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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我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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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我是外人

頂著齊家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再聽聽這介紹,他們兩個誰還不知道他們這分明就是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他們會怎麽想?!

這個老漢找上門的時候又跟她的故交說了什麽?

越想,汪柔就越是血壓飆升,眼中怒火閃爍。

嚴立武到底年輕,經歷過的事情少,看到這個場面他的臉都綠了,下意識的收回目光,不去看其他故交的臉色。

他感覺自己現在好像是赤裸的站在大街上,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一片窒息的沈默。

深吸了一口氣,汪柔強扯了扯嘴角,擺出一副和藹的面孔:“你是誰?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或許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她還給了江明平一個眼神,這是在點江明平,讓他不要亂說。

江明平看得懂,更沒有錯過她剛剛的了然和怒火。

她壓根就不想見他,剛剛看到自己的時候意識到他是誰,她的反應是最真實的。

江明平看著他的親媽。

這張臉,終於能夠近距離看清楚了。

他們長的不怎麽相像。

她穿著很精致的繡花旗袍,露出了她現在還保持的很好的身段。

脖子上的珍珠滾圓又勻稱,耳朵上的兩顆珍珠比項鏈上的大了一圈。

江明平不知道具體值多少錢,只知道價值不菲,絕對是能讓他驚嚇的數字。

而自己呢?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藏青色的列寧裝,沒有一個補丁。

這是他衣櫃裏最好的衣服了。

但是站在她身邊,卻像是她的仆人。

江明平放緩了語調,臉上帶著笑,“媽,你不認識我嗎,我以為你知道。”

汪柔臉上僵硬的像是木頭:“你不要叫我媽,我不認識你!”

這人怎麽敢?

怎麽敢就這麽叫她?

江明平不聽:“媽,你別這樣,我是你兒子啊,我一直想見你一面,結果都被攔住了,現在終於見到你了。”他還是對他的親媽抱有期待的。

只可惜,他的期待,註定落空了。

汪柔一字一頓的強調:“我一般不見外人。”她著重強調了最後兩個字。

外人。

江明平苦笑一聲:“我是外人。”

這句話,低落,又自嘲。

聽到的齊家人心情格外覆雜。

他們知道,這是一對親母子。

不過顯然,母不想認子,也不想見他,所以才會找到了他們。

彼此對視一眼,他們是主人家,一般來說要註意待客之道。

現在來看,他們是不是需要退出這裏,把空間讓給他們?

汪柔也想清場了,轉過頭,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有合適的地方嗎,我想和這位先生聊聊。”

“你們就在這裏聊吧,我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失陪一下。”

今天這事出乎意料,也讓他們心情微妙,但是面上該做到的還是要做到的。

不過他們心裏怎麽想著,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齊家人陸續走出去,看到人走了,就剩下他們三個,汪柔再沒有克制自己的厭惡,冷下臉,鄙夷的看著這個泥腿子:“你還來做什麽,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說的,你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我跟你沒有關系,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她說的斬釘截鐵。

嚴立武也板著臉,附和她的話,“你之前找上門來的時候我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還不死心,想要什麽好處是吧?別想了,我們一個子都不會給你!”今天在齊家人面前丟了臉,現在看著這個老頭子,嚴立武恨不得把人丟出去。

汪柔冷笑一聲,“現在見到了又能怎麽樣,有些事情你就是得要認命,你是姓江的,是江元同那個泥腿子的兒子,他在地裏刨食,所以你也在地裏刨食,懂嗎?別的你就別想了,你沒有這個命!安安分分的待在鄉下才是你的歸宿!”

汪柔並不想江明平出現在省城。

她當初嫁給江家,世交們都知道。

現在還在省城的,基本都頗有地位,卻也所剩無幾,她更要把當初的一些老關系走動起來。

齊家,就是她親姨母夫家。

雖然親姨母夫妻已經不在了,不妨礙她和齊家人連上線。

她想在這片土地好好經營下去,他們能幫上忙的地方很多。

這個兒子在省城晃悠,會一再提醒大家她那段過去!

江明平頭頂仿佛被潑了一桶冰水。

他的身體都被凍僵了,冷的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好一會兒,才撬開牙關,她為什麽可以這麽平淡的就把這些傷人的話說出口,他發自內心的疑惑:“你是我親媽嗎?”

汪柔臉上戾氣橫生:“不是!!!”

