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刺豬苓，可愈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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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刺豬苓摘了一片荷花葉子，“你這十幾年的頑疾，要驅除可能會痛苦一些。”
“這水真能治好我多年的頑疾嗎？”溫凝牙齒打顫。
刺豬苓搖搖頭。
“我覺得，現在的你應該能看到吧。”
溫凝微微一下，看向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纏繞了一層一層紫色的黏黏糊糊的東西。
那些東西很惡心。
“你吃過各種各樣的藥物，用過各種各樣的偏方也不管用。是因為有這玩意在作祟。”刺豬苓的聲音冷了下來。
“這東西，是妖怪嗎？”溫凝擡起眼，“我是被妖怪附身了嗎？”
“……”刺豬苓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病久而成邪。
人生來多半都是有病的，所以才有藥的存在。
但人是極為覆雜的動物，病這種東西，時刻存在著。
人體也在隨時防禦著。
但，當病的生命力變強侵入到人體，人體自身的免疫力無法抵禦，人的心會生出許多陰郁來。
陰郁與病交織，久而久之便成了病邪。
這種病邪，是無法用普通的藥物驅除的。
無法驅除，就代表著絕癥。
而絕癥，便代表著死亡。
“這裏的水，能夠消解你身上的病邪，安靜浸泡一會吧。”刺豬苓說著，穿梭在荷花中四處游蕩。
清池瀲灩，蕩起後消入無痕。
溫凝也徜徉在冰冷的潭水中，看著那些紫色的，黏黏糊糊的東西正在一點點離開。
身體變得越來越輕。
仿佛，沈積在身體裏十幾年的毒正在慢慢消去。
慢慢地，池水也由冰冷變得溫熱起來。
這樣不知道浸泡了多久。
在水池中，溫凝覺得自己越來越舒服，身體輕松到無法想象。
身上那紫色粘稠的東西已經融化了七七八八。
惡瘡化膿散發出來的味道也消散。
身上溢滿了荷花香味。
“時間不多了。”刺豬苓從水裏站起來，“我們該出去了。”
她隨手披了一件衣服。
月光下，越發顯得冰肌玉骨，恍若仙子下凡。
溫凝從水中站起來。
撩了撩濕潤的頭發，穿好衣服。
她們兩個推開門的時候，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剛好熄滅。
白璧忍不住抱怨，“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提前一點嗎？”
“每次都讓我心驚肉跳的。”
“啊，小魚。”刺豬苓看到坐在桌子上的小男孩，眼角跳了跳。
“為什麽是這種形狀的？”她的聲音裏滿是失望。
小魚正在喝飲料，斜瞥了她一眼，“很簡單，我現在是男的，這樣你就不能碰我了。”
“……真狡猾。”刺豬苓摟住白璧，“小白，小白。”
“說正事。”白璧將她推開，“溫凝的病，如何？”
“七七八八了。”刺豬苓稍微認真了點，“應該沒問題。”
“啊，還需要開一些普通的草藥。”
白璧點點頭，在紙上寫了藥方，又將藥抓好。
她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溫凝，輕笑，“那邊有鏡子。”
溫凝一楞。
她鼓起勇氣看向鏡子，鏡子裏呈現出的是一個皮膚白凈的姑娘。
那些化膿的暗瘡已經消散了絕大部分。
皮膚像是新生的一樣。
白皙嫩滑，這是從前絕對不敢想的事情。
“這……”她瞪大眼睛。
“恭喜你，病邪已去，再吃一個療程的藥，應該就沒問題了。”白璧將藥放在她手上，“所以，現在的你，應該有勇氣直面內心了吧？”
溫凝低下頭，用力咬住嘴唇。
“我……”
“喲，錦鯉先生。”白璧瞧見黎霂正站在門口，“你家的床修好了嗎？”
黎霂抄著手，語氣淡然，“卿攸在修。”
“溫凝。”他拿了一封信給她，“卿攸讓我給你的。”
溫凝楞了許久，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封信。
她似乎不敢拆開看。
顫抖著手放在包裏。
“臭男人什麽的真無趣，溫凝，我們走吧。”刺豬苓拉住溫凝的手，將一枚精魄扔給白璧。
白璧但笑不語。
她望著她們兩個離開的身影，水平天遠，沙凈草枯，更多秋風，更多寂寥。
“真好啊。”
