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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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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隨後在霍去病去梁州助攻匈奴這件事情徹底落實敲定下來後,搖著羽扇的郭嘉又道:“便是如今確定幫是一定要幫的,但是究竟如何幫……這裏面可是還要再說道說道了。”

雖然那梁州牧的話在他們這邊聽來幾乎完全就是指名道姓想借霍去病,但是如果真的要幫忙的話,肯定不可能只有霍去病一個人要去。最起碼的,總得帶一部分他習慣了的手下能做指揮的小精兵團吧?

而且就算是過去了,也不可能立刻就開戰,他得先和梁州那邊的兵士進行一下磨合,不然的話完完全全毫不熟悉的陌生軍隊也不好進行指揮作戰,

——手底下的兵士都不知道你的能力,不相信你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之下怎麽聚集軍心,又怎麽領導指揮?

所以在這樣子的前提之下,霍去病及其他帶走的那部分人,就勢必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投註在梁州之地。而這其中所產生的影響,於北地郡而言也是一筆不算小的損失。

再者說,既然你們是來求人幫忙,那麽也總得表示出來一點誠意吧?不要說什麽梁州牧親自到來就是誠意,那都是虛的。這一套說辭,我們這邊願意說這個那給你留面子,但是你自己要是也扯這個虎皮當大旗,那就多多少少有點顯得不知好歹了吧?

不過好在的是,雖然梁州牧隨身帶著的那位侍從的確是有點姿態高,始終不忘記替自家的大人擺梁州牧的譜子,但是梁州牧本身是個明白人。

距離間隔梁川與他的下屬來到北地郡的幾天之後,嬴月重新面見這位專程來到此的梁州牧同他說自己的“思量結果”的時候,在嬴月這邊隱晦地表示,北地郡是窮苦之地,如今嬴月接手它也並不是很久,一切都尚且處於百廢待興狀態之後頓時上道的表示,這期間來自北地郡的幫兵們所產生的糧草武器鎧甲的耗損等一切有關的開支和花銷自然都是由他們梁州來支付,這世上哪裏有請人幫忙,還要讓他們自掏腰包墊費的道理呢?

而在嬴月說完了會派霍去病外加上一隊他手下可以指揮小組作戰的北地郡最優秀的精兵隊伍去梁州幫助抗胡後,梁川也是沒有讓北地郡這邊失望,投我以桃,報之以李的說出了北地郡這邊幾個謀士最想聽的話,“雍州牧愚蠢自大,鼠肚雞腸,君可取而代也。某願助君得之。”

……當然,梁川說出來的時候肯定也是比較含蓄,但總結起來就是這個意思了。

對此,嬴月則只是輕輕的露出透著疏離的淺淡微笑。雖然未曾再有什麽言語,但是他們都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便是盟友。

天下未來究竟如何暫且不論,最起碼,他們目前是做土皇帝的盟友。

——這兩年間,無論是朝堂還是邊境,都不是很太平啊。

——皇權更疊,一個說不好的……那就會直接演變成王朝更疊。

若是真的天下傾覆,他這便算是提前給自己找了個同盟,增益亂世自保之可能性。

若是沒有亂,他來尋求手下有能人者借兵打胡人保家衛國之事,也誰都挑不出錯來。

男人斂下眉眼,將心中的覆雜思緒沈澱掩埋。

而在梁州牧離開之前,同他一起來的那位心氣頗高的年輕人也是留在了北地郡,這個年輕人也是一個武將,而這也是梁州牧敢只帶他一個人而不配備任何護衛就孤身前來北地郡的原因,因為他就足以保護他。

同時這年輕人也是梁州牧手底下年輕一輩最有資質的一個小將,梁川有意好好培養他,但現在到底少年人年輕氣盛,心比天高,沖動大多,除了少有的這個長輩之外,覺得自己就是老大,誰也不服氣。將他留在北地郡,名義上是讓他和這邊的優秀武將們學習,沈澱一下性格中的沖動,但是實際上其實也算是另類的交換人質了。

雖然梁川從始至終都很情真意切,表現得特別真誠,但是除開對外對胡人他們是一致的立場,同為中原子民之外,也只不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甚至是未來的對手。

俗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總歸還要帶上一層防備,所以就變成了這樣,

——你把我們重要的將軍帶走了,也總得留下來什麽重要的人吧?

如果以後在匈奴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梁州牧那邊要是敢變卦覺得霍去病未來可能會成為大敵而不讓他回來,那他們這邊也隨時會做出撕票的準備。

而在聽大家跟自己分析這個角度的時候,嬴月則是吐槽按照這個方向的話,那這個忙幫的他們也太吃虧了吧。

——不管他再怎麽是梁川手下的一位郡守的兒子,死了會使得他和得力手下之間的關系產生裂縫,又或者還是他本身也是梁州之地被報以高期望的前途無量的武將,又怎能與霍去病來相比較?

