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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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關， 你們剛剛遇見EGG那個新人了？”BP前，pupu坐在位置上隨口問。
“叫Kitty的那個？”Wac興致勃勃道：“我至今搞不懂他一個大男生……還是那種一點就炸性格的大男生，怎麽就叫這麽個名字？”
“小關不也是？”TP見怪不怪， “男孩子， 叫Tunny。讀著怪可愛的。”
“咳。”胡開心輕咳一聲，“別以為隊長不在你們就放羊了啊。小關管不住你們我還在呢。”
Wac誇張道：“不是吧經理！誇我們小關可愛都不行的嗎？”
胡開心偏頭看了他一眼， 語氣平淡地回他：“那隊長坐在這兒的時候你敢說嗎？”
“不是、這、我……”
見Wac結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半句話，關聖白笑了一下開口。
“我倒是覺得kitty挺適合他的。”
TP震驚：“小關， 年紀輕輕怎麽想法就這麽劍走偏鋒了啊？不會是練指揮把孩子練傻了吧？”
關聖白想了想， 疑惑道：“Kitty不是小貓的意思嗎？唔……他那副故作兇巴巴的樣子，不就是覺得自己桀驁不馴的小貓嘛。”
“雖然但是……小關，我早就想問了， 你到底是在哪兒長大的？”pupu真情實感地發問，“總覺得你好像沒有童年。”
Wac點頭附和：“你是個男孩子，沒看過Kitty貓我理解。但是你小學的時候， 沒見過班上女生用Kitty貓的文具嗎？”
“什麽書包本子筆的……還有衣服上都有， 粉粉嫩嫩的小貓。”TP描述， “我姐小時候特喜歡。”
這完全觸及到了關聖白的知識盲區， 他沈默了片刻，正要僵硬地解釋， 便聽見胡開心開口轉移了話題。
“好了準備bp了， 老慫你看看……”
“謔，還有人記得我就在背後啊， 真好。”老慫翻了翻筆記本悵然道：“還好經理你在，不然我看小關是管不住他這幫沒正形的哥哥。”
“以後自己帶隊可怎麽辦啊小關。”Wac也學著老慫的語氣，擺出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道：“Wac哥哥在的時候，還能幫你管教一下不聽話的隊員， 等你Wac哥哥退役了，你……”
“我不想當隊長。”關聖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打斷了Wac的抒情。
隊內語音頓時安靜得針落可聞。
“咳……老慫，早說了別給小關太大壓力……”胡開心先出聲打圓場道：“他才打職業半年，上頭都是比他大的隊友，別這麽早就給孩子灌輸獨當一面的想法……”
“和早晚沒關系的。”關聖白咬住下唇，垂眸看著自己的鍵盤，指尖無意識且動作機械地扣著“X”鍵的鍵帽。
“我不會接替宣景舟的位置。”
他執意兩次否定了當隊長的話，氣氛尷尬了一瞬，好在游戲加載完畢，眾人進入BP界面。
“先打比賽，打完再說這些。”老慫緩和氣氛道：“好好打啊，夏常規最後一把了，春季賽我們就是積分第一，夏常規保持啊！”
說著，他暗暗用筆記本戳了一下Wac的後背，示意他說點什麽炒熱氣氛。
Wac接道信號，心頭一動，沒過腦子便開口：“教練，積分第二比我們差了兩場的分呢。我們就算輸了也還是第一……誒呦！又打我幹嘛？！”
“我不比你清楚嗎！”老慫反手給了Wac一個爆栗，色厲內荏道：“我那是為了增強士氣！”
“你讓我說的啊教練！！”wac大聲委屈。
“……噗。”
眾人齊刷刷扭過頭，看到關聖白儼然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紛紛放了心。
“笑了笑了，老爺，少爺笑了！”pupu學著古裝劇裏太監的語氣道。
“你這就很像‘老爺老爺，夫人生了！’哈哈哈哈！”Wac的委屈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兩秒就開始爆笑著和pupu插科打諢。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咱們隊是麥克瘋常客了。”胡開心扶額道：“感情你們一天天比賽之前就聊這些？什麽老爺夫人的……怎麽著啊，生了個大胖小子還是個漂亮千金？”