她痛心疾首:“我真是後悔當初嫁進江家,還生下你,早知道當初走的時候就該把你掐死!”看看這個一臉皺紋,手指粗糙,渾身上下都帶著泥腿子氣息的老漢,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是她肚子裏生出來的。

江明平哈哈笑了兩聲,聽著這些戳心的話,不哭反笑,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一直覺得自己親爸對自己不好,現在對比一下,他爸不管怎麽說也把他養大了,還給了他一個立身之地。

他怨恨爸的時候,一直在想,如果他親媽還在,他肯定會過的更好,現在再看,如果可以重來,他或許就死在他親媽手裏了!

江明平徹底死心,看著她怨憤的目光,笑容更燦爛了:“你再後悔也遲了,我活得很好!比我那無緣相見的弟弟要好!”想到景瑜說的,她另外生的兒子病逝了,而他還活的好好的,他就想笑。

“這就是報應,你那個兒子命短,就是你所作所為的報應!”

聽到他說起這樁痛事,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麽他現在已經被汪柔殺死了。

嚴立武雙眼噴火,“你!你這個土包子!無恥小人!廢物!賤人!你居然敢!”他氣的語無倫次。

看到他們這個反應,江明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怎麽,我說的有錯嗎,這不是事實嗎,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我還沒罵你,怎麽說,我和你爸也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你還要叫我一聲伯,我再廢物,好歹也上過學,知道禮義廉恥,知道怎麽做人,你呢,聽說是個高材生,在那邊陪洋鬼子了吧,只學了他們的野蠻傲慢,你也是個廢物!”江明平也是上到初中的,看著這個小輩這樣罵他,他心裏憋火,回敬了一番。

“也對,這是家學淵源,我爸說的對,一對奸夫□□,奸夫□□生的兒子再生下的孫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啪!”汪柔狠狠的給了江明平一個耳光,千鈞一發的時候,被江明平伸出手,用手背擋住了,發出好一聲脆響。

汪柔眼睛通紅:“你滾!你給我滾!”

看著這雙眼睛,江明平一個激靈,突然想起他們現在的富貴,要是得罪死了,報覆他怎麽辦?

怒火沖上頭說出的話,剛說的時候爽了,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不過現在話已經說出口,後悔也遲了。

他只能強撐著。

親媽生了一對福貴眼,看不上他們父子,他自己沒有這個本事,兒子也尋常,但是江家不是只有他,還有他三弟那一家子,現在就出了個很有能耐的侄女。

江明平之前不盼著她好,現在卻盼著她越來越好,有一天能夠把他們都給比下去!

在外面的齊家人並沒有走遠。

一個個豎起耳朵聽完了全程。

本來他們不會做出偷聽這回事的。

只是……他們的視線隱晦的看向站在門外的江廠長,咳咳,這位可真是不拘一格。

拉著他們來這裏看風景,這裏有什麽風景好看的,看樹葉子?

還是看磚頭的紋理?

這些都沒有什麽好看的,對方卻看的很認真,同時把所有的對話都聽到了耳裏。

他們……也是。

彼此對視間,紛紛給汪柔打下了不可深交的標簽。

這人心太狠了,對她有用的,她才會看在眼裏,她現在和他們交好,也就是想著他們有用,等到沒用了就會丟到腦後吧,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這樣對待,更別說其他人了。

如果換成是他們,就算是沖著好日子去了,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也會有幾分惦記的心思,希望他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看時候差不多了,江景瑜悄無聲息的走向外面,其他人也跟著走,沒多久,房間裏的人就出來了。

齊家人:她是怎麽知道他們談完了的?

走出來的汪柔看到了齊家人中的江景瑜,她立刻就想起了她是誰。

“是你?!”

她明白了,今天這都是她搞的鬼!

江景瑜目不斜視:“齊主任,我有個想法想要跟你商量商量,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她這個不把她放在眼裏的舉動,讓汪柔更惱火了。

年輕人,就是年輕氣盛,肯定是墻頭撞少了。

她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就帶著孫子離開。

今天的面子已經丟光了,還留下來做什麽,被人看猴戲嗎。

她會讓她後悔的!

齊主任嘆氣:“江廠長,你何必呢?”

江景瑜微笑:“沒辦法,有人已經把刀遞過來了,我總不能就站在那裏任對方捅吧,齊主任,我也是沒辦法啊,不可否認,華僑們不忘故土回來投資建設是好事,但那邊的風氣你也知道的,有些事不可不防啊……”

剛剛二伯罵的真是痛快,雖然最後慫了,卻也達到目的了。

江明平看著侄女和人侃侃而談的樣子,心情覆雜。

他今天是不是當了一回工具人?

