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家的媳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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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丹好奇又小心的摸了摸嬸子平坦的小腹。
在這裏有個小寶寶，要等好幾個月他才會出來，這麽小的地方，他會在這裏慢慢長大，好神奇呀。
趙建丹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摸了又摸，趙建軍站在旁邊，伸長了脖子看著，看他那樣子，分明是想摸一摸的，但是又不敢伸手。
江景瑜拉過他的手放了上去，他小心的碰了碰：“嬸子難受嗎？”
江景瑜：“不難受。”
低頭看了看小腹，江景瑜自己現在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就懷上了？
本來計劃的是年底再說，現在就來了。
意外的小驚喜。
趙建軍感受了一下，小心的收回手，看著肚子的眼神有些敬畏：“嬸子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看那表情，是想知道一個她想吃的，而且給她準備的樣子，一片心意。
江景瑜想了想：“我想吃酸果子。”
趙建軍立刻承擔起這份重任，“嬸子我去給你摘泡泡果。”
趙建丹也跟著去，“哥，我跟你一起，我知道哪裏有，那地方別人不知道。”
說話間，兩兄妹就跑遠了。
他們沒少在外面晃悠，哪裏有野果子，不會有比這些半大小孩更知道的了。
顧向恒就在江景瑜的身後站著，一張臉從知道這個消息起就一直在笑著，江景瑜扭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跑出去了，他還在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嘴角，“你臉不酸嗎？”
顧向恒回神，抓住她的手：“不酸，你現在什麽感覺？”他那雙眼睛，江景瑜看了忍不住也笑。
眼睛很亮，滿是欣喜，看的她不自覺的也笑了，聲音輕柔：“一切都好。”
除了在吃魚的時候對它的腥味比較敏感，其他的什麽反應都沒有。
或許口味會有些變化？
顧向恒把人抱住，小心的控制力道。
不敢太重，又不想太輕。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顧向恒覺得自己腳踏實地了：“你想吃什麽？”
為什麽都問這個問題？江景瑜想了想，她想吃什麽？第一反應是想要吃酸的。
江景瑜站起身，走進廚房。
酸果子有人去了，她就準備點別的。
這個別的又是他想表現也達不了標的——他的廚藝，她不想委屈自己的嘴巴。
酸的東西家裏有，一個是酸豆角，另一個是酸筍，她做了酸湯面。
做好了，端出來，吃了一口，江景瑜覺得有點不太夠味，打開辣椒醬，往裏面倒了滿滿一大勺辣椒，紅彤彤的，看的顧向恒下意識的覺得嘴巴火辣了起來，這麽多辣椒不會太辣嗎？
景瑜平時不吃這麽重口的，結果現在她嘗了一口，面不改色，又給碗裏挖了一大勺，再倒了一些醋，撒上一些小蔥花。
兩碗面對比，他這一碗特別清淡。
顧向恒也學著景瑜加了一些辣椒，數量減半再減半，然後他受不了，加水：“你不覺得辣嗎？”
他一邊喝水一邊哈氣，嘴巴都辣紅了。
江景瑜：“……真的很辣嗎？我覺得還好。”
顧向恒：“……我們之前在吃辣這方面是差不多的。”
江景瑜：“……嗯。”
這就是懷孕帶來的口味變化嗎。
江景瑜吃完了面以後，看著這碗湯汁，一口一口的全都喝完了。
“很香。”
顧向恒：“要不再來一碗？”
江景瑜：“也不用，夠了。”
滿足。
然後葉紅秀就過來了。
江景瑜去找方明月這個表弟媳看的時候是中午，當時葉紅秀不在家。
給她侄女，也就是江景瑜大舅家的小表妹打探消息去了。
葉紅秀一回家，就聽到了轉述，知道女兒懷孕，立刻就帶上了家裏剩下的那一小包的紅糖過來了，“景瑜，懷上了，喜歡吃什麽？反應大嗎？”一張臉上笑容燦爛：“有什麽想吃的，不用強忍著，說出來，媽給你做。”
江景翔也來了，把自己的野果子拿了出來，“姐姐，我看別人懷孩子了喜歡吃這個，我的給你吃。”
江景瑜不客氣的收下了：“好，替他謝謝你，以後你就是小舅舅了，以後就是個小大人了。”
小舅舅！
江景翔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我是他舅舅，我以後帶他玩，誰要是欺負他，我給他打回來。”
江景瑜有些哭笑不得：“你還是好好學習吧，等以後給他補課就要麻煩小舅舅了。”
江景翔叉腰：“都可以，我包了！”
他大包大攬，隨即皺起眉頭：“如果是女孩子，我是不是不能打啊。”
然後他就被葉紅秀拍了：“怎麽了，你還想動手啊。”
“你是小舅舅，以後要給孩子做榜樣的。”
隨後葉紅秀問：“想吃酸的還是辣的？”
