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擊劍手的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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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正用短短的爪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聽到白璧的話微微楞了一下，“我發現你最近越發多愁善感起來。”
它小心翼翼地翻過身來，生怕把吃成球的肚子給壓扁了，“終於，你也到了那個年紀了麽？”
“少女情懷總是詩。”白璧笑著，伸出手撓了撓小魚的肚子。
“小魚啊，你可真是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一個球。”
“以後給你改名叫滾滾如何？”
小魚喵了一聲，對著陽光打了個飽嗝，“滾滾這麽沒技術含量的名字，不符合本大人高貴的身份。”
它站起來，望著窗外，伸了伸懶腰，“小白，秋高氣爽，萬裏無雲什麽的，可真是個野餐的好天氣呢。”
“是呢。”白璧的長指甲一下一下，毫無規律地敲打著桌子。
秋風打著旋，吹動枇杷樹上的葉子，簌簌作響。
門半掩，風起蒼華。
懸掛著的小貓模樣的風鈴，又響了起來。
叮叮咚咚的聲音很清脆，那聲音仿佛透徹到骨子，響徹在靈魂裏。
“請問……”
門被打開了一點，一個長相頗為英俊，頗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似乎很憔悴，也有些局促。
“歡迎光臨中藥鋪子，但凡能在古籍上找到的中藥，在我這裏都能買到。”
白璧站在櫃臺後面，笑容滿面。
“這位先生，要來點什麽？”
年輕的小夥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只是還沒開口，便低下頭。
“先生？”
“請問……”小夥子擡起頭，盯著白璧看的時候。
白璧這才發現，這年輕人的眼睛上面竟然是一層黑霧。
“你們這，有治療眼疾的藥嗎？”小夥子局促不安地問。
“我走了很多藥店，也去過很多醫院，他們都說沒辦法治了。”他低下頭。
“我看東西越來越模糊，總覺得有黑影在擋著我。”
“我……我現在已經沒辦法上臺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麽退役，我……”
他似乎有些激動，自顧自說了很多。
白璧靜靜地聽著。
她轉身，點燃了一根蠟燭。
一股沁香的味道傳來，隱隱有七彩光芒繚繞。
聞到那香味，小夥子焦躁的心情也稍稍平覆了一些。
“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了。”
他說，“我是一名擊劍手，從八歲開始擊劍，一直堅持了十二年。”
“前一段時間我無故暈倒，醫生檢查出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我沒在意，依然每天訓練，每天擊劍。可是某一天，在比賽的時候，我的眼睛突然看不見了。”
“那場比賽，我輸了。那是我第一次輸掉比賽。”他說著，聲音裏帶著哽咽。
“醫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放棄擊劍，我可能會瞎。”
說到這裏，他輕輕抽泣起來。
“擊劍隊已經下了讓我退役的命令。”
“我……我可能，可能以後再也不能擊劍了。”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白璧靜靜地聽著他的哭訴。
他眼睛上的黑氣纏繞成一團，渾濁而雜亂。
病邪入體，大概，已經深入到骨髓之中。
深入到骨髓，藥石無醫。
“我大概了解了。”
白璧細長的指甲挑了挑蠟燭。
蠟燭跳躍了幾下，紅燭點點，落在臺子上。
“如果你想治好你的眼疾，就推開那扇門。”
天氣有些昏暗，屋子裏有風吹來時，片片飛紅從門縫裏飄來。
這秋日，顯得越發蕭條了些。
擊劍手看著那扇破舊不堪的門。
上面密密麻麻塗滿了小孩簡筆畫一般的塗鴉。
“這扇門後面，真的有能治好我的藥？”他將信將疑。
白璧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在那本破舊的本草綱目上。
聽到擊劍手的話，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誰知道呢。”
她轉過身，拿了一支筆，在一張泛黃的紙上不知道塗畫著什麽。
