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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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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而伴隨著少年揮劍攻來的這一動作,衛青也是反應迅捷同時又帶有著幾分熟練的側身閃避開來,躲掉朝著自己襲來的利器。

但霍去病並沒有停止進攻,在衛青躲避之後,有些別扭的挽了一個劍花,而後重新的再度朝他襲去。

如今霍去病手上拿的這把劍,並非是他的慣用武器,用著多多少少的都幾分不順手,不是說這不是他慣用的佩劍,而是他本身就不是使用劍這個大類的武器。

霍去病的趁手兵器是和此刻正遠在及隴西郡,做著文職,平日除了只能不時和典韋切磋兩下外沒什麽動手機會的孫策一樣,都是□□。

不過這種事情就不是此刻的嬴月會關心在意的事了。因為這突然之間發生的變故,已經直接讓她的腦子幾近停止思考了。

由於這突發的“意外”,短短一瞬間嬴月頓時重新撿起了那個此前被她放下的那個霍去病和衛青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之中可能是政敵的想法。原本她是真的那麽覺得的,但是後來在轉念一想之後,又感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太成立。

因為從衛青現在的年齡來看的話,他在他們世界的“生平”至少也該是活到了四十多歲的,但是霍去病的生命卻是如同流星般一樣,在最好的年華消散,所以即便是在霍去病“在世”的時候他二人有所齟齬,但是人死如燈滅,衛青這樣成熟穩重的性格應當也不至於記仇記上大半輩子。

只不過她後來因為衛青去了張掖郡,自己素日裏見不到他,而霍去病又在梁州的緣故,所以後來忘記了去找一個她們世界中的“後世之人”詢問一下這兩人究竟是什麽關系,將這件事給擱置了下來,而這一放置,便是到了現在霍去病和衛青的見面時刻。

想起被自己忘記的這件事情,嬴月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而正當嬴月思緒回籠,看到不過瞬息便已經交手幾個回合的衛青和霍去病,而且他們兩人看上去好像真的越打越烈,也越打越危險——尤其是衛青,手上連個兵器都沒有,始終都是霍去病進攻而他防守,其情況之危急當真是讓人忍不住的在心中為他捏上一把冷汗。

正在嬴月心中已經想著喊白起來制止一下這交鋒中的二人的時候,忽然間看到少年扔下手中長劍,目光望著衛青,聲音清脆的喚了聲,“舅舅!”

伴隨著這一聲的落下,已經擡腳邁向白起方向朝著英毅的青年身邊走去的嬴月頓時就頓住了腳步,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發展,這兩人的關系竟然會是……

而聽到霍去病的這一聲,衛青則是寬和一笑,目光柔和道了句,“病兒進步了。”

聽到衛青的誇獎,霍小少年的臉上頓時洋溢出一抹幹凈而又燦爛的笑容,平日裏向來驕傲又張揚的霍小少年在這一刻看起來乖巧極了,這份乖巧也是不禁有些讓見慣了他的囂張的人感到嘖嘖稱奇。

……竟然會是舅甥。

但是再轉念一想的話,他們這樣的關系好像的確是沒有任何的毛病。

和當時她剛剛見到衛青時候,提起霍去病的細節,也都能夠對應的上。

只是她先入為主,覺得衛青聽到霍去病去遭罪說了“很好”感覺他們關系不好,但是如果是將其帶入長輩的視角的話希望自家的孩子得到一些歷練,倒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畢竟霍去病的性格的確是驕矜。

而且當初在來張掖郡之前,衛青曾經同她說希望在霍去病回來的時候能夠告知他一聲其他人臉上理所當然的神色。

……這也的確是應該理所當然的。

不過是她一開始陷入了思維誤區,因為衛青和霍去病在卡牌上同樣的前綴——漢武雙壁。是為同一位帝王手下的兩位肱骨之臣,難免是會讓人覺得這兩人是同一時代的年齡相仿的人。

隨後又聽到霍去病聲音中帶著兩分撒嬌語氣的說著,“我要是早知道舅舅在的話,一定更早些就回來。”

