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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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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誒?”聽到李世民的這句話,贏月先是有兩分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時間有沒有反應過來話題怎麽突然就跳到這裏了。

而看著小姑娘這幅呆呆的可愛模樣,李世民則是爽朗的笑著,道:“我此前說的趕上了,可不是趕上什麽勤王,而是說的這件事。”

“揚州,是我和子貢先生與子仲先生預計的,在你的生辰到達之前送給你的今年的生辰禮物。”

勤王這種事對於李世民來說根本就毫無所謂,事實上,一開始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列入在他的計劃之中——畢竟在遇到端木賜和糜竺這兩個有錢人之前他是真的從零開始,手裏要啥沒啥,取得揚州的速度自然也是快不起來。

所以如果是按照李世民原本的打算、或者也可以說是按照他原本的手中勢力的能力水平來看的話,那麽在各州州牧聯合起兵進京勤王的事件發生的時候,揚州大體上更多的地方應該還是在原本的揚州牧手中,所以自然來與其他州牧會面一並勤王的也是原本的揚州牧。

而在這個期間之中,手中已經有了一部分力量、養夠兵蓄足銳的他則是會趁著揚州牧不在的期間,一舉釜底抽薪,搶了揚州牧的老巢將其據為己有。

之後揚州取得後,這是可以帶著兵去收割在外面勤王的揚州牧憑借著自己的“辛勤勞動”而合理瓜分來的蛋糕,讓揚州牧賠了夫人又折兵,徹徹底底的淪為他的大工具人,再然後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工具人就可以拋了。

只不過正所謂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按照李世民的思路,原本是將揚州牧給安排的明明白白,榨幹最後一點利用價值再扔,但是中途突然之間出來了躲在揚州這邊的端木賜和糜竺,一下子就讓他的計劃被打亂——當然,這是好的方面的打亂。無需再像原本那樣迂回曲折,而是直接加快進攻的步伐。

之後在遇到端木賜和糜竺兩人的不久之後,李世民又恰好聽自家阿姐提起嬴月的生辰是在中秋節來臨之前的前幾日,於是他當時心中忽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和端木賜與糜竺兩人一合計討論之後,三人一直決定,既然要玩那就幹脆玩一把大的。

——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搶奪揚州,取代揚州牧!親身參加本次的勤王!

當然,對於他們這邊來說,代替身為原本的冀州副本開啟人之一的揚州牧去參加各州州牧身份限定的的勤王活動這並非是主要的,真正的重點是,

——在嬴月的生辰到來之前,赴約勤王活動,將揚州作為禮物為她慶生!

“所以,”眉眼間滿是風發意氣的少年人側目,看著身旁的美貌少女,再度問了一遍剛剛的那個問題,“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而在這個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的小姑娘則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嗯!”

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眸光晶亮,看上去猶如在閃爍著萬千星辰,非常坦率的說著,“喜歡!”

看著美貌少女臉上萬分坦誠的喜悅,李世民的臉上也不禁露出明朗爽快的笑容。

隨後他又道:“只不過雖然說揚州是送你的禮物,但是這份禮物卻不甚完美,其中包含著許多瑕疵。屆時還是需要你費心重理民生秩序。”

雖說後來是有端木賜和糜竺的相助,但是他這邊畢竟是從零開始,什麽都缺,手上並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可以治理一地的相關方面專業對口人才,而他奪取雍州的手段也是比較粗暴,又因時間緊,所以只來得及擴張地盤,將領地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沒有去進行過基礎的民生建設,安撫百姓等方面事宜。

最多的也就是在出來之前吩咐了下屬搭建粥棚,開放糧倉,為百姓們提供基礎的,可以維持最低生命保障的食物。

而至於其他的東西,則是預計著在此次的勤王活動結束之後回去了再做。

所以,在揚州這樣的基礎配置之下,李世民是真的不覺得幾個月拿下揚州是什麽值得稱道的事情。

畢竟要說起來的話,當初嬴月奪得餘下的雍州七個郡,也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在一邊動手的同時,也沒有全然忽視百姓方面的問題,是奪城和撫慰百姓雙線並重進行。