睫毛微微顫抖，她放下筆，將那紙遞給擊劍手。
擊劍手看到那紙上的字，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發緊。
他似乎想說什麽，終究也沒說出來。
面前的那扇門很是破舊。
塗鴉也有些暗淡不堪。
那上面，偶爾點綴的細小花朵，那淺淺的紅色，將一方破舊的天地料理成別樣的風格。
他咽了咽口水，推開門，眼前是一條走廊。
走廊裏漆黑一片，隱隱有藥香味道傳來，聞到那味道的時候，糾結許久的心，猛然迎來一絲神清氣爽。
前方，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招搖。
他快步上前。
推開盡頭的那扇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
漫山遍野，目之所及，只是一片青翠欲滴。
在茫茫的青翠中，點綴著朵朵黃色的小花。
一片青翠，一片金黃，有風吹來時，翩然而動，染就遍地青碧如韭，花黃欲燃。
“沒想到那破舊的房子後面，竟然隱藏著這麽美麗的地方。”擊劍手感嘆著。
天空清澈，空山凝雲。
遠離喧囂的安靜讓他的心沈靜下來。
他往前走了幾步，腳下踩著的綠色小草散發著藥香。
藥香的味道充盈著，香徹心扉。
心，如水。
空氣，如水。
山，亦如水。
站在那裏，如同在水中徜徉一般，溫暖而幹凈。
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奔跑起來。
沒有拘束，沒有輸贏，沒有任何欲望，只是像小時候那樣，在漫山遍野中奔跑，放飛，沈浸在放空自我的青翠之中。
無法自拔。
時間一點點過去。
門外，七魂香已經燃燒了大半。
屋子裏越發暗淡了些。
暗啞與陳舊，空氣裏溢滿了別樣的滄桑之感。
白璧拿了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小白，你說，那個擊劍手能順利出來麽？”小魚趴在桌子上，用爪子戳著圓滾滾的肚子，有幾分憨態可掬。
白璧拿著毛筆蘸了一些紅色的燃料，正細細描繪著懶貓額頭上的火焰。
聽到小魚的話，稍稍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意。
“人生若只如初見，到底有多少人能不忘初心呢？”
她低下頭，又蘸了些綠色的顏色，輕輕塗在那枇杷樹的葉子上。
“那少年的眼疾，並不是普通的眼疾那麽簡單。”
“嗯？”小魚歪了歪頭，不太明白白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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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白璧的話微微楞了一下，“我發現你最近越發多愁善感起來。”
它小心翼翼地翻過身來，生怕把吃成球的肚子給壓扁了，“終於，你也到了那個年紀了麽？”
“少女情懷總是詩。”白璧笑著，伸出手撓了撓小魚的肚子。
“小魚啊，你可真是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一個球。”
“以後給你改名叫滾滾如何？”
小魚喵了一聲，對著陽光打了個飽嗝，“滾滾這麽沒技術含量的名字，不符合本大人高貴的身份。”
它站起來，望著窗外，伸了伸懶腰，“小白，秋高氣爽，萬裏無雲什麽的，可真是個野餐的好天氣呢。”
“是呢。”白璧的長指甲一下一下，毫無規律地敲打著桌子。
秋風打著旋，吹動枇杷樹上的葉子，簌簌作響。
門半掩，風起蒼華。
懸掛著的小貓模樣的風鈴，又響了起來。
叮叮咚咚的聲音很清脆，那聲音仿佛透徹到骨子，響徹在靈魂裏。
“請問……”
門被打開了一點，一個長相頗為英俊，頗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似乎很憔悴，也有些局促。
“歡迎光臨中藥鋪子，但凡能在古籍上找到的中藥，在我這裏都能買到。”
白璧站在櫃臺後面，笑容滿面。
“這位先生，要來點什麽？”
年輕的小夥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
只是還沒開口，便低下頭。
“先生？”
“請問……”小夥子擡起頭，盯著白璧看的時候。
白璧這才發現，這年輕人的眼睛上面竟然是一層黑霧。
“你們這，有治療眼疾的藥嗎？”小夥子局促不安地問。
“我走了很多藥店，也去過很多醫院，他們都說沒辦法治了。”他低下頭。
“我看東西越來越模糊，總覺得有黑影在擋著我。”
“我……我現在已經沒辦法上臺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麽退役，我……”
