許的敵意。

齊陌煜恩了一聲,而後隨口的問了句:“太子妃在宮中這些時日可安好。”

紅珠哀怨的眼神斜瞪向雲千洛,不太高興的說了句:“那能好得了,側妃娘娘的氣焰高,一點就著,還鬧騰的厲害,小姐前些日子還生了病,這會兒剛好沒幾日的。”

雲千洛何其無辜,那是雲天心給你家小姐氣病的,又不是本小姐,你這小小婢女瞪我作何?不過心底也有點竊喜的,如果雲天心得寵,那是不是意味著,父親也能安全一些呢。

東宮之中四大殿,分別以春、夏、秋、冬為名……

而太子妃齊詩惠的寢宮則在長春殿,雲天心住在長夏殿,長秋殿和長冬殿目前還無固定的主人,不知那於歡有沒有讓太子爺寵到把撥了其一給她當居所的。

長春殿此時燈火通明,遠無看去,小太監小宮女們忙進忙出的,正前方是一堵築在水上的白墻,約兩米高,上覆黑瓦,墻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門上黑色匾額上書“長春殿”三個燙金大字。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齊陌煜失笑:“這個詩惠呀,大清早的,還搞這一套。”不得不說,妹妹的盛情招待,還是讓齊陌煜心情大好的,也不禁更為心疼起妹妹了,一入候門深似海,做得了這太子正妃,倒也不見得是好事,需要擔的責任太大了……

正想的時候,小太監們一聲聲的問安,讓齊陌煜回了神,君臣之禮還是要的,剛想彎腰給齊詩惠行禮之時,齊詩惠卻是快步的沖了過來:“哥哥,你可回來了!”

齊詩惠嬌俏的女兒音,似乎還有著濃濃的鼻音,齊陌煜輕蹙了下眉頭,而後推開懷中的妹妹:“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呢,也不怕讓人看了去笑話你。”

此時的齊詩惠,才註意到哥哥的身後還站著一女子,還是雲千洛,楞了一下,趕緊的端站好身姿,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全無方才的小女兒嬌態。

雲千洛見狀眸中帶著笑意,微微一福身:“千洛見過太子妃娘娘,娘娘萬福。”

齊詩惠楞楞看看哥哥齊陌煜,又看一看這雲千洛,只是接到信說哥哥回來了,一大早來看她,但哥哥帶了這雲千洛來是何意?齊詩惠知道哥哥這一行是跟雲千洛還有鳳墨琰二人同行,但這會兒算什麽?

“詩惠……”齊陌煜輕聲的提醒著齊詩惠。

齊詩惠這才回了神,笑了一下:“雲小姐快請起,無需多禮,本宮這兒沒那麽多規矩。”

此時的齊詩惠,帶著淺淺的笑意,一身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紫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絳紫色紗衣。低垂鬢發斜插九尾鳳的金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而且別有一股高貴的氣質在身。

“謝娘娘。”雲千洛客氣的回了話後起身。

齊詩惠吩咐了紅珠看座奉茶,而後端坐於主位之上,齊陌煜則坐在了齊詩惠左手邊的下位。

齊家兄妹似乎就是在床話家常著,齊陌煜倒也不急,耐著性子回了妹妹一些問題,而後就這麽看著妹妹,並非說什麽事。

但齊詩惠如此聰惠之女子,如今雲家出事,哥哥卻還把雲千洛往她宮中帶,這代表著什麽?齊詩惠也是懂的,不過卻是沖哥哥搖搖頭,並不讚同哥哥此舉。

四更半的鐘聲響起時,齊陌煜起了身,彈了彈身上的錦袍,而後沖齊詩惠道:“詩惠,哥哥先把雲小姐放在你這兒,可能保證給哥哥看好了?”