俗話說生兒辣女，不過也不一定準確，她當初懷孕的時候就不準，現在也就是隨口問問，想要知道女兒的口味。
江景瑜：“酸辣都愛吃。”
江景翔：“那姐姐，你以後還去給人上課嗎，會不會很累？”
江景瑜摸了摸他的頭，“姐姐沒事，跟平時一樣。”她去上課也不是多累的活。
葉紅秀：“還想吃什麽？”
江景瑜：“我剛吃了一碗面，不想吃了。”
葉紅秀繼續笑，“能吃就好。”
懷孕最怕的就是反應大，她見過有人反應大到吃什麽都吃不下，只能給她熬粥，還會喝一點吐一點，多珍貴的糧食都這樣，月份大了大人熬的一把骨頭，肚子小突，生的時候果然難產了，送去醫院，最後花了一筆錢才平安的帶著人回家。
“明月也說你的身體很好。”
“真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看她這樣，江景瑜想了想：“媽，你給我做一份糖水蛋吧。”
葉紅秀立刻擼起袖子：“等著。”
顧向恒也跟了過去，“媽，你教一教我。”他覺得自己的廚藝有限，做覆雜一些的可能不合她胃口，但是簡單的應該可以跟著丈母娘學一學，要是下回她想吃了他可以自己上。
江景瑜也跟進了廚房，邊看著她做糖水蛋邊聊天：“媽，你今天中午出去打探的結果怎麽樣？”
大舅和大舅母看中的人不是別人，是老校長的孫子。
要說起來，老校長家的孫子人才不錯，雖然長得普通了點吧，但男孩大都不挑長相，而且也是高中學歷。
本來按照老校長的編制，他應該是個搶手的香餑餑，但是又因為他奶奶的身體，日子過得並不寬裕，導致他們家住的房子現在還是很久的老房子，沒有錢修建。
而且就這樣看的話，新媳婦嫁進去以後是要伺候老人的。
家裏有個身體不好的人，有很多需要顧忌的地方，也就是她的身體不好，但日常生活都沒問題，不然葉紅秀也不會出面去給侄女介紹。
葉紅秀嘴上的笑容擴大了，“我晚點回去跟你大舅他們說約個日子，在我家裏讓兩個年輕人認識認識。”
她覺得兩個人也是相配的，男方是高中學歷，她侄女是初中，差得並不遠。
她大弟那邊雖然日子是不怎麽富裕，同樣的老校長家也日子一般，而且兩家都有一個，那就是孝順。
她大弟對父母是很孝順的，而同樣老校長這邊同樣，他家的孫子對爺爺奶奶很孝順。
要是沒看對眼，就說他們是來她家做客的，要是成了，那就皆大歡喜，只要收緊嘴巴，也不會傳的到處都是。
江景瑜想了想，大舅舅家有兩個表妹，兩個表弟，孩子出生的年份比較緊湊，“她今年十六了對吧？”
“對，已經十六了。”
江景瑜：“相中了也可以晚點再結婚的，十六歲結婚生孩子，年紀太小了，身體沒長開。”
葉紅秀：“這不才開始相看嗎？要是不順利再多相看幾個就到了十七歲了，就是相中了，想晚點結婚，明年也可以，兩個年紀都不大。”
葉紅秀覺得都可以。
“向恒，你覺得老校長家的孫子怎麽樣？”
村裏每一個有文化的人在他的心裏都有一筆賬，想了一下打交道的過程，點了點頭，“這人不錯，踏實肯幹，要是真相中了，過個兩年家裏也能起房子了。”
說起來葉紅秀娘家那邊本來是沒那麽重視學歷的，但是她把女兒供到了高中，不能上大學了，但是自己有本事，投稿賺錢，那個時候這個侄女正好小學畢業，本來是說不讀了，但是被刺激了，就又繼續念了，把初中給念完了。
要是一個小學，一個高中，差的就比較遠，但現在是初中跟高中，那就還好。
“你大舅舅家負擔也比較重，後來供不下去了，就沒再繼續往下讀，她自己喜歡讀書的，也懂事，說不念了。”
江景瑜點點頭：“想要念書，什麽時候都不晚，我家裏還有高中課本，她想要借去看。”
要說起來這是實在親戚，但是走動的不是很多，這些事情大舅和舅媽也不會跟她一個小輩說這些，所以她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經過。
顧向恒：“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想讀書，都能去讀。”
他覺得要是錯過了高考恢覆實在太可惜了，準備等新學期，就讓年紀已經不小的那一批，又想要念書的去學校上學，學費村裏出。
能夠供出幾個大學生，那就是供出幾個金鳳凰。
陸陸續續的，張流雲江景騰他們都過來了，一個個喜笑顏開。
江元同：“以後就是兩個人了，該歇的時候就歇，不要太拼。”
他覺得孫女太累了，又要去學校又要寫稿子，還要兼顧著村裏的這一攤事兒。
人哪有長那麽多只手。
江景瑜：“爺爺，我會量力而行。”
江景瑜隨後被拉到了房間，由她奶奶和她媽對他親自傳授一些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她一些註意事項，一開始顧向恒在外面和岳丈小舅子說話，後來知道這裏在說什麽，就加入了進來，他拿著筆記本在那裏刷刷的寫著註意事項。
讓葉紅秀看的合不攏嘴，“你記這些做什麽。”
顧向恒：“要記的，以後我多註意。”
什麽這個不能吃，那個動作少做之類的，這是他的知識盲區。趁著有人傳授知識，記下來，全都記下來！
——
懷孕了有變化，但又好像沒變化，他們家在餐桌上不出現魚了，江景瑜現在也做不了魚。
就由顧向喜他們來做，在廚房吃完。
免得被江景瑜聞到了味道，又要吐了。
除了這個，江景瑜吃別的都不會反應這麽大。