她轉過身，“這種純純的小悸動，少女情懷什麽的，真令人羨慕。”
精魄放在陳舊的本草綱目上。
和往常一樣，那一頁變得嶄新。
“骨攣癰漏這種病非常棘手。皮膚潰爛成癰，積年累月，終身成為廢疾。”
“刺豬苓，又名土茯苓、仙遺糧。氣味甘、淡、平、無毒。”
“山海經中記載，鼓鐙之山有草焉，名曰榮草，其葉如柳，其本如雞卵。能解毒，代水煎茶，可愈頑疾。”
“錦鯉先生啊。”
她轉身看著黎霂，“若是他倆成功了，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呢。”
黎霂挑眉，“需要我以身相許嗎？”
“俗氣。”白璧嘴角輕抿，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
有風吹來，呼嘯穿堂而過。
在風裏，她的聲音也聽不大真切，只是依稀聽到我跟你兩個字。
長煙萬裏。
飄浮白雲之上，一片空闊。
白璧站在門口，手指清寒，凝起霧露。
她攥緊，將手抄在袖子裏。
“秋高氣爽的，倒真是個好天氣。”
黎霂也學著她的樣子，抄著手站在她身邊。
萬裏凝雲，水天共色。
秋日，總給人一種澄澈清明的感覺。
白璧將藤椅搬出來曬太陽。
黎霂則坐在她身邊，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塗畫些什麽。
地上有些落葉。
風吹起，漫天卷起，翩躚如同蝴蝶。
小魚托著胖胖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抓葉子玩。
動作幅度配合上它那動作，總覺得會閃了那胖腰。
白璧打開一本書，書是繁體豎版，看起來有些費神。
陽光耀眼，晃得眼睛有些疼。
索性就將書扔到一邊，湊到黎霂身邊來瞧他畫了一些什麽。
黎霂的畫很不錯。
一看就是學過的，科班出身的那種。
白璧塗鴉的那些，跟他根本沒法比。
他正在細細描繪著一些遠山，郁郁蔥蔥的，天高飛雁小。
層層疊嶂，煙色氤氳。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裏澄江似練什麽什麽的。”白璧托著下巴，“看到你畫的這些，也倒像是見了那景的。”
“這麽想來，蘇軾那老大爺能流傳千古，也不是毫無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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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真能治好我多年的頑疾嗎？”溫凝牙齒打顫。
刺豬苓搖搖頭。
“我覺得，現在的你應該能看到吧。”
溫凝微微一下，看向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纏繞了一層一層紫色的黏黏糊糊的東西。
那些東西很惡心。
“你吃過各種各樣的藥物，用過各種各樣的偏方也不管用。是因為有這玩意在作祟。”刺豬苓的聲音冷了下來。
“這東西，是妖怪嗎？”溫凝擡起眼，“我是被妖怪附身了嗎？”
“……”刺豬苓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病久而成邪。
人生來多半都是有病的，所以才有藥的存在。
但人是極為覆雜的動物，病這種東西，時刻存在著。
人體也在隨時防禦著。
但，當病的生命力變強侵入到人體，人體自身的免疫力無法抵禦，人的心會生出許多陰郁來。
陰郁與病交織，久而久之便成了病邪。
這種病邪，是無法用普通的藥物驅除的。
無法驅除，就代表著絕癥。
而絕癥，便代表著死亡。
“這裏的水，能夠消解你身上的病邪，安靜浸泡一會吧。”刺豬苓說著，穿梭在荷花中四處游蕩。
清池瀲灩，蕩起後消入無痕。
溫凝也徜徉在冰冷的潭水中，看著那些紫色的，黏黏糊糊的東西正在一點點離開。
身體變得越來越輕。
仿佛，沈積在身體裏十幾年的毒正在慢慢消去。
慢慢地，池水也由冰冷變得溫熱起來。
這樣不知道浸泡了多久。
在水池中，溫凝覺得自己越來越舒服，身體輕松到無法想象。
身上那紫色粘稠的東西已經融化了七七八八。
惡瘡化膿散發出來的味道也消散。
身上溢滿了荷花香味。
“時間不多了。”刺豬苓從水裏站起來，“我們該出去了。”
她隨手披了一件衣服。
月光下，越發顯得冰肌玉骨，恍若仙子下凡。
溫凝從水中站起來。
撩了撩濕潤的頭發，穿好衣服。
