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是病邪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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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個月做了人流手術。”方柳將茶水一飲而盡，精神恢覆了一些，“孩子還不足兩個月。”
“噩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她用力咬著嘴唇。
“手術後七天，我身體剛剛恢覆了一些。出門買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在我腦海裏。”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渾身顫抖，聲音裏抑制不住恐懼。
“那個聲音讓我趕緊往前走幾步。”
“往前走幾步？”白璧的表情嚴肅下來，“後來呢？”
“後來……”
“後來……”方柳瞪大眼睛，眼睛裏滿是驚恐。
她雙手顫抖著，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白璧將一粒藥丸遞給她。
她猶豫了幾秒鐘，將藥丸吃下去。
“我神使鬼差地往前快走了兩步。幾乎在瞬間，正在施工的樓上掉下一塊巨石。”方柳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哭出來。
“若是再差一秒，我就被巨石砸死了。”
白璧和小魚對視一眼。
“還有一次，我乘坐公交車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吃過藥丸之後，方柳逐漸鎮定下來。
“那個聲音不讓我乘坐那輛車。”她低著頭，“有了上次的經歷，我有點害怕，便乘坐了下一班。”
“後來發生了什麽？”白璧雙手交叉，臉色越來越嚴肅。
“過了沒多久便有新聞報道，那輛公交車上有一名逃犯。那名逃犯將公交車劫持了，車上的人作為人質被帶到郊區，車被引爆，無一人幸免。”方柳猛地喝盡一杯茶。
“是前段日子那個特大公交車劫持案？”白璧驚愕。
方柳點點頭。
“今天，我原本是想過馬路的。那個聲音告訴我等一等，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將頭埋到胳膊裏，抽泣，“我快要崩潰了。”
“那東西告訴你趨吉避兇，這不是件好事嗎？”白璧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不。”方柳幾乎是吼的，“這一個多月，我每天晚上一閉眼便能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孩子。”
她尖叫著，“我不敢閉眼，不敢出門，不敢見陽光。我去醫院，醫生只說我是心理作用。可是，那些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啊。”
“我快瘋了。”
白璧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愛那個孩子嗎？”
方柳一楞，隨後猛烈地點頭，“我對不起它，我對不起它，我……”
“若不是我犯錯，它也不至於慘死，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把它生下來。”
說到孩子的問題，她幾乎泣不成聲。
“是這樣啊。”白璧站起來，雙手交叉在一起。
“你想擺脫現在的生活嗎？”
“我，可以嗎？”方柳擡起滿是淚痕的臉。
“如果你想的話就可以。”白璧指著一扇破舊不堪的門，“推開那扇門，便能找到解脫的方法。”
方柳有些懷疑。
“放心，我對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興趣。”白璧淡淡地說道，“我收取的代價也不是金錢，你大可放心。”
方柳聽罷，將信將疑地推開門。
白璧盯著她的背影，轉身，打開那本古樸的書籍。
“本草綱目”四個大字在七彩燭光下閃著溫潤的光芒。
透過厚厚的塵埃，依稀能看到字裏行間描寫的草藥。
仿佛跨越千年而來的藥草，在歷史與時間裏積蓄了靈性。
“小白。”小魚有些擔憂地看著白璧。
“啊。”白璧瞇著眼睛，看著那扇門後，喃喃自語，“愛與恨，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小魚似乎有些不懂，歪著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我不明白。”它拖著下巴，“如果說，那方柳身上的東西是壞的，那為什麽要連續多次救她呢？”
“你真覺得那東西是在救她？”白璧盯著小魚的眼睛。
小魚歪著頭，“可是，若不是救她，她可能早就死了呢。”
