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磨得快心肌梗塞了：“行行行，我答應行了吧？我現在能睡覺了嗎？”

他麻溜的掛了電話，我長舒一口氣沈沈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什麽液體滴在了我臉上，有些癢，我伸手抓了抓，黏糊糊的，直接把我惡心醒了。我眼睛一睜開就看見了一條黑色巨蟒盤繞在沙發周圍，一顆碩大的蛇腦袋靠在跟我頭平齊的沙發靠背上，嘴裏還不住的往外流著口水……

我差點沒被嚇背過氣去，認出來是九兒之後才松了口氣：“你嚇死我了！你怎麽跑這兒來睡覺了？！”

九兒變成人形坐在沙發靠背上揉了揉眼睛：“大哥讓我來帶你去長白山的，小姐姐說想見你最後一面。”

我有點懵：“那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

她吧唧了一下小嘴：“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把你叫醒，七哥說你肚子裏有小寶寶，不準我折騰你，可是我記得他在我小的時候沒少折騰我……”

我……我只能說長蟲真不是個東西，做他妹妹倒了八輩子的黴！

我看了眼時間，天都黑了，九兒竟然在這裏陪我睡了一天，我沒算錯時間的話，天亮就是崔曉薇消失的時候。

我急忙讓九兒帶我去了長白山，會飛就是快，要是從這邊坐車過去，得第二天才能抵達。

剛到沒人的地方九兒就落地跟蛇一樣游動著前行，我問她為啥不繼續飛了，她喘著粗氣說道：“我修為不高，飛著太耗費元氣了，累死我了……”

我突然覺得她就算變成蛇也是萌萌噠，說起來她跟墨染比較像呢，都是黑發。想到墨染，我問道：“你知道墨染是誰嗎？”

她說道：“是我三哥，不過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離家了，還跟曲家斷絕了關系，抹去了曲姓，只留下了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挺覆雜的吧。世人都只知道曲家出了個正神是我三叔，其實有倆呢，我三哥也是神，還是天官，官職比我三叔還要大。”

我看墨染跟曲清宵關系不怎麽好，估計從前他離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大事吧，九兒年齡還小，什麽都不知道，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到了長白山天池，九兒把我放了下來：“累死我了……這會兒大哥和小姐姐應該在天池呢，我先歇會兒……”

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瞪著大眼睛看著我：“唔唔……做什麽？”

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她安靜了下來，順著我的視線朝天池裏看，只見曲清宵和崔曉薇置身天池稀薄的霧氣中，崔曉薇抱住了曲清宵，曲清宵沒拒絕，但也沒做出任何回應。

九兒低聲說道：“小姐姐真可憐，為了大哥魂魄都沒了，只剩下一具軀殼，且留了三日壽命，代價卻是連肉身都賣了，死後什麽都留不下。”

怪不得崔曉薇沒了魂魄還跟活著一樣，這三天的性命是用肉身換來的，魂魄她都不要了，肉身對她來說也無關緊要了。還好曲清宵幫她把魂魄贖了回來，不然她連來世都沒有。

“還有什麽想要的就說吧，權當還你的人情。”

曲清宵都這麽說了，我滿心期待崔曉薇許的心願是什麽，沒想到她來了句：“我……我已經說過了……”

說過了是什麽鬼？她說過什麽？

九兒跟好奇寶寶似的輕聲問我：“小姐姐的心願是什麽？”

除了得到曲清宵，我還真想不出來她還說過什麽。如果是我，我會選擇來世嫁給曲清宵，但我了解崔曉薇的性格，她會覺得這樣的要求太過分……所以……

曲清宵轉身上了岸：“若那是你所想，如你所願。”

我有些想不明白了，崔曉薇要的是什麽？絕對不是得到曲清宵，我沒忘記墨染說的，他為崔曉薇算過卦，還是九卦，卦卦皆無曲清宵。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曲清宵腳步頓了頓，但是什麽也沒說。崔曉薇過來之後我問她：“你向曲清宵要的什麽？”

她笑：“我要他忘了我，他那樣的人啊，總不會想欠別人的，我不想在他心裏留下負擔。”

這才是愛情最原本的模樣，自私也無私，甜似糖，苦似藥。

天亮之後崔曉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九兒纏著我陪她玩，我隨她去了曲家，無意撞見曲清宵立在楊柳樹下盯著手裏裝著崔曉薇魂魄的錦囊，擦覺到我的靠近，曲清宵把錦囊丟給了我：“你跟了老七有些時日了，也定會引路之法，送她去地府吧。”

我沒敢說我不會，只是反問他：“為什麽你不親自送呢？”

他轉身：“沒那個必要。”

我皺眉：“在你心裏，她算什麽？一個無關緊要還自作多情的人？是，是她自願的，十三年前見你一眼就淪陷了，可那也不是她的錯，你若沒給她玉佩，為她指路，或許就沒有這回事了。我相信有些東西是冥冥之中註定的，我沒有要把這一切強加在你身上的意思，也謝謝你給了一個愛你的人最大的尊重，為她贖回了魂魄，接受了她的擁抱。既然你答應忘記，那就送她最後一程，從此，你們兩不相欠。”

他說道：“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不是麽？”

我情緒有些激動：“可在她看來，這種時候提出來的任何真正她想要的都是無理的，她想要什麽你心裏不清楚嗎？她不會趁機得到她想要的，因為她怕得到你你也還是不愛她。”

他擡步遠去：“一連九卦，卦卦無我。此乃天意，有幾個人敢去搏？”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覺得心裏憋悶得慌。既然來了曲家，不去看看長蟲的話，回頭被他知道了，一定又會跟我鬧。反正要送崔曉薇最後一程，我也好順道去請教長蟲該怎麽做。

我去長蟲那兒的時候九兒就坐在門檻上玩我的手機，長蟲翹著腿躺在床上很是清閑，看樣子很快又能活蹦亂跳了。

見我來了，他翻身坐起：“喲，我還說過兩天去找你，怎麽著？見不著小爺心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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