而揚州的整體地域面積沒有雍州那麽大,說是一整個州,但實際上揚州也就是只有六個郡而已,是以在有著小姑娘這樣的橫向參照之下,李世民對於自己拿下揚州這件事情還是覺得做的不夠好。

……即便他和嬴月當初完全不是一樣的情況。嬴月那時候的底子已經很厚了,不提其他,單是她身邊在歷史長河中無比璀璨的將星便就有著一個又一個,而他卻是真正的什麽都沒有,除了之後有端木賜和糜竺幫他管後勤之外,餘下的沖鋒陷陣全部都要自己親自上。

“原來子仲是留在揚州兼管後方了啊。”聽著李世民說起在出發之前對揚州的安排,嬴月頓時間就懂了為什麽跟在他身邊的“軍師”只有端木賜一個,而不見糜竺的身影。

——因為他留在揚州坐鎮了。手中持有著可以鎮壓妄圖肇事者的兵力,在揚州那邊管制著心中有小九九的人。

“不過這樣子的話,”贏月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我應該立刻寫封信件遣人加急送回北地郡,讓文若組織安排一部分文官前來揚州,接手揚州政務。”

雖然說軍權比政權更加重要,政權是出自於軍權之中的,但是始終以武力鎮壓揚州之地,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還是應當趁早派人過去將揚州各方面事宜牢牢把握在手中才好。

而且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話……

隨後嬴月又補充道:“還有糧食。既然此後揚州歸於我,那麽也應當從雍州那邊運輸些糧草來揚州。”

去年的那場蝗災是舉國性質的,除了事先有所準備的雍州之外,其他各州幾乎都是元氣大傷。而如今李世民下令讓揚州各郡府開倉放糧,她心中有些擔心揚州的餘糧堅持不了太久。

畢竟,除開給那些連年遭受老皇帝苛政本就已經生活艱難,之後又有去年蝗災這根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百姓們提供一口賴以維持生存的口糧外,揚州這邊還有須得吃飽才能上戰場的兵士啊。

——勤王之事,亦是打仗。而打仗,便少不了糧草的消耗。

聽到嬴月這句,李世民道:“要要傳消息回北地郡?何須遣人回去送信,路上行程之遠,又不能夠絕對確保信箋會完好無損地送達到目的地,你若有什麽想要交代北地郡那邊的,不如同我說,我直接轉告身在北地郡的阿姐啊。”

關於派遣人送信回去可能消息根本就傳不回去這件事情,李世民倒也不是隨便說說。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和嬴月才剛剛提到有關於此事的“前車之鑒”。

就在剛才他說起與端木賜和糜竺相遇之事的時候,有聽贏月說起他倆失蹤數月,北地郡那邊對於他倆的動向完全杳無音信的事情。

身為靠譜的謀士選手,端木賜和糜竺兩人自然是不可能做得出來,這種玩消失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讓人平白無故替他們倆脆皮文人擔心不已的事兒。

事實上,他倆在從京城跑路的前夕,的確是有派了兩名兵士專程回家送信跟自家主公預警一下自己就要溜了的這件事。

只不過也不知道中途路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變故,以至於那封信箋完全沒有傳回北地郡,這才導致了發生“端木賜與糜竺不知所蹤”事件。

而同時又因為端木賜和糜竺在將信件交給那兩個兵士之後便吩咐了,順利將消息送達回去之後就留在北地郡,不必再重新回到他們身邊——畢竟他倆是要跑路的人,等到送信人經過遙遠的路途把信件帶回去之後那會兒他們倆身處何處是現在的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

所以這才導致了北地郡這邊對於端木賜和糜竺兩人杳無音信,只能從卡冊中卡牌仍然存在這件事知道他倆是死是活,而兩人在那之後也因為要說的東西都在上一次的信件之中說完了,所以再未給北極郡那邊傳回什麽消息。

聽到李世民這麽說,想起此前李秀寧對自己說過她和弟弟之間有著特殊的聯系方式,於是贏月也就直接循著他的話,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將想要傳回北地郡的話告訴李世民。