家裏的一些尖銳的地方用東西包了起來，要不就挪到了邊邊角角的地方，以防萬一。
顧向喜發揮了自己做衣服的愛好，給未出生的小侄子小侄女做小衣服。
葉紅秀也把江景翔、章學誠的小衣服給清洗了送過來。
“小孩子的皮膚嫩，穿舊衣服比較好。”
大家都對這個孩子表示了自己的歡迎和熱情。
讓江景瑜這個準媽媽心情一路上揚。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出去了，這個時候江翹已經快要生了，她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心潮劇烈起伏。
她要生了，不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
跟她不一樣，江景瑜無論生的是男是女，生下來顧向恒應該都會很在意的吧，他沒有多少個親人了，就會更在乎自己的血脈，在這方面王鵬飛是比不上的。
他之前做了那麽久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被養的有些心高氣傲，還有自我。
這個自我在平時看著沒什麽，但是在她生了女兒之後，可以從他的態度裏看出一些。
他對女兒有興致的時候就會好聲好氣的陪她、哄她，要是沒興致了，他看都不看一眼。
想到這裏，還有他在食品廠那邊的老相好，江翹就心頭一悶。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誰。
她沒少去食品廠看他，他身邊的女性就這麽多，看上去都沒有什麽嫌疑。
到底是誰？
藏得這麽好。
想著想著，江翹突然感覺肚子一抽，有什麽東西流了下來，她立刻扶住旁邊的凳子，“我要生了！”
一陣兵荒馬亂。
如果說他們兩家沒有鬧翻的話，她生孩子，葉紅秀這個二伯母也要去見一見的，但是他們兩家這關系，現在肯定是不會去的，有住在王家那邊的人一起幹活，跟她說了這件事兒。
“王家的媳婦生了，生了個兒子，五六斤重。”
“哦，這樣啊。”葉紅秀的聲音很冷淡，“到月份了。”
她運氣不錯，有了兒子她那個婆婆會對她好上不少。
在這點上，她的女兒不需要這種運氣。
她不管生的是兒是女都不會有人嫌棄。
女婿也對她很好。
想到這裏，葉紅秀這才真心的笑了起來。
知道自己有了兒子以後，王鵬飛也是高興的。
跟江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變化最大的當然就是劉盼這個婆婆。
江翹生女兒的時候就吃了幾個雞蛋，別的一概沒有，而且還不等她休息幾天，就想她幹活了，讓江翹恨不得她去死。
現在生了兒子，態度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為了她有更多的奶可以奶孩子，她吃了婆婆特意買來的魚，她甚至還把家裏養的雞給殺了一只給她吃雞肉，讓她好好坐月子，不用忙著幹活，就怕她太辛苦，回奶了，餓到了她的孫子。
這樣的對比讓江翹為女兒心疼，又因為這樣的態度心熱。
他們在意這個，生了兒子，她的位置就穩了。
江景瑜懷上了又怎麽樣？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在這一點上，她贏了。
江景瑜不知道她被某個人在暗地裏比較，她發現自己成了一堆孩子獻殷勤的對象。
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了以後，趙建軍、趙建丹、江景翔這三個不用說了，天天給她捧一捧野果子回來，另外還有他們定期買柴的半大小子江河，他也常常的和柴火一起送過來一包野果。
她懷孕以後是真沒少吃果子。
家裏的事原本是大家都有做一些，現在她什麽都不用做了，顧向喜快要畢業了，現在高二下學期，等到六月，她就要畢業了。
她學習一向認真，現在也沒有高考，她就等著考完試拿畢業證了。
一回家就給未出世的侄子侄女做衣服、做尿片。
勤快的江景瑜都不好意思了。
“向喜，你不用這麽辛苦。”
顧向喜擡臉就是笑：“嫂子我不辛苦，我也喜歡做這個。”
看到她這樣，江景瑜也為她發愁，跟顧向恒商量：“等畢業了回家下地？”
回家下地不是不行，只是江景瑜覺得有些可惜，因為這樣，一般也就快要說親結婚了。
等到結婚，生子，那人生基本就是這一個脈絡。
如果大學沒有停，她的成績跟原主一樣，都是有希望上大學的好苗子。
顧向恒：“先回來幹活，等之後有消息了走推薦吧。”
因為現在他們這裏還沒有推薦工農兵大學，要是開通了申請的渠道的話，以他們家的成分和資歷，還是有可能被選中的。
要是不行，再看別的路子。
“學校的老師等到學校擴招，也是不夠的，到時候組織一場考試，她也有優勢。”
當老師沒下地那麽辛苦。
至於說學校擴招，這是顧向恒召開了一次幹部會議，說了他的打算。
送一些村裏上不起學的孩子去學校上學，他們的學費是村裏出的費用。
對這樣的孩子也有要求，年紀會比較大，戶口在他們村，勤奮好學，不能再學校混日子。
當時有些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那些讀不起書的，他們出了學費依然還會是讀不起，因為他們自己也要掙工分吃飯，上學了，就算是上半天的課，那也是要工分減半的。”