“一個人一生可能會遭遇多次意外。”白璧垂下眼瞼，她雙手挽了挽頭發，聲音清冷，“但是，一個月的時間遭遇這麽多次意外，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如果都是小碰小災也便罷了，那方柳遇見的意外，可都是致命的。”
“小白。”小魚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白璧臉色嚴肅地點點頭，她雙手交叉在一起，交疊的雙手托著下巴。
“大概，是那東西在作祟，卻不讓她死。”
小魚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小白，這不是我們能管的吧？”它學著白璧的樣子，垂下眼瞼，“若真是那樣，那被墮胎的嬰兒已經成了惡嬰靈了。”
白璧眉頭輕皺，不語。
“我們只會為人們祛除病邪。”小魚撅著嘴，“做法事祛除邪祟這種事情我們可做不來。”
“我想，在她身上，既存在著病邪，又存在著邪祟。”白璧伸了伸懶腰，她斜睨著七彩蠟燭。
無風，燭芯卻在左右搖擺。
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燭火跳躍了幾下，像是快要熄滅了一般。
白璧走到門口，將門關閉。
門關閉的瞬間，門口的風鈴發瘋一般地響著，叮叮咚咚的，即便是白天，也聽著非常瘆人。
風鈴是至陰之物，往往能夠招惹一些陰邪。
但是，她的風鈴是特殊的，只能感應病邪之物。
如今，風鈴以一種不正常的狀態響著。
仿佛相應風鈴的聲響一般，無風的屋裏卻像是暴雨來臨之前的昏沈一般，狂風搖擺，陰氣陣陣。
七彩蠟燭在狂風中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白璧蹙著眉頭，漆黑的眼睛裏深沈一片。
“小白。”小魚扯著白璧的衣角，身子微微發抖，“要不，我們請隔壁的錦鯉先生來幫忙吧？”
白璧歪著頭，抿了抿嘴，“可是我總覺得，隔壁的錦鯉先生只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神棍。”
“不想當神棍的騙子不是好廚師。”一個沈穩的男聲傳來，隱隱帶著笑意。
“小白姑娘，你這麽評價我，我可是很傷心呢。”
“錦鯉先生？”白璧嘴角抽了抽。
這就是傳說中的，說曹操曹操到？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叫黎霂，黎明的黎，不是錦鯉。”黎霂站在門口，長發翩然，清冷若冰。
他輕輕一笑，皎潔若雲。
“錦鯉先生你來了。”小魚眼睛一亮，“快來快來，我和小白遇上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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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她用力咬著嘴唇。
“手術後七天，我身體剛剛恢覆了一些。出門買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在我腦海裏。”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渾身顫抖，聲音裏抑制不住恐懼。
“那個聲音讓我趕緊往前走幾步。”
“往前走幾步？”白璧的表情嚴肅下來，“後來呢？”
“後來……”
“後來……”方柳瞪大眼睛，眼睛裏滿是驚恐。
她雙手顫抖著，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白璧將一粒藥丸遞給她。
她猶豫了幾秒鐘，將藥丸吃下去。
“我神使鬼差地往前快走了兩步。幾乎在瞬間，正在施工的樓上掉下一塊巨石。”方柳說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哭出來。
“若是再差一秒，我就被巨石砸死了。”
白璧和小魚對視一眼。
“還有一次，我乘坐公交車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吃過藥丸之後，方柳逐漸鎮定下來。
“那個聲音不讓我乘坐那輛車。”她低著頭，“有了上次的經歷，我有點害怕，便乘坐了下一班。”
“後來發生了什麽？”白璧雙手交叉，臉色越來越嚴肅。
“過了沒多久便有新聞報道，那輛公交車上有一名逃犯。那名逃犯將公交車劫持了，車上的人作為人質被帶到郊區，車被引爆，無一人幸免。”方柳猛地喝盡一杯茶。
“是前段日子那個特大公交車劫持案？”白璧驚愕。
方柳點點頭。
“今天，我原本是想過馬路的。那個聲音告訴我等一等，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將頭埋到胳膊裏，抽泣，“我快要崩潰了。”
“那東西告訴你趨吉避兇，這不是件好事嗎？”白璧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不。”方柳幾乎是吼的，“這一個多月，我每天晚上一閉眼便能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孩子。”