“我喜歡閨女。”tp一本正經道。
“我也喜歡閨女，但是養閨女要操心的好多啊……現在外面壞人太多了。”pupu愁道。
“還能不能好好BP了！”老慫崩潰：“你們這幫沒有對象沒結婚的，甚至都沒到結婚年齡！現在想這些不覺得太早嗎？”
“你們隊長今兒就到能領證的年齡了，人家都沒急！”老慫氣得口不擇言，卻還惦記著BP的事，沒好氣地喊：“TP，給你經理選安比瑟斯。”
Wac一縮脖子，提前把頭藏到了椅背後面，才開口杠：“問題是隊長急也沒用啊。是吧小關？”
誰知關聖白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想了半天，開口：“其實也不是不行……”
“？？？”
“小關？！違法亂紀的事咱不做啊！”胡開心悚然，急道：“你這個法制教育改天我得情歌家教老師給你補補了……這哪行呢！”
“領養吧，領養可以。”TP道：“還能給無家可歸的小孩一個溫暖的家。”
“然後閨女長大成為電競一枝花。”Wac砸了砸嘴，“牛的。”
“經理，給Wac選埃格伯特。”老慫的語氣像是看破紅塵的老僧。在他發現唯一一個看似靠譜的胡開心，也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入了這幫不著調的人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再怎麽用筆記本敲頭也沒用了。
更何況胡開心還有層戰隊大老板的身份，哪兒能敲得。
SY這邊剛鎖了英雄，EGG便秒選了打野達裏安。
“是kitty據說最拿手的英雄。”關聖白道。
“嗯，Kitty的達裏安gank能力極強。”終於得到一個和比賽相關的回答，老慫幾乎熱淚盈眶：“小關這把想拿什麽？”
“教練你怎麽不問我想拿什麽！”Wac又扯著嗓子喊。
“不是給你選埃格伯特拿去秀了嗎，喊什麽喊！”老慫震怒。
“那……我打馬格納斯吧。”關聖白絲毫沒有被影響，細細想了片刻道。
wac立刻幫他鎖了馬格納斯。
“你們看看小關，啊，多穩重。”老慫恨鐵不成鋼，“什麽是隊長風範！這就……”
“老慫。”胡開心開口打斷。
老慫反應過來，立刻收住了話頭。
關聖白抿了抿嘴，沒說話。
“呃，啊……教練啊！小關這也是因為第一次一個人上場……他平時比賽可不是這樣吧。對吧？”Wac想了想道。
“什麽叫一個人上場？”TP敲了敲桌子，不滿道：“狗Wac你這是在暗示我們不是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狗tp你怎麽回事兒……”
老慫默默偏過頭，嘆了口氣。
沒有宣景舟按著的SY……就像一鍋躁動不安的沸水，潑在敵人身上能燙的他體無完膚，可也有溢出來澆滅竈火的風險。
小關……唉。
bp結束，老慫便滿心覆雜地回到了休息室。
“怎麽樣？”宣景舟問。
“……一言難盡。”老慫愁道：“太能鬧騰了，跟幼兒園小班的小孩似的。我以為經理能壓一壓他們，結果，嘿，經理奉行‘打不過就加入’的信條。”
宣景舟失笑：“開心他其實一直挺喜歡鬧騰的。也就是在HTH一隊的時候……都過去了。”
“還有一個事……”老慫正色：“Tunny有跟你說過……不想當隊長之類的話嗎？”
宣景舟一楞，神色無奈，輕聲道：“……果然。”
“前幾天比賽回來的路上，你們談到以後讓他接任隊長的事，他情緒就不太對。”
“那你倆後續沒再聊聊？”老慫追問。
“沒有。”宣景舟輕笑：“這件事急不得，也不用急。我少說還能打一兩年吧……還早。”
老慫頓了頓，忽然笑了一下。
“挺慶幸你在次級聯賽打的是輔助的。”他說。
“因為養生嗎？”宣景舟玩笑般地回。
老慫卻無奈地點了點頭。
“egg的打野church，今天退役。”
“23歲，手傷。”
場上，sy的隔音室裏。
“經理，重回賽場的感覺怎麽樣？”Wac咧嘴道：“是不是超爽的。”
胡開心笑了笑：“蠻不錯，今天這兩把就靠大佬們帶我飛了。”
“帶飛加工資嗎經理！”pupu興致勃勃道。
“pupu你小子，經理就謙虛一下你還真信了？”TP差點笑得漏兵，道：“經理拿冠軍的時候你還上小學呢。”