齊詩惠沒好氣的白了哥哥一眼,此舉為何,如何叫看好?哥哥可真是個老狐貍,連她都算計上呢……

“成了,成了,你快去見見爹爹吧,估計得罵死你,回了國都不先回家,我都不說你了……”齊詩惠對此也是頗具微詞的,可見齊陌煜回了國都沒回齊家,反倒入了雲家之事,這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雲千洛一直沒有說話,不過卻把齊家兄妹二人的話,在心底裏思量了半晌。

齊陌煜輕道一聲謝,而後又回身交待雲千洛:“可在這兒稍歇息一下,有什麽事,記得找詩惠,把她當妹妹一樣就成了,要是想去找你三妹,可讓詩惠叫吩咐了宮人去請她過來,記住萬萬不可獨自去往長夏殿。”齊陌煜如一個不放心妻子的丈夫那般,一點一滴仔細的交待著,似乎有千萬個不放心一般。

雲千洛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這齊詩惠還在這兒呢,齊陌煜就這樣……匆匆的應了聲好,打發了齊陌煜,紅雲飛滿臉頰,有羞的有惱的,說不清道不明那般的情愫……

齊陌煜這才看向了齊詩惠:“詩惠,送哥哥出去吧。”這麽明顯的有話要私底下說的意思。

齊詩惠點頭,客氣的和雲千洛說讓她行坐上一會兒,並囑咐了紅珠好生招待,這才跟了哥哥向殿外行去。

到得殿外,一處無人的空地,齊詩惠就站定不動了:“哥哥,你是何意?你明知道現在雲家這種情況,你還插手,你想做什麽?”

齊陌煜苦笑了一下:“詩惠,哥哥也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身不由己呀。

“哥哥,你這是明知山虎偏向虎山行,簡直在自找死路你知道麽?”

齊詩惠生氣的低吼,哥哥此番的舉動,幾乎都不用問的,齊詩惠就知是何意,不是她有多精明一眼就能看穿,而是哥哥根本就一點也不掩飾對雲千洛的深情,那炙熱的眼神,就剛剛那短短的一刻鐘內,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雲千洛的身影,這要再看不出來同,她齊詩惠就白活了。

“詩惠,你會幫哥哥的對麽?”

齊陌煜賭的也就是一張親情牌,父親那一關不會好過了,可是最難過的怕不是父親那一關,而是姑母齊皇後那一關,所以說齊陌煜才會把進宮的第一站放在了齊詩惠這兒。

“哥,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唉,我就不說了,只問你一句,非她不可麽?如果你是看上她的美貌,那天下美的女子還有,不需要……”

齊詩惠頭痛的問著,果真男人看重的都只是一張皮相麽?就連她這溫泣如玉,對什麽都可有可無的哥哥,也會為那一女子改變麽?

“詩惠,你知道的,從小到大,不管什麽,我都沒有爭取過,這一次,我想試一試。”齊陌煜的雙眸中有著堅定的神色,從小到大,他的一切都父親和姑母齊皇後安排好的,比如棄武從文……比如派系這些,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他也從來沒有對父親和姑母的決定提出過異議,而這次,他想爭取一下……

“哥,她有婚約的,即便不是跟太子爺,也是跟墨王爺,你這樣是在挑占皇家的權威,不光是對你不利,還會對爹爹和姑母不利的……”齊詩惠苦口婆心的勸著,可以預見如果哥哥對雲千洛存了這份心思的話,那未來的路得有多難走。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你就當幫幫哥哥,現在咱們說這些都太早了。”齊陌煜心想,自己沒準單邊熱呢,那女人可是剛拒絕過自己的呢……

“哥,你可真是……”齊詩惠聽出齊陌煜話中之意,氣紅了一雙美目。

齊陌煜離開了之後,齊詩惠回到了正廳之內,面上雖然帶著笑意,客氣的和雲千洛說著話,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心中也是帶著怒意的。

齊詩惠到底還是沒忍住的,客氣了幾句,就揮退了廳內的宮人們,而後收起了笑容,站起身來,直直的跪在了雲千洛的跟前。

雲千洛起初只是一楞,前世,她為正妃,齊詩惠為側妃時,也曾這麽跪她,那沒什麽奇怪的,但今生,是該她跪這齊詩惠的。

“娘娘,你這是何意,千洛萬萬擔當不起。”雲千洛忙站起身來,別無它法,只能也跪了下來。

“雲千洛,我請你放了我哥哥。”齊詩惠言簡意賅的說了心底話。

雲千洛苦笑:“娘娘你先起來再說好麽?你這樣可是折煞了千洛的呀。”

說著起身去扶齊詩惠。

這本就是一個姿態的事情,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齊詩惠並不覺得這一跪會低了她的身份,反倒覺得,如果自己這一跪,能讓雲千洛放過哥哥的話,那麽就是讓她跪十次她也跪得了。

太子爺對雲千洛一直沒有死心,所以才會同意雲千洛下嫁鳳墨琰,說白了,太子爺的心思,有幾人不知的,鳳墨琰一個殘廢王爺,就是娶了雲千洛又如何?