隨後在大致的說了幾點事情之後,嬴月道:“唔,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麽多啦,剩下的我回頭問一下文和與公達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東西,然後世民再將所有東西一並轉述給秀寧姐姐吧。”

“嗯?一並轉述嗎?”聽到小姑娘的這一句,李世民先是怔了一下,而後眉宇間滿是少年意氣的少年人眨了下眼,語氣有兩分無辜的說道:“可是,你剛剛說的那些,我已經把消息傳給阿姐了。”

“誒?”聽到他這一句,美貌的少女有些茫然的眨起來那雙漂亮的丹鳳眼。

看上去萬分茫然的不解道:“但……世民你方才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完全沒有動一下呀。”

聽到嬴月的這一句,這下李世民是真的楞住了。

於是不禁對面前的美貌少女問了句,“你不知道嗎?”

他這一句話說的嬴月就更加茫然了,反正回去,“我該知道什麽嗎?”

隨後李世民道:“我和阿姐之間聯系,非依靠外物的事情,阿姐沒有同你說過嗎?”

聽到這一句,仍然是有些處於迷茫之中的小姑娘誠實的搖了搖腦袋。

見此,李世民則是開口解釋道:“身為雙生姐弟,我與阿姐之間存在著心電感應……”

直到現在,嬴月終於知道為什麽當初在她抽到李世民而綁定李秀寧的時候,系統會專門的額外提示一句李秀寧是李世民的雙生胞姐。

原因正是因為他們雙生子之間存在心電感應,在原本的世界中就能夠或多或少的感受到對方的喜怒哀樂,情緒變化,感應彼此兇吉。而這般的心電感應,在被系統收錄之後,在系統的加持之下這是演變為了他們可以直接在內心之中進行交流溝通。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世界中,這種開了掛般神速的信息傳遞速度若是好生加以利用,能夠做出許多事情來。

只不過想要觸發這一算是系統的隱藏設定的條件很是艱難,首先是宿主得先能夠抽出來一對感情甚篤的雙生子,單單是這一最基礎條件就直接刷掉了無數玄不救,非氪不改命的非酋主公。

……難得抽到一次大活人都是奇跡,在這種情況之下誰還去想能不能湊出一個雙生子來。

而且再者說也不是所有被收錄在卡池中的雙生子都可以自帶外掛,另一個必備的前提條件就是兩人必須至少都在SR及其以上。

就像曾經賈詡對嬴月說過的那句話一樣,系統喜歡有才之士,凡是有本事的人都有機會在系統這邊一路綠燈,身上帶著點其他人所沒有的特殊東西。

——只有強者才配開掛。

“原來是這樣啊。”嬴月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腦袋。

不過回想一下當初雍州那邊吃油炸螞蚱的時候,李秀寧同她說及起過李世民被她坑去吃蝗蟲差點就吃哭的事情,如今倒是能夠解釋得明白為什麽她明明身處雍州,可是卻對於雍州之外的李世民身上發生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及時。

但要是說起這件事的話……

美貌的少女不禁擡眸看向李世民那張充滿少年意氣的面容。

“怎麽了?突然這麽看我?”嬴月朝自己望過來的眼中的好奇之色實在是太過直白,於是李世民不禁問了句。

然後他就聽到看上去乖乖巧巧,如同小白兔般無害的小姑娘突然間說了句,“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些好奇……世民哭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李世民:???

他不在的時候,阿姐都和小姑娘說了什麽鬼東西?

看著因為聽到熟悉的自家阿姐的語錄而瞬間變得警惕起來的李世民,美貌的少女則是彎著眼睛笑了起來,道:“我開玩笑的啦。”

李世民:“……?”

雖然但是,他就想知道嬴月這是跟誰學的?

把嬴月這樣心思簡單而又單純的小姑娘給變成芝麻餡兒的黑湯圓,某些心臟還能做點人幹事嗎?