pupu手上操縱著英雄，沒法扳指頭算，腦子裏茫然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臥槽，好像是真的。經理16歲打次級聯賽，我才12……好家夥。失敬了！”
“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胡開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小關什麽時候要gank叫我。”
“胡老板，我們去反野吧。”關聖白想了想，忽然道：“我先出了W控。”
“Kitty拿的達裏安，肯定要藍開。我們這個陣容吃藍，不反野可惜了。”
胡開心楞了一下，轉而點頭：“行，我過來。”
“Wac也來。”關聖白道：“TP去上路紅那邊演一下，EGG很喜歡探紅附近的視野，你隨便去就能被發現了。”
“嘶，強啊小關。”Wac操縱著埃格伯特從河道往EGG野區摸，感嘆道：“我喜歡聽小關指揮，感覺打得明白。”
關聖白當即皺眉。
Wac也發現自己方才的話有點歧義，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隊長指揮比較幹脆，只給報點讓去人就行，不說為啥。我就懵懵懂懂地過去，然後敵人就自踩到我陷阱裏了……嘖。”
“隊長指揮像玄學大師看風水算出來的。”TP接話，“就讓你一邊感嘆‘臥槽好準’，一邊有點茫然‘怎麽做到的？他怎麽什麽都知道？’，這樣。”
“其實都是數據的積累。”關聖白這才舒展了眉頭，頗有些得意地解釋：“摸清對手的習慣，再結合眼前的一些基本情況，就能基本預測道他們的動向了。隊長教我的！”
“我去……”pupu呆住，“這哪是打游戲啊？這是在這兒人腦模擬電腦大數據分析呢？”
“不然你以為你隊長為什麽被叫‘人形全圖透視掛’。”胡開心笑。
“準備了。”關聖白嘴邊還噙著笑意，眼神卻已經專心地落回了屏幕上。
“等會兒Kitty的藍打到一半，胡老板就上。”
“然後我和Wac輸出，如果Kitty控制結束要逃跑的話胡老板也別急，我W控他。”
“得令！”
“收到。”
關聖白抿起嘴唇，關註著不遠處不斷下降的藍Buff血量，手中緊緊攥著鼠標。
他感覺很不好。
並不是覺得比賽要出事，夏常規兩個多月的賽程，他也指揮了五六場比賽，平時的訓練賽裏更是能從容應對對手的各種新花樣，他對敵方毫無畏懼，也相信自己在宣景舟指導下練出來的戰術布置不會有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出在他自己。
隊友可能沒太註意到，關聖白每次擔當指揮位的時候，用的都是不那麽容易秀起來的英雄，聖提多和格雷婭在關聖白這裏的出場率直線上升。
布置戰術和指揮確實會占據他一部分的註意力，但也不至於把紀昌那些英雄束之高閣。
宣景舟問過他，為什麽不嘗試一下用他擅長的英雄指揮。
他當時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還笑瞇瞇地掛在宣景舟肩膀上說：“因為要你來carry我！我是軍師，我要你做我沖鋒陷陣、舉世無雙的大將軍。”
他不記得那時宣景舟的表情了，現在想想……會不會是怔楞、不舍、或是別的什麽……？
還有最近這麽頻繁地提到要自己接任隊長的事……
到底是為什麽。
“小關！”wac突然開口喊：“藍過半了！”
關聖白跑神的思緒驟然歸攏，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清醒。
“上。”
舌尖的痛感格外清晰，少年卻依然把這個字說得擲地有聲。
“指揮要時刻保持鎮定、自信、和對隊友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相信他們，他們也會回饋給你完美的戰績。”
這是宣景舟某天跟他說的。
那是他在訓練賽裏第一次指揮，除了使喚宣景舟以外，哪怕是叫pupu到自己身邊，都有些思慮過甚的猶豫。
那天他一個人在訓練室裏呆到很晚，他叫宣景舟先回去休息，下樓時卻又在沙發上看到了靠在扶手邊小憩的人，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宣景舟便緩緩睜開了眼睛，回頭和他對上視線，然後溫和地笑。