她尖叫著，“我不敢閉眼，不敢出門，不敢見陽光。我去醫院，醫生只說我是心理作用。可是，那些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啊。”
“我快瘋了。”
白璧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愛那個孩子嗎？”
方柳一楞，隨後猛烈地點頭，“我對不起它，我對不起它，我……”
“若不是我犯錯，它也不至於慘死，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把它生下來。”
說到孩子的問題，她幾乎泣不成聲。
“是這樣啊。”白璧站起來，雙手交叉在一起。
“你想擺脫現在的生活嗎？”
“我，可以嗎？”方柳擡起滿是淚痕的臉。
“如果你想的話就可以。”白璧指著一扇破舊不堪的門，“推開那扇門，便能找到解脫的方法。”
方柳有些懷疑。
“放心，我對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興趣。”白璧淡淡地說道，“我收取的代價也不是金錢，你大可放心。”
方柳聽罷，將信將疑地推開門。
白璧盯著她的背影，轉身，打開那本古樸的書籍。
“本草綱目”四個大字在七彩燭光下閃著溫潤的光芒。
透過厚厚的塵埃，依稀能看到字裏行間描寫的草藥。
仿佛跨越千年而來的藥草，在歷史與時間裏積蓄了靈性。
“小白。”小魚有些擔憂地看著白璧。
“啊。”白璧瞇著眼睛，看著那扇門後，喃喃自語，“愛與恨，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小魚似乎有些不懂，歪著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我不明白。”它拖著下巴，“如果說，那方柳身上的東西是壞的，那為什麽要連續多次救她呢？”
“你真覺得那東西是在救她？”白璧盯著小魚的眼睛。
小魚歪著頭，“可是，若不是救她，她可能早就死了呢。”
“一個人一生可能會遭遇多次意外。”白璧垂下眼瞼，她雙手挽了挽頭發，聲音清冷，“但是，一個月的時間遭遇這麽多次意外，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如果都是小碰小災也便罷了，那方柳遇見的意外，可都是致命的。”
“小白。”小魚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白璧臉色嚴肅地點點頭，她雙手交叉在一起，交疊的雙手托著下巴。
“大概，是那東西在作祟，卻不讓她死。”
小魚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小白，這不是我們能管的吧？”它學著白璧的樣子，垂下眼瞼，“若真是那樣，那被墮胎的嬰兒已經成了惡嬰靈了。”
白璧眉頭輕皺，不語。
“我們只會為人們祛除病邪。”小魚撅著嘴，“做法事祛除邪祟這種事情我們可做不來。”
“我想，在她身上，既存在著病邪，又存在著邪祟。”白璧伸了伸懶腰，她斜睨著七彩蠟燭。
無風，燭芯卻在左右搖擺。
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燭火跳躍了幾下，像是快要熄滅了一般。
白璧走到門口，將門關閉。
門關閉的瞬間，門口的風鈴發瘋一般地響著，叮叮咚咚的，即便是白天，也聽著非常瘆人。
風鈴是至陰之物，往往能夠招惹一些陰邪。
但是，她的風鈴是特殊的，只能感應病邪之物。
如今，風鈴以一種不正常的狀態響著。
仿佛相應風鈴的聲響一般，無風的屋裏卻像是暴雨來臨之前的昏沈一般，狂風搖擺，陰氣陣陣。
七彩蠟燭在狂風中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熄滅。
白璧蹙著眉頭，漆黑的眼睛裏深沈一片。
“小白。”小魚扯著白璧的衣角，身子微微發抖，“要不，我們請隔壁的錦鯉先生來幫忙吧？”
白璧歪著頭，抿了抿嘴，“可是我總覺得，隔壁的錦鯉先生只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神棍。”
“不想當神棍的騙子不是好廚師。”一個沈穩的男聲傳來，隱隱帶著笑意。
“小白姑娘，你這麽評價我，我可是很傷心呢。”
“錦鯉先生？”白璧嘴角抽了抽。
這就是傳說中的，說曹操曹操到？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叫黎霂，黎明的黎，不是錦鯉。”黎霂站在門口，長發翩然，清冷若冰。
他輕輕一笑，皎潔若雲。
“錦鯉先生你來了。”小魚眼睛一亮，“快來快來，我和小白遇上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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