……最起碼的,他能夠確定在自己離開雍州之前,再怎麽說小姑娘的表皮也還是白的。

隨後,在令李世民有些郁卒的“他哭起來是什麽樣的”這個話題過去之後,美貌的少女端正了一下神色,倏地對他問了一個問題,“所以,既然世民你和秀寧姐姐之間有這樣的聯系手段,那麽之前秀寧姐姐曾經跟我說過的雍州是否有餘力收容流民一事,也應當是因為你問了這件事了?”

聽到嬴月這一句,李世民微微頷首,應道:“是。”

當初他初初在揚州開始起事之際,看到流民四起曾聯系過李秀寧,詢問嬴月雍州那邊是否能夠收容,在得到肯定的回覆之後,便勸說這些已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家園,而同時也並無起義做農民軍打算的百姓們去雍州謀求生計。

之後每打打一個地方之前事先去踩點的時候,他也都會讓手下的人將雍州之事告知予流落的百姓,至於究竟要不要賭一把,背井離鄉的去雍州這眾所周知的邊境之地,那就全看他們自行的選擇。

而結果則是他的賣安利效果還不錯,不少百姓決定結伴而行,一路向西。

“原來如此。”嬴月點點頭,隨後又聽李世民道:“不過我當初只想著給雍州送去一些青壯勞動力,現在轉念一想的話,等到回頭揚州需要用人的時候可就無人可用了。”

對此,嬴月則是闊氣的表示道:“但是揚州臨近的徐、豫二州有人嘛。”

在現下這個缺糧的世道,能拿得出飯難道還怕找不到可以建設揚州的勞動力嗎?

一眨眼的……如今又是快要到秋收的時節了。

去年雍州不曾受蝗災影響,所以自然沒有妨礙今年的春耕,很快,就又會有一些新的糧食進入雍州各郡的倉庫了。

“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隨後,在腦海中思忖了一下,但是一時間也沒想起來還有什麽應當和小姑娘交代一聲的李世民對美貌的少女如是問道。

而聽到他這一句,贏月好像真的被他提醒到,忽然間想起了什麽。

隨後只聽美貌的少女問了一句,“說起來……世民你,是當過皇帝,或者說是有皇帝記憶的吧?”

李世民的那張卡牌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他的牌面之上左上角的鎏金色“SSR”分外明亮,將其他卡牌與其放在一起的時候,很明顯的會發現亮了一個度。贏月此前一直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不過在泰山之行抽到劉秀之後,忽然之間就有些明白了。

因為劉秀卡牌的左上角和李世民的是一模一樣的,都是要比其他人的鎏金色更加爍亮一些。

而劉秀對她說過,他是“當過”皇帝的人。

所以贏月猜測,或許李世明也應當是和劉秀一樣,“當過”皇帝。

而聽到贏月的這一句,李世民面色之上頓時有些驚恐,像是想起了極為不好的事情,想都沒想的迅速道:“我不想當的啊!”

想想他當皇帝的那段記憶,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宵衣旰食,戰戰兢兢,他單是看著那段記憶都覺得累。這也就算了,可——最後他還折壽。

李世民始終就覺得,關於他最後只活了五十歲出頭就“英年早逝”這事兒跟他當了皇帝脫不開關系。

雖然按理來講,五十來歲的年齡其實也算是“高齡”了,但那也得看和誰比——身為一個身體硬朗,若無意外活到七十歲不過是灑灑水的武將,他那卒年絕對算是死得早的。

想起這件事,於是李世民再看向嬴月的目光不禁就有些覆雜。

……小姑娘其實也是在以那個“勞碌命”的地方為目標啊。

而看著李世民的這一反應,贏月則是彎著眼睛笑出了聲。

不過小姑娘也並沒有笑太久,因為隨後她真的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比之她驗證系統卡牌這件事要來得重要多的事。

於是緊接著李世民就聽到贏月對自己問道:“說起來,世民你們怎麽都帶了這麽多兵啊?”