“下雨了，我來給你送傘和外套。”
然而暴雨已經是兩小時前的事了，兩人相攜出門時，撐開的傘又被尷尬地收回。
雨後空氣清新，他們默契地放緩了腳步。
“你可以嘗試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們。”宣景舟輕聲道：“我們都是你手下的精兵強將，你是在城樓上指揮我們的軍師，你指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我們是一樣的。他們也會像我這樣信任你的指揮、你的判斷。”
“不一樣。”過了許久，關聖白才悶悶道：“你是驃騎大將軍。”
宣景舟失笑：“從哪兒學來的這個詞？”
“……彈幕。”關聖白想了想說：“他們封Wac為咱們兩個cp粉的驃騎大將軍，好像很厲害。”
當時他們笑了一路。
只是有一句話在關聖白嘴邊徘徊許久，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一樣的。
他與宣景舟，是獨一無二的信任，他可以交付後背、心血乃至生命。
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只是在游戲裏，他也做不到。
關聖白舔舐著舌尖的鐵銹味到，操縱著馬格納斯，提前W控住了EGG打野Kitty，Wac和胡開心已經把他消耗至半血，好不容易恢覆自由的Kitty再次被控住，血量驟跌。
關聖白下意識就甩過去一個攢夠了被動的暴擊平A，然後反手收走了殘血的藍buff。
馬格納斯（SY-Tunny）擊殺 達裏安（EGG-Kitty）
“嘶……小關這一手很貪嘛！”Wac沒當回事，嬉笑著道。
關聖白卻頓時雙手冰涼。
這個人頭本該給到打野，藍應該給Wac，這樣才能讓胡開心提高刷野速度，打亂對方的gank規律，才能讓Wac在和對方中單的對線中更輕松地占據上風……
而他全握進自己手裏了。
這把的戰術不應該打射手c位。
“……抱歉。”他輕聲開口。
“我的問題。”
Wac楞了一下，旋即輕松地笑開：“這有什麽好抱歉的啊我的小關！你TP哥哥搶我多少個人頭野怪了都沒等到半句道歉呢。”
TP立刻出聲反駁，SY的隊內語音又熱火朝天起來。
關聖白卻沒說話，只是自己抿著唇，搖了搖頭。
他想起先前Wac在宣景舟寢室門口聊天時說的話，他說自己的到來，就像給宣景舟和隊伍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梁。
沒上過小學、沒摘抄過作文好詞好句的關聖白覺得這話說的特別好。
宣景舟又何嘗不是他和sy中間的橋梁。
現在他的橋斷了，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夏常規的最後一場比賽，SY對EGG，在僵持了近50分鐘後，還是變成了0：1的戰績。
egg先下一城。
“害，問題不大。”回休息室的路上，TP揉了揉脖子道：“讓一追二而已啦，又不是沒有過。”
“退一萬步講，我們現在就算是立刻回家睡大覺也能拿積分第一嘛。”Wac也附和：“別告訴教練是我說的啊。”
眾人吵吵嚷嚷推開休息室的門魚貫而入。
宣景舟的視線一直緊緊關註著門口，起身又找了片刻，才在隊尾發現了沈默的關聖白。
“我們出去一下。”他跟老慫說。
關聖白還沒進門便被宣景舟攬住了後背。
“陪我去下衛生間？”宣景舟輕聲道。
恍惚了兩秒，關聖白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說的拿4000！現在變成5000了！好耶！
小貓咪以為鏟屎官要留他一個人了。
提前說一下，宣景舟手沒有任何問題！不會提前退役！一切都只是關聖白的腦補！
為了防止大家覺得被虐到……那劇透一下，總之下章會有親親，還會有讓公開進度加速10倍的突發事件hhh——親親被發現。誒嘿！