聽到霍去病的這一句,嬴月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不禁有些左右游離,到底沒忍心和霍小少年說出此前她還在想著自己懷疑衛青和他在他們那個世界中是政敵的關系,打算著要盡可能的避免他們兩個的見面。

只不過霍去病這一次回來的突然,這才沒有讓她有去做出什麽避免他二人相見的準備的機會。

感受到剛剛走到自己身邊的小姑娘,有些心虛的情緒,於是白起不禁垂眸看了看嬴月。而被看穿的美貌少女則是無辜的眨眨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企圖萌混過關。

而看起來乖巧又無害的小姑娘於是不由得看得英毅的青年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旁邊的霍去病則是在和自家舅舅抱怨著梁州的事情,小少年的語氣委屈無比,“舅舅你不知道,他們梁州的環境有那——麽差,”

說著,霍去病還擡手比劃了兩下,生怕在家舅舅只聽語言描述體會不到梁州究竟有多不好,“而且食物也難吃,那邊的口味好奇怪。”

最開始到達梁州吃不慣那邊的食物的時候,霍去病是以為梁州牧養的廚子水平不行,但是後來他就發現了原來不是梁川的大廚的問題,而是他們整個梁州那邊的口味傾向就是如此,對他這樣的外地人非常的不友好。

而在聽到霍去病說他在梁州那邊吃不好的時候,嬴月倒是想起了當初他寄信回來說想家了的時候,也抱怨飯菜難吃的事情。

不過想起這一件事的同時,嬴月同樣也思及起當初賈詡在信中寫著霍小少年在梁州那邊日子過得其實很是“奢靡華貴”,打從到了梁州之後每天的大吃大喝就沒有少過,於是一向都很是耿直的小姑娘不由得脫口而出,“但是文和不是說去病你沒有那麽慘的嗎?”

“嗯?”

看著衛青目光望過來,於是嬴月也就將當初賈詡說的霍去病在梁州生活的實情給如實說了出來,沒什麽意識的揭了霍小少年老底,然後……嬴月就親眼目睹了一樁大型的“家暴”現場——

“霍去病!我早就跟你說過,行軍打仗在外不要搞特殊,把你的大少爺作風收起來。”

“疼疼疼!!舅舅你下手輕點兒啊!”霍小少年一邊雙手抱頭,一邊還在努力為自己辯解,“而且我這算什麽搞特殊啊?我是去幫他們的,他們捧著我供著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嗷——”

很顯然並不是吃他這套強詞奪理的衛青聽著小外甥越來越離譜的話,直接幹脆的擡手照著少年頭上拍去。

遭受到自家舅舅不講武德的突然襲擊的小少年頓時就是後退兩步,目露警覺。然後在舅舅的目光註視之下,霍小少年腦海之中靈光一現,忽然之間想起了和自己同樣在外面共受苦了幾個月的某人的沒下限操作。

於是霍去病頓時腳步一轉,嗖嗖兩下跑到嬴月的身後,只露出一個由於身高緣故完全沒有辦法掩藏起來的腦袋。

心下只覺得賈詡不愧是身為心臟的謀士,不得不說他做事是真的很靠譜。

至於說他曾經的對賈詡的操作的一萬分嫌棄?眾所周知,凡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有例外。

再者說,他當初嫌棄賈詡的時候,也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異世有朝一日還會被自家舅舅追著打呀。如果當初早就知道有這一天的話……好吧,他當時其實還是會嫌棄賈詡的,只不過可能稍微會減輕一點程度吧。

雖然說自己一見面就被自家舅舅來了一頓竹絲炒肉,但是有機會在異世再一次的見到自己的舅舅這件事還是讓霍小少年心中感到非常的開心的,一回來了就不想再走了,但霍去病到底是回來傳信的,身上兼顧著嬴月和梁州牧之間的信使的身份,所以在把梁州那邊的消息帶給嬴月之後,他還要再回去梁州牧那邊。

所以在從嬴月這邊拿到需要他傳回那邊的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之後,即便心中再怎樣的依依不舍,霍去病也要快步出重新去找梁川。