將來有朝一日,太子爺登基,鳳墨琰這個殘廢王爺還有何用,那就是一個虛名,怕是到時候連個性命都不保,再然後呢……

雲千洛始終會回到太子爺的身邊吧,這是齊詩惠一直以為的一個直覺,從知道大婚前,太子爺曾連書兩封許後信給雲千洛起,齊詩惠就有這個知覺。

有人會問,齊詩惠就不擔心雲洛會威脅到她的地位麽?這一點齊詩惠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為後者,不光是家世人品,更重要的是一個清名,雲千洛先有失身在前的汙名,後有與鳳墨琰的婚約,再下嫁鳳墨琰……

就是最後再回到鳳齊烈的身邊,也失了先機,充其量最多也就能落得個聖寵,要想為後,那絕計不可能,就不說滿朝文武會不會有意見,就說這鳳齊烈那樣自大的男人,都不會讓雲千洛為後的。

“雲小姐,對不起,可能我有點激動了,但是請你好心的放過我哥哥好麽?你與墨王爺有婚約在身,如今和我哥哥這般不清不白的,對墨王爺也不公平不是麽?”

齊詩惠沒有提鳳齊烈的事情,太子爺這段時間就如個火山一般,一碰就著,她可不敢太歲頭上動土的,姑母齊皇後也說了,只要稍忍些時日,一旦雲千洛和鳳墨琰大婚過後,太子爺就是再有心思,暫時也不敢動雲千洛,即便是以後再動,那也威脅不到她的地位。

雲千洛默默的接受齊詩惠的指責,無從反駁,齊詩惠見她不答話,更為生氣,卻也是不敢發太大的火了,忍得一時,收在日後,這是姑母交她的。

“對不起,我可能言語過激了點,但我就問雲小姐一句話,我哥哥待你真心,你呢,可有一份真心給我那傻哥哥?”

雲千洛擡起頭來一臉無畏的神情:“千洛和齊公子是朋友。”她是這麽安慰著自己的。

齊詩惠嘆氣:“那就請雲姑娘好好的思考下朋友的意義,希望你不要害了我哥哥,不然的話,相信我,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不過是你,還有你們雲家所有的人。”

“多謝太子妃提醒,千洛會謹記在心的。”雲千洛說罷此話,一福身行了禮後道:“殊千洛還有事,先行告退。”

齊詩惠瞪眼看著行了禮後往長春殿外走去的雲千洛,不悅的大聲嚷嚷著:“雲千洛,你最好別走出這長春殿,不然你出了事,本宮可不負責的。”

雲千洛頭也沒回的丟了一句:“我的事情的確不需要太子妃負責。”而後邁著堅定的步伐往長春殿外行去。

這可把齊詩惠氣的夠嗆的,紅珠適時的上前:“娘娘,這可怎麽辦,公子方才說的讓守好雲姑娘的,要是雲姑娘出去出了什麽,公子會不會怪娘娘呀。”

“多嘴,有你什麽事兒!”齊詩惠有氣沒處撒的,沖紅珠訓了話。

金鈴和賀武讓留在了太子宮之外,所以,這會兒只有雲千洛一人行在這太子宮之內,這會兒是早朝時間,所以並不用擔心會遇上鳳齊烈,而且對太子宮,她怕是比齊詩惠和雲天心都要來得熟悉,所以也不用人引路,急步就往雲天心住的長夏殿行去,方才聽來,雲天心該是正當寵,所以……

雲千洛在長夏殿的門口就讓攔了下來,而後說明了身份和來意,宮女倒是讓她進去了,不過卻是領她到大廳之內候著,說是側妃娘娘昨夜裏伺候太子爺,身子乏了,這會兒還在歇息……

雲千洛聽得這話,那心裏一抽一抽的疼著,前世今生……雲天心鳳齊烈,閉上眼晴,腦海裏就會回響起前世雲天心的那些汙言穢語……

“姐姐,皇上他呀說姐姐你在床上像條死魚,沒一點趣味呢……”

“姐姐,皇上他昨天太壞了,讓妹妹……可是累死妹妹了呢,這會兒還酸著呢……”

……

鬼使神差的,雲千洛竟然起身朝那內室行去……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沈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前生雲天心的步步金蓮之奢靡……

如此窮工極麗,可見鳳齊烈那是下了大手筆的,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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