—感謝在2021-05-11 18:13:07~2021-05-12 01:12: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時小兮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小兮 49瓶；沖鴨、月無 10瓶；停鹿 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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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Kitty的那個？”Wac興致勃勃道：“我至今搞不懂他一個大男生……還是那種一點就炸性格的大男生，怎麽就叫這麽個名字？”
“小關不也是？”TP見怪不怪， “男孩子， 叫Tunny。讀著怪可愛的。”
“咳。”胡開心輕咳一聲，“別以為隊長不在你們就放羊了啊。小關管不住你們我還在呢。”
Wac誇張道：“不是吧經理！誇我們小關可愛都不行的嗎？”
胡開心偏頭看了他一眼， 語氣平淡地回他：“那隊長坐在這兒的時候你敢說嗎？”
“不是、這、我……”
見Wac結巴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半句話，關聖白笑了一下開口。
“我倒是覺得kitty挺適合他的。”
TP震驚：“小關， 年紀輕輕怎麽想法就這麽劍走偏鋒了啊？不會是練指揮把孩子練傻了吧？”
關聖白想了想， 疑惑道：“Kitty不是小貓的意思嗎？唔……他那副故作兇巴巴的樣子，不就是覺得自己桀驁不馴的小貓嘛。”
“雖然但是……小關，我早就想問了， 你到底是在哪兒長大的？”pupu真情實感地發問，“總覺得你好像沒有童年。”
Wac點頭附和：“你是個男孩子，沒看過Kitty貓我理解。但是你小學的時候， 沒見過班上女生用Kitty貓的文具嗎？”
“什麽書包本子筆的……還有衣服上都有， 粉粉嫩嫩的小貓。”TP描述， “我姐小時候特喜歡。”
這完全觸及到了關聖白的知識盲區， 他沈默了片刻，正要僵硬地解釋， 便聽見胡開心開口轉移了話題。
“好了準備bp了， 老慫你看看……”
“謔，還有人記得我就在背後啊， 真好。”老慫翻了翻筆記本悵然道：“還好經理你在，不然我看小關是管不住他這幫沒正形的哥哥。”
“以後自己帶隊可怎麽辦啊小關。”Wac也學著老慫的語氣，擺出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道：“Wac哥哥在的時候，還能幫你管教一下不聽話的隊員， 等你Wac哥哥退役了，你……”
“我不想當隊長。”關聖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打斷了Wac的抒情。
隊內語音頓時安靜得針落可聞。
“咳……老慫，早說了別給小關太大壓力……”胡開心先出聲打圓場道：“他才打職業半年，上頭都是比他大的隊友，別這麽早就給孩子灌輸獨當一面的想法……”
“和早晚沒關系的。”關聖白咬住下唇，垂眸看著自己的鍵盤，指尖無意識且動作機械地扣著“X”鍵的鍵帽。
“我不會接替宣景舟的位置。”
他執意兩次否定了當隊長的話，氣氛尷尬了一瞬，好在游戲加載完畢，眾人進入BP界面。
“先打比賽，打完再說這些。”老慫緩和氣氛道：“好好打啊，夏常規最後一把了，春季賽我們就是積分第一，夏常規保持啊！”
說著，他暗暗用筆記本戳了一下Wac的後背，示意他說點什麽炒熱氣氛。
Wac接道信號，心頭一動，沒過腦子便開口：“教練，積分第二比我們差了兩場的分呢。我們就算輸了也還是第一……誒呦！又打我幹嘛？！”
“我不比你清楚嗎！”老慫反手給了Wac一個爆栗，色厲內荏道：“我那是為了增強士氣！”
“你讓我說的啊教練！！”wac大聲委屈。
“……噗。”
眾人齊刷刷扭過頭，看到關聖白儼然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紛紛放了心。
“笑了笑了，老爺，少爺笑了！”pupu學著古裝劇裏太監的語氣道。
