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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們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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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瑜回到家裏的時候,就看到江景翔跟隔壁鄰居白三嬸的兒子白大苗飛奔著出去,一副急切的樣子。

“你們這是要去哪?”她問了一句。

江景翔邊跑邊回答:“姐姐,哥哥和別人去掏蜜蜂窩了,有蜂蜜可以吃了,我要去看看!”

一聽到這個,江景瑜就起了興趣:“在哪裏,我也去。”

聽到她也去,江景翔和小夥伴的腳步沒有停頓,還是往前沖,江景瑜跟在後面,然後來到了一處她沒有來過的山裏,在前面山坡有一棵樹上吊著一個蜜蜂窩。

但是這個蜜蜂窩已經只剩下一點點殘骸,其餘的已經被人割走了。

江景瑜看了看痕跡,“不是這裏吧,這已經被割了有段時間了。”

就連那些蜜蜂都不在,也不知道是被廢棄還是說那一窩蜜蜂已經都被煙熏死了。

江景翔呆了一下,反覆在周圍查看:“哥哥明明說是這裏的!”

那要麽他說錯,要麽撒謊,江景瑜傾向於江景騰撒謊了,這蜜蜂兇,可不是小孩子可以湊熱鬧的,所以說了個別的地方岔開。

江景翔也想到了這個,有些沮喪“哥哥是不是沒說對啊。”

把他哄到了這裏,那哥哥是在哪裏?

江景瑜這個時候也不著急了,剛剛也是看著這裏沒有蜜蜂才會這樣帶著他們過來,要是真的惹怒了蜂群,就是不帶毒的,那尾巴尖也不是好惹的。

說起來這事,本來江景騰也沒有告訴誰,只是他在準備東西煙熏蜜蜂巢的時候被白大苗給看到了。

然後這個小夥伴就眼巴巴的過來找江景翔了,想要一起去看熱鬧,如果能夠分到一塊蜂蜜就更好了。

甜甜的蜂蜜誰不喜歡呢?

江景瑜摸了摸江景翔的小腦袋:“行了,回去吧。”

回去等了一會兒,江景騰用蕉葉包了半個蜂巢回來,這個蜂巢不大,他的同伴一起去,兩人一人一半,分到手差不多半斤的樣子。

江景瑜拿出一個空罐子出來:“我已經清洗幹凈了,水也擦幹了。”蜂蜜可以直接往裏面裝。

江景騰:“還有些蜂蛹,我沒要。”不多,不夠一盆菜的,還不如都給小夥伴讓他泡酒。

江景瑜掂量了一下這個蜂巢,臉上帶笑:“也可以沖泡一陣蜂蜜水喝了。”

她看了又看,這是野生蜂蜜,純野生!

在後世想要遇到這樣的可不容易。

看到了眼巴巴的江景翔和白大苗,江景騰楞了一下,然後給白大苗掰了一塊,用蕉葉包好:“這個給你,這事不能說出去的,明白吧?”

他一副鄭重的語氣叮囑小朋友:“能不能保守秘密就看你的了!”

白大苗使命感爆發:“保證完成任務!”

等到白大苗歡喜的離開了,江元同就提著個茶壺過來:“今天大家都泡一碗喝了甜甜嘴。”這件事情到底有別人知道,所以他們家也沒有節省。

有什麽好東西就先吃到嘴裏,這樣就跑不掉了。

他們家七口人,每個人泡一碗蜂蜜水喝了,數量就去了不少。

江景翔看著還剩下的,不舍溢於言表,還不停的舔嘴巴,他們這些小孩哪裏有那麽多零嘴呢。

這個時候要說零嘴,就是紅薯幹、炒豆子,還有外面摘到的野果子。

蜂蜜這種好東西,沒多少機會可以喝到。

江景瑜:“回頭姐姐工資發了,就給你買糖吃。”

江景翔立刻笑開了花。

江元同看著姐弟和睦的樣子笑了笑,心裏欣慰又惦記。

在和孫女談起兩個女兒的事情之後,到底是放心不下,就分別寫了一封信寄了過去。

二女兒是在海城。

大女婿是澗城。

應該收到信了吧?