心中想著一定要趕忙將此事解決完畢,盡早的給自家主公拿下雍州,這樣他就能盡早回來和舅舅團聚。

而看著有些掙紮的霍小少年,嬴月則是索性就讓衛青和霍去病一起走。

既是成全了久別不見的舅甥相聚,另一邊也是倘若梁州牧那邊出了什麽問題,衛青的高武力值和軍事指揮素養也能更好地隨機應變。反正她這邊也不是非要將衛青留在張掖郡。

畢竟嬴月的手上什麽都缺,但就是不缺少優秀的武將。

——在這一方面上,嬴月一直都是很闊氣的。手底下隨隨便便拉出來一個都是能夠讓梁州牧瘋狂恰檸檬的將才乃至帥才。

誰讓她運氣好,總是能從卡池中抽出一個時代之中最優秀的那批人呢?

而霍去病帶回去給梁州牧的消息也是按照嬴月之前的思路梁州牧的梁州軍先在另一邊對雍州進行震懾,他們這邊則是試著以“和平”的手段控制一地的所有相關行政人員,進而掌控當地軍事力量,盡力的達到“兵不血刃”的掌握其他郡縣。

之前將在將此事同武將們訴說的時候,大家表示願意嘗試一下,反正一計劃不行就實現二計劃——訴諸武力,暴力擢取。

不過如今還歸屬於雍州牧的郡到底還是七個,下面又設有不同的縣,城池不是簡簡單單的七個,所以餘下的那些雍州之地自然不可能全部都進行這樣的手段,而在最初的一段時間用過幾次等到對方有了反應和防備後也就可能行不通了,所以最後多多少少的也還是要動兵,不過這就是等到之後的安排了。

而有關於到時候該要如何通知梁州牧出兵進攻——兵貴神速,到時候肯定是沒有在沒有太過多餘的時間讓他們來回兩邊讓人進行傳訊,這一點諸葛亮也提供了解決方式。

自從被從卡池中喚醒,便一直和妻子做後勤以發明家身份存在的諸葛亮提供了孔明燈,將竹篾紮成方架,外圍糊上紙,底部放置松脂將其引燃,燈便會升空飛天。

而孔明燈飛天以後,便是可以用來傳遞軍事信號。

雖說如果啟用孔明燈傳信號的話,屆時目標肯定極為明顯,但是勝在雍州牧那邊對此毫不知情,便是讓他們看到了,也不會明白這是用來做什麽的。

而至於說在見過一次之後知道了孔明燈的用途,再有第二次的話對方會將其打落?這種事情是不在嬴月考慮範圍內的,因為他們這邊在奪取雍州的這個期間之中,也唯獨只需要啟用孔明燈這麽一次而已。

而在接下來的行動方針制定下來之後,下一步要定的就是做這件事的武將的名單。雖然說嬴月的手上不乏武將,幾乎都可以分別派出去挑大梁。但是在這件事上,卻也真的是未必適用於所有人,最起碼的去做這件事的人得符合最基礎的兩點。

一,武藝要高,不管怎樣都一定要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二,氣勢要強,在控制了行政之後,要能夠震懾住相關的軍事,徹徹底底壓住他們的士氣,讓他們不敢產生反抗,或者說是應該讓他們覺得自己必輸無疑的想法。

所以針對著第二點年齡偏小一些或是看著顯得儒雅一些很講道理的武將,自然就是直接被排除掉。

雖然實力不差,但是看著沒有那種一眼唬人的“威力”做這種事就有著天然的“劣勢”,就好比當初在初來乍到北地郡的時候,趙括和霍去病兩人去軍營之中,在挑了許多對他們有所不服氣的兵士們之前,他倆可是被當作“小白臉”來看的。而反觀白起就是人站在那裏,便自帶一種壓迫感,能讓人感受得到若是招惹了這個人,自己一定會死。

所以嬴月心中比較偏向的人選是白起,典韋,張飛和呂布這幾人的。

白起自然不用說,每一次遇到什麽需要嚇唬人的事兒,都是帶著他去放殺氣的。

典韋雖然為人老實忠厚,從性格上來講好像並不太適合做這件事,但是他的外表足夠兇悍,外人又不能夠從他令人生怖的外表之下看出他憨厚而美好的心靈。張飛亦然。

而呂布,即便大家一直都是詬病他是個傻大個,辦事不動腦子讓人賣了的可能都還在替對方數錢,但是他的外表也是足夠威猛,而且他本人的勇武也是無話可說的,能夠在亂世之中生時被公認為實力天下第一,呂布的實力自然無可置疑。