而且這樣會吸引那些家裏有點錢，但是又不舍得供的人，這樣子不就是占公家的便宜。
顧向恒說的也簡單，“孩子能讀書，這就多一條路，我並不是想要每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都來入學，我們只是給那些想要上學，但是之前沒有機會的人給一個機會，他們要不要抓、能不能抓住，要看他們自己，等到我們村的收入越來越高，我們學校收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我們村想上學的孩子，都能坐在教室裏。”
對於他們村現在的收入來說，供幾個人問題不大，而且還要考核，要是他們考試不及格，那樣子就算是再想上學，他們也不會再繼續幫出學費了。
同樣的要是他們考試成績在前三名的話，他們也可以給獎勵，獎勵不費什麽錢，就是兩支筆、兩本本子，起一個鼓勵的作用。
當時這些村幹部們想到了現在大隊長愛使喚的人，都是能讀會算，尤其是在算數這一方面必須得要掌握，所以有些人想要埋怨他不重用那些成熟穩重的人，而是用這些小年輕都沒辦法反駁。
你再成熟穩重，你算不準那個數，你上去了能幹嘛？
然後他們就想到了自家的孩子，大隊長的意思是以後這個以後可能會沒有限制，而且年紀也會往下，到時候他們家的孩子也可以免費去上學。
而且這一筆支出對於他們村現在的收入來說確實不大。
加上他的這些決策一直以來都沒有讓大家失望，所以這一回大家也都讚同。
不得不說，夫妻兩個在上莊村花費了這麽多心力，也是有大家都很配合信任他們的緣故。
不然要是付出了這麽多，得到的全是質疑和不信任，他們做什麽也會慢慢的失去動力。
——
宋玉林為江景瑜懷孕感到開心，“年紀小生孩子有個好處，那就是恢覆得快，我自己親身體驗的。”
宋玉林她也懷上了，這是她第二個孩子，她大了幾歲，現在懷上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沒有之前那麽輕松了，她都覺得納悶，“我這個歲數也不大，你說怎麽感覺比上一個累那麽多？”她扶了扶腰，“你上回坐的那個酸筍還有沒有？再給我一罐，你表哥他給我一些梅子，我用那個跟你交換。”
“好啊。”江景瑜是酸的辣的都愛吃，宋玉林她只愛吃酸筍，沒少跟江景瑜開口要這些。
酸筍不要求筍一定得有多嫩，加上他們村竹山竹子基數比較大，什麽季節上山去找都能找得到竹筍，不缺材料。
說來也是巧，剛說著酸筍，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顧向恒坐在那裏撥筍殼，看了一下地上，散落著不少的竹筍，趙建丹在旁邊清洗。
看到她回來了，歡快的叫了一聲：“嬸子。”
“丹丹，今天上山去挖竹筍了？”江景瑜摸了摸她的小辮子。
顧向恒回答：“我看剩的酸筍就一壇子了，正好有空就去挖了一些。”趙建丹揚起臉，“我和哥哥也一起去了。”
她興奮：“我們還摸到了三顆野雞蛋，叔叔好厲害，還抓住了一只野雞，我們當時發現有那個窩的時候，叔叔就讓我們小點聲，真的把那只雞給抓到了，現在已經在燉汁了，給嬸子補身體。”
這種非常簡單的、不需要技術含量的“菜”，顧向恒是沒問題的，把野雞帶回來，去毛，清洗，清出內臟，然後就放在大碗裏，鍋裏加點水，蓋上蓋子清蒸。
這樣蒸出的雞汁十分鮮甜，他們這邊認為這樣吃雞汁是最補身體的。
顧向興把筍都清理幹凈，洗幹凈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這才擡起手去摸江景瑜的肚子，“他們今天有沒有鬧你？”
江景瑜：“他們今天也很乖。”
是的，們。
他們後來去醫院做產檢，她隨了媽，懷的也是雙胞胎。
那之後顧向恒就每天都要問一問，提心吊膽。
雙胞胎別人看起來很幸運，但是雙胞胎的風險也加大了，比一胎更容易出事兒。
他很擔心。
如果不是江景瑜堅持，他還想接送江景瑜去學校。
顧向恒笑了笑，輕輕地摸了摸：“好孩子，等你們出來，爸爸帶你們玩。”
“聽話的孩子還有獎勵。”
“你們都是聽話的好孩子。”
一番“父子交流”，江景瑜進了廚房，飯已經做好了，菜也已經洗幹凈放在一邊，只要江景瑜一回來，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趙建丹在旁邊看著，跟嬸子學怎麽做飯，至於叔叔她是不抱希望了，她都不知道叔叔是不是天生跟廚房相克，做出來的飯菜，那叫一個一言難盡，她做出來的都比叔叔做的好吃。
雞汁倒出來放到一邊，把雞肉撕下來，這雞燉的軟爛，一扯就下來了，就像是手撕雞，江景瑜把這些雞肉扯成一條一條的，再往裏面加調料攪拌均勻，這就是一道菜了。
要做炒雞蛋的時候，趙建丹舉手：“嬸子，要不我來吧，你看著我做。”
她這個年紀的下廚的不在少數，鄉下的孩子就是這樣，什麽都得幹，什麽都會幹。
觀摩了這麽久，趙建丹覺得自己能行。
江景瑜讓出位置：“好，你來。”
顧向恒十分知情識趣：“我來燒火。”
等到飯菜一出鍋，顧向恒拿筷子試了試，一臉深沈。