想起來其他各州州牧大多皆為十多萬的兵力,便是最少的揚州牧也有五萬,比她多出並不算太小的一截,嬴月一下子就有些感覺只帶了四萬多人的自己混入其中,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麽其他的州牧都會帶這麽多人出來,這不應該啊……

帶這麽多人出來,若是把他們的兵力全都合在一起,別說是進京勤王,就是直接把京城都推了,這也不在話下。

關鍵的問題是在於,勤王一事,雖說南平王如今占據京城,他們過去打這個亂臣賊子可以瓜分利益,但是倘若出動這麽多人的話,那其中產生的消耗……難免就顯得有些不夠劃算,付出和得到呈現不了正比了。

“啊,這個啊。”聽到贏月這個問題,李世民先是後仰了一下,然後回道:“其實我就只帶了三萬兵馬來應付勤王之事啊。”

嬴月:???

李世民的一句話心落下,贏月心中頓時困惑四起,瞪大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問道:“但是你先前和其他人說的是帶了十五萬人啊。”

“行軍打仗嘛。”豐神俊朗的少年人擺擺手,這一動作看上去為他增添了兩分活潑,而後道:“兵者,詭道也。”

“帶幾千人就說是幾萬人,而帶幾萬人從口中說出來後就變成了幾十萬大軍,這便是所謂的虛張聲勢,先聲奪人。如此也算是打擊敵方士氣,讓敵人聽了便感到害怕,覺得自己絕無勝利的可能性。”

這些都是打仗的老套路操作了。

看著被這一兵家經典兵不厭詐操作給震驚的目瞪口呆,感覺自己又長見識了的小姑娘,隨後李世民像是想起來什麽,倏地轉眸看向嬴月:“如此說來的話,雍州當真是帶足了四萬人馬?”

聽到這一句,贏月回道:“是四萬五。”

“誒——?”少年倏地拖了個長聲,道:“你怎麽還往少了報?”

“因為我看你們都是說的整數,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帶個零,顯得我好像很小氣一樣嘛。”

“如此說來的話,”李世民擡手摸了摸下巴,道:“興許這場勤王之戰,打到最後的時候還會有意外之喜啊。”

各州州牧進京勤王打南平王這個反賊是為了什麽呀?為了利益。

但是當南平王被打跑,開始瓜分蛋糕之後,蛋糕怎麽分?誰分的多誰分的少?這個則就是要看大家誰的拳頭硬了。

而若他所料無差,此行勤王活動之中,帶兵最多的……其實是贏月才對啊。

他先前原本以為小姑娘在報數的時候是“入鄉隨俗”,白起賈詡他們已經和嬴月科普過這一“戰場潛規則”,是翻了一個倍數報,實際上大概帶了兩萬左右,但實際上她卻是實打實的帶了四萬、不,四萬五的兵力。

而其他的幾位州牧,依照他所觀察,大抵虛報的倍數應當與他所差無幾,如此看來,等到勤王之戰打完南平王,大家彼此翻臉不認人之後,贏月這邊很占優啊。

想到這裏,李世民倏地就笑了起來,更何況,嬴月手中還有一張其他州牧所不知道的底牌……

“啊,對了,世民。”隨後李世民便聽到嬴月如是說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暫且先不要暴露在其他州牧的眼前。而今日我們見面之事,對外便統一口徑說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小姑娘頓了一下,顯然是在思索著該要如何解釋他們兩個的私下見面。

半晌後,嬴月道:“說是想來找我結盟,以圖實現互利互惠吧。”

揚州與雍州二州距離所隔甚遠,若是按照平面地圖上的位置來講的話,那麽這兩個州剛好便是一條斜直線對立角位置,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所以在天下烽火初起的時候,這樣遠的兩個地方互相締結友好,倒是沒有什麽可以指摘的,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這樣的話,之後從雍州派人前往揚州幫忙也是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正如我願!”

