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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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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還是姚仙姑的聲音,可是語調卻變了,整個人的氣場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她此刻變得充滿戾氣的眼神,跟夢裏那條白蛇一模一樣,我有點分不清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誰了,心裏開始發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你是誰?!”

她朝我逼近,沒回答我的問題:“給你兩條路,要麽嫁我為妻,要麽做我弟子助我修行直到我重新煉出龍丹為止!”

這種情形我實在是害怕,姚仙姑說我太爺爺是仙師門生,沒準兒還真有這事兒,雖然不知道我太爺爺啥時候給我續命的,可姚仙姑說我爹娘死得蹊蹺,十年前我病成那樣都能活著從大雪地裏回家也怪異得很。

我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咬咬牙選了第二條,我再傻也不會選擇嫁給一條長蟲。

我話剛落音姚仙姑身體又猛地顫了顫,眼神恢覆了正常,只是看上去有些虛弱,不像是裝的。

我試探的叫了她兩聲,她朝我招招手:“你個傻丫頭,你幹啥選做他弟子?你曉不曉得一個野物要修煉出‘丹’要好長時間?你幾輩子怕都跑不落了……”

我急忙問道:“那怎麽辦?我總不能選嫁給他吧?他是長蟲我是人……”

她搖了搖頭,找了張紅紙拿筆在上面寫著什麽:“他反正都已經纏上你了,嫁他他還能護著你,你太爺爺那輩兒往上不曉得得罪了好多妖魔鬼怪,遲早不止他一個找上門。你就算做了他弟子,他也還是要纏著你,白白給他當牛做馬不說,還要給他……算了算了,這都是命,你就認了嘛。”

聽她這麽一說我就後悔了:“還能商量嗎?”

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家仙說這東西不好惹,來頭不小,既然選了這條路,你就往下走,至少你爺你奶奶和你自己的命保到了。你這就算入了我這行了,還不曉得五弊三缺你犯啥子,我這輩子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男人我兒都被我克死了。”

五弊三缺我小時候聽我爺說過,指的是命理。所謂五弊,不外乎“鰥、寡、孤、獨、殘。”。三缺說白了就是“錢,命,權”這三缺。

這個世界運行有他自己的法則,道家講求因果造化,正所謂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環。如果擅自插手而改變因果,那麽被改變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擔。反饋來的結果大多會以五弊三缺的形式來體現。姚仙姑做了這麽多年神婆,遭報應是必然的。

既然不能反悔了,我也只能認了,只是對於我爹娘的死我有些耿耿於懷:“姚仙姑,我爹娘的死是不是跟他有關?”

她知道我說的‘他’是指誰,嘆了口氣說道:“你太爺爺毀了人家修行的地方,還拿了人家東西,野物最記仇,還莫說還跟人家修為掛鉤,一個野物要修出‘丹’得上千年,殺你家幾口人都是輕的。你要記到起,你的命是你太爺爺給的,就該你來還。”

我本來還想問我太爺爺啥時候給我續命的事兒的,她把那張紅紙遞給了我:“喏,他叫曲天風,天生有神龍血脈,比一般的長蟲金貴得多,只是不曉得為啥子一直沒成正果化龍,沒準兒就跟丟了龍丹有關。你把這個拿回去貼上好好供起。”

曲天風,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詩:細看不是雪無香,天風吹得香零落。

從姚仙姑家裏出來之後我慢悠悠的走在布滿坑窪的鄉間小路上,今晚沒有月亮,夜黑得可怕。想到剛才在姚仙姑家裏經歷的一切,我相信了世上有那些不幹凈的東西,一個人走夜裏也不免有些害怕了起來。

“是香菱啊,你咋大黑天兒的在這兒呢?”

是村裏譚二麻子的聲音,跟我家沒啥血親關系,但是按輩分我該喊他一聲叔。此人長得磕磣整天游手好閑,家裏窮得叮當響,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四十多了還沒娶媳婦。

我把手電筒的光朝他照了過去,他就在前面拐角的路口站著,穿著一身黑色的破棉襖棉褲,手裏拎著盞煤油燈,燈芯兒裏的火光小得可憐,只能照亮他身體周圍的一點範圍,怪不得剛才沒註意到他。

我並沒有因為在路上遇到大活人感覺到松口氣,這譚二麻子人品不行,村子裏關於他的閑言碎語特別多,黑燈瞎火的周圍也沒有其他人,我心反而提了起來,本著禮貌叫了聲叔。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像他這種單身的邋遢漢,別說冬天,恐怕是夏天也不經常洗澡。

他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哎哎,你莫忙走啊,不多跟叔說幾句?大學生出去見過世面了就看不起農村人了喲?”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他這種說話的方式,硬著頭皮說道:“太晚了叔,我得回去了。”

他抓著我的手死活不撒開,我掙紮了兩下也沒掙開,他反而抓得更緊了,說話的時候兩片厚厚的嘴唇飛快的上下翻動,露出一口大黃牙來:“不晚不晚,城裏人不都喜歡過夜生活嗎?”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開始抓的是我手腕,後來直接抓我手了,我特別反感他那雙像是八百年沒洗過的手,黑漆漆的連上面的掌紋都看不清了,說實在的他就不是什麽好人。

我有些生氣,甩開他的手他又死不要臉的湊上來,嘴裏臭氣熏天:“走,走叔家喝點小酒去。”

我嗓門兒不由得提高了些:“大晚上的我去你家喝什麽酒?你是長輩,放尊重點行不行?!”

他沒有被我吼住,一雙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兒四處瞟著,像是在看附近有沒有人:“喝點酒嘛這有啥的……”

我有些慌了,這條路左邊是大片農田,右邊是一片土坡,大晚上的不太可能有人來,他要是想把我怎麽樣的話我真不敢想。

我悶著頭不說話,一把推開他就往前走,他突然從身後一把抱住我就往土坡上拖:“老子惦記你好久了,去大城市面過世面的女娃娃就是不一樣,長得比村裏頭的婆娘好看多了,聽說你們這些讀大學的女娃娃多少都跟了老板,是不是真的喲?你跟我裝啥子嘛,跟老板也是跟,跟老子也是跟,有啥子不一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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