她們兩個推開門的時候，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剛好熄滅。
白璧忍不住抱怨，“你們一個個的，就不能提前一點嗎？”
“每次都讓我心驚肉跳的。”
“啊，小魚。”刺豬苓看到坐在桌子上的小男孩，眼角跳了跳。
“為什麽是這種形狀的？”她的聲音裏滿是失望。
小魚正在喝飲料，斜瞥了她一眼，“很簡單，我現在是男的，這樣你就不能碰我了。”
“……真狡猾。”刺豬苓摟住白璧，“小白，小白。”
“說正事。”白璧將她推開，“溫凝的病，如何？”
“七七八八了。”刺豬苓稍微認真了點，“應該沒問題。”
“啊，還需要開一些普通的草藥。”
白璧點點頭，在紙上寫了藥方，又將藥抓好。
她看了看一直低著頭的溫凝，輕笑，“那邊有鏡子。”
溫凝一楞。
她鼓起勇氣看向鏡子，鏡子裏呈現出的是一個皮膚白凈的姑娘。
那些化膿的暗瘡已經消散了絕大部分。
皮膚像是新生的一樣。
白皙嫩滑，這是從前絕對不敢想的事情。
“這……”她瞪大眼睛。
“恭喜你，病邪已去，再吃一個療程的藥，應該就沒問題了。”白璧將藥放在她手上，“所以，現在的你，應該有勇氣直面內心了吧？”
溫凝低下頭，用力咬住嘴唇。
“我……”
“喲，錦鯉先生。”白璧瞧見黎霂正站在門口，“你家的床修好了嗎？”
黎霂抄著手，語氣淡然，“卿攸在修。”
“溫凝。”他拿了一封信給她，“卿攸讓我給你的。”
溫凝楞了許久，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封信。
她似乎不敢拆開看。
顫抖著手放在包裏。
“臭男人什麽的真無趣，溫凝，我們走吧。”刺豬苓拉住溫凝的手，將一枚精魄扔給白璧。
白璧但笑不語。
她望著她們兩個離開的身影，水平天遠，沙凈草枯，更多秋風，更多寂寥。
“真好啊。”
她轉過身，“這種純純的小悸動，少女情懷什麽的，真令人羨慕。”
精魄放在陳舊的本草綱目上。
和往常一樣，那一頁變得嶄新。
“骨攣癰漏這種病非常棘手。皮膚潰爛成癰，積年累月，終身成為廢疾。”
“刺豬苓，又名土茯苓、仙遺糧。氣味甘、淡、平、無毒。”
“山海經中記載，鼓鐙之山有草焉，名曰榮草，其葉如柳，其本如雞卵。能解毒，代水煎茶，可愈頑疾。”
“錦鯉先生啊。”
她轉身看著黎霂，“若是他倆成功了，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呢。”
黎霂挑眉，“需要我以身相許嗎？”
“俗氣。”白璧嘴角輕抿，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
有風吹來，呼嘯穿堂而過。
在風裏，她的聲音也聽不大真切，只是依稀聽到我跟你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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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站在門口，手指清寒，凝起霧露。
她攥緊，將手抄在袖子裏。
“秋高氣爽的，倒真是個好天氣。”
黎霂也學著她的樣子，抄著手站在她身邊。
萬裏凝雲，水天共色。
秋日，總給人一種澄澈清明的感覺。
白璧將藤椅搬出來曬太陽。
黎霂則坐在她身邊，拿著毛筆不知道在塗畫些什麽。
地上有些落葉。
風吹起，漫天卷起，翩躚如同蝴蝶。
小魚托著胖胖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抓葉子玩。
動作幅度配合上它那動作，總覺得會閃了那胖腰。
白璧打開一本書，書是繁體豎版，看起來有些費神。
陽光耀眼，晃得眼睛有些疼。
索性就將書扔到一邊，湊到黎霂身邊來瞧他畫了一些什麽。
黎霂的畫很不錯。
一看就是學過的，科班出身的那種。
白璧塗鴉的那些，跟他根本沒法比。
他正在細細描繪著一些遠山，郁郁蔥蔥的，天高飛雁小。
層層疊嶂，煙色氤氳。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千裏澄江似練什麽什麽的。”白璧托著下巴，“看到你畫的這些，也倒像是見了那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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