但是卻讓江元同有些意外,他先收到了大外孫鄭樂海發來的電報,電報說他妹妹成了知青,他走了關系讓對方來到了上莊村,請他多照顧,在後面還奉上了火車的班次。

因為電報貴,費用按字來算的,事情的經過江元同還糊塗著,不知道為什麽外孫女會成為知青,但關鍵信息他是知道了,也就是說很快外孫女就要來這裏了?!

而二女兒那邊的包裹後腳也到了。

包裹很大,不重,拿回家,打開信之後江元同沈默了。

在那裏有三雙給他做的鞋,還有一件有八成新的軍大衣,十分厚實,冬天穿上它肯定就不冷了。

江元同按照女兒信上說的,拆開三雙鞋,在厚厚的鞋墊裏找到了她藏在這裏的錢和票。

在那件軍大衣硬硬的邊角也藏了一些,看到這些,江元同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二女兒那邊的情況怕是不好。

信上說委托他們到時候幫忙照顧她的小兒子,會有人幫忙帶過來。

這點是沒問題,但是他們自己呢,還有外孫呢?

想到即將到來的外孫女,江元同眉頭緊皺。

要是實在不行讓二女兒的大兒子來這也可以,他們這裏不能說有多出息,但好歹吃喝不愁,能把日子過下去。

想到這裏,他立刻發了電報過去。

如果這些事情被江翹知道了,她又會瞠目結舌,因為上輩子並沒有這些事發生。

在她的認知裏,二姑姑是風光,但也就風光了這些年,她很快就要進農場改造,然後沒幾年就死在農場了。

她那個已經上了大學卻又停課的大兒子也沒有到他們這裏來當知青,而是在海城當一個工人,但是因為父母的情況一直被排擠,還有批dou,有一次也不知道怎麽的,瞎了一只眼,下場好不到哪裏去。

大姑姑那邊,這個表妹她是憤怒之下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的,被分去了東北那邊,她一個小姑娘之前哪吃過這種苦,生了一場大病後就沒了。

澗城到他們這裏沒有直達火車,要在中途中轉,具體時間不知道,但他們這裏有知情要來,大隊長肯定是知道的,因為上面安排到的話會通知大隊長去接人。

江元同讓江景翔和江景瑜一起去接他們表妹,“你們表妹今年十五歲,剛初中畢業,之前也沒怎麽吃過苦,一路過來也辛苦了,你們去接一接她。”

至於房間也好辦,她就不去住知青大院了,在他們家就能住得下。

他們家現在是江元同張流雲一個房間,江明智葉紅秀一個房間,江景瑜單獨住,江景騰江景翔一個房間。

除了這些房間,另外還有一個堆放雜物的雜物間,現在裏面堆了很多做木工用的工具,以及用不上的木材。

現在就把那個工具室的房間騰了出來,本來江元同說是表姐妹一起住,也夠寬敞,但是江景瑜直接表示了,“我去住工具間,這間房給表妹住。”

她有那麽多的秘密,要是連自己單獨房間都不行,那她在家裏就一點隱私空間都沒有,不能進游戲了。

她估算自己快十級了,很快她的游戲又有新變化,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樣,跟人合住,太不方便了。

顧慮到她需要工作,所以就把那工具間收拾了出來給外孫女住,這兩間房也是差不多的,只是朝向沒那麽好。

那些工具就找其他空著的地方堆,這些一清出來,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一張舊的木架床。

江明智:“床還結實,可以繼續用,櫃子箱子我給她打一個就好了。”

自己家就是做家具的,缺什麽自己做起來也快。

顧向恒在知道他們兩個有表妹要來這邊下鄉,想要和他一起去接人,多看了他們一眼,這是巧合,這也太巧了?

他更相信是走了關系。

在這點許多地方還是比較寬松的,有的選擇可以隨他們選,這樣有目標的話,走走關系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看樣子這個叫鄭樂英的知青來這裏投奔她的外祖家,不會像其他知青那樣不適應了。

對這些知青的到來,顧向恒是歡迎的。

因為代表著新鮮血液,而且這些知青要是用的好了也好用,比如他想改進一下大家一些不好的壞習慣,需要外力的推動,還有想讓大家知道更多別的地方的生活,開闊眼界,眼界廣了,心胸也會跟著更廣大。

比如他近段時間就有在構思村裏的掃盲。

1950年,召開全國農農教育會議,確定掃盲,在五十年代,村裏搞過不少,但是成效不是很讓人滿意。

小孩子學習都不定性,難道大人就會喜歡學習了?