真是想不通，明明是一樣的順序和動作，為什麽他做出來的味道就跟加了水的大鍋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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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有個小寶寶，要等好幾個月他才會出來，這麽小的地方，他會在這裏慢慢長大，好神奇呀。
趙建丹一雙眼睛閃閃發亮，摸了又摸，趙建軍站在旁邊，伸長了脖子看著，看他那樣子，分明是想摸一摸的，但是又不敢伸手。
江景瑜拉過他的手放了上去，他小心的碰了碰：“嬸子難受嗎？”
江景瑜：“不難受。”
低頭看了看小腹，江景瑜自己現在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就懷上了？
本來計劃的是年底再說，現在就來了。
意外的小驚喜。
趙建軍感受了一下，小心的收回手，看著肚子的眼神有些敬畏：“嬸子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看那表情，是想知道一個她想吃的，而且給她準備的樣子，一片心意。
江景瑜想了想：“我想吃酸果子。”
趙建軍立刻承擔起這份重任，“嬸子我去給你摘泡泡果。”
趙建丹也跟著去，“哥，我跟你一起，我知道哪裏有，那地方別人不知道。”
說話間，兩兄妹就跑遠了。
他們沒少在外面晃悠，哪裏有野果子，不會有比這些半大小孩更知道的了。
顧向恒就在江景瑜的身後站著，一張臉從知道這個消息起就一直在笑著，江景瑜扭頭看了一眼，兩個孩子跑出去了，他還在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嘴角，“你臉不酸嗎？”
顧向恒回神，抓住她的手：“不酸，你現在什麽感覺？”他那雙眼睛，江景瑜看了忍不住也笑。
眼睛很亮，滿是欣喜，看的她不自覺的也笑了，聲音輕柔：“一切都好。”
除了在吃魚的時候對它的腥味比較敏感，其他的什麽反應都沒有。
或許口味會有些變化？
顧向恒把人抱住，小心的控制力道。
不敢太重，又不想太輕。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顧向恒覺得自己腳踏實地了：“你想吃什麽？”
為什麽都問這個問題？江景瑜想了想，她想吃什麽？第一反應是想要吃酸的。
江景瑜站起身，走進廚房。
酸果子有人去了，她就準備點別的。
這個別的又是他想表現也達不了標的——他的廚藝，她不想委屈自己的嘴巴。
酸的東西家裏有，一個是酸豆角，另一個是酸筍，她做了酸湯面。
做好了，端出來，吃了一口，江景瑜覺得有點不太夠味，打開辣椒醬，往裏面倒了滿滿一大勺辣椒，紅彤彤的，看的顧向恒下意識的覺得嘴巴火辣了起來，這麽多辣椒不會太辣嗎？
景瑜平時不吃這麽重口的，結果現在她嘗了一口，面不改色，又給碗裏挖了一大勺，再倒了一些醋，撒上一些小蔥花。
兩碗面對比，他這一碗特別清淡。
顧向恒也學著景瑜加了一些辣椒，數量減半再減半，然後他受不了，加水：“你不覺得辣嗎？”
他一邊喝水一邊哈氣，嘴巴都辣紅了。
江景瑜：“……真的很辣嗎？我覺得還好。”
顧向恒：“……我們之前在吃辣這方面是差不多的。”
江景瑜：“……嗯。”
這就是懷孕帶來的口味變化嗎。
江景瑜吃完了面以後，看著這碗湯汁，一口一口的全都喝完了。
“很香。”
顧向恒：“要不再來一碗？”
江景瑜：“也不用，夠了。”
滿足。
然後葉紅秀就過來了。
江景瑜去找方明月這個表弟媳看的時候是中午，當時葉紅秀不在家。
給她侄女，也就是江景瑜大舅家的小表妹打探消息去了。
葉紅秀一回家，就聽到了轉述，知道女兒懷孕，立刻就帶上了家裏剩下的那一小包的紅糖過來了，“景瑜，懷上了，喜歡吃什麽？反應大嗎？”一張臉上笑容燦爛：“有什麽想吃的，不用強忍著，說出來，媽給你做。”
江景翔也來了，把自己的野果子拿了出來，“姐姐，我看別人懷孩子了喜歡吃這個，我的給你吃。”
江景瑜不客氣的收下了：“好，替他謝謝你，以後你就是小舅舅了，以後就是個小大人了。”
小舅舅！
江景翔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我是他舅舅，我以後帶他玩，誰要是欺負他，我給他打回來。”
江景瑜有些哭笑不得：“你還是好好學習吧，等以後給他補課就要麻煩小舅舅了。”
江景翔叉腰：“都可以，我包了！”
他大包大攬，隨即皺起眉頭：“如果是女孩子，我是不是不能打啊。”
然後他就被葉紅秀拍了：“怎麽了，你還想動手啊。”
“你是小舅舅，以後要給孩子做榜樣的。”
隨後葉紅秀問：“想吃酸的還是辣的？”
俗話說生兒辣女，不過也不一定準確，她當初懷孕的時候就不準，現在也就是隨口問問，想要知道女兒的口味。
江景瑜：“酸辣都愛吃。”
江景翔：“那姐姐，你以後還去給人上課嗎，會不會很累？”
江景瑜摸了摸他的頭，“姐姐沒事，跟平時一樣。”她去上課也不是多累的活。
葉紅秀：“還想吃什麽？”
江景瑜：“我剛吃了一碗面，不想吃了。”