“你這就很像‘老爺老爺，夫人生了！’哈哈哈哈！”Wac的委屈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兩秒就開始爆笑著和pupu插科打諢。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咱們隊是麥克瘋常客了。”胡開心扶額道：“感情你們一天天比賽之前就聊這些？什麽老爺夫人的……怎麽著啊，生了個大胖小子還是個漂亮千金？”
“我喜歡閨女。”tp一本正經道。
“我也喜歡閨女，但是養閨女要操心的好多啊……現在外面壞人太多了。”pupu愁道。
“還能不能好好BP了！”老慫崩潰：“你們這幫沒有對象沒結婚的，甚至都沒到結婚年齡！現在想這些不覺得太早嗎？”
“你們隊長今兒就到能領證的年齡了，人家都沒急！”老慫氣得口不擇言，卻還惦記著BP的事，沒好氣地喊：“TP，給你經理選安比瑟斯。”
Wac一縮脖子，提前把頭藏到了椅背後面，才開口杠：“問題是隊長急也沒用啊。是吧小關？”
誰知關聖白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想了半天，開口：“其實也不是不行……”
“？？？”
“小關？！違法亂紀的事咱不做啊！”胡開心悚然，急道：“你這個法制教育改天我得情歌家教老師給你補補了……這哪行呢！”
“領養吧，領養可以。”TP道：“還能給無家可歸的小孩一個溫暖的家。”
“然後閨女長大成為電競一枝花。”Wac砸了砸嘴，“牛的。”
“經理，給Wac選埃格伯特。”老慫的語氣像是看破紅塵的老僧。在他發現唯一一個看似靠譜的胡開心，也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入了這幫不著調的人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再怎麽用筆記本敲頭也沒用了。
更何況胡開心還有層戰隊大老板的身份，哪兒能敲得。
SY這邊剛鎖了英雄，EGG便秒選了打野達裏安。
“是kitty據說最拿手的英雄。”關聖白道。
“嗯，Kitty的達裏安gank能力極強。”終於得到一個和比賽相關的回答，老慫幾乎熱淚盈眶：“小關這把想拿什麽？”
“教練你怎麽不問我想拿什麽！”Wac又扯著嗓子喊。
“不是給你選埃格伯特拿去秀了嗎，喊什麽喊！”老慫震怒。
“那……我打馬格納斯吧。”關聖白絲毫沒有被影響，細細想了片刻道。
wac立刻幫他鎖了馬格納斯。
“你們看看小關，啊，多穩重。”老慫恨鐵不成鋼，“什麽是隊長風範！這就……”
“老慫。”胡開心開口打斷。
老慫反應過來，立刻收住了話頭。
關聖白抿了抿嘴，沒說話。
“呃，啊……教練啊！小關這也是因為第一次一個人上場……他平時比賽可不是這樣吧。對吧？”Wac想了想道。
“什麽叫一個人上場？”TP敲了敲桌子，不滿道：“狗Wac你這是在暗示我們不是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狗tp你怎麽回事兒……”
老慫默默偏過頭，嘆了口氣。
沒有宣景舟按著的SY……就像一鍋躁動不安的沸水，潑在敵人身上能燙的他體無完膚，可也有溢出來澆滅竈火的風險。
小關……唉。
bp結束，老慫便滿心覆雜地回到了休息室。
“怎麽樣？”宣景舟問。
“……一言難盡。”老慫愁道：“太能鬧騰了，跟幼兒園小班的小孩似的。我以為經理能壓一壓他們，結果，嘿，經理奉行‘打不過就加入’的信條。”
宣景舟失笑：“開心他其實一直挺喜歡鬧騰的。也就是在HTH一隊的時候……都過去了。”
“還有一個事……”老慫正色：“Tunny有跟你說過……不想當隊長之類的話嗎？”
宣景舟一楞，神色無奈，輕聲道：“……果然。”
“前幾天比賽回來的路上，你們談到以後讓他接任隊長的事，他情緒就不太對。”
“那你倆後續沒再聊聊？”老慫追問。
“沒有。”宣景舟輕笑：“這件事急不得，也不用急。我少說還能打一兩年吧……還早。”
老慫頓了頓，忽然笑了一下。
“挺慶幸你在次級聯賽打的是輔助的。”他說。
“因為養生嗎？”宣景舟玩笑般地回。
老慫卻無奈地點了點頭。
“egg的打野church，今天退役。”
“23歲，手傷。”
場上，sy的隔音室裏。
“經理，重回賽場的感覺怎麽樣？”Wac咧嘴道：“是不是超爽的。”
胡開心笑了笑：“蠻不錯，今天這兩把就靠大佬們帶我飛了。”
“帶飛加工資嗎經理！”pupu興致勃勃道。