更別說大家下地辛苦一天,本來就身心疲憊,對學習更是不感興趣,所以掃盲活動一度停滯。

顧向恒現在想要重新做起來。

不說學富五車,能認出常用字,會簽名,就很好了。

要是有人順帶著被激起了好學之心,就更好了。

而且掃盲了,學普通話也更順理成章,不會有外地人來了,就無法交流。

有些知青覺得自己受到了排擠針對,這是誤會,他們這裏真沒有這樣的事,換成本地村民也是一樣的,語言不通,而且很多年紀大了,更不會一門新的語言,雙方都聽不懂,這怎麽跟知青交流?只有這些知情學會了本地話,才能跟大部分村民無礙溝通。

要是知青當老師,他們來自五湖四海,自帶的談資就能吸引大家的註意。

因為要接人,不知道他們帶了多少行李,顧向恒駕駛牛車過去,江景瑜江景騰搭了順風車。

三人一起坐著牛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顧向恒跟江景瑜取起了經,說起了掃盲的計劃。

這是好事,江景瑜是支持的。

顧向恒問江景瑜:“有沒有興趣當掃盲老師,有空過去講一節課,你可以講你連載的那些連環畫上面的故事,也可以講其他故事,我希望能夠趁機教會大家用更多的字,知道更多外面的世界,開闊眼界。”

他的話語裏不乏惋惜:“很多人一輩子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最遠的就是縣城,去縣城來來回回就走那幾條街,他們沒有上過學,不認識字,接觸的不是自己家的,就是本生產大隊的,認識被局限了。”

這是事實。

就像葉紅秀,她是細柳村的,嫁到了上莊村,迄今為止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除此之外,她還去過王家坳走親,然後就沒了。

她的大半輩子,都在這片土地打轉。

像江景騰不到二十,去了一趟海城,這是很少見的,這麽久了,還時不時有人問他一路的見聞。

江景瑜問了時間頻率,顧向恒沈吟了一下,“這件事,我還要看看這回新來的知青性格特長,按照我的想法是請七個人,每一天都有一個人掃盲給大家上課。”

“要是今天沒空,明天去,明天沒空,後天去,只要有空了總有人在給大家上課的。”

怎麽留住這些掃盲的人,傳授知識,就要看掃盲老師的功底了。

江景騰:“請?怎麽請?”

顧向恒:“掃盲老師不能白出力,給工分。”

這下不怕那些知青不樂意。

江景瑜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才能,她畫的漫畫也是說故事,但這是在用紙和筆說故事,換成人口頭來表達,那是不一樣的。

既然廂沒有想好,她也不急,“我仔細考慮一下。”

江景騰蠻有興趣的,“我覺得可行,晚上大家夥也沒什麽事幹,要是有人講故事,大人不好說,那些小孩子要樂瘋了。”

顧向恒:“小孩更要學。”他想了想村裏入學的孩子,心裏嘆息。

一個個才那麽點大就要忙裏忙外,家裏舍得供去上學、有本事供去上學的比例真不高。

還是要大家都富裕起來,觀念也要跟上來。

江景騰:“還有一個是要讓大家別老是那麽重男輕女,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了,送上小學的女孩子才多少,一眼看去大半都是男的,有些人家裏窮了沒辦法不能上學,想要學認字,我們掃盲班也可以教,但是在有條件的那些就看不過去,這是觀念需要改變。”

顧向恒有些意外和驚喜,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江景瑜補充:“還有些人家不像話,仗著是男人有體力優勢,喜歡對家裏女人動手,大隊長,我覺得這點你也註意一下。”

江景瑜對這點很不滿,她是恰好遇見過一次,看到她對方就收手了,然後當做沒事人一般走了。

這樣的事,就算在後世也不好管,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的女人更缺乏反抗意識。

顧向恒認真的聽了,對這對年紀不大的姐弟生出了讚賞,受限於時代,很多想法局限於這個時代,越顯得他們難能可貴。

一路上三個人嘴巴沒停過,對彼此的認知也發生了改變,都產生了驚喜感。

說到後面,說話熟稔,儼然已經是朋友了。

比之前食客和廚師的關系邁進了一大步。

——

他們在火車站接人,顧向恒帶了個牌子,寫著上莊生產大隊,站在出站口舉著牌子,離開的人都能看見,知青也不例外。

牛車不能開進來,在外面由江景騰看著,江景瑜站在顧向恒旁邊,看著人群。

等了一會兒,一夥人過來了,他們年紀都不大,臉上還有稚氣。

粗略數一數,有十幾個。

這當然不是都分到上莊村的。

上莊村這回分到的只有三個,但他們是同一波分到易水縣的。

這一夥人有人眼尖,看到出站口有個牌子,寫著上莊生產大隊,指了指這裏,“看那裏,是上莊生產大隊的,朱文你不就是被分去上莊生產大隊的嗎?”