雖然事先知道她是有目的的,但是真的發生了,心裏還是感覺有些滄桑。

這個侄女,他當初真的做錯了。

明明是很親近的關系,卻鬧成這樣。

沒有事,根本就沒有往來。

當初,如果女兒在和王鵬飛在一起的時候,他出面阻止就好了。

女兒就是嫁給其他村裏人,現在日子也能過的很好。

只可惜,沒有後悔藥。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

回去之後,江景瑜好奇的去問了爺爺:“爺爺,我們家沒有什麽故交嗎?”

江元同楞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開口:“有,問這個做什麽?”

“突然想起來了。”

江家當然是有一些親朋故交的,但是都散了。

那個時候他們家交好的人家也差不多都被當成了肥羊,家業被用各種手段奪走。

有的人不死心,為了保住家產,為了抗衡,東奔西走。

有的悲觀,帶著剩下的產業回老家。

他們江家就是回老家的,他們在省城的根基並不深,是他爺爺帶著他父親那一輩才到省城紮根的。

只可惜,離開了省城之後,只過了一段比較清靜的日子。

鬼子被打跑了,內戰又起。

他們家的噩夢並沒有結束。

家業一再敗落。

其他故交也基本沒了通信,這麽多年過去,他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江元同突然想起來:“大家那個時候沒有保住基業的,後面也基本回不去了,你大伯的外家就是這樣。”

劉家比江家更倒黴,先輩辛苦打拼的基業都被鬼子奪走了,只是後來巴著他大兒子,把人養偏了,他就同情不起來了。

這麽多年,他大兒子一家的收入至少一半進了劉家的口袋。

結果呢?

人都養廢了。

只會巴著他大兒子。

現在還有子孫能夠重振劉家?

這還不如指望他大兒子大徹大悟來的實際。

其他人家或許也是類似的情況。

家業敗落了,就算家裏還私藏了一些家底,也不適合拿出來,現在也沒有重新做生意的土壤。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打成資本家。

而汪家跟他們有些不一樣,汪家是在省城紮根多年的,生意一開始也比江家大,而且子丁興旺,親朋故交很多,他們兩家有生意往來,結成同盟互幫互助。

兩家能夠結親,還是嫁給他當後媽,是因為汪柔她是那一代家主二弟的女兒,他當時犯了一個大錯,是江家幫的忙。

那個時候江家還沒有打算退回去,誰知道後面局勢越來越糟糕。

自身也難保了。

在要不要回老家這個決定上,汪柔一直都是不同意退的,他們這個矛盾不小,所以等到後面她不見了,找不到人,他立刻就懷疑她是自己跑了。

江元同抽回思緒,“如果有人回省城了,應該會打聽到你那邊,你到時候跟我說,或許還能跟幾個老朋友見一面。”

那之後汪柔祖孫好一段時間沒有再出門,這事已經傳了出去。

他們丟了個大臉,也讓不少人對她的品行有了嘀咕,這就讓她很被動。

好像在說她跟他們交好就是很直白的為了好處,雖然實際上是這樣,但是成年人的世界總是要披著一張面皮才能更好的生活。

現在這張面皮被揭開了一角,她需要時間把這件事淡化。

時間一轉眼就來到了七九年的年末,江景騰的房子建好了,修建的就像後世的一些鄉村別墅。

有著大大的院子,寬敞的房間,修建的很大氣。

通了一段時間的風之後,江景騰把爺爺奶奶接過來這邊小住,他今年過壽就在這邊辦了。

在家裏過壽的話會有其他人過來,為了孫女和孫女婿來的比較多,他不想太鬧騰,來到這裏過壽就不一樣了,這裏人少。

而且是子孫自己下廚,大家一起動手,熱鬧。

江景瑜說自己托人準備了一些海鮮,實際上就是轉了幾道手拿出來的海鮮,用冰塊凍著,拿出來的時候還活著。

看著那只面盆大小的大螃蟹,揮舞著自己的大鉗子,江蔓蔓害怕的趴在媽媽身上不願意下來。

覺得這只大螃蟹好可怕。

不過她一邊害怕,一邊有偷偷的在媽媽身上往下看。

要出去還不願意。

一家人都圍在這裏。

他們這裏一堆人,只有江元同和張流雲去過海邊,但是去過海邊也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螃蟹啊。

雙胞胎是圍著看的,很歡喜,嘴上也沒有停過:“媽媽,這是什麽螃蟹呀?”

“好大呀。”

“看它身上的花紋。”

“媽媽,它動了!”

“這麽大的螃蟹,要是被它夾到了手指的話,肉都會被它給夾掉吧?”

江景騰也很好奇,“姐,你這些東西是怎麽弄來的?”