只不過若是說起呂布的話,嬴月倒是想起來了,最近的呂布有些不對勁,看著狀態不是很對。

在她見到的時候總感覺對方有些恍惚,那種狀態倒是有些像是此前他看到趙括和霍去病兩人攜著自己的赤兔而他卻只能眼巴巴的眼饞的狀態。

聯想到這一點就不禁讓嬴月感到更加疑惑了,畢竟現在的呂布可是有自己的赤兔的人,新年的時候他就已經將那張新抽出來的,早早被呂布給預定的赤兔送給他了。

所以在點名安排過後,突然間想起來此事的嬴月也就問了一句,然後不問還好,她這一問這件事,頓時間呂布身上就散發出強烈的怨念,眼睛瞪的老大,宛如銅鈴般幽幽轉向關羽。

……嗯?關羽?

看到被呂布怒目而視的對象嬴月不禁有些感到疑惑,這又是搞的哪一出?

然後美貌的少女就見美髯公輕咳一聲,而後擡手撫了撫自己的胡須,開口解釋了嬴月的疑惑,道:“幾日前,赤兔見了我,便就此跟在我身邊。”

關羽這麽一說,嬴月頓時就懂了呂布和他之間的恩怨是怎麽來的了。呂布對於赤兔的執念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之前數次的打著霍去病和趙括兩人的赤兔的主意,只不過始終未果。而在他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赤兔之後,結果一轉眼的媳婦跟人跑了,如此“奪妻之恨”呂布不心崩才怪。

而就在關羽話落下之後,知曉這件事情始末的荀彧走過來,俯身在自家主公耳邊輕語幾句,告訴小姑娘其實在他們的世界中,在呂布死後最初的那只赤兔本體,下一任的主人便是關羽。

而如今被他從卡池中抽出來的三只赤兔,其實也都或多或少地對關羽好感度很高——之前在見到關羽的時候霍去病和趙括的赤兔別提有多溫順了,只不過由於他們兩個養的時間比較長,赤兔已經認主這才沒跟著關羽跑,但呂布手中的這只赤兔可就沒跟呂布太久,所以自然就乍一見到關羽這個“赤兔誘捕器”就直接撒蹄子舍呂布投奔關羽了。

至於說老婆都跟人跑了,呂布怎麽沒鬧這件事……其實也不是沒鬧,之前都和關羽打了好幾次了,只不過嬴月先前一直在官府處理著張掖郡這邊的事情才沒聽說這件事。

聽完荀彧的話之後,嬴月忍不住的沈默了。

因為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雖然她心中很清楚的明白,指責“受害者”這樣的事情很不好,但是她真的有些忍不住的想問呂布他究竟是做過什麽才會讓“赤兔”如此嫌棄他而親近另一位主人。簡直就是槽多無口。

於是不想再去傷害在赤兔一事上呂布那脆弱的不得了的玻璃心的嬴月選擇轉移話題,鼓勵幾句給大家鼓鼓氣,然後就此散會。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大家都會很忙的啊。

擢取雍州一事正經事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從正式將此事拉上日程的春耕時間的三月初春,一直進行到將近秋收時分的八月,期間整個約莫半年的時間嬴月幾乎都是留在張掖郡這個擢取雍州餘下七郡的第一線“戰場”。

在這個期間裏面,除開使用當初和拿到北地郡一樣的手段與訴諸武力拿下的一些地方之外,還有一少部分是如同當初的扶風安定和五原三郡一樣的結果,部分縣城的行政官員因貪生怕死,不想上方雍州牧和嬴月神仙打架,自己這樣的小鬼遭殃,不小心的血濺三尺做了炮灰,甚至可能屍骨都沒人收。

