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點了點頭，她用法術催動著那些石柱四下挪動，最後中間那根比較粗的石柱移開了，露出了一個延伸向地底的入口，入口比較窄，頂多能同時容納兩個人並肩進入，一眼望去是無盡的石梯。

“好了，我在這裏等你，你快點進去，註意不要靠近有雷電的地方，碰一下你會死的！別呆太長時間，我動了陣法清宵肯定會有所察覺！”

我點了點頭從入口跑了進去，裏面光線越來越暗，我拿出手機照亮，沒註意腳下，好幾次都差點摔倒，這麽長的石梯，我要是直接摔下去，估計不死都得去半條命。

光石梯我就走了許久，走完石梯的時候我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地牢裏有火把，光線還算可以，我邊繼續往前走邊叫長蟲，但是沒人回應我。

前面有一處光線很強的地方，還能看見雷電竄動，我想應該就是那裏了。

等我靠近的時候，看見長蟲坐在一間牢房裏，面向著墻壁，手裏拿著小石子在墻上畫著什麽，嘴裏也在細細的念叨著什麽。

整間牢房都被雷電包裹著，我不敢靠太近：“長蟲……你怎麽了？”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還好他沒有太狼狽，身上的白袍還是白白凈凈的，只是發絲稍微有些淩亂，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受不了的崩潰大哭。

他就好像沒聽到我叫他似的，沒有一丁點的反應，我快崩潰了：“是我啊……曲天風……是我啊……”

不知道我重覆了幾遍，他這才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看著我，可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你是誰？！”

我猶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楞住了，他不記得我了？為什麽會這樣……？

我看見牢房裏的墻上還有奇怪的符文閃爍，難怪他出不來……

我跪倒在地哭著說道：“我是譚香菱……你還記得起來嗎？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他瞳孔驟然放大，但是很快又恢覆了之前的陌生，繼續轉過頭在墻上用石子刻字，嘴裏也在小聲念叨什麽。我忍不住靠近了一些，雷電明顯隨著我的靠近竄動得更加快速了，我聽見長蟲在輕聲的念‘香菱’兩個字，不斷的重覆，不斷的重覆……

一開始我不確定他念的是我還是聶湘靈，直到我看見墻上他刻下的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我的名字……

眼淚在那一刻洶湧而下，我聽見顏如玉的聲音在叫我，我知道我不能繼續停留了，咬咬牙離開了地牢。

出去之後顏如玉把外面的石柱恢覆了原樣：“快走，九兒說清宵回來了，已經快到了！”

我抹了把眼淚說道：“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顏如玉微微皺眉：“我知道……地牢裏被娘設了陣法，每日消磨他對你的記憶，他現在恐怕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

我說道：“他還記得……他至少記得我的名字，只是……忘了我的模樣。”

顏如玉微微有些吃驚，末了她說道：“你知道為什麽他那麽倔的人這次甘願屈服嗎？依他的脾性，我以為他就是死也要逃，但是他沒有，因為娘說了，他要是死了，你也得死。所以啊，你得好好活著，哪怕……他不記得你了，哪怕，以後你們再無糾葛。還有，你肚子裏的是曲家的後代，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娘一定會去把孩子帶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沒必要反抗，你也沒辦法反抗。”

話剛落音曲清宵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顏如玉眼底閃過了一抹驚慌：“清宵……”

曲清宵沒理會顏如玉，只是看著我說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也盯著他看：“為什麽？”

我的語氣很生硬，顏如玉拽了拽我：“沒事……我這就送她走……”

我輕輕撇開顏如玉的手，示意她現在不需要幫我說話，我心裏早就忍不住了：“曲清宵，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現在看來，你們都一樣俗到極致，無可救藥！是我非逼著顏如玉帶我來的，跟她沒關系，你要是有什麽不滿，盡管沖我來。”

曲清宵沒說話，顏如玉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娘也是……為了老七著想，從前就因為那個叫聶湘靈的女人鬧得不可開交，你不管是名字還是容貌，都跟聶湘靈相似，娘也是怕老七再重蹈覆轍，執迷不悟，在他們看來，修行才是重中之重，就算要成家，也得……門當戶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還年輕，長得也好看，以後再找一個適合你的……”

末了她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要是再鬧下去，指不定這孩子都保不住，他們會讓曲天風直接吃了你，別忘了他的龍丹在你體內！”

我忍不住了：“就因為我的名字和這張臉嗎？！是嗎？！名字我改……臉……我也改……！”

說完我摘下了耳垂上的耳釘直接在臉上劃了道長長的口子，溫熱的鮮血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淌，顏如玉嚇得捂住了嘴：“你……”

曲清宵微微皺眉：“這是何必？七天之後倘若曲天風還能記得你是誰，那我便做主放他走，前提是他得願意跟你走。”說完他轉身離開，顏如玉長舒了口氣：“你要嚇死我啊？好好的臉蛋兒就這麽毀了，不覺得可惜嗎？”

我苦笑：“不覺得，我知道曲天風不是那麽膚淺只看外表的人。”

她有些無奈：“你賭得有點大啊，那陣法就剩下七天，七天之後他肯定不會再記得你，沒有例外，我先送你回去，七天之後再來接你，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不信，長蟲那麽努力的想記得我……

這七天我都呆在老家，每天都坐立不安，吃飯的胃口也小了許多。我奶奶問過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臉還這麽大條口子，搞不好以後要落疤。我沒告訴她，不想她擔心。

知道我上次對付蛇精之後暈倒，還大著肚子，這幾天倒是也沒人來找我看事兒，好不容易把七天熬過去，顏如玉如約而來，一路上她都面色凝重，我知道情況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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