他似乎有些激動，自顧自說了很多。
白璧靜靜地聽著。
她轉身，點燃了一根蠟燭。
一股沁香的味道傳來，隱隱有七彩光芒繚繞。
聞到那香味，小夥子焦躁的心情也稍稍平覆了一些。
“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了。”
他說，“我是一名擊劍手，從八歲開始擊劍，一直堅持了十二年。”
“前一段時間我無故暈倒，醫生檢查出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我沒在意，依然每天訓練，每天擊劍。可是某一天，在比賽的時候，我的眼睛突然看不見了。”
“那場比賽，我輸了。那是我第一次輸掉比賽。”他說著，聲音裏帶著哽咽。
“醫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放棄擊劍，我可能會瞎。”
說到這裏，他輕輕抽泣起來。
“擊劍隊已經下了讓我退役的命令。”
“我……我可能，可能以後再也不能擊劍了。”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白璧靜靜地聽著他的哭訴。
他眼睛上的黑氣纏繞成一團，渾濁而雜亂。
病邪入體，大概，已經深入到骨髓之中。
深入到骨髓，藥石無醫。
“我大概了解了。”
白璧細長的指甲挑了挑蠟燭。
蠟燭跳躍了幾下，紅燭點點，落在臺子上。
“如果你想治好你的眼疾，就推開那扇門。”
天氣有些昏暗，屋子裏有風吹來時，片片飛紅從門縫裏飄來。
這秋日，顯得越發蕭條了些。
擊劍手看著那扇破舊不堪的門。
上面密密麻麻塗滿了小孩簡筆畫一般的塗鴉。
“這扇門後面，真的有能治好我的藥？”他將信將疑。
白璧細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在那本破舊的本草綱目上。
聽到擊劍手的話，手微微停頓了一下。
“誰知道呢。”
她轉過身，拿了一支筆，在一張泛黃的紙上不知道塗畫著什麽。
睫毛微微顫抖，她放下筆，將那紙遞給擊劍手。
擊劍手看到那紙上的字，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發緊。
他似乎想說什麽，終究也沒說出來。
面前的那扇門很是破舊。
塗鴉也有些暗淡不堪。
那上面，偶爾點綴的細小花朵，那淺淺的紅色，將一方破舊的天地料理成別樣的風格。
他咽了咽口水，推開門，眼前是一條走廊。
走廊裏漆黑一片，隱隱有藥香味道傳來，聞到那味道的時候，糾結許久的心，猛然迎來一絲神清氣爽。
前方，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招搖。
他快步上前。
推開盡頭的那扇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
漫山遍野，目之所及，只是一片青翠欲滴。
在茫茫的青翠中，點綴著朵朵黃色的小花。
一片青翠，一片金黃，有風吹來時，翩然而動，染就遍地青碧如韭，花黃欲燃。
“沒想到那破舊的房子後面，竟然隱藏著這麽美麗的地方。”擊劍手感嘆著。
天空清澈，空山凝雲。
遠離喧囂的安靜讓他的心沈靜下來。
他往前走了幾步，腳下踩著的綠色小草散發著藥香。
藥香的味道充盈著，香徹心扉。
心，如水。
空氣，如水。
山，亦如水。
站在那裏，如同在水中徜徉一般，溫暖而幹凈。
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奔跑起來。
沒有拘束，沒有輸贏，沒有任何欲望，只是像小時候那樣，在漫山遍野中奔跑，放飛，沈浸在放空自我的青翠之中。
無法自拔。
時間一點點過去。
門外，七魂香已經燃燒了大半。
屋子裏越發暗淡了些。
暗啞與陳舊，空氣裏溢滿了別樣的滄桑之感。
白璧拿了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小白，你說，那個擊劍手能順利出來麽？”小魚趴在桌子上，用爪子戳著圓滾滾的肚子，有幾分憨態可掬。
白璧拿著毛筆蘸了一些紅色的燃料，正細細描繪著懶貓額頭上的火焰。
聽到小魚的話，稍稍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意。
“人生若只如初見，到底有多少人能不忘初心呢？”
她低下頭，又蘸了些綠色的顏色，輕輕塗在那枇杷樹的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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