於是在嬴月兵臨的時候,直接顫顫巍巍的舉了白旗表示甘願拱手將城池奉上,把雍州牧給氣的夠嗆,大罵他們都是無能飯桶廢物,全部都是一群不合格的狗。

而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伴隨著在梁州牧和嬴月雙面夾擊,兩面兵臨城下,雍州牧失去的城池越來越多,手下的可用之人也越來越少,本就小肚雞腸的他脾氣變得更加喜怒無常,時常暴怒,侮辱辱罵手下的一群無能之輩撒氣。

在這年頭,能夠當官的最低的基礎條件也得是個讀書人,而天底下的讀書人無論讀書讀的如何總是都自帶著一份傲氣的,便是那種素日裏做慣了捧哏,當慣了狗腿子的的人真的要是深究起來的話心底其實也定然不缺乏一份心氣兒——當然,這裏的心氣兒倒不一定指的是褒義詞,而是一種頤指氣使的傲慢,之所以要做你的狗腿子,還不是因為有利可圖,想要從你這裏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正如古語所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嬴月這邊的攻勢強勁,雍州牧剩餘的勢力越發的小,所謂“雍州牧”,是為掌控雍州全境的雍州之主,在雍州這一帶的地界,他就是土皇帝,權力滔天,只手遮天。

但是如今在失去了那麽多城池郡縣之後,雍州牧已然不覆是“雍州牧”,他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那種在雍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力。

所以在這樣的前提條件之下,雍州牧每天這樣罵他們,他手底下的那些官員們自然是不樂意了——以前你牛逼,你是雍州牧的時候當他們的大爺也就算了,可現在你丫都已經不再是土皇帝了,給不了他們想要的高貴的權利和足夠的利息,咋子還有臉打腫臉充胖子,仍然在這把他們罵的跟孫子一樣?

雍州牧身邊這些剩下的官員們開始有小脾氣了,而人一旦開始對頂頭上司產生不滿,那麽也就開始想要搞點什麽事兒讓傻逼上司下崗。

所以這些人在一合計之下,最後一拍大腿覺得不如他們也效仿一下前人的操作——幹脆向嬴月獻城吧!並且他們還能把雍州牧給獻上去,這在嬴月那邊應當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吧?

立了這麽大的一個功以後嬴月肯定也得重用他們,就算不重用,她還是更加喜歡自己原來的那一套班底,那也得好吃好喝的善待他們啊。

懷著這種對未來的美好想法,這群最近被雍州牧罵的豬狗不如,曾經他身邊最忠誠的一批狗腿子很有行動力的就將老上司給綁螃蟹一樣的五花大綁捆了起來,然後暗搓搓的派了親信去給嬴月傳信,信中訴說了她們對嬴月的憧憬,語言之誠摯感人,若非是不知道的當真會以為寫出這信的是什麽好東西。

嬴月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都看笑了——好脾氣的小姑娘是被這些人的厚顏無恥給氣笑的,她終歸是人生閱歷短,其中活到現在的大半生的時光裏都只是普通商戶家的嬌小姐,當真是一直都沒機會見識這等不要臉的人。

不過雖是沒見過這種奇葩,但嬴月倒是也能夠在這字裏行間中看得出來這夥人意欲何為,美貌的少女將手中的信件扣在桌上,擡眸間目光有些冷凝,向來溫柔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份嘲意,“算盤倒是打的挺好的。”

就如同當初劉備不好清理張掖郡一樣,她若是收了這群人的“投誠”,那麽以後也自然不好再去同他們清算什麽東西,也不能夠對他們有所不好,如若不然的話便是要被道德綁架——嬴月她竟然這樣對待當初為她獻上城池的我們,她簡直就是德行有虧啊!

屆時傷到的便是她在百姓那裏的名聲,與她而言很不好。

其實要說起道德綁架這回事兒,也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主公都需要在意這種東西。只不過她不是“除我之外,天下皆為芻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自我型主公,行的不是“霸道”,從最開始賈詡替她爭取北地郡民心所向的時候也就代表她不會走這樣的路子,而是走“王道”。所以——

嬴月看向旁邊正在認真工作的三個謀士,道:“我好像忽然間就懂了為什麽你們在博弈間都不願意輸的原因了。”

聽到這一句,始終都保有著一分餘神,已經註意自家主公這邊動靜小半天的郭嘉頓時擡頭,問了句:“什麽?”

