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我：“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難聽？那能怪我嗎？本性如此，這是自然規律，就算飛升成仙也是避免不了的。大不了每年這時候我自己去深山老林躲著不就完了嘛？”

我憋著笑：“你躲什麽啊你？不是有我麽？”

他把我往他懷裏一帶：“我舍不得那麽對你，你還疼麽？”

疼，不疼才有鬼，要不是顏如玉給了我那種藥，我可能現在對那事兒都有陰影了，簡直太可怕了……

還沒等我們膩歪完，我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我奶奶，老人家節約慣了，用電話費都心疼，我掛斷從這邊給她重新打過去，電話一接通，她叫了聲丫頭。

我說道：“我在我在，咋了奶奶？”

老家那邊信號不好，她說話我聽不太清楚，費了老大的勁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她說村裏有誰的親戚要來哈爾濱找我看事兒，讓我給個詳細地址。

我征求了長蟲的意見之後，把地址給了我奶奶，明明說話內容不多，硬是扯了半個多鐘頭才弄清楚，跟老年人說話是得費點心思。

之前那幾天長蟲覺得對不起我，把我折騰得太慘了，對我可好了，給我做好吃的，百依百順，跟伺候祖宗似的，我著實享受了一把。晚上他也沒敢再碰我，怕我身體沒恢覆好，有想法了就去打坐，離我遠遠的。

他對我這麽好，我過得如夢似幻的，晚上還做了美夢，醒來都還在樂。

沒等我樂玩家裏就來人了，是長蟲去開的門，我想到奶奶交代的有人來找我，火速的換了衣服下樓。遠親不如近鄰，現在我不在老家，我爺和我奶奶有個什麽事兒鄰居也幫得上忙，我能幫的地方自然也該幫人家。

來找我的是對夫妻，看起來穿得很樸實，不像特別富裕的家庭，兩個人也老實巴交的，進門的時候顯得有些局促，還怕踩臟了地板。家裏沒多的拖鞋，我讓他們直接進來了，不用換鞋。好不容易把他們弄進來，他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反而弄得我也有些不自在了：“沒事的，你們隨便坐，找我什麽事兒坐下才好說嘛。”

他們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來，先開口的是女人：“你奶奶跟我們說了地址我們就坐飛機過來的，機票老貴了，要不是著急，我還舍不得花勒錢。是我兒子，他比你小點，今年高考。為了供他讀書，我們老家的地都空著了，跟他爸一起到城裏租房做工地，就為了管他上學，希望他能考個好學校。我們成天在工地累死累活的，孩子也聽話，我們只能管他生活，別的也顧不上，而且年輕人跟我們思想不同，我們也沒啥共同語言。一開始還好，後邊就不對勁了，不曉得是不是壓力太大了，他整個人性格都變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女人愁眉不展，嘆了口氣才又繼續說道：“以前他性格多好的，從來沒跟我們吵架紅臉，最近他一回來就把門反鎖，叫他他也不出來，老師給我們打電話，說他最近狀態不對，恍恍惚惚的，成績也下滑了，讓我們莫給他太大壓力。我們哪哈在逼他嘛，我就找人給他畫了符，別個說他是闖到陰兵了，身上的陽氣被帶走了一些，所以精氣神不好，但是那符戴在身上也沒有好轉。後來我又找那個人給他弄了符水喝，他勒幾天更怪了，還老一個人自言自語不曉得在說啥子，我們也問不出啥子來，我好幾回都撞見他大半夜往外跑……”

我大概了解了：“他人現在在哪裏？”

男人插嘴說道：“在我們四川X都，實在不行你跟我們跑一趟嘛，我們也是憋起沒得法了，考不上好學校以後就要跟我們一樣給人下苦力賺錢，沒出息被人看不起，這是關乎娃兒一輩子的事情，我跟他媽都急忙了。學習還是其次，他現在整個人都不對頭！”

我怕我沒上學的事情暴露，就說等我跟學校請個假就跟他們走。他們忙著讓人幫忙訂機票，過來的時候也是他們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平時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賺錢也不容易，我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很舊了，就說我這邊訂機票，他們要給我錢，我說不用，反正到時候看事兒還要收錢的，不差這點路費。

夫妻倆是實誠的人，非把兩份機票的錢給我心裏才踏實。

我只訂了三張機票，長蟲可以變成迷你小長蟲躲我衣服裏，這幾天機票都是一千多，我心疼錢，能省點是點。

他們很著急，所以我們就訂了下午的機票，一路上夫妻倆千恩萬謝的，把我都誇成活菩薩了，這熱情我有點招架不住。

路上他們也跟我說了許多他們兒子的情況，他們兒子叫姚斐，十八歲，向來是積極向上的好青年，從小也聽話，性格稍微有點內向。聽到同樣的姓氏，讓我想起了姚仙姑，我順口一問，他們家跟姚仙姑是遠親，很遠的親戚了。

下飛機夫妻倆就領著我到了他們租房的地方，我原本以為是地段很偏僻條件也不太好的房子，出乎我預料的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他們租了個小公寓，地段還可以，平時舍不得吃穿的人，樂意每個月花至少三千租這樣的房子，我有些感慨，每個父母都不容易。

公寓裏堆放的雜物挺多的，只是一室一廳，夫妻倆在客廳搭了床，孩子就住臥室，方便學習。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兒，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們說孩子晚上才回來，讓我等等。

時間也不早了，女人說去做飯，留我吃飯，我看著女人手上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傷口，心裏有些不得勁：“不用了，去外面吃吧，我請你們吃火鍋。這邊的火鍋是最正宗的，我好久沒吃過了，一起去吧。”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說沒必要破費，我硬拉著他們出去，我承認，我爸媽死得早，我也渴望父愛母愛，也見不得別人的爸媽這麽苦這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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