不過她願意信這梁川一次,因為,

——從他的眼睛之中,她能夠感受得到,對方不是這種人。

只不過借兵這邊這件事,雖然梁川只是指定了一個霍去病,但是實際上最後走的時候除了霍去病之外,還買一送一的額外送了個超值禮包。

當然,不是連著額外送了他另外的武將,而是送了個……軍師。

——賈詡他跟著一起走了。

梁州牧在北地郡待了有一段時間,所以他來的事情幾乎是連最遠的五元郡的辛棄疾那邊都知道了這回事,是以最近的及隴西郡的賈詡自然也清楚。

所以在聽說了梁州牧這件事情之後,深感自己安生了許久,已經很長時間沒搞過什麽事的賈詡就覺得這事可能還有點操作空間啊,於是便自告奮勇的跟自家主公表示他也要去別人家的試探一下。

——反正家裏邊現在不差他一個文人。

他手中的工作可以交給正閑賦在家、沒事去學堂摸兩把魚,目前正沒有收入來源被自己親小叔養著的荀攸接手。

表達了也想一並去梁州的意願後,在小姑娘的“其他人都是兵士,文和你一個文人混跡在其中不太好吧”的對賈詡的擔憂之下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對方說要加一個智商擔當的茫然兩種情緒之下,賈詡直接睜著眼睛找出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青衫的文士翻開了如今的大家幾乎都不知道的一段去年的往事。

在當初還在邊春寨的時候,那個時候剛剛從密室中救出了沈書檀和幾個及隴西郡的孩子,然後新被嬴月抽到的霍去病被沈書檀見到,當時他問了一句少年的身份,而趙括剛好就嘴速大於腦速的直接禿嚕出一個“霍去病是嬴月的表弟”的設定。

“所以,”青衫的文士慢條斯理道:“就對那梁州牧說是姐姐不放心表弟一個人去大老遠的異地,所以想給他帶一個軍師照顧他,這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然後在大家的“趙括當初瞎編的身份你都能強行回收利用?”的目光之下,嬴月也就去找梁州牧進行友好會談了。

而後在此事落定後,在小姑娘的“不管怎麽樣,文和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關懷叮囑之下,隨著“小少爺”一起走去“照顧”他的賈詡美滋滋的回去收拾了行李,準備和梁州牧一起離開,成功成為北地郡中來自卡池中的第三個出了北地郡這個小村子進城的人。

然後,就在還沒出了雍州這片大地方之前,美滋滋的帶著自己的一肚子壞水去看外面的新鮮世界的賈詡就遭到了出村的第一個滑鐵盧。

或者說是他們這一行所有人的滑鐵盧,

——他們這支要從雍州最西的北地郡偷渡到梁州的隊伍,被雍州牧給發現了。

而且還是被雍州牧親眼所見,實打實、面對面見到了這位同為州牧的同僚。

連找補一下只不過是長得相似的人的原因都不能做。

但其實被雍州牧發現這事兒還真的就是一個巧合,原本他們是準備分批次離開,動作不會太大,完全不會被註意到,完美的實現暗度陳倉。但要不然怎麽說事情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呢,就在梁川就快要出了雍州的境內的時候,忽然之間就和碰巧巡查的雍州牧撞了個正著,這可不就比較尷尬了嗎?

只是雖然說一行隊伍離開的時候是發生了滑鐵盧,被雍州牧給逮了個正著,但實際上也並沒有被刁難不讓離開什麽的情況。

——他到底還是忌憚著梁川手下梁州的實力。

所以見到這麽一個老熟人,也只能夠面帶微笑的寒暄了一番“同僚你來雍州怎麽不來找我讓我略盡一番地主之誼呢?”之類的客套話,之後也就讓梁川帶著人走了。

然後在目送著梁州牧的一行人的身影離開,頓時拉下一張臉,笑容全無,有幾分陰鷙的對身邊下屬道:“查!給我好好的查梁川到雍州做了什麽!”

身邊的下屬登即連忙稱是。

雍州牧在雍州境內除開如今嬴月手中他看不上的幾個郡之外,管控力還是可見一斑,所以並沒有經過太久,很快的便得出了梁川是在入了雍州境內後,便一路朝著最西方走去,顯然目的地是北地郡。

聽的雍州牧當場就摔了一個杯子,即便他在自己向來看不上的破地方沒有眼線,不知道梁州牧究竟是和嬴月說了什麽,但是二人私下往來的此舉無異於是把他的臉面往地上踩。

——梁川他身為梁州州牧,來到雍州找人說事,竟然找的不是對應的他這個雍州牧,而是去了一個小小郡守那裏,這是當他死的嗎?