之後就有三個人率先向他們這邊走來,其他人落後一步也跟著過來。

顧向恒:“是分去上莊生產大隊的知青嗎,我是大隊長。”

一個少年應答:“是,我是朱文,這是郭雪蓮,鄭樂英,我們三個都是上莊生產大隊的。”

顧向恒點頭,旁邊就有人問:““我是被分去王家坳的,不知道王家坳是哪裏?”

“我是被分去細柳生產大隊的。”

“我是被分去牛山生產大隊的……”

顧向恒舉了舉手,示意大家聽他說,“別的生產大隊不要急,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有的生產大隊在外面,你們都跟著我出去。”

江景瑜在旁邊看著,這些人年紀最大的不超過十八,初中畢業、高中畢業的都有。

初中畢業的才多少歲,最小的十五歲。

對這些半大的小夥子小姑娘到來,有些生產大隊是不歡迎的,因為雖然說是上山下鄉輔助大家建設農村,但是這麽大的孩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需要別人教。

他們幹活還是新手,速度慢,做不了多少活,一個疏忽大意,就把作物的苗苗給當成雜草給除掉了,讓村民十分頭疼。

而且他們的口糧也是生產隊出的,對於有些實在是出產不豐的生產大隊來說,他們的到來就是分薄他們村自己村民的口糧。

江景瑜打量著鄭樂英,三人中年紀最小,看著有些面善,這個人就是她沒有見過的表妹了。

說來也是沒有辦法,澗城太遠了,本身這個大姑姑就是軍隊的醫療兵,沒那麽多時間。

在原主小時候,大姑姑帶著大姑父和表哥回來過娘家,之後就再也沒有來了。

朱文三人不停的看著顧向恒,這就是生產大隊的大隊長嗎?

真的好年輕,不過年輕歸年輕,看著是挺可靠的,而且鄭樂英還在他身上發現了軍人氣息,這種氣息她很熟悉。

在鄭樂英打量顧向恒的時候,江景瑜走到鄭樂英身邊跟她搭話。

朱文和郭雪蓮還以為這也是知青,結果一聽才知道不是。

江景瑜:“你就是小表妹啊,初次見面,我是江景瑜,你的行李很重嗎,給我拿吧。”她上手接過一個比較有分量的包裹。

其他兩個人都楞了,看著鄭樂英,居然在這裏有親戚?

鄭樂英呆了下,很快就回過神來:“表姐你好,我是,麻煩你了。”

江景瑜笑著,盡情表現自己的友好:“你外公收到了你大哥的電報我們才知道的,然後就讓我和你表哥在這裏接你,一路上辛苦了。”

鄭樂英臉紅了,她長得白,臉一紅就很明顯:“表姐……”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夥人走到外面空地處,已經稀稀拉拉的來了其他生產隊的人了。

顧向恒看了一圈:“有的大隊還沒來,同志們先在這裏等等。”

看到顧向恒領著人出來,有的生產大隊開始喊人:“王家坳生產大隊的在哪裏?過來這裏,叫什麽名字……”

他們要對著名單核對。

有人念到的,趕緊過去,沒有的,就在原地站著,在這些年輕的臉上可以看到朝氣蓬勃,也可以看到意氣風發,還可以看到驚慌不定。

有些人是順循著口號下鄉,有的是不得不下鄉。

這麽多年這麽多知青下鄉,很多想盡各種辦法都回不去,大家都知道。

但卻沒有辦法,只是有些人性子還是小孩子,知道了也不上心,不當回事兒。

不把這些聽說來的辛苦放在心裏。

鄭樂英就是這樣。

看著這個場景發呆。

事實上她在報名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只是拉不下臉來,後面聽到哥哥說她分到的地方是外公家,讓她跟外公好好相處,她才松了一口氣。