身為嬴月手中的隱藏卡,他不過早的暴露於人前是一件好事。

——畢竟,旁人都不知道他是贏月的人,指不定哪一天就有心思莫測的想害嬴月的人來找到他頭上,許以利益誘之,希望他能夠背刺嬴月一把。

而如果這樣子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麽他就能反而背刺想要背刺嬴月的那個人,並且黑吃黑,

——收了你的東西,我也不給你辦事,不僅不給你辦事,而且我還要反手捅你一刀送你上西天。

對方的角度上什麽感受他是不知道了,但是從他的角度來說,這絕對是一樁很愉快的事情。

而正當嬴月這邊和李世民達成共識,預備著隱藏關系以後打天下地圖的時候分兩邊行動的時候,京城。

“迎娶嬴月”這件事非但不成反而還被“嬴月”派人給送回兩個人頭和兩個男人的那玩意兒讓南平王整個人暴跳如雷,心中覺得贏月這個賤籍出身的鄉野女人實在是不識擡舉,近日以來心情始終不快,連日已經砍了許多腦袋,弄得宮中下人們風聲鶴唳,生怕下一個被南平王讓人拖下去砍了的就是自己。

而同時與他同樣怒不可遏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此前煽風點火讓南平王一定要納了嬴月的李念。

得知贏月竟然拒絕此事之後,李念簡直就是要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

——這仿佛就是在打她的臉!

不,不是仿佛。她就是。

由於李念當初說的信誓旦旦,嬴月性格軟弱,極好掌控拿捏,定然不會拒絕南平王的娶親之事——何況她都是一個二嫁的女人了,南平王願意要她,定然會欣然接受。

但是實際上卻讓南平王受到了如此莫大的“侮辱”,於是盛怒之下遷怒李念,覺得都是因為這個女人自己才會被這麽侮辱,於是李念就被南平王禁足,而且為了讓她“知錯”把她送到了早就是癱子的老皇帝寢宮,讓她當幾天隨身侍奉老皇帝的侍女,反正她也本來就是老皇帝的妃子出身——至於為什麽南平王沒有直接殺了李念,那自然是因為對於她的美色還有所貪圖,覺得就這麽死了有些可惜,於是遂對她進行“小懲大誡”。

所以如今身在“冷宮”的李念簡直就是恨毒了嬴月,

——都是她!都是嬴月的錯!如果贏月乖乖的嫁給南平王的話,那麽她就不用屈辱的照料不能自理的老皇帝了!

而且,嬴月憑什麽拒絕,憑什麽?

——連她都委身伺候了南平王了!嬴月她憑什麽拒絕啊!

李念眸子中閃著毒蛇般淬了毒的光,心底深深的惡意朝著記憶中的那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曾見過幾面的美貌少女襲去。

“咳咳。”

耳邊突然間傳來老皇帝的咳嗽聲,李念頓時就嫌惡的望過去,心中只想著老皇帝怎麽還不死——

等等——

她的心中好像忽然之間抓住了什麽線索。

——搶走了她的一切成為雍州牧的贏月要進京是為了勤王……勤王!

——嬴月的目的是要救老皇帝!

想到這裏,那雙望向老皇帝中原本只是帶著嫌惡的女子美眸中忽的就深沈了些許,同時也是染上兩分狠意。

既然贏月想要救老皇帝的話,那麽……只要她將老皇帝給殺掉,嬴月就要功虧一簣了吧?

心中殺意升騰起來後,李念頓時目光死死的盯著老皇帝,袖口中抽出一條看上去便是材質昂貴的帕子,然後擡腳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去。

——!

看著朝自己走來,整個人顯然狀態很是不對勁的李念,老皇帝目光面露驚懼之色,但是他如今只是一個癱子,無法逃跑。甚至因為南平王出於憤恨,將他毒啞,如今的他連一句求救支話都無法宣之於口,只能夠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而且老皇帝的驚慌之中,李念也已然走到了床邊,漆深不見底的眼眸牢牢看著他,然後伸出了那只握著手帕的手,將帕子覆於老皇帝的口鼻之上。

起初的時候,她的動作還很輕。但緊接著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眼神逐漸兇狠,手上的動作也越發大力,口中喃喃道:“去死,去死,死——”

——嬴月就該去死啊!只要嬴月死了,她就仍然還是侯府李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今天成為雍州牧的人也會是她李念!

