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腕都被他捏紅了，疼得我腦子裏的弦都繃緊了，到現在我感覺我跟他就像個笑話似的，到了感情崩裂的時候就完全換了副嘴臉，我都不敢想要是沒人拉開他，他會不會真的打死我。

“譚香菱，除了我，你對誰都可以仁慈，除了我！你能對花九夜幹過的事情釋懷，卻連我的過去都斤斤計較，我在你心裏又算什麽？！我承認我過去是混蛋，要是早遇到你一千年，我絕對不會幹出那些事情來，你就不能當做沒發生過嗎？！那塊破木頭變成聶湘靈還不能試出我對你的心嗎？但是卻試出了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麽總是我一個人在乎？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混蛋，可那也是抹不去的……我抹不掉……我多掙紮我心裏有多折磨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覺得葉恒豐比我強是麽？是啊，我沒了龍丹要從頭再來，他是天官，比我強不知道多少倍，又是你前世心心念念喜歡的那個人，所以……我算什麽啊？”

我一聲不吭的聽完他對我的控訴，很平靜的對他說道：“我要是對你不仁慈，在你第一次當著我的面殺人的時候我就不可能容忍，也不會……因為你失憶挺著肚子在你的房門前等你三天，更不會在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沒有怪你沒在我身邊，也不會在第一次抓到你在雲香閣的時候選擇原諒。我是對所有人都仁慈，但我把最大的仁慈和耐心都給了你，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

“你的過去我是耿耿於懷，可我忍了，也試著接受了，因為我覺得你會為我改。葉恒豐現在是比你強，我也知道他跟我前世的夙緣，可我沒有去一探究竟，因為這輩子我沒想著跟他還能再續前緣。你說的這些，難道能成為你去雲香閣尋樂子的理由嗎？你不高興了你就可以拿我們的感情開玩笑嗎？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你沖我發火，在我面前砸東西，你知道我覺得我去雲香閣找你的時候像什麽嗎？像個可憐的被無視的糟糠之妻，可悲得我自己都可憐我自己！”

“承認吧，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難移，以前是什麽樣的東西，現在還是什麽樣，對我那點新鮮勁過了，又開始尋花問柳了，可以啊，我給你自由，反正我們沒結婚，分了手也不影響什麽，從此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的七爺，跟我沒有任何瓜葛。”

我說完的時候空氣安靜得可怕，長蟲的眼神也很可怕，是最初我害怕的那種冷漠和充滿了戾氣，仿佛他對我那溫柔多得能溢出來的眼神從來都不曾有過一樣，我知道他性格的刁鉆古怪，我決定了承受這一遭。

柳青突然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們去雲香閣其實也沒……”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長蟲打斷了：“你不用幫我解釋，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們走。”

長蟲當先走了出去，連頭都沒回，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柳青看了看陳笑，也跟著走了。我閉了閉眼，胸口難受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公孫傾寒冒了句：“女人要絕情起來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瞪了他一眼，他一哆嗦，立馬滾回了牌位裏。

花九夜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納蘭淳是最精明的，話不多，但字字句句都掐到了重點：“曲天風要是早點回來找你，也許沒這麽嚴重，這麽久才回來，還一身酒氣，換誰都受不了。這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覺得他沒那麽蠢這種時候去雲香閣那種地方找樂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脾氣。”

我扶了扶額頭：“你是覺得我冤枉他了麽？我還得去探尋真相麽？我累了，只想安寧的過日子，不想折騰了。”

納蘭淳嘆了口氣：“罷了，或許你的真命天子原本就不是他，本來就是奪來的，如今這結果，也是預料之中了。”

不知道褚宇凡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我這裏剛跟長蟲斷了，他就找上門來了。他一來，我這堂口裏都緊張兮兮的，我倒是不緊張，隨便他怎麽作妖。

反正誰也沒搭理他，他自個兒就坐下了：“聽說你把曲天風和新收的仙家柳青都趕走了，看來是真的啊，牌位都撤了。”

我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著他：“是真的怎麽了？來看熱鬧？可惜晚了一步，你早幾個小時來還看得見。我們今天該關門了，你要是有事，明天再來。”

他也不惱：“不要對我意見這麽大嘛，過去的事兒就翻篇了，我們都是做這行的，我倒是覺得我們在一起比你跟曲天風合適，我們都是人，怎麽著也不會遭天譴吧？而且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我很欣賞你。”

這麽具有目的性的‘表白’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一想到他是個活了一百多歲的‘人精兒’還啥事兒都敢做我就覺得膈應：“別，您老可千萬別欣賞我，我跟別的女人一樣，該有的毛病一樣不少，而且我肚子裏還揣著一個，你這想喜當爹表現得未免也太急切了，很難讓人覺得你沒什麽陰謀。”

褚宇凡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什麽陰謀？只是覺得我們合適罷了。那孩子無所謂，你想生就生，對於過去的事，我是不會計較的，愛屋及烏，我也不會苛刻那孩子。跟我在一起，對你好處也不少，堂口不合並也無所謂，我手底下的兵馬也能任你差遣，我在這行的名氣比你大得多，你跟了我，以後也能順風順水。之前只是因為你有曲天風，我不屑撬墻角而已，現在我未娶你未嫁的，怎麽不可以？”

我發現他這種人連對待感情都是這麽‘商業化’，反正我受不了：“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這類型。”

褚宇凡微微一怔：“外貌並不能定奪一切，你一時間不能接受也無所謂，我會等你答應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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