葉紅秀繼續笑，“能吃就好。”
懷孕最怕的就是反應大，她見過有人反應大到吃什麽都吃不下，只能給她熬粥，還會喝一點吐一點，多珍貴的糧食都這樣，月份大了大人熬的一把骨頭，肚子小突，生的時候果然難產了，送去醫院，最後花了一筆錢才平安的帶著人回家。
“明月也說你的身體很好。”
“真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看她這樣，江景瑜想了想：“媽，你給我做一份糖水蛋吧。”
葉紅秀立刻擼起袖子：“等著。”
顧向恒也跟了過去，“媽，你教一教我。”他覺得自己的廚藝有限，做覆雜一些的可能不合她胃口，但是簡單的應該可以跟著丈母娘學一學，要是下回她想吃了他可以自己上。
江景瑜也跟進了廚房，邊看著她做糖水蛋邊聊天：“媽，你今天中午出去打探的結果怎麽樣？”
大舅和大舅母看中的人不是別人，是老校長的孫子。
要說起來，老校長家的孫子人才不錯，雖然長得普通了點吧，但男孩大都不挑長相，而且也是高中學歷。
本來按照老校長的編制，他應該是個搶手的香餑餑，但是又因為他奶奶的身體，日子過得並不寬裕，導致他們家住的房子現在還是很久的老房子，沒有錢修建。
而且就這樣看的話，新媳婦嫁進去以後是要伺候老人的。
家裏有個身體不好的人，有很多需要顧忌的地方，也就是她的身體不好，但日常生活都沒問題，不然葉紅秀也不會出面去給侄女介紹。
葉紅秀嘴上的笑容擴大了，“我晚點回去跟你大舅他們說約個日子，在我家裏讓兩個年輕人認識認識。”
她覺得兩個人也是相配的，男方是高中學歷，她侄女是初中，差得並不遠。
她大弟那邊雖然日子是不怎麽富裕，同樣的老校長家也日子一般，而且兩家都有一個，那就是孝順。
她大弟對父母是很孝順的，而同樣老校長這邊同樣，他家的孫子對爺爺奶奶很孝順。
要是沒看對眼，就說他們是來她家做客的，要是成了，那就皆大歡喜，只要收緊嘴巴，也不會傳的到處都是。
江景瑜想了想，大舅舅家有兩個表妹，兩個表弟，孩子出生的年份比較緊湊，“她今年十六了對吧？”
“對，已經十六了。”
江景瑜：“相中了也可以晚點再結婚的，十六歲結婚生孩子，年紀太小了，身體沒長開。”
葉紅秀：“這不才開始相看嗎？要是不順利再多相看幾個就到了十七歲了，就是相中了，想晚點結婚，明年也可以，兩個年紀都不大。”
葉紅秀覺得都可以。
“向恒，你覺得老校長家的孫子怎麽樣？”
村裏每一個有文化的人在他的心裏都有一筆賬，想了一下打交道的過程，點了點頭，“這人不錯，踏實肯幹，要是真相中了，過個兩年家裏也能起房子了。”
說起來葉紅秀娘家那邊本來是沒那麽重視學歷的，但是她把女兒供到了高中，不能上大學了，但是自己有本事，投稿賺錢，那個時候這個侄女正好小學畢業，本來是說不讀了，但是被刺激了，就又繼續念了，把初中給念完了。
要是一個小學，一個高中，差的就比較遠，但現在是初中跟高中，那就還好。
“你大舅舅家負擔也比較重，後來供不下去了，就沒再繼續往下讀，她自己喜歡讀書的，也懂事，說不念了。”
江景瑜點點頭：“想要念書，什麽時候都不晚，我家裏還有高中課本，她想要借去看。”
要說起來這是實在親戚，但是走動的不是很多，這些事情大舅和舅媽也不會跟她一個小輩說這些，所以她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經過。
顧向恒：“以後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想讀書，都能去讀。”
他覺得要是錯過了高考恢覆實在太可惜了，準備等新學期，就讓年紀已經不小的那一批，又想要念書的去學校上學，學費村裏出。
能夠供出幾個大學生，那就是供出幾個金鳳凰。
陸陸續續的，張流雲江景騰他們都過來了，一個個喜笑顏開。
江元同：“以後就是兩個人了，該歇的時候就歇，不要太拼。”
他覺得孫女太累了，又要去學校又要寫稿子，還要兼顧著村裏的這一攤事兒。
人哪有長那麽多只手。
江景瑜：“爺爺，我會量力而行。”
江景瑜隨後被拉到了房間，由她奶奶和她媽對他親自傳授一些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她一些註意事項，一開始顧向恒在外面和岳丈小舅子說話，後來知道這裏在說什麽，就加入了進來，他拿著筆記本在那裏刷刷的寫著註意事項。
讓葉紅秀看的合不攏嘴，“你記這些做什麽。”
顧向恒：“要記的，以後我多註意。”
什麽這個不能吃，那個動作少做之類的，這是他的知識盲區。趁著有人傳授知識，記下來，全都記下來！
——
懷孕了有變化，但又好像沒變化，他們家在餐桌上不出現魚了，江景瑜現在也做不了魚。
就由顧向喜他們來做，在廚房吃完。
免得被江景瑜聞到了味道，又要吐了。
除了這個，江景瑜吃別的都不會反應這麽大。
家裏的一些尖銳的地方用東西包了起來，要不就挪到了邊邊角角的地方，以防萬一。
顧向喜發揮了自己做衣服的愛好，給未出生的小侄子小侄女做小衣服。
葉紅秀也把江景翔、章學誠的小衣服給清洗了送過來。
“小孩子的皮膚嫩，穿舊衣服比較好。”
大家都對這個孩子表示了自己的歡迎和熱情。
