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白雲陽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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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搖搖頭，“我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
“在死之前，想不想再見他一面？”
那人並沒有露出什麽特別期待的表情，相反，她的表情冷淡到令人害怕。
“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我死了，豈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他了？”
白璧輕笑，“不一定，或許，你們倆去的，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聽到她的話，那人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白璧，嘴唇動了動，“你……”
“到底是什麽人？”
“我？”白璧指了指自己，“我開了一家中藥鋪子，這是我的名片。”
“中藥？”那人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沒錯，就是中藥。”白璧轉過身，“我尊重你的選擇，再見了。”
她說完，瞧見不遠處正抱著小魚的黎霂，表情似乎有些擔憂。
“錦鯉先生。”她打了個招呼，“你的傷口還沒好，這麽出來走動真的可以嗎？”
黎霂搖搖頭。
他將懷裏的小魚收緊了一些。
寒風吹來，他的頭發飄動，遮住了那張秀麗的臉，“我真害怕……”
“害怕我跳下去？”白璧挑眉。
“倒也不是。”
“那是什麽？”
黎霂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只是覺得，剛才的某一個瞬間，那種奇怪的害怕感充斥。
如秋日之寂寥，一下子寥廓滿心。
無法形容，無法描述。
“我要出院。”他說。
“你的身體，應該還不能出院吧。”白璧將小魚接過來。
這小魚，吸了貓薄荷之後，有接近一周時間不能動彈。
懶懶的，很嗜睡。
“我無礙。”黎霂輕輕一笑。
除了身體發軟，傷口疼痛之外，倒也沒什麽感覺。
“小傷而已。”
“你隨意。”白璧抱著小魚下樓。
那要跳樓的大嬸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
看了許久之後，慢慢坐下來。
她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一會哭，一會笑。
哭過笑過之後，仰望著天空。
起身，然後慢慢地遠離危險區域。
她手裏攥著那個中藥鋪子的名片，下定決心。
白璧和黎霂離開醫院。
醫院距離中藥鋪子並不是太遠。
步行的話，大概半個小時時間。
她一向不太喜歡醫院這種地方，更何況在這裏待了三天。
所以，回到家之後，便是將身上的衣服燒掉。
然後洗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澡。
小魚告訴黎霂，白璧是個有特殊潔癖的人。
所謂的特殊潔癖，是指的某些特定的潔癖。
比如，白璧最受不了醫院。
到了醫院，她便會覺得自己墜入到了垃圾堆裏。
黎霂聽得心肝直顫。
極為厭惡醫院這種地方的白璧，竟為他在那待了三天三夜。
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感激。
白璧洗完了澡出來，頭發沒大幹，就那麽胡亂披散著。
墨色長發濕潤，散落著，平添幾分嫵媚的感覺。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道傳來。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聞到那種味道的時候，極為舒心。
她拿了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早晨的陽光很是明媚。
風也變小了一些。
天朗氣清，天高雲淡什麽的，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窗外放了一小碟枇杷樹葉。
黎霂將樹葉搬過來，跟小魚一片一片地數著。
白璧擦好了頭發，用梳子輕輕梳開了些。
屋子裏融洽而安靜。
窗外的風鈴響起來的時候，白璧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來了。”她說。
黎霂挑了挑眉。
瞧見白璧站起來，將一根蠟燭點燃。
點燃之後，屋子裏沈香縈繞，那股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
是特制的七魂香。
門是開著的。
門外的人象征性地敲了敲，“請問……”
“歡迎來到中藥鋪子。”白璧站在櫃臺後。
她身後，是一本泛黃陳舊的書籍。
在蠟燭的氤氳中，依稀能看到那陳舊的書本上，本草綱目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屋裏無風，那本書卻在緩緩翻動。
“我……”來的人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看了看周圍。
周圍很是破舊，到處斑駁著，很有年代感。
這種簡陋的地方，真的存在奇跡嗎？
她有些不太相信。
“我是……”她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知道。”白璧瞇著狹長的眼睛。
她雙手交叉，將身子靠在櫃臺上，“剛才要跳樓的……大姐。”
“你可是想通了？”
那大嬸張了張嘴，聲音發緊，“我……我想見他一面。”
“看他一眼就好。”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說得對，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見到他。”
“他那麽善良的孩子，一定會進天堂的。而我……”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我這種罪孽深重的人，只能去地獄。”
“所以，在臨死之前，我想再見他一面。”
“一面就好，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白璧的手指在櫃臺的桌面上敲了幾下，“推開那扇門，你會見到你想要的。”
大嬸神情恍惚地看了那扇門一眼。
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走進去。
白璧默默地嘆了口氣。
任何人，在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總是帶著猶豫，瞻前顧後。
唯獨她。
大概，她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連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有什麽好恐懼的呢？
“小白姑娘。”黎霂在一旁瞧著，總覺得有些擔心。
“那位大嬸身上的氣息非常不好。真的沒問題嗎？”
白璧托著下巴。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這大嬸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不在乎塵世中的一切。
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她現在的狀態吧。
或許，她真有可能沈浸在七魂香交織的夢境中不醒來。
“我們去門外喝茶吧。”她瞇起眼睛，笑得很是輕柔。
“是我一個友人從很遠的地方帶過來的，聽說對傷口愈合很有效果。”
她轉身泡茶。
又在枇杷樹下擺放了幾個小凳子。
黎霂坐下來，看著茶杯中的茶水，微微驚訝。
泉清而茶香。
只是聞著，便覺得舒暢無比。