“pupu你小子，經理就謙虛一下你還真信了？”TP差點笑得漏兵，道：“經理拿冠軍的時候你還上小學呢。”
pupu手上操縱著英雄，沒法扳指頭算，腦子裏茫然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臥槽，好像是真的。經理16歲打次級聯賽，我才12……好家夥。失敬了！”
“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胡開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小關什麽時候要gank叫我。”
“胡老板，我們去反野吧。”關聖白想了想，忽然道：“我先出了W控。”
“Kitty拿的達裏安，肯定要藍開。我們這個陣容吃藍，不反野可惜了。”
胡開心楞了一下，轉而點頭：“行，我過來。”
“Wac也來。”關聖白道：“TP去上路紅那邊演一下，EGG很喜歡探紅附近的視野，你隨便去就能被發現了。”
“嘶，強啊小關。”Wac操縱著埃格伯特從河道往EGG野區摸，感嘆道：“我喜歡聽小關指揮，感覺打得明白。”
關聖白當即皺眉。
Wac也發現自己方才的話有點歧義，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隊長指揮比較幹脆，只給報點讓去人就行，不說為啥。我就懵懵懂懂地過去，然後敵人就自踩到我陷阱裏了……嘖。”
“隊長指揮像玄學大師看風水算出來的。”TP接話，“就讓你一邊感嘆‘臥槽好準’，一邊有點茫然‘怎麽做到的？他怎麽什麽都知道？’，這樣。”
“其實都是數據的積累。”關聖白這才舒展了眉頭，頗有些得意地解釋：“摸清對手的習慣，再結合眼前的一些基本情況，就能基本預測道他們的動向了。隊長教我的！”
“我去……”pupu呆住，“這哪是打游戲啊？這是在這兒人腦模擬電腦大數據分析呢？”
“不然你以為你隊長為什麽被叫‘人形全圖透視掛’。”胡開心笑。
“準備了。”關聖白嘴邊還噙著笑意，眼神卻已經專心地落回了屏幕上。
“等會兒Kitty的藍打到一半，胡老板就上。”
“然後我和Wac輸出，如果Kitty控制結束要逃跑的話胡老板也別急，我W控他。”
“得令！”
“收到。”
關聖白抿起嘴唇，關註著不遠處不斷下降的藍Buff血量，手中緊緊攥著鼠標。
他感覺很不好。
並不是覺得比賽要出事，夏常規兩個多月的賽程，他也指揮了五六場比賽，平時的訓練賽裏更是能從容應對對手的各種新花樣，他對敵方毫無畏懼，也相信自己在宣景舟指導下練出來的戰術布置不會有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出在他自己。
隊友可能沒太註意到，關聖白每次擔當指揮位的時候，用的都是不那麽容易秀起來的英雄，聖提多和格雷婭在關聖白這裏的出場率直線上升。
布置戰術和指揮確實會占據他一部分的註意力，但也不至於把紀昌那些英雄束之高閣。
宣景舟問過他，為什麽不嘗試一下用他擅長的英雄指揮。
他當時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還笑瞇瞇地掛在宣景舟肩膀上說：“因為要你來carry我！我是軍師，我要你做我沖鋒陷陣、舉世無雙的大將軍。”
他不記得那時宣景舟的表情了，現在想想……會不會是怔楞、不舍、或是別的什麽……？
還有最近這麽頻繁地提到要自己接任隊長的事……
到底是為什麽。
“小關！”wac突然開口喊：“藍過半了！”
關聖白跑神的思緒驟然歸攏，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清醒。
“上。”
舌尖的痛感格外清晰，少年卻依然把這個字說得擲地有聲。
“指揮要時刻保持鎮定、自信、和對隊友百分之百的信任。”
“你相信他們，他們也會回饋給你完美的戰績。”
這是宣景舟某天跟他說的。
那是他在訓練賽裏第一次指揮，除了使喚宣景舟以外，哪怕是叫pupu到自己身邊，都有些思慮過甚的猶豫。
那天他一個人在訓練室裏呆到很晚，他叫宣景舟先回去休息，下樓時卻又在沙發上看到了靠在扶手邊小憩的人，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宣景舟便緩緩睜開了眼睛，回頭和他對上視線，然後溫和地笑。