嬴月指尖輕扣了扣桌面的信紙,回道:“因為被笨蛋自作聰明的算計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誒。”

嬴月從來都不曾以聰明人標榜過自己,也一直都自覺自己的腦子不行,所以對於有人會對她玩心眼耍心機這種事情也是看得很開。

不過直到今天嬴月才發現,其實她對這件事也不是看得特別開,最起碼的……有那種自以為很聰明但實際上蠢人一個,他挖的坑明明白白的就寫著“我是坑,你快來踩我”但是還要鼓吹的很高明的,嬴月覺得這種她還是有點受不住的。

……要比喻一下的話,大概就是那種,我明明只是腦子轉的慢了一點的笨蛋,但是卻硬生生地被人當成了完全不存在腦子的傻子一樣的感覺。

聽到嬴月的這句回答,寫著東西的荀彧和戲志才不由得手上的動作都對了一下,而郭嘉則是直接說出他們倆的內心感覺,但是站起身朝著自家主公這邊走過來,然後眨眨眼睛,道:“主公你這是在誇我們還是在罵我們呀?”

而聽郭嘉這麽說,嬴月則也是同樣的眨眨眼,“當然是在誇你們聰明呀。”

小姑娘說話間,郭嘉已經從配合著她擡手的自家主公手下突出了那封讓向來都好脾氣的嬴月顯露出如此顯然的不悅之色的信件,掃視兩眼之後,問道:“主公預備如何?”

嬴月回道:“就當做我今日什麽都沒收到。”

向來都軟糯的聲音之中染上幾分的漫不經心,帶著一種莫名的諷刺,“沒有他們獻城,雍州牧只餘下的最後的西河郡,不日之後,不也還是會屬於我嗎?”

所以她又何必為了歸屬她已是塵埃落定之事的東西,汙了她在百姓心中的名聲呢?

誠然,從她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在前方無論怎樣都少不了對她的罵名。就因為她是女子,是個妄圖牝雞司晨的女人。

只不過讓她因為他們而挨罵,這些素日裏欺男霸女,橫行鄉裏,作威作福的狗官,還不配。

可能這就是無巧不成書吧,這些人剛好全部都是她所知道的搜刮民脂民膏很嚴重的那一批官員。

嬴月為他們接下來的命運蓋章定論,“這封信上署名的幾個人,西河郡歸我之日,便是處斬他們之時。”

而後美貌少女鴉羽般密集的睫毛輕顫,“連著起了這麽長時間的戰火,我也總得做點什麽事情挽回一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啊。這些個人渣敗類,就當做是我對百姓們表達友善的‘投名狀’好了。”

“……啊,不對。”隨後,又想起來什麽,嬴月補充道:“他們可不全都是西河郡的,得把他們送回他們原本執政的地方再做處刑才好。”

聽到嬴月這麽說,一旁的荀彧眼中劃過笑意。

賞罰分明,在有真正需要動手的時候絕不手軟。

在不知不覺之中,這個看著柔弱的小姑娘,已經逐漸的成長為一位合格的主公了。

不過比起就此將這份來自如今待在西河郡的這些雍州牧身邊曾經最為忠實的狗腿子們的投誠信當作不曾出現,總歸是有些浪費的。

思及此,荀彧從桌上的文件間擡起頭,看向自家主公,聲音溫和地開口道:“其實,這封信……也未必不能夠做些文章。”

聽到這一句,嬴月轉眸望過去,輕聲回道:“願聞其詳。”

荀彧道:“主公不若將這封信擴散去西河郡,雖說如今有部分官員背叛那雍州牧,但是他到底經營數年,手下應當多多少少的也存在著一部分的真正親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聽到荀彧的這番話,坐在另一邊的戲志才頓時拿起手邊郭嘉放在桌子上的羽扇搖了搖,口中“嘖嘖”兩聲,搖頭道:“文若可真是平日裏看著比誰都溫柔,但下起手來卻是比誰都黑心啊。”

讓敵方狗咬狗一嘴毛這種事情,就是郭嘉都沒這麽損。不過說起這種形式風格的話,其實倒是有些像是……

而在聽到戲志才這聲之後,難得“歹毒”一次的君子則是依然維持著那個光風霽月的雋雅的,語氣不疾不徐地說著:“只是覺得,若是文和在的話,應該會如此建議主公。”

——啊,是了。這是賈詡的風格。

賈·明明人不在現場,卻總是無故要做背鍋俠·詡:?