讓江景瑜這個準媽媽心情一路上揚。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出去了，這個時候江翹已經快要生了，她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心潮劇烈起伏。
她要生了，不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
跟她不一樣，江景瑜無論生的是男是女，生下來顧向恒應該都會很在意的吧，他沒有多少個親人了，就會更在乎自己的血脈，在這方面王鵬飛是比不上的。
他之前做了那麽久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被養的有些心高氣傲，還有自我。
這個自我在平時看著沒什麽，但是在她生了女兒之後，可以從他的態度裏看出一些。
他對女兒有興致的時候就會好聲好氣的陪她、哄她，要是沒興致了，他看都不看一眼。
想到這裏，還有他在食品廠那邊的老相好，江翹就心頭一悶。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誰。
她沒少去食品廠看他，他身邊的女性就這麽多，看上去都沒有什麽嫌疑。
到底是誰？
藏得這麽好。
想著想著，江翹突然感覺肚子一抽，有什麽東西流了下來，她立刻扶住旁邊的凳子，“我要生了！”
一陣兵荒馬亂。
如果說他們兩家沒有鬧翻的話，她生孩子，葉紅秀這個二伯母也要去見一見的，但是他們兩家這關系，現在肯定是不會去的，有住在王家那邊的人一起幹活，跟她說了這件事兒。
“王家的媳婦生了，生了個兒子，五六斤重。”
“哦，這樣啊。”葉紅秀的聲音很冷淡，“到月份了。”
她運氣不錯，有了兒子她那個婆婆會對她好上不少。
在這點上，她的女兒不需要這種運氣。
她不管生的是兒是女都不會有人嫌棄。
女婿也對她很好。
想到這裏，葉紅秀這才真心的笑了起來。
知道自己有了兒子以後，王鵬飛也是高興的。
跟江翹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變化最大的當然就是劉盼這個婆婆。
江翹生女兒的時候就吃了幾個雞蛋，別的一概沒有，而且還不等她休息幾天，就想她幹活了，讓江翹恨不得她去死。
現在生了兒子，態度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為了她有更多的奶可以奶孩子，她吃了婆婆特意買來的魚，她甚至還把家裏養的雞給殺了一只給她吃雞肉，讓她好好坐月子，不用忙著幹活，就怕她太辛苦，回奶了，餓到了她的孫子。
這樣的對比讓江翹為女兒心疼，又因為這樣的態度心熱。
他們在意這個，生了兒子，她的位置就穩了。
江景瑜懷上了又怎麽樣？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
在這一點上，她贏了。
江景瑜不知道她被某個人在暗地裏比較，她發現自己成了一堆孩子獻殷勤的對象。
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了以後，趙建軍、趙建丹、江景翔這三個不用說了，天天給她捧一捧野果子回來，另外還有他們定期買柴的半大小子江河，他也常常的和柴火一起送過來一包野果。
她懷孕以後是真沒少吃果子。
家裏的事原本是大家都有做一些，現在她什麽都不用做了，顧向喜快要畢業了，現在高二下學期，等到六月，她就要畢業了。
她學習一向認真，現在也沒有高考，她就等著考完試拿畢業證了。
一回家就給未出世的侄子侄女做衣服、做尿片。
勤快的江景瑜都不好意思了。
“向喜，你不用這麽辛苦。”
顧向喜擡臉就是笑：“嫂子我不辛苦，我也喜歡做這個。”
看到她這樣，江景瑜也為她發愁，跟顧向恒商量：“等畢業了回家下地？”
回家下地不是不行，只是江景瑜覺得有些可惜，因為這樣，一般也就快要說親結婚了。
等到結婚，生子，那人生基本就是這一個脈絡。
如果大學沒有停，她的成績跟原主一樣，都是有希望上大學的好苗子。
顧向恒：“先回來幹活，等之後有消息了走推薦吧。”
因為現在他們這裏還沒有推薦工農兵大學，要是開通了申請的渠道的話，以他們家的成分和資歷，還是有可能被選中的。
要是不行，再看別的路子。
“學校的老師等到學校擴招，也是不夠的，到時候組織一場考試，她也有優勢。”
當老師沒下地那麽辛苦。
至於說學校擴招，這是顧向恒召開了一次幹部會議，說了他的打算。
送一些村裏上不起學的孩子去學校上學，他們的學費是村裏出的費用。
對這樣的孩子也有要求，年紀會比較大，戶口在他們村，勤奮好學，不能再學校混日子。
當時有些人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那些讀不起書的，他們出了學費依然還會是讀不起，因為他們自己也要掙工分吃飯，上學了，就算是上半天的課，那也是要工分減半的。”
而且這樣會吸引那些家裏有點錢，但是又不舍得供的人，這樣子不就是占公家的便宜。