江景瑜給她介紹江景騰,“這是我雙胞胞弟弟江景騰,也是你表哥。”

江景騰露出一口大白牙,“表妹你好,坐火車這麽久,累了吧,來,上牛車,這兩位知青同志,也上牛車。”

他們三個的行李放上去還有兩個空位,就讓郭雪蓮和鄭樂英上去坐著,其他人跟著走回去。

顧向恒:“我們回生產大隊了,這裏距離並不遠,半個小時多一些就到了。”

牛車的速度不快,走快一點能跟上,江景瑜就在鄭樂英身邊走,邊走邊說話。

介紹這裏的建築:“看到那邊那個白色的屋角了嗎?那邊轉過去就是郵局,你們以後想要寄信寄東西回家來這裏寄。”

“郵局前面直走就是我們縣城最大的供銷社,那裏的東西是最全的。”

“供銷社後面那裏是醫院……”

不僅僅是鄭樂英聽的認真,另外兩個人也是,用心記下。

這些地方他們肯定要找機會去看看的。

介紹完了,走出縣城,就是鄉路。

這個時候就是閑聊了。

聊他們從哪裏來,聊上莊村有什麽出產。

郭雪蓮和朱文對這個地方的認知增加了,偶爾視線看到身邊的鄭樂英,有些羨慕。

他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但是這個同伴她卻是能直接住到她外公家裏去。

有一大家子在這裏。

要說起來鄭樂英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她是聽得懂這邊的話,也會說一些簡單的。

而另外兩個人就不一樣了,如果顧向恒江景瑜不講普通話,他們就相當於聾子。

語言是道坎,他們想要在這裏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須得要學當地的語言,不然沒法跟其他不懂普通話的村民交流。

在村民中,不懂普通話的,是絕大多數。

顧向恒也知道他們會擔心,給他們介紹,“我會送你們去知青大院,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你們鋪上鋪蓋就能住,在知青大院還有四個老知青,比你們早來,有什麽不懂的問他們。”

知青大院裏面的房子還是不錯的,以前是大戶人家的房子,挺結實。

不過就是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要和其他的知青混住,不過現在好就好在他們現在男女都是單數,去到就是自己一個人住。

朱文和郭雪蓮不知道房間環境怎麽樣,又擔心老知青是什麽性格,好不好相處。

鄭樂英聽著,也擔心,她擔心外公他們會不歡迎她,或者外公歡迎,舅舅不歡迎她。

很快就要到了,答案也要揭曉了。

進了村子,在一個路口兵分兩路,江景瑜和江景騰拿著行李待著鄭樂英往右邊走,而大隊長要帶著朱文和郭雪蓮往左邊走。

江景騰:“你外公在等你,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你是今年初中畢業的是嗎?”

鄭樂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今年畢業的。”她家裏還有一章舊照片,那裏有外公年輕時的樣子,但是現在……不知道外公變化有多大。

走到家門口這一條路的時候,鄭樂英看著這附近房子樣式風格一致,有些驚奇:“這是大家商量好的嗎?”

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江景騰解釋:“不是,以前,很久以前,這一片都是我們家祖上建的,後來家裏敗落了,這裏就拆分了賣了出去,我們現在住的,是最開始的祖宅,本來祖宅也被人奪了去的,後來不是時局變好了,又還給我們了,一開始這一片都是房子,那裏是小花園,現在這裏變成了路,花園變成了菜園子自留地。”

鄭樂英啊了一聲,有些震撼。

她之前聽誰說過外公家以前是大戶人家,她以為是假的,現在看來,是真的啊!

江景瑜:“到了,這就是我們家了。”

鄭樂英瞬間忘了剛剛的震撼,只剩下忐忑。

江景瑜:“大家都很好相處的。”

已經去,看到鄭樂英,江元同的眼眶就紅了:“你長大了,長大後更像你媽媽了,你媽媽看到了肯定很高興。”

這話聽的小表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媽媽去世的時候她七八歲大,那麽久過去了,腦海中媽媽的印象已經不深了。

她長得像媽媽這句話,外公並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她爸、她哥哥都有說過。

她看照片,覺得照片上的媽媽又熟悉又陌生。

如果媽媽沒有死,那麽就不會有後媽,不會有後媽,就不會有杜雙那個討厭鬼。

想到後媽進門後她受的那些委屈,鄭樂英眼淚就流了下來:“外公嗚嗚……”