同樣都是切開黑的芝麻餡湯圓兒,不能就因為他叫毒士,所以每次做壞事的鍋都是他的吧?

聽到荀彧在這個時候提起賈詡,嬴月頓時就是笑出了聲,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彎成一彎月牙,看上去便知小姑娘的心情很好。

而看著小姑娘臉上露出的毫無陰霾的笑容,三位謀士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笑意。一時之間,屋內的氣氛好不相和。

約莫距離被嬴月預定登上死亡名單的那幾個現今位於西河郡的官員寫投誠信的十日之後,白起他們那邊成功拿下雍州最後一個歸屬雍州牧的西河郡。

而雍州盡數歸於她手,由於之前嬴月借兵給他,所以在這個活動期間一直在輔助嬴月奪雍州的梁州牧和她的盟友關系也就到此結束,一直待在梁州牧那邊的賈詡霍去病和後來過去的衛青也自然的要回來雍州。

青衫的文士擡手朝著身前的梁州牧行了個揖禮,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多謝州牧這近一年以來的照顧,詡該當回到我們郡守,不,”說到這裏,他倏地改了口,“回到我們嬴州牧身邊,還請您多保重。”

聽到賈詡的這句話,梁川面色上頓時出現愴然之色,有些不舍的喊了喊賈詡的名字,“文和……”

而被他如此“深情”呼喚的青衫文士則是目光深深的望了望他,隨後轉身而去。

而在轉身、在梁川再也無法看清他臉上的神色的一瞬間,方才還蘊含覆雜情緒萬千的眼神盡數歸於冷漠。

心中只想著希望這梁州牧能夠堅持一些,就算是他回去了自家主公身邊也不要舍得放棄繼續挖他這個一直都想撬的墻角,畢竟他都已經在有意暗示他很欣賞梁州牧,若非是嬴月的“救命之恩”,他一定會投於梁川的帳下。

……自然,如果他能夠花錢向自家主公來買他,替他“贖身”,那就更好了。

賈詡在心中莫得感情的想著,只想將這工具人的價值發揮利用到極致。

而另一邊,在拿到西河郡之後,嬴月倒是並沒有著急去入主西河郡,反而是在攻下西河郡的當天,提筆寫信,快馬加鞭的傳回北地郡,以及其他的各個郡,下達著自己的命令——提前做好秋收以及蔬菜大棚的冬種準備。

明令的給所有人下達了一個聽上去有些顯得過早最後時間,必需在那之前完成秋收。

西河郡臨近的酒泉郡官府之中,看著明明成為雍州之地新主,本該高興到如今面容卻帶著些許郁色的美貌少女,郭嘉開口問道:“主公這是為何……?”

聰明才智向來都是無可置疑的郭嘉,對嬴月的這一命令真的是有些費解。

而被問及這個問題,嬴月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雙漂了丹鳳眼隴上一層迷霧,語氣帶著兩分飄渺之感的輕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之感。”

之所以發布這個命令,要說起來其實是有些可笑的,因為這全然是憑借著她心中的一種直覺。

不得不說,這樣做事實在是有些莽撞。但是嬴月真的沒有辦法忽視心裏的那種感覺。

隨後她看著郭嘉,對他問道:“奉孝,你還記得……去年初雪的時候,我當時有一種山雨欲來的預感,覺得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麽事嗎?”

聽此,郭嘉先是一怔,隨後良好的記憶力讓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家主公說的是什麽,於是微微頷首。

隨後便見嬴月輕聲的說著:“我現在便是覺得,那時感覺會發生的不好的事情,就要到來了。”

直接告訴她將要發生的,可能是一場和糧食有關的天災,所以她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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