“下雨了，我來給你送傘和外套。”
然而暴雨已經是兩小時前的事了，兩人相攜出門時，撐開的傘又被尷尬地收回。
雨後空氣清新，他們默契地放緩了腳步。
“你可以嘗試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們。”宣景舟輕聲道：“我們都是你手下的精兵強將，你是在城樓上指揮我們的軍師，你指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我們是一樣的。他們也會像我這樣信任你的指揮、你的判斷。”
“不一樣。”過了許久，關聖白才悶悶道：“你是驃騎大將軍。”
宣景舟失笑：“從哪兒學來的這個詞？”
“……彈幕。”關聖白想了想說：“他們封Wac為咱們兩個cp粉的驃騎大將軍，好像很厲害。”
當時他們笑了一路。
只是有一句話在關聖白嘴邊徘徊許久，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一樣的。
他與宣景舟，是獨一無二的信任，他可以交付後背、心血乃至生命。
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只是在游戲裏，他也做不到。
關聖白舔舐著舌尖的鐵銹味到，操縱著馬格納斯，提前W控住了EGG打野Kitty，Wac和胡開心已經把他消耗至半血，好不容易恢覆自由的Kitty再次被控住，血量驟跌。
關聖白下意識就甩過去一個攢夠了被動的暴擊平A，然後反手收走了殘血的藍buff。
馬格納斯（SY-Tunny）擊殺 達裏安（EGG-Kitty）
“嘶……小關這一手很貪嘛！”Wac沒當回事，嬉笑著道。
關聖白卻頓時雙手冰涼。
這個人頭本該給到打野，藍應該給Wac，這樣才能讓胡開心提高刷野速度，打亂對方的gank規律，才能讓Wac在和對方中單的對線中更輕松地占據上風……
而他全握進自己手裏了。
這把的戰術不應該打射手c位。
“……抱歉。”他輕聲開口。
“我的問題。”
Wac楞了一下，旋即輕松地笑開：“這有什麽好抱歉的啊我的小關！你TP哥哥搶我多少個人頭野怪了都沒等到半句道歉呢。”
TP立刻出聲反駁，SY的隊內語音又熱火朝天起來。
關聖白卻沒說話，只是自己抿著唇，搖了搖頭。
他想起先前Wac在宣景舟寢室門口聊天時說的話，他說自己的到來，就像給宣景舟和隊伍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梁。
沒上過小學、沒摘抄過作文好詞好句的關聖白覺得這話說的特別好。
宣景舟又何嘗不是他和sy中間的橋梁。
現在他的橋斷了，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夏常規的最後一場比賽，SY對EGG，在僵持了近50分鐘後，還是變成了0：1的戰績。
egg先下一城。
“害，問題不大。”回休息室的路上，TP揉了揉脖子道：“讓一追二而已啦，又不是沒有過。”
“退一萬步講，我們現在就算是立刻回家睡大覺也能拿積分第一嘛。”Wac也附和：“別告訴教練是我說的啊。”
眾人吵吵嚷嚷推開休息室的門魚貫而入。
宣景舟的視線一直緊緊關註著門口，起身又找了片刻，才在隊尾發現了沈默的關聖白。
“我們出去一下。”他跟老慫說。
關聖白還沒進門便被宣景舟攬住了後背。
“陪我去下衛生間？”宣景舟輕聲道。
恍惚了兩秒，關聖白才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說的拿4000！現在變成5000了！好耶！
小貓咪以為鏟屎官要留他一個人了。
提前說一下，宣景舟手沒有任何問題！不會提前退役！一切都只是關聖白的腦補！
為了防止大家覺得被虐到……那劇透一下，總之下章會有親親，還會有讓公開進度加速10倍的突發事件hhh——親親被發現。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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