顧向恒說的也簡單，“孩子能讀書，這就多一條路，我並不是想要每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都來入學，我們只是給那些想要上學，但是之前沒有機會的人給一個機會，他們要不要抓、能不能抓住，要看他們自己，等到我們村的收入越來越高，我們學校收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我們村想上學的孩子，都能坐在教室裏。”
對於他們村現在的收入來說，供幾個人問題不大，而且還要考核，要是他們考試不及格，那樣子就算是再想上學，他們也不會再繼續幫出學費了。
同樣的要是他們考試成績在前三名的話，他們也可以給獎勵，獎勵不費什麽錢，就是兩支筆、兩本本子，起一個鼓勵的作用。
當時這些村幹部們想到了現在大隊長愛使喚的人，都是能讀會算，尤其是在算數這一方面必須得要掌握，所以有些人想要埋怨他不重用那些成熟穩重的人，而是用這些小年輕都沒辦法反駁。
你再成熟穩重，你算不準那個數，你上去了能幹嘛？
然後他們就想到了自家的孩子，大隊長的意思是以後這個以後可能會沒有限制，而且年紀也會往下，到時候他們家的孩子也可以免費去上學。
而且這一筆支出對於他們村現在的收入來說確實不大。
加上他的這些決策一直以來都沒有讓大家失望，所以這一回大家也都讚同。
不得不說，夫妻兩個在上莊村花費了這麽多心力，也是有大家都很配合信任他們的緣故。
不然要是付出了這麽多，得到的全是質疑和不信任，他們做什麽也會慢慢的失去動力。
——
宋玉林為江景瑜懷孕感到開心，“年紀小生孩子有個好處，那就是恢覆得快，我自己親身體驗的。”
宋玉林她也懷上了，這是她第二個孩子，她大了幾歲，現在懷上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沒有之前那麽輕松了，她都覺得納悶，“我這個歲數也不大，你說怎麽感覺比上一個累那麽多？”她扶了扶腰，“你上回坐的那個酸筍還有沒有？再給我一罐，你表哥他給我一些梅子，我用那個跟你交換。”
“好啊。”江景瑜是酸的辣的都愛吃，宋玉林她只愛吃酸筍，沒少跟江景瑜開口要這些。
酸筍不要求筍一定得有多嫩，加上他們村竹山竹子基數比較大，什麽季節上山去找都能找得到竹筍，不缺材料。
說來也是巧，剛說著酸筍，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顧向恒坐在那裏撥筍殼，看了一下地上，散落著不少的竹筍，趙建丹在旁邊清洗。
看到她回來了，歡快的叫了一聲：“嬸子。”
“丹丹，今天上山去挖竹筍了？”江景瑜摸了摸她的小辮子。
顧向恒回答：“我看剩的酸筍就一壇子了，正好有空就去挖了一些。”趙建丹揚起臉，“我和哥哥也一起去了。”
她興奮：“我們還摸到了三顆野雞蛋，叔叔好厲害，還抓住了一只野雞，我們當時發現有那個窩的時候，叔叔就讓我們小點聲，真的把那只雞給抓到了，現在已經在燉汁了，給嬸子補身體。”
這種非常簡單的、不需要技術含量的“菜”，顧向恒是沒問題的，把野雞帶回來，去毛，清洗，清出內臟，然後就放在大碗裏，鍋裏加點水，蓋上蓋子清蒸。
這樣蒸出的雞汁十分鮮甜，他們這邊認為這樣吃雞汁是最補身體的。
顧向興把筍都清理幹凈，洗幹凈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這才擡起手去摸江景瑜的肚子，“他們今天有沒有鬧你？”
江景瑜：“他們今天也很乖。”
是的，們。
他們後來去醫院做產檢，她隨了媽，懷的也是雙胞胎。
那之後顧向恒就每天都要問一問，提心吊膽。
雙胞胎別人看起來很幸運，但是雙胞胎的風險也加大了，比一胎更容易出事兒。
他很擔心。
如果不是江景瑜堅持，他還想接送江景瑜去學校。
顧向恒笑了笑，輕輕地摸了摸：“好孩子，等你們出來，爸爸帶你們玩。”
“聽話的孩子還有獎勵。”
“你們都是聽話的好孩子。”
一番“父子交流”，江景瑜進了廚房，飯已經做好了，菜也已經洗幹凈放在一邊，只要江景瑜一回來，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趙建丹在旁邊看著，跟嬸子學怎麽做飯，至於叔叔她是不抱希望了，她都不知道叔叔是不是天生跟廚房相克，做出來的飯菜，那叫一個一言難盡，她做出來的都比叔叔做的好吃。
雞汁倒出來放到一邊，把雞肉撕下來，這雞燉的軟爛，一扯就下來了，就像是手撕雞，江景瑜把這些雞肉扯成一條一條的，再往裏面加調料攪拌均勻，這就是一道菜了。
要做炒雞蛋的時候，趙建丹舉手：“嬸子，要不我來吧，你看著我做。”
她這個年紀的下廚的不在少數，鄉下的孩子就是這樣，什麽都得幹，什麽都會幹。
觀摩了這麽久，趙建丹覺得自己能行。
江景瑜讓出位置：“好，你來。”
顧向恒十分知情識趣：“我來燒火。”
等到飯菜一出鍋，顧向恒拿筷子試了試，一臉深沈。
真是想不通，明明是一樣的順序和動作，為什麽他做出來的味道就跟加了水的大鍋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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