除了螃蟹,江景瑜還準備了一些比較耐活的貝類。

江景瑜:“我朋友的人脈,用了我一個人情。”

這個朋友就是換裝的她自己了,特意到黑市一些地方出手賣了一些別的海鮮,這樣子就不那麽顯眼了。

江景瑜邀請爺爺去首都:“等來年天氣變暖了以後,爺爺,想不想去首都看看升國旗?還有奶奶、爸媽一起去。”

江景騰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江景瑜:“我是去出差,然後休假,你就算了。”

她出差就算了,爸媽家人一起去,那跟她沒關系。

但要是他也這個時候出差,那就顯眼了。

“我不在,你也要幫我盯著。”

江景騰失望的嘆了一口氣。

“姐夫也一起去?”

顧向恒:“對。”

江景騰:“……”

更羨慕了。

江景瑜看到了江元同那有些心動的臉,又開口加碼:“回來的時候還可以去二姑姑那裏,她不是一直想讓你過去小住一段時間。”

江景騰:“過分了啊,都不帶我?”

江景瑜:“你可以下回再去,現在日子跟之前不一樣了,有的是機會,爸媽你們也沒有去過海城,這回也去看看,那邊也是海邊,你們可以好好玩玩。”

江明智和葉紅秀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心動,只是:“我們要是出去了,家裏的那麽多活怎麽辦?”

家裏養的家禽,種的那些菜,怎麽辦?

不幹活還好說,提前做好,不要那幾天的工分就是了。

家裏的事走開了就沒人可以替代了。

江景瑜:“媽你還擔心沒人幫忙嗎,回頭我跟小舅說一聲,說回來給他帶禮物,他肯定幫忙,處理的妥妥當當。”

葉紅秀:“……”

無法反駁。

她小弟還會樂意的不得了。

那樣的話,還真的行?

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景瑜又道:“回頭再過幾年,我們還能出國逛逛,爺爺奶奶,你們保重身體,不想去國外看看他們的月亮圓不圓嗎?”

想不想去?

那還是想去的。

江元同掰著手指算,要是他能活到八十歲的話,那還有十來個年頭。要是他再幸運一點,可以活到九十歲,那還有二十年。

這麽長的時間,可以好好逍遙了。

不過……

他有些擔心:“現在的政策是這樣,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又有什麽變化。”

“應該是不會了。”江景瑜嘴上說著應該,臉上卻很肯定:“咱們這裏都有金發碧眼的人過來這邊旅游了,我們也可以出去了,小弟他們學校,還有留學生。”

江元同點頭:“那就這樣,回頭去首都,然後再去海城。”他猶豫了一下又說,“等過幾年我身體要是還好的話,就去看看你表妹。”

鄭樂英終究還是沒有考上大學,但是兩地分居不是個事情,前不久剛搬過去,說在那邊租了個房子,沒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就吃著存款,還有接一些散活回家做。

江元同擔心她。

“好,到時候我們一塊去。”

他生日大家都有禮物送上,有送茶葉的,有送衣服的。

江景瑜送的是一套十二生肖,那是古董,被之前的主人家保存的很好,都盤出了包漿,看得出很愛惜。

這一套十二生肖的木料是紫檀,雕刻的活靈活現,看到了之後不僅僅是江元同看了心生喜歡,就連江明智和江景騰也一樣。

祖孫三代拿著說個沒完。

說這個雕工,那個刻痕,這個點睛之筆……

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這一套十二生肖的可貴。

過了生日,距離過年也不遠了,在這個時候,趙建軍收拾起了包袱,準備回家。

他宿舍的人都要留下來,之前他們輪到的時候已經回過家裏了,而他們的班長把機會先讓給了他們。

一個個叮囑:“班長,你回來的時候千萬記得要帶一些吃的回來呀。”

“比如你嬸子做的下飯醬。”

在這裏吃的東西很有限,沒有什麽挑剔的餘地,這個時候有一罐子好吃的拌飯醬,抹在饅頭上就能吃的很香。

趙建軍看著他們,搖搖頭,“一群吃貨。”

“對呀,我們是吃貨,班長你千萬記得啊。”

“我會記得的。”下飯醬他也會做。

雖然做的跟他嬸子親手做的還差了點味道,也很好吃了。

擡起頭,看向家的方向,他終於可以回家了!

一年多沒見了,不知道大家現在變化大不大?

他回到家,看別人的變化是不大的,別人看他,倒是覺得變化不小。

顧向恒還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已經愈合的傷痕。

他受傷了。

卻一個字都沒有跟家裏說。

顧向恒拍了拍他已經變的寬厚的肩膀:“後悔嗎?”

軍人,不僅僅代表著榮耀,還代表著責任和危險。

趙建軍鄭重搖頭:“叔,我不後悔!”這是他的目標,他很開心。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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