白璧添了些茶，白瓷茶杯蕩起一些浮沫。
她細長的指甲挑了挑，“我這個人，平常最不喜歡那些濃詞艷曲。”
“有好些也記不清楚。”
“索性，我就給改了改。閑坐樹下，庭外枇杷落千葉，誰與同坐，白雲陽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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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之前，想不想再見他一面？”
那人並沒有露出什麽特別期待的表情，相反，她的表情冷淡到令人害怕。
“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我死了，豈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他了？”
白璧輕笑，“不一定，或許，你們倆去的，根本不是一個地方。”
聽到她的話，那人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白璧，嘴唇動了動，“你……”
“到底是什麽人？”
“我？”白璧指了指自己，“我開了一家中藥鋪子，這是我的名片。”
“中藥？”那人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沒錯，就是中藥。”白璧轉過身，“我尊重你的選擇，再見了。”
她說完，瞧見不遠處正抱著小魚的黎霂，表情似乎有些擔憂。
“錦鯉先生。”她打了個招呼，“你的傷口還沒好，這麽出來走動真的可以嗎？”
黎霂搖搖頭。
他將懷裏的小魚收緊了一些。
寒風吹來，他的頭發飄動，遮住了那張秀麗的臉，“我真害怕……”
“害怕我跳下去？”白璧挑眉。
“倒也不是。”
“那是什麽？”
黎霂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只是覺得，剛才的某一個瞬間，那種奇怪的害怕感充斥。
如秋日之寂寥，一下子寥廓滿心。
無法形容，無法描述。
“我要出院。”他說。
“你的身體，應該還不能出院吧。”白璧將小魚接過來。
這小魚，吸了貓薄荷之後，有接近一周時間不能動彈。
懶懶的，很嗜睡。
“我無礙。”黎霂輕輕一笑。
除了身體發軟，傷口疼痛之外，倒也沒什麽感覺。
“小傷而已。”
“你隨意。”白璧抱著小魚下樓。
那要跳樓的大嬸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
看了許久之後，慢慢坐下來。
她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一會哭，一會笑。
哭過笑過之後，仰望著天空。
起身，然後慢慢地遠離危險區域。
她手裏攥著那個中藥鋪子的名片，下定決心。
白璧和黎霂離開醫院。
醫院距離中藥鋪子並不是太遠。
步行的話，大概半個小時時間。
她一向不太喜歡醫院這種地方，更何況在這裏待了三天。
所以，回到家之後，便是將身上的衣服燒掉。
然後洗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澡。
小魚告訴黎霂，白璧是個有特殊潔癖的人。
所謂的特殊潔癖，是指的某些特定的潔癖。
比如，白璧最受不了醫院。
到了醫院，她便會覺得自己墜入到了垃圾堆裏。
黎霂聽得心肝直顫。
極為厭惡醫院這種地方的白璧，竟為他在那待了三天三夜。
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感激。
白璧洗完了澡出來，頭發沒大幹，就那麽胡亂披散著。
墨色長發濕潤，散落著，平添幾分嫵媚的感覺。
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道傳來。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聞到那種味道的時候，極為舒心。
她拿了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早晨的陽光很是明媚。
風也變小了一些。
天朗氣清，天高雲淡什麽的，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窗外放了一小碟枇杷樹葉。
黎霂將樹葉搬過來，跟小魚一片一片地數著。
白璧擦好了頭發，用梳子輕輕梳開了些。
屋子裏融洽而安靜。
窗外的風鈴響起來的時候，白璧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來了。”她說。
黎霂挑了挑眉。
瞧見白璧站起來，將一根蠟燭點燃。
點燃之後，屋子裏沈香縈繞，那股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
是特制的七魂香。
門是開著的。
門外的人象征性地敲了敲，“請問……”
“歡迎來到中藥鋪子。”白璧站在櫃臺後。
她身後，是一本泛黃陳舊的書籍。
在蠟燭的氤氳中，依稀能看到那陳舊的書本上，本草綱目四個大字熠熠生輝。
屋裏無風，那本書卻在緩緩翻動。
“我……”來的人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看了看周圍。
周圍很是破舊，到處斑駁著，很有年代感。
這種簡陋的地方，真的存在奇跡嗎？
她有些不太相信。
“我是……”她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知道。”白璧瞇著狹長的眼睛。
她雙手交叉，將身子靠在櫃臺上，“剛才要跳樓的……大姐。”
“你可是想通了？”
那大嬸張了張嘴，聲音發緊，“我……我想見他一面。”
“看他一眼就好。”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說得對，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見到他。”
“他那麽善良的孩子，一定會進天堂的。而我……”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像我這種罪孽深重的人，只能去地獄。”
“所以，在臨死之前，我想再見他一面。”
“一面就好，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白璧的手指在櫃臺的桌面上敲了幾下，“推開那扇門，你會見到你想要的。”
大嬸神情恍惚地看了那扇門一眼。
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走進去。
白璧默默地嘆了口氣。
任何人，在推開那扇門的時候總是帶著猶豫，瞻前顧後。
唯獨她。
大概，她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連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又有什麽好恐懼的呢？
“小白姑娘。”黎霂在一旁瞧著，總覺得有些擔心。
“那位大嬸身上的氣息非常不好。真的沒問題嗎？”
白璧托著下巴。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這大嬸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不在乎塵世中的一切。
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大概就是她現在的狀態吧。
或許，她真有可能沈浸在七魂香交織的夢境中不醒來。
“我們去門外喝茶吧。”她瞇起眼睛，笑得很是輕柔。
“是我一個友人從很遠的地方帶過來的，聽說對傷口愈合很有效果。”
她轉身泡茶。
又在枇杷樹下擺放了幾個小凳子。
黎霂坐下來，看著茶杯中的茶水，微微驚訝。
泉清而茶香。
只是聞著，便覺得舒暢無比。
白璧添了些茶，白瓷茶杯蕩起一些浮沫。
她細長的指甲挑了挑，“我這個人，平常最不喜歡那些濃詞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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