李念神色癲狂,全然將手中按著的老皇帝當做是嬴月來發洩。

良久以後,她似是終於回過來神緒,有些茫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隨後李念擡手將老皇帝臉上那塊兒被自己放上去的帕子小心翼翼取下,之後……

“啊——!!”

入目看到那張如今看上去已經是有些血肉模糊的臉,李念頓時間就是被嚇了一大跳,驚嚇的大喊出聲。

聲音落下的同時,整個人也腿軟的朝後倒去,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但向來都顧及自己形象的李念此時已經顧不得自己的狼狽,身邊突然之間多出來的“可怖屍體”讓她整個人感到驚慌不已,大聲的喊著,“來人!來人!來人啊!”

但是這個“冷宮”是南平王專門來“懲罰”她的,自然不會在周圍設置宮人任由她使喚。

京城之中的皇宮內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發生著一件足以頃刻間改變天下局勢的大事,而冀州,七州聯軍所駐軍的那邊,則是正在準備朝著京城方向進發。

各州州牧聯合進京勤王並沒有兵分多路,而是集體走一條路線,憑靠著硬武力一路打過去。

而在進京勤王的行軍途中,以李世民為首,各州牧分別派出一名武將和李世民一起幹活,雍州這邊因為帶出來的武將多,所以還是一如之前的老路子——抽簽。是抽到簽誰就去做這個事。

不過比起當初大家都想抽中的隨嬴月一起出來的簽,這一次就幾乎沒有人想要抽中那跟代表著“幸運兒”的簽了——畢竟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由於這是各州的集體行動,所以在過程之中肯定要免不了被人研究自己的武功路數,自然,在戰場之上這也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敵人不想研究你那才是你的失敗。

——只有無能之輩,才不配被單獨觀察。

但是問題就出現在這裏。

抽中這根簽的,不單單是要上去當“白老鼠”給人研究,同時身上還要肩負起去研究其他幾州同行武將的路數,最好能把他們的低摸出來的重任。

……這實在不是什麽好差事。

所以在大家的一臉“不要是我,千萬不要是我”的神色之下,最後這個幸運兒是——

孫策:“怎麽又是我?”

俊美的少年看著唯一做了特殊標志的簽,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男扮女裝是他,如今做苦差事還是他,他是被趙括給附體了嗎?

對此,霍去病則是擡手拍了拍小夥伴的肩膀,一臉認真地叮囑道:“伯符,戰場刀劍無眼,照顧好……”

然後在孫策略微有些閃爍著感動之色的星眸之下,霍小少年無情的吐露出下句,“……你的臉。”

孫策:?

所以說我們之間的友情就是如此的脆弱是嗎?

而青衫的文士則是默默的在一旁補充上了一把戳心窩的刀子,但是偏偏他說的有理有據,完全讓人無法反駁,“其實伯符也不必感到沈郁。去病只在乎伯符的容貌,不正如同伯符只在乎子瞻(做飯)的手嗎?”

孫策:別罵了別罵了QAQ

隨後在孫策委屈巴巴的可憐小眼神之下,賈某人終於肯正常說了句人言,“若是兼顧不來的話,那便無須理會梁州的人。”

反正他如今已經快要打入到梁州內部,到時候用不著他們這些武將出手。

一聽到賈詡這句,大家頓時間都來了興趣,“文和已經完全搭上梁州牧那條線了?”

“我看那梁州牧好像瞧著挺多疑的呀,文和怎麽取信他的?”

“文和你什麽時候走啊?”

聽著霍去病和孫策兩人乍一聽內容好似是關心他,但從整體輕松歡樂的語調聽來恨不得去放個十斤炮仗慶祝的話語,賈熱衷於給武將們挖坑詡不由得。對方才出生的兩個少年順次看過去,笑瞇瞇問道:“你們兩個好像對於我要離開這件事很高興嗎?”

於是孫策和霍去病兩人頓時就噤聲了。

隨後賈詡目光看向贏月,道:“主公,詡大抵是會在聯軍攻破京城之後去梁州。”

“只是,詡的這個計劃,興許會……”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而後才繼續道:“傷及主公名節。”

聽此,嬴月只是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而後回道:“我如今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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