原本以為梁川是在自己的地界上發現了什麽東西,想要越過他占取的雍州牧一聽到事情的真相後,頓時就變得更加憤怒。

而在憤怒過後,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緒,雍州牧又對下屬道:“把張掖郡的大人給我請來。”

“然後,派人好好去調查一番,這個北地郡的嬴月,還有她手底下那幾個當了郡守的人,分別都是個什麽來歷。”

雍州牧原本對於嬴月是毫不在意的,聽說了她就是個小姑娘,而且還長得特別漂亮之後,就連她做過什麽都沒有聽前來匯報的下屬將,直接將此事當成女兒家的家家酒游戲,多一份眼光都懶得分過去。

但是現在梁州牧這個事兒一發生他就不樂意了。

——嬴月這是在挑戰他堂堂雍州州牧的威信!

數日之後,手下去調查嬴月和她手下的那些人資料的人終於將雍州牧要的東西給帶了回來。

聽著線人匯報北地郡那邊除了嬴月這位郡守本身之外,其他的她身邊重用與目前正擔任其他幾個郡的郡守的那些人無一不是仿佛憑空出現般,他們的人完全找不到過去的痕跡,只能夠打聽得到他們從來到北地郡開始的事。

而嬴月的人生生平,則是只能夠查到她十六歲父母亡故,舉目無親投靠了舅家的事情,再無其他,全然沒有她是如何來到北地郡的情況。

聽得雍州牧不禁想要大罵手底下的人都是廢物,但是出於張掖郡的郡守還在的緣故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壓了壓自己的火氣,讓人下去,而後和這幾天在同自己講嬴月的一些的事的張掖郡郡守一起看起了小姑娘的人生履歷。

才剛看到第一行的時候,雍州牧就不住冷笑一聲,“父母都是商人賤戶?這般的出身也配當一地郡守?”

而張掖郡的郡守則是奇怪道:“此女既是自幼學習《女四書》,如今又如何……擁有的治理一郡之地的能力?大人,小的覺得,這其中事有蹊蹺啊。”

聽到他這麽說,雍州牧甩手將自己剛剛看的那頁置於下屬眼前,手指著其中幾行,“你看這裏所書,那嬴月自小就是一個徒有過分美貌,但卻什麽都做不好的廢物美人。”

隨後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負手而立,高傲道:“本官如今已經大抵猜到那嬴月是怎麽一回事了?”

一聽到雍州牧這話,張掖郡的郡守頓時也站起身,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您的意思是……?”

雍州牧自信道:“這嬴月不過是一個被推上臺面上的幌子,北地郡及其周遭五郡,背後真正的操縱者,當是另有其人,如果本官所料不錯,那背後之人,就隱藏在這些人其中。”

說著,男人擡手指著桌面上散落開來的下屬所稱找不到過去痕跡的嬴月手底下的那些人字數寥寥的資料。

聽他這麽一說,張掖郡的郡守頓時就覺得豁然開朗,感覺若是如此的話,那麽嬴月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就全都變得合理解釋的通了。

那背後之人極為擅長掩藏身份,所以對於北地郡的那些人他們完全找不到過去,唯一一個能夠查詢得到線索的嬴月也是到了她來北地郡之前的時間線就戛然而止。

不知道嬴月後面的生平根本查不到是因為京城那邊侯府李家在“李月”這個侯門之恥的事情發生之後,忙不疊的進行關系切割,勢必要當作世上從來不曾出現過“李月”才將嬴月投靠舅家之後涉及到一切侯府的生平全部抹去,這才導致了她被調查起來人生有一段時間是空白,而其他人則是根本就是“憑空出現”的雍州牧和張掖郡的郡守在這邊進行了好一出的腦補,直接就在心中蓋棺定論嬴月是一個被推上臺面的傀儡。

隨後細化完畢了腦補的張掖郡郡守又問道:“那既然如此的話,大人,這北地郡……”

聽此,雍州牧的聲音不禁有些不屑道:“這真正的‘北地郡之主’不過是隱藏在女人背後的膽小鼠輩罷了,不足為懼。”

隨後又道:“不過此番,他們越過本官私相往來梁川的事情,我的確是很生氣。這北地郡……本官要親自去一趟,好好敲打敲打那背後之人。你也一起去吧。”

“是!”

一聽到雍州牧的這句話,張掖郡的郡守頓時打起了精神。畢竟,這種事情都要帶上他,這不就是州牧在看重他的表現嗎?

而在雍州牧這邊準備蒞臨北地郡好好的敲打一下“北地郡的幕後指使”,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另一邊有兩個腦補帝把他們的情況直接代入陰謀論,想得很是覆雜的北地郡這邊,則是在準備測試著新搞出來的東西,

——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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