本來有些陌生,但一說他們中間最親密的那個人,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

緩和了情緒之後,江元同和藹的拉著她介紹:“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你外婆,這個是你三舅,三舅媽,這兩個你認識了,你表姐表哥,這個是你小表弟,你另外兩個舅舅他們不在這裏,回頭再認。”

鄭樂英乖乖叫人,她是知道的,外公和三舅一家一起住,另外兩個舅舅獨立分出去了。

跟她血緣更近的卻是大舅舅一家,只是聽說他們父子有矛盾,所以沒有住在一起。

這是他們的私事,哥哥說她不要管這些,聽她外公的話。

葉紅秀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然後讓她收拾衣服去洗個熱水澡。

從火車上下來,肯定是累了。

江景瑜就帶著她進房間:“以後你住這個房間,我在你隔壁,這裏之前是放我爸的工具,這裏現在有點空,你把東西先放這裏,他已經在給你打家具了,就是要過段時間才能用得上。”

鄭樂英打開最大的包裹,那裏是她的被子。

江景瑜拿出來抖了抖:“我給你去外面曬曬。”

江景瑜出去了,鄭樂英打量這個房間,不算大,也不是很小,她一個人住夠了,墻底是青磚、石頭,上面是泥磚,摸一摸墻面,會往下掉泥灰。

面前這個床鋪了一層稻席,坐下去軟軟的。

鄭樂英突然有了一股真實感,她離開家了。

來到鄉下外公家裏。

比她之前想象的好。

她拿出換洗的衣服放在一邊,打開包裹,拿到外面:“這個是我爸爸和大哥準備給大家的禮物。”

江景瑜:“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鄭樂英搖頭:“要的,這是禮貌,這個是給外公的,這個是三舅三舅媽的,這個給表哥表姐的,這個給表弟的。”

人人有份。

分完了禮物,鄭樂英這才松了一口氣,加上身上確實有味道了,立刻拿起衣服就去洗澡:“表姐,在哪洗啊。”

江景瑜:“這裏。”

她去洗澡了,大家在廳裏拆禮物。

江元同張流雲收到的是一件毛衣背心。

江明智葉紅秀收到的是兩團羊毛線,可以自己織東西。

江景瑜江景騰因為是適婚年齡,所以對方送的是紅色布料。

江景翔收到的是一個精致小書包。

看著這些東西,葉紅秀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什麽送大家這些東西,不就是想著他們能幫著照應照應嗎。

江景翔很喜歡這個小書包,立刻就背上了:“真的給我的嗎,我能用嗎?”

然後被葉紅秀收了起來:“等你上學再用。”現在用了等上學就舊了。

江景騰有些佩服:“我說怎麽那麽多行李,原來這些就這麽多了。”

江景瑜:“也難為她一個人拿那麽多東西。”

江元同看著這些東西,哼了一聲,看來那個女婿還是記著這個女兒的,不然也不會準備這些東西。

不過外孫女到底是因為什麽自己跑去報名下鄉?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本來她接下來應該是上高中的。

如果是女婿給了外孫女委屈受,這可沒完。

等鄭樂英洗完澡出來,就是一碗雞蛋羹,江元同:“先吃點東西墊墊,吃完了去大隊長那裏辦手續,再回來吃飯,景瑜,你帶她去,也在大隊長那裏問問他們下地是怎麽安排的。”

江景瑜:“好。”

葉紅秀從廚房出來,給了他幾張錢:“之前我拜托大隊長幫我買鍋,還沒給錢,你幫忙給帶過去。”

鍋!很難買的鍋!

她想要的鍋!

江景瑜緩緩冒出一個問號:“……媽,你們這麽熟了?這鍋還能再買嗎?”她也想要。

葉紅秀不解的看著她:“什麽再買,這是一口舊鍋,你舅那邊要的,新鍋還買不起呢,也拿不出票,這剛剛好,至於熟不熟……”她惋惜的看了一眼女兒,給了她一個眼神,可不是熟啊,打交道多了就熟了,熟到她喜歡的不行,恨不得這就是她女婿!

江景瑜:“……”

她慢慢轉移了視線,媽,我看不懂。

旁邊一臉懵的鄭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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